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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近的文章 / 亲近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长翅膀的花朵

文/黎燕

我对植物有天生的爱恋。每当我与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相遇,不容分说地亲切、温暖、祥和与熨帖。我与它们根性的隐秘汇合,岁月也无法改变。

被我如同亲人供奉的,除了书,就是树木花草了。屋里案头,身前身后,都是这些呼吸与共,须臾不可分离的至爱。心灵徜徉于绿色的家园里,在喧嚣的尘世,也可安妥而静好地活。有它们相伴,欣然今生有了依傍与寄托,无论逆顺,还是悲欣,就有了足够的力量,坦然面对。

多年前,游历深山古刹时,偶遇一位老僧。不可思议的是,面对面互相走近,到了跟前,竟停下了脚步,我也不由自主地站定,他端详起我来。冥冥中,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掌控,没因陌生突兀,而生恶躲避,任凭他凝神目视。之后,老僧有如耳语,说我是草寄今生。言罢,转身,飘然而去。

这,大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事情。我自诩为唯物主义者,自然对老僧片言,不以为是。瞬间的惊奇,匪夷所思之后,遂将这一幕丢到了脑后。

时光飘摇,心境也有所改变,原来许多不当事的旧日断片,时常在心里翻腾。老僧的耳语,也在心里回响。那时候,佛门还没有喧嚣的叫卖之声,老僧也不是招揽生意,完全出自本性,说我前生是草,也贴乎我的心性。我喜欢这样的命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有群分,草却无类,哪种草,我都喜爱。野草,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生在幽谷的兰蕙,优雅盈香,是我心仪的偶像。

就想,人与人的遇见,是无缘无故的吗?佛界的一些偈语,也是无缘无故的吗?自从对宇宙的神秘与奥义,有了些认知之后,我的绝对化与线性思维得到了颠覆,于反思的痛彻肺腑中,对生命及缘起缘灭,不再一概地排斥,而是心生尊奉。

想来,老僧,即使没有修炼成仙,起码,也是识人辩魂的智者。他,读懂了我的心性,应尊重铭记。

源自草根木心,一向不喜欢杂七杂八的,喜欢纯棉、亚麻、丝绸的衣物,穿在身上,透气,舒爽,与我的气息无间契合,相得益彰。日复一日地贴身于木质写字桌,就有依傍大树胸膛的踏实和温和感。莫名地喜欢童话的小木屋,心驰神往,住在海边,抑或深林里,弥漫木质香气的小木屋,与大自然的原生态耳鬓厮磨,一呼一吸,血液流淌之间,满是草木的清纯与宁馨,夜里也有美妙的童话入梦。什么时候,能抵达自称蓝调的期许呢?

源自草根木心,一向不喜欢每个人都在狂奔,拼命地张开双手,图谋抓住些什么的图景。过于浑浊的交集,让我心里打鼓,也令我纠结。我更乐于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安静地想莫名其妙的事,安静地读一本什么书,安静地信笔涂鸦,在小小的天地里,或清愁或乱舞。虽画地为牢,却与浮世隔离开来。

源自草根木心,我,不仅夜里有梦,也在太阳底下,睁眼做白日梦。寄情于梦树,期待它,风雨里抽枝展叶,孕育花蕾,绽放花朵。那些花朵儿,是长翅膀的精灵,聚集于我的笔尖,抑或键盘上。有一股微光穿透黑暗,如地火燃烧,将葳蕤的消息传向远方。我,与梦中的我;今世的我,与前世的草儿,在一帘幽梦中,张开隐形的翅膀,渐次抵达了无限之域。我暗恋的东坡先生轻吟:“我欲梦中传彩笔,即书花叶寄朝云”,暗合了我的意念及生活的方式。

源自草根木心,知道自己的绵薄与无为,不过是风中的一粒微尘而已。还知道再大的能耐人,也不可能掌控自然,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地,令天地臣服。如是,我该彻悟,谦恭地膜拜自然,以水为道,努力地飞扬着些微的水之光,又乐于随波逐流,流到哪里是哪里。

不时地观照自我,在草根木心的魂灵里,逐己于山野。在那遥远的,没有污染和喧哗的幽谷里,在那神秘和童贞般的纯净里,过滤心尘,回归原初。

很早的时候,我就乐于过简单的日子。虽单调,枯燥,却使生活中的某一个小细节,琐碎事,拥有了别样的意义。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更大的快乐,如雨后的阳光,清新而明媚。灵光初现的这一刻,我突然认识到,草木,单纯,暗香,是一种清澈而晶莹的纯粹。 明天,春天,秋天以及四季,都是与生命,与宇宙紧密关联,使内心嵌入诗意,抵达无限远方的词语,它与心中的爱意,如影相随。

草木特有的气息,始终在我的身边,心中萦绕,天性让我,亲近阳光,亲近风雨,亲近山野,亲近流水,亲近美质,亲近梦幻。

所有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也发生在我的梦中。我的两条命,就这样,时而重迭,时而分离。不知道哪个我,是真的我?不知道哪个我,稍和我的心,中我的意?

花香蝶自来

文/张燕峰

几天前,当我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时候,手机固执地响了起来。当我按下了接听键,对方是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子:“老师,您还记得我吗?几年前,我曾向您倾诉过自己的烦恼,是您点拨了我,让我从狭小的个人圈子里走了出来,走到了阳光下,现在的我很快乐,拥有了很多朋友,每一天都过得充实……”

放下电话,我内心无比愉悦,情不自禁地吹起了欢快的口哨声,为那个郁郁寡欢向隅而泣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信获得了快乐而高兴。

几年前,我在一家电台工作,主持一个午夜访谈节目。夜深人静,可能每个人的内心都很脆弱,因此,每天晚上我都会接到很多人的倾诉电话,有的是倾诉成长的烦恼,有的是抱怨婚姻不幸福,有的是感叹职场难做人……我竭尽所能地开导他们,希望自己的话能如一缕和煦的春风,如一束明媚的阳光,吹散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云,帮助他们早日走出阴霾,获得快乐。

一天,当我正准备收线的时候,热线电话打了进来:“老师,我是个失败的人。在单位里,我是一个被边缘化的人,没有人关注我;在同学们中间,也没有人愿意跟我亲近……”他声音低沉,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这一定是个非常失意的男人,该如何安慰他呢?电话这头,我停顿了片刻,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语调柔和地说:“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会把太多心思花在取悦别人和亲附别人上面。只有自己修炼好了,才会有别人来亲附。自己是梧桐,凤凰才会来;自己是大海,百川才来汇聚。你只有到了更高的层次,才会吸引更多的人愿意亲近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谢谢老师,我试着改变一下自己。”说完,我们互相祝福就挂了电话。几年过去了,我已经离开那家电台,换了好几个单位。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能辗转找到我,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他在被别人疏离的日子里,一个人默默地钻研业务,学习外语。随着业务能力的提高,同事们求他的时候越来越多,渐渐地,大家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后来,单位有一个名额到美国考察,要求必须是外语过关,而单位里一百多号人唯有他合格。从美国回来后,他的能力提高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变得开朗乐观了许多。于是,愿意亲近他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同学听闻了他的变化,也开始主动联系了他。现在,他已经是一家研究所的负责人了。

听了这个男人的变化。不禁感慨良多。是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自己命运的主人,抱怨愤怒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回过头,咬着牙来努力提升自己,自己足够强大足够优秀,自然会在周围形成一个强大的磁场,别人才会乐意接纳你亲近你。正所谓:花香蝶自来。

元旦,亲近旧时光

文/葛亚夫

元旦闲暇,窝在家,忽然发现家里凌乱而陌生。于是,决定收拾一下、亲近一次。

两室一厅,不足九十平方米,却花了父母一生的积蓄,并按揭掉我未来的20年。只是,打心底,我并不把它认作家。我的家仍和父母一起,住在乡下。我和它唯一的交集,是一张床、一床书。每天早出晚归,在这个城市,它只是我的落脚点,我也只是它的过客。

次卧没有人住,灰尘便擅自住进来。我打开窗户,没有“撵人”的意思,既然都关不住,那么撵也撵不走。玻璃窗上,那串电话号码已被灰尘湮没。我曾拨打过,和她说了很久很久。如今,他们一起被掩埋、遗忘。对于他们,或许我也正经历着相同的命运。

一间屋,扫了一斗的灰土。我没想到,当时间以尘土的形式反刍时光时,会那么凝重,触目惊心。我把它们倒掉。新年的第一天,它们又要开始新的流浪。我端盆水,找来抹布,把房间打扫得焕然一新。新的一年了,房子和我一样,也要学会遗忘,然后明亮地向往。

客厅的茶几上,茶水和杯下的钱都已泛黄,但一切恍如昨天,我仍清晰记得。

父亲去外地打工,从城里坐车,就提前一天来了。晚上,我带他出去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请”他。我点了很多菜。父亲说不饿,匆匆夹几筷子,就数落起菜的味道:还没你娘做得好吃!吵吵闹闹,两人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父亲的胃也习惯了母亲的味道。

我去结账时,才知道,父亲已结过了。回到家,我给他倒杯水。他喝一口,从衣服里摸出“钱包”:一个塑料袋。他一层一层剥开,抽出几张一百的,递给我:没钱你说一声,别饿着了。我怔住!的确,我好久没吃得这样酣畅了!父亲一定以为我又入不敷出了。

“好好干!”父亲拍拍我。他是为我打气,也是为自己打气。一辈子不愿出远门,为了帮我分担生活压力,父亲豁出去了,也要出去闯闯。父亲的钱,我没花。那杯水,我也没动。每天,看到它们,我就会想起父亲,感觉我们一直还都在一起。

卧室里,很乱。衣物、杯子、报纸、书籍、便笺……,蓬头垢面地胡乱摆放着。我一一拾起,和它们再次相遇,然后各奔东西: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扔掉。就像那些个日子,它们都曾不可或缺,但总会过去,被新的代替。这不能叫始乱终弃,而该叫时光如水。

书籍回到书架上,衣服回到衣柜里。新的一年,都要各就各位。它们走出来,都有自己的理由;乱成一团,也有各自借口。我们一起生活着,彼此都知根知底。有的事,我会帮它们记得;有的事,它们会帮我记得。我收拾好凌乱的它们,是一种提醒;它们唤起尘封的记忆,也是提醒。不过,很快我们又都会忘记,一起回到各自乱糟糟的过去……

收拾完房子,我也跟着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我收拾、亲近的是房子,也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