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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杯酒的文章 / 杯酒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父亲给我斟满一杯酒

文/武红燕

母亲的腿疼越发厉害,几乎不能走路。有偏瘫后遗症的父亲打来电话说,做一口饭都难,我真的老了。

握着电话,我哭了。那个高大威严在我眼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父亲居然也会服老,还和他心里的毛孩子说这话。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把父母从老家接到上海和我们一起生活。

父亲总是怯怯的,和我媳妇说话怯怯的,想看电视也是怯怯的,吃饭筷子就在最跟前的那个菜里打转。

我看着心疼。儿时父亲是我的天。我调皮,父亲会举起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我的屁股上。我长大了,每次回家,父亲会为我斟满一杯酒,我小口抿,父亲会生气,说我不像个男人,男人就该大口喝酒的。

给父亲斟满酒,父亲小口地抿,不敢发出品酒的那种陶醉的声音,他怕上海媳妇讨厌。

和父亲长谈了一夜:儿子的家就是您和母亲的家,您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拿捏,您这样我心疼。父亲安慰我,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一年了,每次喝酒父亲都会小口地抿着,没有那种陶醉的品酒的吱吱声。

在上海的郊外给父亲租了一个平房独院,请了一个老家的亲戚来给父亲和母亲收拾做饭。

收拾妥当,还没落座,就看到父亲给我斟了满满一杯酒,强忍了泪水,我一饮而尽。

只缘一杯酒

文/江野

老张扒拉开手机屏幕,里边传过来头儿的声音:

“老张过这边来吃饭,有好酒,上级来检查验收工程,还没吃吧?”

老张说:“吃倒没吃……”

“那就快过来,老地方,得月楼!”

老张一听就犯了愁,因为他明白这酒桌上的事儿,他清楚他在酒桌上的重要性……

因此他跟头说:“头,我的酒量也不太大,我就,我就不去了吧!”

头说:“那哪行啊!就靠你了,赶快过来!”

“头,您的量也不小啊!您自己应该能对付……”

电话那边就有点急:“我量不行,还得靠你,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嘛……快过来快过来!咱俩对付他一个……”

老张到的时候,大圆桌周围除老张的位置空着其它全坐满了。酒桌上已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地开始吃喝。

这桌酒席十分重要,跟公司的命运攸戚相关,这一点老张再清楚不过。公司是当年的一家国营建筑单位,年底了,公司要求半个月突击完成一家新建工厂场房的室内装修任务,确保当年效益完成。赶时间之故,工程质量自然就大打折扣,据说不少房间的墙皮已开始裂缝,有的房间墙皮从外观看还挺光滑,可里面多处都有空隙……这种工程上级验收肯定不会通过。头也知道想通过验收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红包外加一桌丰盛的酒席。头还清楚,领导的酒量是出了名的,伺候好领导桌上的酒肆是宴席的重中之重……

老张在领导另一侧的空位上坐下后,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他跟头轮流进行着对上级领导的敬酒、劝酒事宜。

酒桌上,头和老张那可是你方劝罢我方劝,再加其他人对领导的零星相敬,饭局上个个都成了红脸关公。气氛好不热闹。

酒席进入尾场,由于头和老张的“尽心尽责”、“忠于职守”,领导跟头和老张两人基本打个平手,头和老张晕晕忽忽,领导那里也已是云里雾里的了。

为显出英雄本色,领导那边又满斟了一大杯,并且一扬脖灌进了肚里。接着,领导也给头倒上一满杯。

看来,上级领导确实是最后的“拼搏”了。桌上的人见领导给头倒完酒后,控制不住地一下子就靠在了椅背上,面色青黄。俄倾他直起身子,对头说:“你把它喝了,喝了就……就行!”说完就飘飘忽忽盯住那杯酒不放。

然而,头也知道,包括他在内,饭局上的所有人都已到了酒量的极限,哪个人再能把这最后一杯酒喝下去,几乎是不可能了。同时他也明白这一杯酒的重要性。哪位能舍命把它灌进去,那这工程验收的事也就……

头自然就想到了老张。一来,老张的量比别人大,二来,老张不像其他人,不是副头就是中层领导。说白了,都是公司大小干部。老张不是。老张是普通工人,是专门喊来伺候领导喝酒的人,“挡箭牌”一个,关键时候理应由他来上。

“老张”,头把酒端到老张身边,“你的量大,你来把它喝下去。”

醉薰薰的老张晕头晕脑地说:“头……头……不……不行了,我已到……到顶了,再……再喝就不……不行了……”

头自然不会放过他:“老张,您无论如何得把它喝下去,否则……”

老张明白这“否则”二字的重量,可也清楚自己的酒力,如果再把这一大杯喝下去,其后果……于是他说道:“头,不是我不……不喝,实在是不……不行了。”

头说:“什么不行了,我知道你的酒量,快把它喝下去!”

看来这杯酒不喝是不行了。老张读得懂总经理眼睛里的内容。于是他狠狠心,咬咬牙,把这杯酒猛地就灌进了肚里……

酒喝下去后,老张如释负重,可接下来他却想像不到地遇上了一连串的事情……

那天晚上,酒后的老张出得月楼不到十分钟,就给汽车撞倒在了大街上,两腿严重骨折。

住完院回到家又修养了几个月,这才勉强能拄着双拐慢慢走路。虽可慢慢移步,单位上的班是怎么也无法上了,就只好办了病退。病退的工资不用说肯定是少得可怜,加上老张成了个无用之人,老婆承受不了这突然的变故,离婚,把七岁儿子甩给老张,拎上铺盖卷这就一去不复回了。

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想妈妈想得难受,整天以泪洗面。暑假说去姥姥家找妈妈,走得太急,滑到了那条深河里,转瞬之间命就消失在流淌的河水中了。

这些当然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过去,老张苍老得挺厉害的,六十二岁的年纪怎么看都如同七十余岁年纪。

这天下午,六十二岁的老张坐公交外出办事,旁边的一老太太听说腿脚不利索的老张目前乃是孤身一人,就说想给他介绍个老伴,互相照应走完此生。

老太太:“干脆就给您找个老伴得了,怎么样?”

老张:“咳,谁会乐意咱呢!”

老太太:“那不一定,给您找个农村的,有的农村人愿意!”

老张:“真的啊!”

老太太:“那可不真的嘛!您退休金多少啊!”

老张:“就两千零五十。”

老太太:“不算多,不过两个也能凑合着过,您家哪儿啊!”

老张:“东三环附近。”

老太太:“房子多大啊。”

老张:“不算大,两居室。”

老太太:“还行,自个的?”

老张:“哪儿呀,花钱租的!”

老太太:“您自个儿没房子啊?”看来老太太没想到这一点。

“可不说呢!”

老太太立马说道:“噢!没有房子!没房子可不成!没房子谁跟您啊!”

女人“读”酒

文/陈江南

都说女人如酒,风情万种,我却道女人读酒,千滋百味。身为弱女子,此生不善饮,为我所憾,亦为我所幸,也使我得以数闻“弦”歌,读其雅意。“读”者最多的,当属美酒白云边了。

初读白云边,只觉其辣。那年我才六岁。记得那是父亲七八位十几年未见的同学登门造访。父亲意外之余,很是惊喜,他亲手做了一桌丰盛的家宴款待。那天两瓶瓷瓶白云边酒一上桌,便引起叔叔伯伯们连声称赞“哇!好酒!”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觥筹交错间,父亲和同学们吟诗谈赋,纷纷感慨老了岁月,醉了容颜。当时我虽不识字,却已在父亲熏陶下背得出许多诗文,所以那几句诗我听得真真切切。酒至半酣,喝得满面红光的父亲用筷子头蘸酒递给我,我懵里懵懂舔了下,当即呛得咳了起来。几位叔叔伯伯却因此来了兴致,“丫头,长大了跟你爸买不买酒?”“买。”“买么事酒?”“就买这。”指着白云边酒,我不假思索。“为么事?”“你们都说好啊!”“买好多咧?”“两杯。”一句话说得长辈们哈哈大笑起来……

再读白云边,颇觉其厚。那是我警校毕业那年夏天,师生数十人在我家小聚。两瓶白云边我只喝了三四口,便涨红了脸。晕晕乎乎送走客人,一觉昏睡到次日早上我才醒。出门上班前,父亲喊住我,叮嘱说女孩子酒醉上脸很损形象,以后在外,切勿端杯。

从此我便对酒敬而远之。步入婚姻殿堂后,我发现老公竟也对白云边情有独钟。只要请客,他便买白云边,说这酒拿出来体面,价钱也能承受。朋友们也是如此。一次到武汉聚会时,他们一边喝着十二年陈酿白云边,一边感慨,说现在对这酒真是又爱又恨,因为被不良商贩造假的太多……

又读白云边,方觉其雅。那是四年前去贵州学习的一次宵夜,我和室友觅地方小吃,与桥头宵夜摊上一群河北同学不期而遇,百般推辞不过,入座后我惊奇地发现,在茅台酒的故乡,他们喝的,竟是松滋的白云边!这不禁令我这位土生土长的荆州人心生骄傲。但旋即满满一杯酒又让我蹙眉。灵机一动,我提议以诗代酒,他们喝一杯酒,我背一首关于酒的古诗词,提议得到一致通过。是夜,“劝君更尽一杯酒”、“莫使金樽空对月”、“葡萄美酒夜光杯”……流水潺潺,举杯邀月,诗意阑珊……

再读白云边,始觉其香。那是今年秋日,我作为“荆报副刊县市行”的一员到松滋采风,有幸走进了白云边酒厂。

绵绵秋雨到了酒厂仍不住点,灰色天空和徽式建筑的灰色墙面浑然一体,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隐隐有酒味掺杂其间。拾级而上,酒味愈浓,香味也愈浓。待看到几百个千斤装的密封酒坛时,只觉那香迎面扑来,将自己重重包裹,沁入肺腑,甚而至于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渗了酒香……

虽然不善饮,常伴白云边。正因不善饮,多年来我得以静心旁观,读酒品雅。此中妙处,非饮者能悟其道,却又与饮者同享精髓,读酒,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