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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而且的文章 / 而且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雨天的魅力

文/蓉子

真喜欢这样绵绵的雨,长长地落着,忘记了晨昏,忘记了时间,也忘了节令。啊,尤其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雨像薄纱的帷帘一样突然地放下,立刻为你隔住了很多阳光下的喧腾和扰攘,以及过分明白清晰的事物形象。因为晴天太明亮,声光无尽,脚步杂沓,事情就多得让你做不完;而且它无形中有那种催迫人的力量,使你无法懒惰。一个亮亮的晴天,你家电话铃响的次数,一定比雨天多;门铃被按响的机会,也一定较阴雨的日子多;而且你自己的心也会不停地忙──特别是我们女人家,一碰到那久雨后的大晴天,就如同捡到了一块金黄色的黄金似的,非要好好地利用一番不可。又想晒书,又想晒被,更愿痛痛快快洗一次衣物。因为这富有热力的阳光,能将每一件湿漉漉的衣服晒得又干又脆;能使每一样经它暴晒过的物件留下余香;而这等的好天气又是最引诱人要去旅行和郊游的天气;也是处理各种外出事务最方便的天气;当然,也是最适于拜访朋友的好天气了……好像一到晴天,诸事就争先恐后蜂拥而至,你竟不知道先做那一件才是?

突然间,那盏金黄灿烂的大灯转暗了,在幽黯的气氛里,第一滴雨像珍珠般掉落,然后无数的雨珠串连成线,压抑着飞扬的灰尘……虽然雨的步态转柔,但是你仍然听见它清朗的带着金属韵律的步音;当众弦俱奏又不停地增加更多的弦索时,你就可以听到一曲丰富的雨的交响乐了!这时,你整个地被笼罩在雨丝交织成的帘子里。首先,你感到了丝绸触肤的凉爽;炎热退却,烦嚣也跟着远去。隔着一层薄薄的朦胧看世界,不慌不忙,世界是那样宁静可爱;隔着一点距离看人生,人和事都比较好安排。真的,在这静静的下雨天,谁也不骚扰谁,只见雨中的绿意如润玉,蓓蕾们也都有了血色,同样是我们枯旱的心──日日沉埋在烟尘和烦嚣中的,竟也获得一些泽润,寻回一点宁静,找着那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思维。如果雨下得更浓更密,你就更无牵无挂了,很多生活上的杂七杂八都可放下,而且一无愧怍。只有在这时,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不想做的事情统统给推开说:“下雨嘛,等天好了再说。”──这真是最好的理由,谁也不敢责怪你懒惰;其实你虽懒,心灵却像雨水中的叶开始摇曳起来,尤其是在这五月已过去了一半的初夏,让似甘露的雨带给你一份清凉意,给你从容地酝酿那创造的灵泉吧!

老杨树传奇

文/周俊安

村里有一棵老杨树,我每次回家乡都要去看它。

看它,是因为它曾是我小时的玩伴。记得小时候——也就是60多年前,那时它就叫老杨树。而且那时候它似乎比现在还老,因为那时它己经空心了。它的茎秆,大约和它前后的房子一样高,也就是4米左右的高度,这茎秆部分留下约三分之二的皮,支撑着枝叶繁茂的树冠。其余部分剥蚀出一个“门”,也就是一个像门的树洞。这“门”在小时候的我和我的玩伴眼里别有洞天,因为它中有间隔,上下还分三层,五六个小孩在里面捉迷藏或嬉闹,一点不觉得狭窄。

看它,还因为它长得奇特。一般的杨树都是昂然向上,耸入云天。而这棵老杨树却在茎秆之上分出两个枝杈,一枝向东北,一枝向东南,枝杈上又分出无数个子子孙孙的小枝杈,挂落了树叶,像一双伸出的巨手,遮蔽出几十平米一块场地,使人们在酷暑尽享风凉,在风雨中躲风避雨。它的奇特,还在于它身上的许多结节,有的结节像狮,有的结节像虎,还有像鹰、像犬、像鸡、像兔的,只要你细看,还能看出许多形象可爱的动物,还有像人面的,像佛首的。而那两个和主干差不多粗细的大枝杈,远看则一个像摇头摆尾的龙,一个像翩然欲舞的凤。所以每当我站在树下,总是流连忘返,想在它的躯干上有进一步的发现。

前年,这老杨树确实让我有了不可思议的发现。什么发现?我发现当年已中空的老杨树,那中空处居然弥合了,充实了。我年年去看它,居然没有注意它返老还童了。

老杨树的主人——已说不清他是第几代主人了,我的发小满堂,向我讲述了老杨树返老还童的秘密。想当年大炼钢铁,村里的许多树都被砍伐掉了,包括几棵千年古槐、数百年大栎树、合抱粗和它一样的大杨树,只剩下它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它本也在劫难逃,可因为它长在他家和另一户人家的房子中间,要伐它会祸及两家的房屋,这才使老杨树幸免于难。不过,它的顶却早已失去了,不是在大炼钢铁时,而是在他的爷爷辈。在他的爷爷那一辈,据说是一个夏天,突然间电闪雷鸣,一道电光击在树上,击掉了老杨树的顶,但却使树下的人家免于劫难。老杨树,真是他们两家的恩人呢!他进一步说,老杨树不仅是他们两家的恩人,而且是全村人家包括我家的恩人。因为全村几十户人家全都房连脊墙靠墙,一家遇火家家被烧,那些历经数十年百余年的木结构的老屋旧舎,哪经得起来势汹汹的电光雷火!

满堂弟是农村的万事通,他向我仔细介绍了杨树的身世。杨树是树的族群中的“下里巴树”,它不像樟树、楠木等等树种那样各贵,甚至不如松柏橡栎那样堪称佳木,而是不大为人关注的普通树木。而且一般的杨树,生命期也都不长,三四十年而已。长到三四十年它就垂垂老矣,难做栋梁。因之不等它长老,便被人们砍伐掉去派用场,穷人用它盖房子,富人则嫌它木质不好,仅用它作柴薪。可它不管人们用它做什么,总顽强地生长着,而且生命力特别旺盛,即使被伐倒弃之道旁,看似生命无望了,仍能在躯体上长出新枝。

他带我去看一对连根树,这两棵树长在路边,离老杨树不远,仿佛弟兄两个,一般儿粗细一般儿高。细看根部,的确是同根生出,那根似一根扁担挑着这两“兄弟”。这让我想起曹植的七步诗中的一句:“本是同根生”,而下一句,站在我面前的两棵杨树似乎都在说,我们兄弟俩可是相依为命,共同吮吸水分营养共同沐浴阳光共同为人们遮阳挡雨,不会像人间兄弟,弄不好就相煎何太急了。

再回到老杨树,广闻博识的满堂兄弟也无法解释老杨树何以长命超过百岁,而且似乎在不遭厄运的前提下,它还会像那些千年古槐,数百年松柏一样“万岁”下去。满堂为了让我对老杨树了解更透彻,便叫来他的侄儿龙山,还有一位堂弟及一位被我带着欣赏老杨树风姿的山外亲戚,四个人绕着老杨树壮硕的茎秆,度量出它的周长,3.96米。3.96米,也就是老杨树的胸围。

父亲的酱洋姜

文/余新洲

多少年以来,我无论在哪里吃饭,只要餐桌上有洋姜,无论是酱的、泡的、凉拌的、热炒的,我都会想到我的父亲,想到。

父亲是所住小集镇的搬运工,母亲是家庭妇女,养育我们兄弟姐妹七个,吃了多少苦是可想而知的。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多数家庭的日子都不好过,我家生活更是艰难。那时,父亲在家里经常说一句话:“人人都有一双手,只要勤快,就不会饿肚子。”在当时,让一家人不饿肚子,是父亲最大的追求。所以,他在做搬运工之余,常常带领我们或开荒种地、或采菱挖藕、或捕鱼捞虾、或砍草拾柴。,就是他亲手种的、亲手酱的。

我家是商品粮户口,不像农民有自留地。父亲种洋姜都是选的宅旁、路边、河坡之类的空闲旱地。好在洋姜生命力极强,种在哪里都能蓬勃生长,而且一年种后,只要没有人为破坏,往后年年都会有不错的收获。但为了保证洋姜的品质,父亲选地还是讲究的,沙壤土地摆在第一位,壤土地次之,灰坑(农村堆放生活垃圾的地)是从来不用的。沙壤土地长出的洋姜,不仅产量高,而且个大、皮薄、质脆、味纯、易挖。父亲种洋姜,从来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只撒一些绞把子剩下的草渣或油菜籽壳,让它们沤作肥料,并让土壤变得疏松而利于洋姜的生长。

进入10月之后,就可拔掉地上的茎杆,挖取地下的洋姜了。我参加洋姜的挖取、收贮时,父亲总要叮嘱我注意两点:一是尽量不要把洋姜挖伤了,挖伤的洋姜容易烂坏;二是新挖洋姜所带的泥不要去掉,洋姜不能晒干,只能带泥阴干。所谓“阴干”,就是把洋姜用箩筐装着,吊在屋檐下,让其慢慢地蔫萎。如果剥泥晒干的话,洋姜不仅色泽会变黑,而且皮会变厚变硬,大大降低洋姜的品质。

父亲酱洋姜,在配料上有无特别之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工艺简单但有“窍门”。把阴干的洋姜洗净、滤干,然后放到酱坛子(所谓酱坛子就是装有辣酱的陶土坛子)中,用碟子之类的东西盖紧坛口,再加坛盖,然后往坛子的水槽里盛满清水。之后,适时添加清水,防止干枯断水。否则,洋姜一旦走风,就会变酸、易烂。洋姜这样酱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取出来吃了,而且这样酱出来的洋姜,让人一见、一闻就垂涎欲滴。

父亲的酱洋姜留给我的记忆永远是:颜色金褐,富有光泽,去掉了刚挖的新洋姜的腥味,保留着天然的、清鲜的、纯正的味道,香甜宜人,脆嫩可口,微辣开胃,吃后身心皆爽,回味无穷。

我读高中期间,因为经济的原因,有些住读生不能餐餐都到食堂买菜,所以每星期都要从家里带些酱咸菜、鲊辣椒、盐豌豆之类的下饭菜。我是带菜较多的一员,而且往往都是带的酱洋姜——父亲亲自手做的酱洋姜。在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多数时候都是靠酱洋姜下饭的,但从来没有吃厌吃伤过。

父亲去世已近三十年了,我无数次品尝过各种花样的洋姜,但一次也没能找到吃父亲酱洋姜时的那种味道、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