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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树的文章 / 古树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敬畏这些古树

文/光其军

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从孔子故里曲阜回来,萦绕在心头的一直就是这些古树。它们寂寞地屹立在孔庙、孔府和孔林里,已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这一过程,漫长且艰辛,非人类所能坚持。面对不屈的它们,我只能报以敬畏,而它们也仿佛用沧桑的眼光注视着我。

看这些古树,大多是古桧树和古柏树,高矮不一,粗细不一,站立的形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在活着,而且还会一直活下去。活着,就是存在,就有一种精神传承,想此,内心就自觉地涌出一种尊崇。再看它们,树身大多是光秃的,被天光映着,反射着一种光,隐着一些密言,令心情一下子变得芜杂。

因为岁月,还因为某些不可违逆的因素,这些古树们,有的树身,被钢板箍着;有的树身,树洞被水泥堵着;有的树身,被钢筋支撑着。这些物象,虽实不忍睹,却又正常。我知道,它们都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了,还不愿被岁月打败,仍然还在顽强悲壮地延续着生命。因而,就有虬曲苍劲的树的上部,那些枝干依旧活力张扬,生动着自然,意喻着某种哲理。

而古树以苍老沉稳的姿态呈现,与我看来都硬朗且刚健,表达的都是对生命的尊重,都是对美好世界的向往。虽然表面上,它们呈现的是静止,但我知道,静止的下面,是汹涌澎湃的生命运动。至今,它们还在运动,这一过程伟大,我们不可能看见。而人的生命历程没有古树的生命恒久,当然是见证不了它们从幼苗到苍郁这一伟大且壮观的生命过程,也就无法体味它们在悠悠岁月中磨砺的况味。

古树的周边,那些飞檐彩拱的庙宇,桧柏掩映的殿庑,如岗如阜的陵墓,蚀迹斑斑的碑碣,与古树和谐且协调着,浑然成了一个整体。这些静止的物象,都在叙述着历史,苍老着岁月,都在天地间成就着生命的壮美,构成着特有的历史画卷。我阅读起来,竟是那样厚重和极其静美。

缓步走向一棵古树,就被它皲裂的树身和中间一个碗口大的树洞所震撼。这树全身都是一道道干裂的树皮,像是被岁月的刀刻下的深深的痕。而在它的深处,曾经的青春应该都是鲜活的存在。靠近它,似乎就感受到了它的欢笑,然而,待我用心贴近的时候,竟什么都没有了。唯有那树洞还张开着,像一只眼睛,阅读着来人,洞察着世界。可它里面黑黑,也不知深藏着一些什么。我只能踮起脚,将脸凑近它,鼻尖抵近洞口,深深地,缓缓地呼吸,莫名就漾起一种意念,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在母亲怀抱里的温暖和亲切。

古树前,走过的人无数,走来的人也将无数,会有多少人对其思考?可能更多的人会滋生一些悲悯,哀叹它的不幸。然而,树在,人却走了,人,究竟不如树啊!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面对古树,不难知道它们忍受着怎样的寂寞、清贫和诱惑?古树不言,以它的挺立,傲然于世上,该是它在幸福地享受孤独,这又是一种怎样的修行?

世事无常,生命有限。古往今来的人们,无不将自己美好的愿望寄寓于树木,以期万古长青,留下精神。如此,人与树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这时,树不仅是一种象征,更是成为了某种化身。

人与树

文/程默

肉身百年,追思千载。面对那些古树名木,人类的思绪能追思多远?从邓林归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心头。它们寂寞地屹立在邓林村的房前屋后,山场或沟渠边,已经几百年了。这一漫长且艰辛的过程,人类除了敬畏还是敬畏。面对它们龙钟的神态和沧桑的躯干,我感觉它们也在打量我,刹那间,我疲惫的灵魂得到了一种或轻灵或飘忽的召唤——它们是古树,却又不是古树,它们是与自然灾害包括人为砍伐相抗击的幸存者,更是一种精神和意义的参照体,可敬可亲可爱。

那些古树,大多分散地生长,却也彼此守候,遥相呼应,像是提纲挈领,也像是支撑或召唤。它们老态龙钟了,还不愿被岁月打败,仍然悲壮地演绎着生命的坚强与壮美,呈现的是人与树的和谐相处,张扬的是难以用语词定位的某种哲理。周边,农户家新盖的民居与古树浑然一体,这种静中见动的和谐,叙述着岁月的嬗递历史的变迁,构成了特有的历史画卷。

缓步走向一棵古树,一照面,我就被它半身死去的枯干和一人高处衍生的新干震慑住了。枯干上,树皮早已脱落,裸露的躯干在日晒雨淋下,侵蚀成了暗灰色,上面布满一道道裂纹,像是被岁月之刀刻下的痕。靠近它,我们能感受到它的悲苦与欢歌。枯干上,有一个并不显眼的树洞,犹如一只梦魇的睡眼盯着我,它在阅读来人,洞察世界吗?

我们谁也说不清,一座村庄是跟着一些古树长大,还是一些古树跟着一座村庄长大的。很多个黄昏,当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城里的某幢筒子楼里眺望家的方向时,我依稀看到了老家那棵高大的红叶枫树下,一位年迈的老人右手搭着伸长的枝干同样怅望的情景。有人把家园比喻成一棵参天古树,把一茬茬、一代代的乡亲们比喻成一只只鸟儿,这是多么贴切多么温馨多么富有诗意啊。我坚信,海螺山的古树,给了邓林人质朴且浓浓的乡野诗意,也赋予了外出的青年们以浓郁恻绵的乡思和乡愁。它像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牵扯着那些从村庄里飞出的风筝,又像一个沧桑的岁月鸟巢,永远在他们灵魂深处唱响着一声又一声的苍凉召唤。白云苍狗,古树就如同母亲熟稔且日渐模糊的身影,会引领着我沿着梦的方向回家。

人啊,无法求得肉身的千年不腐,那就留住身边的大树吧,大树的凝敛厚重、朴实无华和华盖荫护,正是精神之树常青的写照呢。

天坛古树

文/刘一佳

京城之南,有一座历经数百年的祭祀古园,名曰天坛。那里承载着自明永乐十八年至王朝之末几乎所有帝王的足迹,以及百年来无数能工巧匠的建筑奇作。

天坛与我相伴了十余年。她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却并非那着名的圜丘亦非祈谷坛,而是遍布园内、处处可见的一棵棵老态龙钟的古树。

大概是因为这古园曾用以祭天,需要庄重肃穆的气氛,所以天坛的古树基本只有松树和柏树。这些古老的松柏与园内壮丽奢华的皇家庙宇相比,未免显得太过朴素苍老了;与花坛中争芳斗艳的簇簇花团相比,它们又太过单调平凡了;与这世上的芸芸众生相比,它们简直无足轻重。但1972年美国尼克松总统访华,来天坛参观,就是面对这一棵棵“无足轻重”的古树,慨然长叹道:“天坛的所有建筑我们都可以仿造,只有这些古树是仿造不了的。”

古树用它们庞大苍翠的树冠遮天蔽日,将它们粗壮的树干稳稳地驻扎在浑黄的泥土中,苍老的根须深深地在土壤中蜿蜒起伏,沉默地见证了千百年光阴的流逝。正是有了这千百年的岁月沉淀,古树的价值才是无与伦比的。

天坛有一古柏位于皇穹宇西侧,此树近垣而生,兀立挺拔,树上有枯干,20世纪70年代初经工人修剪后,冠叶皆无,惟留一前一后、一扬一垂两根枯枝,好似一位峨冠宽袖昂首倨然的古人,面对巍峨的皇宫和茫茫的苍穹不甘地诉说着什么。1986年,一位扬州游客觉得此树的姿态酷似屈原问天,此树遂得佳名曰“问天柏”。还有一千年古柏,怀中生着一棵百余岁的古槐,相互拥抱依存,生长健壮,成为天坛园内一道独特的奇景,名曰“柏抱槐”。加之侧柏、国槐同是北京“市树”,人称“兄弟树”,因此这两棵树很容易使人产生有关友谊,乃至民族团结的联想。

又有一古侧柏,植于明嘉靖年间,位于天坛皇穹宇西北垣外。高逾十米的树干间有数条蜿蜒起伏的纵向褶皱,将树身分为九股,似有九龙缠身,故称之为“九龙柏”。我华夏民族皆以龙为至高无上的图腾,而这一古柏自是就此多了些神圣的意韵。

天坛园内的古树,固然同世间众生并无差别,同样有着脆弱的生命,早晚有一天会枯萎,会轰然倒地,最终化作一抔黄土。但它们就是以这样轻薄的生命,沉默不语地见证了数朝数代的起落兴衰,因而它们沧桑的粗糙枝杈,竟足以承载历史与民族文化的重量。

时至如今,这些生机尚存的古树依旧伫立在那古园中,点缀着天坛庄严肃穆的典雅之美,与古老的建筑、茵茵绿草共同构成了静谧深远的一方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