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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蛙鸣的文章 / 蛙鸣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一夏蛙鸣

文/陈树庆

蛙鸣是乡村田野独有的声音,没有蛙鸣点缀的乡村田野是沉沉的,也因了蛙鸣乡村田野而灵动,而鲜活。

夏日来临,走在乡下田间,随时可见蛙的身影,蹲伏在路边草丛中,或池塘边。见有人来,便蹦跃而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跃入池塘留下一圈圈散开的涟漪,或是跳进路边草丛难寻其踪迹。蛙鸣是乡村耕种的鼓点,蛙鸣一起,农人们播谷插秧,禾苗在蛙鸣中酝酿一季的收成,农人在蛙鸣中绽放甜蜜而憨厚的笑容。

炎夏,每当夜幕降临,蝉噪刚止,蛙鸣又起。潜伏于月色中的蛙们,开始大显身手,先是一声,两声,犹如吹响集合号,零星的蛙鸣,立马导致蛙声四起,或高或低,或近或远,如鼓如颦,如醉如狂。伴随着淡淡的如水月光,翠绿的田野,从不同的地方升腾而起,彼此同气相求,互相鸣叫应和,汇聚成一曲规模宏大的别有风味的田园交响乐,谱写华美自然的生态乐章。尤其是久经干旱、异常闷热的中午,蛙鸣如鼓,此起彼伏,一阵紧似一阵,一浪高过一浪。顷刻之间,大雨伴着雷电而来,倾盆而泻,蛙鸣悄然沉寂。“日色云收处,蛙声雨歇时。”黄昏,肩荷镰锄的农人,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沿着雨水浸泡得酥软的田间小道,伴着阵阵的蛙鸣,走向炊烟萦绕的家园,劳作的艰辛与困乏顿时消失,心情便如经洗礼后的田野般清新。

何处最添诗兴客,黄昏烟雨乱蛙声。日落西山,晚风徐来时,落日的余晖映着翠绿田野,蛙鸣声声,悠悠飘来,冉冉而去,仿佛一缕炊烟,随风飘扬。此刻,村里家家饭食飘香,归来的农人在院子中将饭菜摆妥,饮着醇香美酒,伴着动听的蛙声,将这醉人的光景饮入心怀。村前的田地里,荷塘中,蛙鸣高亢热烈,一片喧闹,鼓起胸前的囊袋,一吐一息,尽情释放着心中的激情,酣畅淋漓地发挥到极致,成为响彻田野的天籁,到后来,便是“听取蛙声一片”的美妙合唱。在明月清风间点缀着夏日晚上的气氛,令人生出一种悠闲到极致的意境。

静坐荷塘,盈盈密密的荷叶绿得赏心悦目,塘里漂浮起团团绿晕,把五脏六腑滋润得亦如那般绿嫩。月华如水,泼洒在荷塘里,荷叶泛着银光,蒙眬的夜色如诗如梦。不经意间,荷塘里早已响起蛙鸣,你一声我一声,像对歌似的,不觉一会儿,蛙声由三三两两群集变成了蛙鸣阵阵,如波涛汹涌,如狂风暴雨,撞击着耳膜,敲击着心扉。吴融的《蛙声》:“稚圭伦鉴未精通,只把蛙声鼓吹同。君听月明人静夜,肯饶天籁与松风。”在习习的晚风中呼吸阵阵荷香,蛙声是如此动听,恬静而又和谐,演奏倾诉着傍水而居的家园,澎湃着与水嬉戏的激情。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走近荷塘,“扑通”一声,溅起一朵水花,泛开一片涟漪,一会儿,在水面上露出一双小眼睛,机警地望着岸上。月已西斜,田园清纯得只有蛙声一片,点缀着寂静的夜晚并使寂静的夜晚变得生动起来,农人枕着此起彼伏的蛙声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乡。

祖辈为农而现居城市的我,回到乡村也很少听到蛙声了。因这些年,环境污染、餐桌美味、地盘侵蚀,蛙儿离我们渐行渐远,就是在乡村,本该是蛙声一片的七月,要想能听到蛙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每当读到这样的诗句,会想起夏日来临,搬张竹椅,在蛙声如鼓月如银的夜晚,听取来自大自然的蛙鸣声声,那是一种天赐的清福。

现在,听取蛙鸣对人而言,渐渐地成了一种奢望,一种想象。人生易老,蛙鸣不衰。年年的这个时节,记忆中蛙鸣还是鲜活如昨,激情鼓荡。

蛙鸣何处

文/黄康生

离城市近了,却离蛙声远了。曾经的“蛙声一片”,如今只剩下回忆了。

“咯咯咯,呱呱呱,咕咕咕……”那一唱三叠的蛙声一直是我童年记忆里最原始的歌谣,也是我生命中最熟悉的声音。

记得农历春分一过,青蛙立即从冬眠中醒来,蹲立于新荷之上,弹跳于青草之间。每当夜色降临,蛙声便从江边、田间、洞里、桥下、草丛中传出来,弹奏出无穷的快乐。那清脆的蛙声先是一丝一缕,接着一阵一片,此起彼伏,遥相呼应。那悦耳的蛙声仿佛带着农人的体温,携着泥土的芳香,沾着小草的露珠,漫溯而来,空空响成一片。那圆润的蛙声,时而高昂,时而激越,时而婉转,时而低吟,如天堂的鼓点,欢快地敲打着乡村的每一个角落,合奏成一首乡村的天籁之曲,唱响了农人内心深处清脆的乡音。阵阵蛙声里,农人在播种,水稻在拔节,水牛在反刍,燕子在筑巢,孩童在欢乐,乡村在酿造甜蜜。

孩童时,我常伏在门槛上,遥望门前那口鱼塘,细听那悠扬低转的蛙声。上学后,我又特别喜欢躲在草垛里,静听青蛙的叫声。从记事时起,我就知道,哪里有青蛙叫,哪里就是家。青蛙叫的方向就是家的方向。从懂事时起,我就视蛙声为天地之正音,且将蛙声与在唐诗宋词里叫唤的鹧鸪声串联一起,锁在心灵最深处。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蛙鸣。”夜色四合之时,我常常在蛙声里行吟,在蛙声里游戏,在蛙声里追逐。

蛙声穿透薄薄的夜色,飞溅到袂花江上。踏着蛙声,少年时,我常和小伙伴们手持梅花叉,肩背竹篓,一起到江边叉青蛙。江边长满了杂草、水葫芦。许多青蛙就藏身在水葫芦里,匿身在杂草丛中。我们左手拿木棍,右手持铁叉,一边拨开水葫芦,一边搜寻蛙迹。一闻蛙声,我们便迅速叉去。但青蛙的反应相当敏捷,它双腿一蹬,一跃而起,就跳上了水葫芦顶。我们十扎九空,十分懊恼。随后,我们猛扯齐腰高的杂草,青蛙便“嗖”的一声,从草丛中跃出,纵身跃进江里,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风贴着江面吹来,裹着泥土的气息,夹着青草味道。月亮渐渐地从江面上升起来,蛙声也随江水渐渐涨起来。春潮般的蛙声跌落在水面上,溅起一串一串月光。那欢快跳脱、亮润如珠的蛙声,似乎是从天空泻下来,不沾丁点杂尘,清明澄澈,直抵人的心灵深处。月亮越升越高了,夜色也越来越浓。如鼓的蛙声漫过江堤,滑向田野,飘向乡村,淹没了乡村那如豆的灯火……

到了夏天,乡村更成了蛙的天堂。夏风吹过,青蛙就披上碧绿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肚皮,张开宽扁的大嘴,四处蹦跳。稻田里、渔塘边、草丛中,甚至是田埂上,都跳跃着它们的身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午夜梦回,那美妙的蛙鸣声时常在我耳边萦绕,一种温馨而甜美的感觉也常涌心头。但自从跳出农门,栖身城市后,那熟悉的蛙声便离我渐行渐远。生活在喧嚣的都市里,基本上没遇见过青蛙,即使偶尔听到一声蛙鸣,自己也少了那种无忧无虑的听取蛙声的心境。“薄暮蛙声连晓闹,今年田稻十分秋。”渐渐变成悠长缠绵的记忆。在霞山住了二十年,天天听到的不是蛙声,而是喧哗声、嘈杂声、汽车声和卡拉OK声。

2015年春,湛江下起了雨,锦绣华景小区里的洼地积水成潭,不知何时跳进了几只青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竟响起阵阵蛙声,先是一只,后是几只交替,绵延而空灵。这久违的蛙鸣,勾起了我无尽的怀念,我似乎又回到了久别的家乡。但我知道,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就在我离开家乡的这些年里,家乡已发生了变化,家门口那口大鱼塘已不见了,稻田和绿油油菜地已不复存在,原先长满小草、小花的道路被铺上了水泥。村子里“泥土到处乱堆、垃圾基本靠吹”,再也听不见那清纯的带着田野气息的蛙鸣声了!走在蜿蜒曲折的田埂上,田间沟渠已严重毁坏,明镜似的稻田却不见蛙的踪影,村里人告诉我,由于大量使用农药化肥,青蛙已近乎绝迹了。

无处听蛙。蛙声一片已成记忆。

稻田蛙鸣

文/王小洲

泉,在城门外五十米的大槐树下,清凉的泉水汩汩地流进小河,小河滋养着几百亩稻地。芒种前后,村民们开始精心收拾出一小块稻地,一畦一畦,撒下从几百里外换来的稻种,外围蓄上一圈清汪汪的泉水养着。割完麦子,稻秧长到了一拃高,绿油油的。村民们来不及缓口气,就开始插秧。下到水里的人们,凤凰点头般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一次插三四行,一会儿工夫,眼前就是一片稻秧。

不知何时,青蛙在稻丛间安了家,黄鳝、泥鳅、小鱼也来凑热闹,把稻地当成了伊甸园。白鹭、鹞子、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在稻田上空时而低飞,时而高翔,时而俯冲下去啄食小鱼、小虫。夜晚,蛙声一片。

稻子开花的夜晚,万千青蛙齐鸣,阵势宏伟。时而是战鼓阵阵,时而是万马齐鸣;时而如交响音乐会高亢激昂,时而似秦腔晚会荡气回肠。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了。燥热难耐的三暑天,蛙鸣就不那么动听了。天热得睡不着,蛙鸣更增添了莫名的烦躁,不让人享有片刻的清静。青蛙依旧十分没眼色,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地唱着……

随着村子的扩张、扩建,小河被填,稻地变成了旱地,再也不栽稻子了,再也闻不到稻花香了,稻田蛙鸣成为一种永久的记忆。

世上许多事物都是这样,拥有时一点也不在意,似乎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价值。一旦失去,才懂得珍惜。稻田的蛙鸣还能听到吗?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我期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