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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毛主席的文章 / 毛主席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相亲中互背语录

文/赵歧

1966年6月,参军3年的俺回家探亲。5天后,堂妹要给俺介绍对象,征得父母的同意,第二天堂妹便领着俺到女方的村子外去了。为啥相亲地点选在村外?因为那时候人们思想比较保守,脸子热,怕人看,所以越保密越好。

“文革”中干什么事情以前都要先来一段毛主席语录,这样才表示这个人思想先进,对领袖忠诚。何况我还是一位解放军战士。两人落坐后,我先背了一段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我背完,女方接着也背了一段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如此这般,现在想起来这样做挺有意思的,但当时时代要求确实如此。

通过自我介绍,女方是中学同学,比俺晚一届,在村里当老师。有了老同学这个因由,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分别前,双方交换了礼物。那时候毛主席像章、语录本最时兴,俺给了她一枚毛主席像章;她给了俺一本毛主席语录,算是定情物。第二年探亲时,俺们就结婚了。

父亲追星

文/刘宏伟

“嘿……这回总算是亲眼看见毛主席他老人家了!”父亲满头大汗地走进屋,边脱鞋边冲我说着,满脸兴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了不少,很久没见到他如此神采飞扬过了。

初春的京城,乍暖还寒,而父亲却在这样的天气里,累成这样,歉疚的心绪瞬间将我淹没了。都怪我,没有事先查查毛主席纪念堂的开放时间,害得父亲跑了三趟,才如愿以偿。

父亲一行来京,只安排了三天时间,都惦记着家里的农活儿。要想逛遍偌大的京城,这点儿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挑几处重要的景点看看了。因此,我将他们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凑:故宫、天安门、颐和园、奥运场馆、长城。

像所有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的父母一样,父亲对我的安排,并没有意见。从僻远的巴山一隅来到京城,他有些慌神,也不顾上提意见。只是从故宫出来,一进天安门广场,我就发现父亲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四下张望,像是在找寻啥东西。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拍照时,父亲突然神情激动地冲我嚷道:“老幺,对面那个房子就是毛主席纪念堂吧?我在电视里经常看见。”

我恍然大悟,原来父亲一直惦记着参观毛主席纪念堂。反正近在咫尺,我便带着父亲朝入口处走去。一看关上的护栏,才知道纪念堂当天没开放。

“哦……原来星期一不对外开放。”失望和无可奈何,爬满了父亲的脸。在纪念堂四周转悠了一圈儿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赶往下一个景点。

第二天中午,从颐和园出来时,我原本计划带父亲去奥运场馆看看,父亲却面露犹疑,追问再三,得知他还想去毛主席纪念堂看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我们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换乘地铁,直奔毛主席纪念堂。到了堂前一看,依然冷清一片,不像有人参观的样子。一打听,纪念堂只在星期二至星期日上午8—12点钟才对外开放。

“唉……上次该打听清楚就好了,又白跑了。”这次,父亲脸上的失望更浓了,神情凝重,久久地打量着眼前的毛主席纪念堂。

回住处的路上,父亲一直闷闷不乐。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村民茶余饭后摆龙门阵时,父亲最爱讲的就是毛主席的故事。“毛主席这个人,那是相当不一般的,古今中外,都算得上号的伟人”,话语里总是充满自豪和敬佩,仿佛发生在毛主席身上的那些事情,跟他有啥直接关系似的。父亲还会发出一句感叹:“这辈子,要是能亲眼看看毛主席,那才算是没白活一场。”

毛主席成了父亲心目中最崇拜的偶像,宛如一颗明星,照耀着他朝耕暮归的苦日子。

其实,父亲对毛主席的一生,并没有做过详细的研究,甚至连我念高中时买给他的那本特里尔写的《毛泽东传》,他也只是粗粗地翻了翻,总说“毛主席的事情,那还用看书。”

在我的印象中,毛主席对父亲而言,更多的是停留在感性层面,是对一个救民于水深火热中的伟人的心仪和崇拜,对于接受滴水之恩也要跋山涉水登门说上几句感谢话的山里人而言,这份恩情,比天还大。按时下流行的话来讲,父亲是毛主席的铁杆粉丝。原来这么多年,父亲的心愿一直没有变过。

想到这里,我侧身对父亲说道:“明天咱们再去一趟,明儿一早去,肯定能看到!”

“真的?还能去?”父亲满脸惊诧,继而欣喜,旋即又黯淡下去。他知道,此次的行程太紧了,同行的亲友还有好几个景点没去参观呢,不好意思耽误他们的计划。

“没事儿,早点儿出发,看完再去别的地方也来得及。”见我如此说,父亲的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

第二天天没亮,父亲便早早地起床了,催促着亲友出发。因要上班的缘故,我没能同行。

进屋后的父亲,连外套都顾不上脱,一如发现了“新大陆”的孩童一般,神情激动地冲我讲起了他的见闻和感受:“毛主席就躺在正中间的水晶棺里,……我还献了一束花,你是不知道,看的人太多了。我想多站会儿都不成,后面好多人等着呢。感觉毛主席比电视里见到的好像要瘦些……”

在我的记忆里,即便十多年前我跟二哥相继考上大学,父亲都没有如此激动过。看来,这次回去,他那些关于毛主席的龙门阵,肯定摆得更带劲儿,更有滋味儿了。

原来,参观毛主席纪念堂,是父亲此次来京的主要目的。亲眼见见毛主席,是他今生最大的夙愿。

一直到离开,那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始终荡漾在父亲的脸上。

李光拐

文/袁宗雅

李光拐是浑名,真名叫李解放。

李解放在村里是个有名的“醒气宝”。醒气是土语,指说话幽默,喜欢调侃,用当今的话说,就是贫嘴,搞笑。

这个浑名,与他的“醒气”有关。

事发在那年的腊月,那天李解放起早杀了年猪,晚上请人打糍粑,一直忙到深夜,人困乏了,倒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老婆一脚将他蹬醒,他迷迷糊糊问:“么事?”老婆说:“堂屋里好像有动静。”李解放不耐烦地说:“遇到你这背时娘们,发不了财。”老婆说:“你发财?你发青菜发白菜,你做梦吧!”李解放嘻嘻笑,说:“我老婆好聪明,晓得梦里能发财,我刚才梦见地上好大一坨金子,刚要捡到手,被你一脚蹬醒了,快睡快睡,睡迟了金子被别人捡了。”

第二天大清早,老婆发现糍粑猪肉被偷了一多半,还捎带一担箩筐,老婆呼天抢地大骂李解放:“你个砍脑壳的,要你起身看看,你偏要做梦捡金子,年货偷跑了,看你吃么子?”李解放眯糊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吃他吃都是吃,又没倒茅缸里,再说,人家家里有糍粑猪肉还来偷你的?”弄得老婆哭笑不得,又骂:“你个挨刀的,还不报案去?”

李解放想,是得报案去,就往大队部跑。

大队部里正在进行“天天读”。靠造反起家的革委会主任周大炮按上头的规定,大队革委会成员每天都要学习两小时毛主席语录。李解放还没进门就听见周大炮大声武气地吼民兵连长张奶巴,“你怎么没带八万八?”

“八万八”是当时流行的红塑料面皮的毛主席语录本,字数约八万八千个。

张奶巴说:“家里只有一本,今天儿子学校里也要学,儿子带走了。”

周大炮说:“你不能再去请一本?”

那时候买毛主席像、买毛主席语录都不能说买,说请。张奶巴说:“书店没有,请不到。”

这时候李解放进了门,恰巧听见了,说:

“我有,我部队当兵的侄儿送给我的,我给你,反正不值几个钱,换杯酒喝。”

周大炮一听,这还了得,吼:“李解放,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毛主席语录不值钱!给我检讨。”

李解放心头一紧,知道嘴巴遭殃出了拐,本地方言出拐就是出错了,坏事了。李解放连忙说:“我写我写。”他耕田使牛是把好手,笔在他手里却如千钧重,直到中午检讨书还没写好。李解放对周大炮说:“让我回家吃完饭再来写。”周大炮说:“不行!我派人叫你老婆送饭来。”

老婆送饭来了。李解放瞧着气鼓鼓的老婆,怕挨骂,便嘻皮笑脸地讨好:“老婆,你亲自给我送饭来了,您郎们看,还是老婆好,爹亲娘亲没有老婆亲。”

周大炮一听火冒三丈,吼:“李解放,你胆大包天,别人都说爹亲娘亲没有毛主席亲,你胆敢将你老婆比毛主席。”

李解放心里又是一紧,知道又出拐了,忙扇一下自己的嘴说:“哎,瞧我这张嘴,烧滚了的豆渣锅——乱鼓泡,瞎说惯了。您郎们跟我不能顶真的。”周大炮不依不饶,说:“不行,得马上召开批判会,没将你送到公安机关就是便宜你了。”

那时候,开会如赶集,广播一通知,哗啦啦全大队人齐齐涌向会场,热闹得很。

批斗会结束后,还要游街。李解放头戴高帽,胸挂黑牌,走在几个高举毛主席像和毛主席语录牌的学生伢后面,李解放身后是高呼口召的群众队伍。

游行队伍走到一口水塘边时,突然一阵风,举毛主席像的学生伢没有注意,大风将毛主席像卷入水塘中。此时周大炮和游行的群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惟有李解放奋不顾身跳入水塘,将毛主席像捞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周大炮感动了,说:“将功折罪,不游街了。”李解放一听高兴起来,“醒气”又犯,他看着怀中湿淋淋的毛主席像说:“毛主席呀毛主席,您老人家哪么想不开跑到水里了?不是我见窍,您郎的八字都掉哒号。”

见窍是见机行事的意思,八字即是生辰八字,代表一个人的生命。

周大炮一听又大发脾气了,说:“你狗改不了吃屎,又变相污篾毛主席。”招呼正准备散去的群众,说,“继续游街,还要游到镇上去。”

李解放知道又闯祸了,不停地扇嘴巴:“吃你的亏。我今天是瞎子摸水车梁——光拐。”

群众听了哄堂大笑。从此,人们都戏谑地叫他李光拐,叫来叫去,时间久了,李光拐就成了他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