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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支书的文章 / 支书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张老四敲狗

文/徐仁河

江南小镇有很多和牲畜走得很近的人。那些羊倌、牛佬以放羊牧牛维生,自不必说。比较冷门的一点,则有劁猪匠、阉鸡匠,他们负责家禽家畜的计划生育工作;还有赶猪佬,为的是给猪公猪母提供性生活。再有就是狗屠子了,他们干的活是怎样将那些鲜活的动物人道地解除生命。有的人家养了狗,一半是为了看家护院,一半也是为了吃。要到杀狗的时候,自己不忍下手,一般就请狗屠子帮忙。当然,也不是白帮,事后均有一副狗腿相赠。

狗屠子中,张老四是把好手,凭的是一个铁圈和一根柴棍。神鬼不知地用绳圈套住狗的脖颈,未及它做出反应,就冲着狗脑袋一记闷棍便呜呼哀哉了。敲完狗,烧一堆稻草把狗毛烫尽,而后再庖丁解狗,于是屠狗的过程宣布告罄和完结。

张老四敲狗,也养狗。一条叫做大黑的公狗,是方圆十里唯一一条纯黑土狗。他出去敲狗的时候,大黑也时常跟着。大黑高大威猛,很多狗看了它都会低下身子,狺狺伏地臣服。

张老四为了奖励大黑,当众丢给它大块带肉的狗骨头,但大黑像人一样蹲坐一旁,嗅也不嗅。——张老四下不来台,嘿嘿两声,我家大黑仁义着咧。

张老四总觉得他和大黑之间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是主仆,更像兄弟。自己不舍得,别人出再高的价也不会卖。曾经有个外地老板想要温阳补肾,出价八千,要大黑的一对狗腰子。张老四将来人乱棍逐出庭院,边赶边叫嚷着道:你哪是要大黑的腰子,是要我的命呐!

是那个枣叶飘零的季节,村里老王支书的女儿到张家登门拜访。她哭哭啼啼地求一副药引子。老王支书得上了怪病,一天到晚四肢冰冷、血尿不尽。镇上老中医给他配了剂中药,但需以经年黑狗肾宝做药引。

要换了别人,张老四是睬也不睬的。但是老王支书却是村里的大恩人。“三年自然灾害”时,村上没有饿死一个人。原因就是当时的王支书偷偷带领大伙在山坞旮旯里开荒种地。别的地方闹饥荒,而小村上没有。大家伙对此均是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既是老支书要,没的说!张老四眯着眼,望着东山头的红蛋蛋说,不过,狗主人不好对自家狗下手的。我家大黑灵性,下午你多带点人来到我家院子里套。

吃过中饭,他乘着大黑在枣树下打盹,独自一人溜出院门。听凭老支书女儿,叫来的几个人,带着刀枪棍棒在他家院子里张开天罗地网捕捉大黑。

正是夏末秋初,日头落山总是那么漫不经心。张老四喷着酒气、踩着漠漠余晖踉跄而归。打开柴门,却见那一帮捕狗的人或坐或卧,在院场里噗嗤气喘、汗流浃背。

张老四看着躲在枣树下舔伤的大黑,不禁泪眼婆娑。他说,你们不行,还是我来。并告诉老王支书女儿安心回家等着,说掌灯时刻狗宝一定送到。

张老四拿出惯常用的绳套和闷锤去接近大黑。大黑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心灵感应,对他居然也躲得远远的。

张老四暗自掉泪,在枣树下呆坐了一会。而后,他推出自己的破铃木,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骑出家门,大黑则起身跟在车后,噗嗒噗嗒相随。

一车、一人、一狗,走过村落,走过阡陌,走过荒滩……车子骑经一个废弃的水坝,“意外”发生了。车轮突然卡进坝上石槽,车把一歪,车子上的他倒栽进湍急的水流中,他忽沉忽浮地在水中飘荡。

刹那间,大黑纵身跳入水中,划着水向他拱去。待得大黑靠近,张老四很自然地将随身的绳圈套在大黑的脖子上。大黑乖顺地套上绳圈,更加奋力地带着他游向岸边。

他拽着绳索,由着大黑把他带出激流。他趟着齐腰身的水,突然变得泪流满面,高高举起的闷锤重重砸落,溅起一片浩大的水花……

父亲(下)

文/八千里路

大沟北那块三角地里,父亲带领着男女老少热火朝天地正在栽插地瓜秧。大沟里正好有水,小伙子、大姑娘们从沟里担上来一担又一担水。中年妇女、老年妇女们把煮熟的黄豆拌上草木灰,每个坑穴里都放上几粒做底肥。然后浇上水,插上秧,等水渗完了,用手在坑穴边沿处一捂,埋上些干一点的土,培一个小土堆,一棵地瓜秧就栽插好了。父亲在前边用一把大三齿钩在刨坑穴。刨坑穴要有一定的经验。穴与穴之间的距离不能少于30公分,行与行之间的距离不能少于50公分。即使这两样都掌握了,也不一定能行,还要做到直和匀。

你看父亲刨的坑穴,左看是一行,右看还是一行,无论你怎么看都成行。凤舞嫂跟妇女们说:“你看咱二叔,这地瓜坑都刨成花了,咋看咋成行,真是个老把式。”父亲嘿嘿一笑:“庄稼人,就得会干庄稼活。这要让林书记来干,肯定不行。”他停下来,拄着三齿钩问大伙:“你说,他连啥时候种啥都不知道,咋当得书记啊?”。有人打趣说:“那可能他爹是大官呗……”。大伙儿一阵大笑。这时,眼尖的五哥指着远处飞扬的尘土,朝父亲这边惊慌的喊道:“二叔,你看,吉普车!”

这一回来的是两辆吉普车,一路卷着烟尘,顺着运河堤下的小路,风驰电掣般驶来。吉普车停在地头,从车上下来一群带着白色大盖帽的公安,林书记走在他们前面。看样子,林书记得到了消息,是有备而来。他抬手指了指站在一起的人群:“谁让你们种地瓜的?公社要征用种高粱,你们不知道吗?老贵没告诉你们?”。妇女们这个时候不愿让男人们先说话,抢着说:“我们不知道。”,“支书没有说。”,“我们支书有大事出差了。”林书记也不愿跟这帮妇女说话,他指着五哥:“开机器的,你说。”五哥的脸上淌着汗,壮着胆子,略带颤声地说:“这高粱现在种,它收不了呀。”林书记把眼一瞪:“好哇,你们是说我不懂农事?这高粱是杂交品种,有很好的抗逆性,全部生长期才105天,现在离霜降还有110天,怎么就收不了?”

父亲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走到林书记跟前,不紧不慢地说:“林书记,这地瓜是我让种的。你那个高粱确实收不了。这块地,”父亲指了指脚下,“地质薄,浇不上水,不适合种高肥水的作物。再说现在已经过了小暑,眼看就立秋了,地瓜也还能收点,它霜打了叶子还能长,高粱霜打了叶子还能长吗?高粱苗在夏天,没有足够的生长时间,达不到它所要求的积温值,立秋以后温度天天下降,昼夜温差越来越大,你那高粱抗逆性再强,达不到生长指标,又在这样缺水、缺肥的地块里生长,林书记,你说,怎么能收得了哪?”

“嘿,我一个工农兵大学生,难道还不如你个老农民?”他朝父亲跟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噢一一你就是成天黑夜里在场院宣传牛鬼蛇神的那个什么二叔吧?我还没抽出空来收拾你,你倒教训起我来啦。”他朝公安一挥手:“把这个牛鬼蛇神给我抓起来,把这些资本主义的地瓜秧都给我拔喽。”那群公安答应一声,向秧苗和父亲快步走来。

当邪恶袭来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抗。几乎就在林书记下令抓人拔秧的同时,男女老少们也拉开了与他们对抗的阵势。不知什么时候,人们的手中拿起了扁担、铁锨,有的手里拎了只水桶,五哥的手里居然掂着父亲刨坑穴的那把大三齿钩。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父亲使劲地扒拉开要抓他的两个公安的手,大声地喊道:“林书记,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他张开双臂,挡在人群前面,像一只母鸡,在保护它的鸡群:“抓我可以,就算我是牛鬼蛇神。秧苗和群众,你敢动一下,我让全村人跟你拼命。”父亲声色俱厉,不容侵犯。

眼前的情景,着实让林书记暗暗吃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帮土包子里竟然还有这么个有学识、有胆魄的人。他本以为,这帮土包子不过是一群羊,可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比狼还难对付。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用以掩饰一下慌张的神情。他确实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但也决不会让自己在这帮土包子面前下不来台。他倒退几步,指着父亲:“好哇,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他冲公安一挥手:“拷上他。”

“来吧,”父亲把手往前一递:“后悔什么。”他回转身,面朝乡亲们:“大家千万别冲动,我跟他们走一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讲了点故事吗。毛主席不也讲过千古风流人物吗,还要把他老人家也抓起来不成?”乡亲们明白,他这是要以身保护这些秧苗和他们的安全。

“不行,放开他……”乡亲们大声朝林书记喊着。然而,父亲已经被拷上手铐,两个公安推着他向吉普车走去。

“把人放了……”

“把人放了……”乡亲们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冲向吉普车……

那群公安拼命地阻挡着群众,他们的眼睛里也似乎闪烁着被感动的泪花。

父亲被抓走了。

天黑了,支书回来了。

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场院里已经聚满了人。他们愤愤地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央求着支书赶快想个法子营救父亲。

支书很后悔听了父亲的话,当了一回很不光面的“逃兵”。但是他也明白父亲的用意。他毕竟是党员、干部,公然对抗领导,后果会很糟糕。如果他今天在场,不光秧苗保不住,说不定林书记真要当场抓他的典型,游街示众。游街事小,那样,小李庄就会群龙无首,生产就会陷入瘫痪。他想了许久,终于说话了:

“老少爷们听我说,”他安抚大家安静下来“二叔又没有犯法,不会有事的。他挨不了打,也挨不了饿,大家请放心。他林书记不就是想要块地,种他的那个破高粱吗,咱给他块地就是啦。”

大家疑惑的问道:“这庄稼都齐腰深了,哪还有地给他做实验田啊?”

支书勉强一笑:“咱把场院前面这四亩玉米苗割下来喂牛,把地给他腾出来做实验田吧。他那破高粱种上了也只能收个青棵,秋后也只能当饲料。今年这四亩地,就算是当饲料田啦。”

“他要嫌少咋办?”有人说。

“哼,想要多了也不可能,咱已经让了步啦。他林书记难道还没觉出自己是个农事半吊子吗?再要,我让他担不起毁坏青苗这个罪名!”支书的脸铁青铁青的,好像林书记就在他的跟前。

虽然不是很好的办法,但也只能这样了。大家紧张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

第二天早晨,乡亲们很早就来到场院。没有谁去叫谁,都是自发地早早的就来了。在他们的心里,父亲和支书一样,都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家里人,离开一天就像塌了半边天。本来支书打算找到林书记擎着挨顿尅,把昨天的决定给他商量商量,软泡硬磨地把父亲领回来就行了,但乡亲们却执意要跟着去,希望能早点接到父亲。支书看到乡亲们这样尊敬和爱戴他们的“二叔”,眼睛里噙满了感动的泪水,哽咽着说:“走吧,只是大家别冲动,再惹着林书记,二叔可就真得游街了。”

许多年以后,每当父亲讲起那天乡亲们来接他的情景时,总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很是感慨一番。

支书挽着父亲的胳臂,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大踏步地走出公社的大门。大门外守候的乡亲们一齐涌上来,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个个热泪盈眶。他们用各种方式来表达着这一夜,不,像是很多年分离的思念之情。五哥套来了马车,他希望能让父亲坐在马车上,好好歇息歇息,驱赶一下劳累;凤舞嫂拿出来五更里就起来赶包的韭菜馅饺子,她希望父亲能吃上一些,填充一下他饥饿的肠胃;菊婶用热水瓶带来了一壶滚热的疙瘩汤,她希望父亲能喝上一碗,温暖一下他一夜露宿的湿寒;有心的双胜哥拿来了父亲的烟荷包,他希望父亲能卷上一支烟吸上一口,然后惬意的吐出一串经典的故事……人们有的拿来饼,有的拿来馍,还有的带来了酒和各种水果……人们像过年一样欢喜,像迎接贵宾一样的真诚,像甩掉了一切烦恼一样的从来没有过的兴奋。他们一路走着,欢笑着,簇拥着跟在马车后面,不停地问着父亲这样那样的事情。五哥得儿哟的赶着马车,“叭”地甩出一个响鞭:“二叔,给咱来一段红脸?”他的提议得到了热烈地响应,于是林荫大道上回荡起父亲高亢、婉转的梆子腔……

“……这本是金锁阵了如指掌,杨林用兵也平常……我一人怎破八门阵,想起了江湖结义人,弟兄们若念同盟意,帮助我秦叔宝杀一个地动山摇,大破杨林……”(完)

父亲(中)

文/八千里路

小时候,我经常看见父亲把两只手搁在他那满是胡茬的脸上,扩成一个喇叭形,边走边喊:“喂----,在家的劳力和妇女,都上村东拉机器去喽------”拉机器并不是把机器放在车上拉着走,而是用一根手腕粗的大揽绳一圈一圈地绕在机器的轮子上,许多人拉着绳子的另一头“蹬蹬蹬”快跑,只见扬水站屋顶上连接机器的排气管,“突突突”冒出一串烟雾,这时,开机器的五哥一扣减压,那个乌黑的大机器便“轰”地一声鸣叫起来。那机器的轰鸣声,能传出两三里路远。机器拉动着水泵,慢慢加大油门,那个我们小孩子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水管子,便“忽”地一声喷出一股大大的水柱,"哗哗"地流进石头砌成的大水池里,再从大水池里经阳渠把水送到各个田间地头。小李庄人用心浇灌、经营着这片土地,农业生产搞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羡慕、嫉妒。

每年小麦到了灌浆期,父亲就让大伙儿把夏作物的种子提前播种在麦田的间作行里,然后再浇上一茬水,苗出齐了,麦子也该收了。真是一举三得的大发明呀:麦子增收了,夏苗播期提前了,三夏大忙减轻了负担。据说县里还专门为此召开了现场会,让全县人民都学习哩。为了鼓励也为了肯定小李庄在农业生产中做出的成绩,县里把农科所研发的一个玉米新品种交给了小李庄人试种、繁育。父亲可真把它当成了宝贝,在试验田里搭了个窝棚,日夜守候在田间。他和支书让全村人都出谋划策,精心培育,仔细照料。果然,小李庄人不辱使命,用勤劳和智慧,使这个玉米新品种的优良性发挥到了极致,获得了亩产800斤的好产量。这在当时是多么了不起的数字呀,这个消息几乎轰动了整个鲁西南。这个玉米新品种就是曾经名赫一时的“八趟白”。据说,当时来换种子的人成群结队、络绎不绝,还来了记者。有一个比我小一岁叫臭孩子的,他小时候长得又白又胖的招人待见。他爸爸抱着他在换种子的人群里看热闹,记者拿了一穗大玉米棒子让他抱着。小臭孩子那时刚刚会跑,那个大棒子几乎跟他一样高,他实在抱不动,累得他呲牙咧嘴,哈喇子流了老长,记者抓拍下了这个好玩又好笑的镜头,还发表在一家报纸上了呢。

也许是因为这些吧,这位林书记开着吉普车在全村庄稼地里视察了一天,把此来的目的告诉了支书。原来,这个林书记在一次会议上获知,肥城那边有一个高粱品种叫“老来白”,产量很高。也许是新官上任要急于搞出点成绩来,他通过有关部门搞来了一些种子,决定在小李庄搞试种。谁知道他是不懂时令还是其他啥原因,当他来寻找试验地块时,小李庄已是遍地翠绿,玉米苗都齐腰深了。他哪里能甘心……转到天黑,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但这却使全村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支书”,父亲听完他的叙述,很忧虑的说:“小暑都过了五天了,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立秋了,种庄稼还能行?”

“行个啥,立秋十八天,寸草都结籽,这会种,可晚了三春了。这个林书记不是庄稼地里长大的人呀。”菊婶给睡着在凉席上的孩子扇着蒲扇说。

“是呀,我看呀,到霜降,这高粱也开不了花。”双胜哥也说。

“咱大沟北那块麦茬地,还得栽插地瓜秧哪,一冬天的口粮不能就没了呀?”燕青哥惋惜地嘟哝着。

“就是……”

“就是……”大家都说。

“所以,让大家商量个法子嘛……”支书依然无奈。

大排水沟六支渠,是县里水利网络中的一条大支渠。它在全县绕了几个弯后,最终通过小李庄西北角与小运河堤交汇,由一个大水闸泄入小运河。在六支渠与运河堤交汇的西北方,有一个三角洲地块,大概四五十亩地吧,林书记选中了这块地做实验田。原因是,这块地没有播种任何作物。由于大沟的阻挡,这里成了村里唯一的一块不能水浇的死角。也由于挖沟时土方抬高了地势,土质都是地下生沙土,肥力不够,也容易干旱,是一块不太理想的庄稼地。村里人每年收完小麦,忙完所有农活,才抽出手来在这块地里栽插上地瓜秧。收了地瓜,再种上小麦。小麦虽然长不好,地瓜却收的不错。地瓜不怕旱,耐贫瘠,有点雨水、有点肥就能有收成。小李庄虽然号称800亩耕地,但人均只有一亩多地。生产虽说搞得很好,但每年的夏粮征收要拿走百分之六十的小麦。秋粮虽然不征收,但是,种子、肥料、柴油、牲畜料,乃至家家户户的油盐酱醋,孩生娘满月的不都是花钱的项吗?所以,大家的日子还是不富裕。地瓜是大家冬天最好的口粮,削皮,剁块,下到锅里煮熟,拿玉米面一勾兑,甜甜的,面面的,吃上两碗,很是不错。人们都风趣地管它叫做代食品。这代食品使大家省下来点粮食,维持着生计。今天,林书记要拿它试种他那个不靠谱的杂交高粱,大伙心里真得嘀咕嘀咕。

“不行,坚决不能种高粱,这没有水,没有肥的,能有啥收成?”

“是呀,地误人一时,人误地一年哪。”看来大家都反对种高粱。

开机器的五哥站起来,“那咱们要是强行栽插上地瓜秧,林书记能干吗?到时候还不得游支书的街呀?”他的声音颤抖着,好像真的看见在游支书的街一样。

“我不怕!”支书坚决地说。

“啪,”父亲一拍大腿,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猛地丢掉了喇叭烟头,把他的大马扎往后挪了挪,走到老贵跟前:“后半夜,你和燕青骑车去东平买地瓜秧去,争取早晨八点之前回来。我带大伙去栽插地瓜秧,你就去梁山卖牛去,天不黑别回来。他找不到你,也拿大伙没办法。”

“就这样。”

“就这样。”大家都赞同。

支书不同意躲出去,但大伙群情激昂,他只好不做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