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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虫的文章 / 书虫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不做书虫

文/丁明烨

前几日,到一书店购书,一位熟识的朋友竟当着许多人的面称我是大“书虫”,还觉得是对我的褒奖,我只好一笑置之。其实,尽管喜欢读书,但我看不起那些读死书、死读书的“书虫”,甚至认为,一个泥古不化的书呆子,还不如生活中会变通的普通百姓可爱呢。正像古人所说,“尽信书不如无书”。

读书是一件快乐的事,是一件愉悦心灵的事情。每每听一位睿智的人对生命的阐释,每每与道德高尚的人倾心而谈,每每随着书中主人翁命运沉浮而悲喜交加,我们的生命都会得到营养和滋润。但读书更应该是有所选择的,不仅要考虑知识性,还要顾及趣味性。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再喜欢皓首穷经地苦读,如果一本书读了七八页还不能吸引我,无论别人对它评价再好,我也会把它弃置一隅不再问津的。

读书是一件增长知识的事情。大多书籍妙趣横生,魅力无穷。学生时代的语文课本选的大都是名篇名段,数学充满了逻辑推理的兴趣,物理、化学、生物引领我们探索生命的奥秘,历史、地理帮助我们认识身边广阔的世界,在获取知识的同时,也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市场的出版物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我们应该知道,书中的许多知识都是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的,有许多见解都是片面的,甚至许多至理名言都是偏激的,还需要我们认真的甄别和取舍。

读书是一件增长智慧的事情。读的书越多,我们对世界、对人生的了解越深刻,我们的思维越敏捷,我们的大脑就越灵秀。我们就越会说话,就越会做事,我们就会懂得什么事情必须坚持,什么东西可以放弃,我们就会懂得怎样不辜负我们的生命,让生活快乐而充实。

读书是一件能提升生命境界的事情。一本好书,会让我们的眼界豁然开朗,带我们走进全新的生命境地,极大提升我们的生命层次。所以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唯读书可以改变人的气质”。

现实中确实有一些善于咬文嚼字吊书袋的“书虫”,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做事,生搬硬套,死板教条,往往遭到人们的嗤笑和鄙视。其实,正是他们书读的少,读的不透彻,阅读面狭窄造成的,这正是读书人最大的悲哀。

为谋生而读书的人是势利的,把读书当作人生目的的人是盲目的,只有把读书作为丰富生命、愉悦心灵、提升境界的人,才是睿智的,快乐的。

书虫鹿鸣

文/胡靖

关注鹿鸣有些时日了。

一厢情愿地对鹿鸣有点喜欢。理由好像很多,虽然说不清。比如说他当兵的出身。看一下他的博文,就知道他来自河南豫东鹿邑县,1981年,19岁的鹿鸣来到首都北京当了一名基建工程兵,三年后转改成首都一名工人。这在当时,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啊。我也是当兵出身的,比鹿鸣晚一年当兵,但我在部队呆的时间比较长,军龄23年,比他在部队多呆了20年。还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他在连队当过文书,管过图书。我也在连队当过文书,又上调团部政治处当书记,也管过图书。有句诗说得好,“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后悔!”当过兵的人,只要你亮出经历,不论山南海北,老兵新兵,一下子就拉近了感情的距离,熟悉而亲切。特别是在文人雅好的“书圈”里,当兵出身的不多,我见着就格外亮眼。如河北的靳逊,苏杭的江南黄叶村、陕西宝鸡的袁敏杰等,都有一段当兵的历史,我为曾经的武夫们有个书虫的文雅嗜好而感到高兴。

当然,还因为他的执着,对旧书的执着。自从我也喜欢淘点旧书后,就期望在网上找寻这样一个圈子的人,以得到他们的指点,通过交往增加情趣和友谊。这样的人虽然无以计数,但就我目力所及,真正心仪的也就那么一排人。而死心塌地往来的所谓知己也就十之一二吧。对这个圈子,我是不辨真伪的,只管对自己的胃口而已。

鹿鸣对书的痴迷,且他对于淘旧书的感情和苦乐的享受,非一般人所能比。你从他的大量原生态的淘书记录中,就能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且十分强烈:“在北京,为寻找旧书,我只好四处打听哪有旧书店、旧书摊。隆福寺、琉璃厂、灯市口、前门、西单、新街口有旧书店;潘家园、报国寺等有旧书摊。在旧书店、旧书摊经过多年淘书后,北京的旧书店、旧书摊在我的印象中,我感到非常的亲切和温暖;新街口等数家北京旧书店被我全部光顾过。一排排一架架的旧书,它给我不仅带来了快乐,更重要的是在那里翻看一本一本的旧书过程中,使我无意中得到了知识、扩大了视野,思想上得到了提升。有时无意看到一个故事,一句名言,它会使我打开智源,得到启发,受益终生。”旧书的吸引力之所以对他如此强烈,这可能与他的经历有关,也与他的兴趣爱好有关。

我常常被他的坦白所感动。鹿鸣淘书成瘾,不能自拔。他对书的爱,绝对不是附庸风雅、装门面,也不是为了从书中寻得“黄金屋”、“颜如玉”,而是他发自内心的真爱,爱得很执着很无邪,当然也很痛苦。

鹿鸣的感悟是他自己的,是他从淘书读书的过程中自省得来的,很新颖也很张力。

如他说淘书艰难的快感:“想得到的书,一时找不到,东摸西翻,让你惦记着这才有意思、有价值、有趣味。突然有一天,你无意之中淘到了久盼之书,会让你喜出望外,也可谓踏破铁鞋无处寻,来时全不费功夫。”

如他说淘书者的心态:“淘旧书者,也像爱在河里捉鱼者,不在乎抓到何种鱼、或大鱼、小鱼、小虾,而在乎的是捉鱼的过程,它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趣味。”

如他对自己淘书的自责:“经常想不再去淘旧书,一是住房空间小;二是资金紧张;三是买回无时间看;四是原藏图书已够看。但只要兜中有余钱,见到旧书摊、旧书店一切都会忘记,哪能入宝山而空手而归呢?”

如他说淘书的自我快感:“书就像磁带,它记录的是一个人的声音,当你念书上的文字时,也仿佛在听作者谈话。一本书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朋友。”

如他对淘书发自内心的独白:“一个人只要是与书打交道,那就是他在享受与书在一起的时光,同时也是人的灵魂在和书中的灵魂相聚。只要你和书在一起,只要你真正静下心来看书,你就能感觉到书的魅力,感受到书的灵魂和思想,感受到你的灵魂在和书中那一半灵魂在进行交谈、沟通。”

看重鹿鸣,还源于他与着名作家安武林的交往。我戏称鹿鸣是安大侠的“淘书发言人”。安大侠是超级书虫。他藏书甚丰,淘书不辍,且是个书狂。但他又是个快枪手,行文朴实大美,趣味盎然,儿童文学创作,散文,诗歌,小说,寓言、评论等样样精通,出手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作家,他淘书的另一面,也被鹿鸣表现得淋漓尽致。且我认为,鹿鸣对安大侠原生态的“报料”,是最能感动我的地方。从他俩的交往中,两个人都得到了“实惠”。一个爱书如命,没有架子,温和朴实,讲究友情的安大侠让人顿生好感、如安大侠买书总爱“搭一本”,与摊主砍价的“凶狠”以及有时不买价贵的书有时又出手大方的叙述,以及他们淘书喝酒谈天的热乎劲儿,看着亲切熨帖。特别是有这样一个细节,被有心的鹿鸣“抓拍”下来了:“有一次,在小区一家旧书铺,我刚淘几本旧书,安武林就来了书铺。由于旧书一摞一摞的摆在地上,安武林个高淘起旧书来很费劲,他只好坐在地上,歪起头爬在书侧一本一本的淘出旧书,就像一位农妇席地而收割成熟的庄稼似的,静静地沉浸在收获的时光里。”

不久前,看到作家严歌苓谈写作的一段话:“写作之于我,便是一种秘密的过瘾。我每天写作,就是图这份浓烈。一连多日不写,就如半盹儿地过活,新陈代谢都不对了,完全像犯了毒瘾的人。对我来说,生命一天不达到那个浓度和列度,没有达到那个敏感度、兴奋点,毒瘾就没过去,那一天就活得窝囊。然而,能不能过上那把瘾,取决于你认不认真,是否全身心地投入。”

癖好人人都有吧,只是程度不同而已;道不同,瘾味同。感同身受,相信这段话鹿鸣懂得,且一定会在他心里产生共鸣。

图书馆

文/张瑞明

一生中,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随时光远去,比如青春,比如初恋。随着皱纹一条条出现,头发一根根变白,物质的山脊一天天增高,精神的水土却一天天流失。人到中年,口袋比以前臌胀了,内心却越来越空虚。幸好,有一样东西始终为伴,填补着我精神的空洞,让我的生命充实起来,始终未能坍陷。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这是我从小常念叨的话,几乎是座右铭。这句魔法般的话,最初是父亲教会我的。父亲当过几年乡村教师,肚子里颇有墨水。后来,两个姐姐也当了教师,在县城最高学府任教。全家六口人,有一半是啃书本的,我也受到熏陶,算是半个书香门第出身。更值得炫耀的是,去年老家一个亲戚写族谱,竟然发现,我爷爷的爷爷的哥哥,曾经是个进士。那年月,当个秀才就开始摇头晃脑,当进士,光鲜的程度可想而知。

大概是身体里的遗传基因作怪,我从小就嗜书如命。然而那时,正赶上文革,能找到的书就那么几种。在今天看来,那时的书,都是一个模子刻的,无非唱高调、喊口号的词语组合,根本谈不上趣味性。然而,我还是读得津津有味。那时,我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四处寻找印着铅字的纸张,哪怕是垃圾堆上的几页残章,都会成为香喷喷的骨头。在精神食粮严重匮乏的情况下,我想出办法,自己画书。之所以是画不是写,是因为,我的杰作以插图为主,类似小人书。没想到,“四人帮”倒台后,我美术和文学都有了成就,绘画代表全校去参加县里的比赛,作文考了全班第一。其实,我明白,其中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看得书比别人多。

小时候,家乡是没有。白天看书,大都找个犄角旮旯,课外书一般不在学校看,太吵。夜晚,在家里看,一盘土炕烧得热热乎乎,点燃油灯,炕沿旁边坐下来,书本一摊,滋润。滋润也只不过一个时辰,煤油精贵,不能半夜五更地耗,书正看着来劲,母亲一口气过来,灯灭了。月圆之夜好一点,我会揣着书,偷偷溜出去,夏天坐院子里,冬天钻进背风的羊圈。有一年冬天,我借到了《红岩》,未到天亮就在羊圈里读到结尾。那些羊,在冷风里打着哆嗦,嘴角的口水结成冰,巴不得多个伙伴儿,大家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羊圈,是这辈子印象最深的图书馆。母亲一觉醒来,发现炕上少了人,穿鞋下地,把我从羊圈提进家,一边摘我身上的羊粪,一边打我的屁股。从那以后,母亲心一软,家里油灯的光亮就延长到后半夜。

如今,琳琅满目的图书摆放在图书馆的架子上,像一堆永远吃不光的桑叶,而我却不像从前那样如饥似渴了。不过,我依然保持着阅读的惯性,每到一座城市,图书馆是必去的地方,唯有在那样的环境,才能获得精神的最好安宁。我看着堆积如山的图书,看着稀稀拉拉的读者,回想起当年,心中五味杂陈。

2003年,我离开家乡到石家庄市工作。上班不久,赶上非典肆虐,单位放了长假,也就有充足时间泡图书馆。虽然每天进出图书馆,都必须接受体温测试,但每日必去。时间一长,把门的两个戴口罩的大妈与我混熟了,只要我一来,她们就开玩笑说,二书虫又来了。她们说我二,并不是说我傻,是因为,这家图书馆,还有个更大的书虫。

大书虫年纪比我大,一头灰发,胡子拉碴,上身穿已经变成褐色的白半袖,下身是褪了色的米黄短裤,脚上耷拉着塑料拖鞋,没穿袜子,脚指甲很长,里面有泥。我第一次走进图书馆时,就看到他。非典期间,挺大的屋子只有他自己,格外显眼。起初,我以为他是流浪汉,进来吹空调避暑的,后来发现,他每天都在,且从未离开。我来时,他已来了;我走时,他还未走。他看书时聚精会神,旁若无人,我与他,没有交谈的机会。后来,门口大妈告诉我,他叫书虫,三个月前就造访这里,渐渐和馆长混熟,吃住都在图书馆,夜晚就帮助值班,不要工钱,只求读书。

我从未听到大书虫说过话,偶尔见他吃东西和上厕所。他一边看书一边啃面包,出恭也很速度,一般不足三分钟。非典警报结束时,我要正式上班,就抓紧最后一天来读完一本书。这一天,奇迹发生了。大书虫突然走近我,紧紧拥抱我一下,大声叫着,说他成功了。我问他什么成功了,他回答,一次风速下降,燃气浓度增加,可以改为手动控制!接着,他又机关枪般说了一大堆名词和公式,我根本听不懂。我只能问他关键性问题,他的职业。他回答,锅炉设计师。他回答了问题,就夹着一大堆手写的资料冲出图书馆。从此,大书虫在我的世界消失了。我能想到,他的世界依然在这个多重宇宙中洒满阳光,阳光下,他身穿崭新的衣服,光洁的下巴拖着微笑,站在领奖台上,他因给这个世界创造了新的财富而荣耀一生。

离开这家图书馆时,我站在出口,回眸整个大厅。洁净的地面、明亮的窗户、雅致的书架、舒适的座位,一切都永恒地定格进脑海。不知有多少人怀揣梦想走进这里,又有多少人,带着成功的喜悦走出去。

我回眸时,看到大厅里坐满人,唯一空着的那把椅子,残留着我身体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