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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王安石的文章 / 王安石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沈括之瑕

文/曹正文

在北宋政治舞台上,沈括是个文理兼通的达人。他参与王安石“变法”,还写了一本《梦溪笔谈》。这本古代科学论着,内容相当丰富,涉及天文、地理、物理、光学、历法、医学、数学、文史、考古各种记载。“石油”一词的发明者,即是沈括。但如果说到个人人品,沈括就不那么光彩四溢了。

沈括与苏轼是崇文院的同事。由于苏轼以才名显露于世,沈括表面上对其很尊重,但心中滋生嫉妒之念。王安石获宋神宗支持下“变法”,沈括虽不属主要干将,但暗中附会,屁股坐到“新法”的凳子上。苏轼则是温和的改革派,他主张改革吏治,尤其他出外考察民情后,两次上书批评“新法”欲速则不达。王安石听不得一点反对意见,他的手下开始诬告苏轼。宋神宗是十分赏识苏轼的,连皇帝的奶奶也是苏轼的“粉丝”。因此,王安石无法加罪于苏轼,便将苏轼赶出京城,贬到杭州当通判。

不久,沈括以“中央督察”的身份赴杭州视察水利,宋神宗特地对沈括叮嘱:“卿其善遇之。”要沈括关心苏轼,沈括当即允应。到了杭州,苏轼热情款待,视沈括为老同事、好朋友,沈括表面上也与苏轼谈笑风生,并问起苏轼新作,苏轼心无城府,马上把自己的诗作请沈括评判。沈括在喝彩之际,乘机把苏轼新作抄录一份。他一回到皇城,立即把他认为“反对改革”“诽谤皇帝”的诗句一一发现出来,并加“注释”,上报宋神宗。

由于沈括的“发明”,苏轼的诗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皇帝如飞龙在天,苏轼却要向九泉之下寻龙,岂非讽刺皇上?于是,苏轼被捕入狱,其30多位亲友也受牵连。

由于御史台又名“乌台”,“乌台诗案”也成了北宋第一桩文字狱。

沈括父亲的墓志铭为王安石所写,两家是世交。沈括入崇文院,王安石对他有知遇之恩,但王安石一下野,沈括便开始反对“新法”的一些法令,王安石后又复出,痛斥沈括为“小人”。

沈括这么一个文理兼长的通人,死后却没有人给建碑,也无人为他写墓志铭。作为科学家他是成功的,但其为人却相当失败。

雅趣元宵节

文/李惠

明月皎皎千门秀,华灯盏盏万户春。新年的钟声还在耳畔回响,元宵节的脚步又悄然而至。这个传统节日,在历史上曾留下了许多风雅的故事。

张灯是中华民族在元宵节的传统习俗,因此不少元宵的故事都跟灯有关。古人尤其喜欢在灯笼下挂对联,可谓元宵佳节,不见灯联,不得风雅。北宋时,贾似道镇守淮阴(今江苏扬州),有一年元宵节张灯,门客中有人摘抄唐代诗句作为门灯联:“天下三分明月夜,扬州十里小红楼。”据说,此联为我国最早的灯联。此后人们争相效仿,在大门或显眼的柱子镶挂壁灯联、门灯联,为元宵佳节增添了节日情趣,也为赏灯的人们增加了欣赏内容。

自古以来,元宵节就有“团圆美满”之寓意。当年,隋朝军队灭南陈时,南陈乐昌公主与丈夫徐德言打破一面铜镜,各执一半,作为以后相见的凭证。并约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卖镜于市,以探对方消息。隋灭南陈后,隋文帝将乐昌公主赐给了战功显赫的杨素。杨素对乐昌很是宠爱,还为其专门营造了宅院。第二年元宵节,徐德言果真在街市上看到一个老头在叫卖半片铜镜,价钱昂贵,无人问津。徐德言在破镜上题诗:“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杨素得知此事之后,深受感动,于是他成人之美,徐德言、乐昌夫妻二人终于得以团圆。这便是“破镜重圆”的典故,时至今日还在广为流传。

在元宵节里也不乏时来运转之人。有一年,明成祖朱棣在元宵节那天微服出游,遇一个穷秀才,谈得颇为投机。朱棣出上联试他才情,联云:“灯明月明,灯月长明,大明一统。”那秀才立即对出下联:“君乐民乐,君民同乐,永乐万年。”“永乐”是明成祖年号,朱棣大喜,遂赐他为状元。如果说这个秀才的运气是百年一遇,那么王安石在元宵节的经历更是千载难逢。公元1040年的元宵节,20岁的王安石赴京赶考,他一边赶路一边赏灯,见一大户人家高悬走马灯,灯下悬一上联,征对招亲。联曰:“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王安石见了,一时对答不出,便默记心中。到了京城,主考官出联测试王安石:“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王安石即以招亲联应对出,被取为进士。归乡路过那户人家,闻知招亲联仍无人对出,便以主考官的出联回对,被招为快婿。一副巧合对联,竟成就了王安石“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两大喜事。

岁月悠悠,时光如流,历朝历代都留下了很多跟元宵节有关的风雅故事。那些雅趣非凡的古人,或以趣,或以情,或以才,为这个传统佳节锦上添花,把我们带进一个迷人的元宵之夜。

菊花误

文/董改正

菊花有君子之誉,傲霜斗雪,不合流俗,以屈原、陶渊明为友,故赋之以凛凛人格。自此,文人诗赋题咏,画家泼墨挥毫,都要表现菊的孤高标举。历代文学大家,没有咏过菊的几乎没有。菊有共性,人有个性,于是就有了菊官司,姑且称之“菊花误”。

《西清诗话》载,王安石写了一首《残菊》诗:“黄昏风雨瞑园林,残菊飘零满地金。”欧阳修读了之后,笑道:“菊花是不落的。”戏续道:“秋英不比春花落,为报诗人仔细看。”王安石回说:“你难道没听说过《楚辞》‘餐秋菊之落英’吗?”菊花落么?有,但不多。欧阳修王荆公会为这件事争执吗?我看是文人臆造而已。

这还没完,到冯梦龙手里,欧阳修换成了苏东坡,前面过程一样,后面是王安石很生气,借故把苏东坡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恰逢重阳节,黄州菊花开,一夜风过,菊花满地,东坡傻了,原来贬官至此,就是为了让他看一下凋落的菊花。

民间关于东坡的传说太多,也不在乎多一个。但冯梦龙境界显然无法比拟苏王,这只是一个菊花误。且不说苏轼被贬黄州时,王安石已辞官归田,便是时间吻合,大政治家王安石又岂会为一首菊花诗而计较?王改革动摇了很多既得利益者,传说中的“波是水之皮”,显然也是不满王安石的文人杜撰。说句题外话,我看林语堂的《王安石传》,林先生以当时的政治思潮和己身遭遇代入,对王安石的评说是不公正的。

王安石虽然与苏轼政见上相左,却是襟怀坦荡之人。在得知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后,王安石上书神宗,解救东坡。苏轼被贬黄州,既与黄州菊花无干,也与王安石无干。朝云说“先生一肚子不合时宜”,王安石人称“拗相公”,东坡豁达,荆公果决,即使表面入世,心里却是落落寡欢,冷眼看世,都是菊性格。他们相左又相知,怎会上演菊花误。

菊花枯而不落,描写的诗句有名的有三句,一是东坡的“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众所周知不必赘言。另两句非常相似,一句作者是南宋高宗、孝宗期间的女词人朱淑真,“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是一种“不合作”的冷淡,无奈但坚决,一个“老”字,可见煎熬;另一句作者是宋元之交的理宗朝诗人、画家郑思肖:“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死”字则毅然决然,“何曾”则坚决得宁可玉碎不教瓦全。

朱淑真每与李清照并提,才华横绝一时,可惜所嫁非人,一辈子郁郁寡欢,终于自尽,不得入葬。她一生追求爱,却一直在寒冷中,终于成了东篱菊,却绝不苟合于俗,宁愿在枝上老到不堪。而后世毁之以“不贞”,“非好妇”,岂非又是一场菊花误?

郑思肖在朱淑真后一百多年,诗句化朱词而来。南宋灭亡后,隐居杭州,自称“孤臣”。居室题额为“本穴世家”,将“本”下的“十”字移入“穴”字中间,便成“大宋世家”。他原与宋室宗室、着名画家赵孟頫相善,赵降元后,郑当即与之绝交。郑擅画墨兰,宋亡后,所画兰均无土和根,因土地已沦丧于异族,无处扎根。四十多年作一本奇书《心史》,讴歌志士,痛斥奸佞,控诉元军,死前投于寺庙枯井,350年后大明将亡,书重现人间。后人褒贬不一,毁者称其伪书,终于得到证明时,时间又过去360年。世有菊花,而人不识,岂不是又是一场菊花误?

菊花误多,因为我们惯看春花。今日世人不解菊花,用它布置会场,岂不知:若是菊花愿意出镜,选择春天岂不是好?我们误会菊花越来越深,它们渐渐退出今日的精神语境,东篱不见了,在城市的阳台,于枝头老去,干枯成标本,却绝不落下,任北风驱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