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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太的文章 / 老太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老太的油灯

文/刘军

镇上有条旧街,很多年前我读高复班的时候,就租宿在这里。房东老太太的几个子女都在外面,以前来接过她几趟,老太太放心不下老房子,才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和她每天不大碰得到面的,我一早去学校时,她还在睡,我夜里回来时,她早已睡下了。不过,每天回来,客厅桌子上总是点着一盏防风的煤油灯,旺旺的,亮亮的,等着我。那时老早有电灯了,她是怕我找不到电灯的开关?还是她夜里怕黑?如果她怕黑应该点在自己房里才是呀。大概是怕用电吧,我又没机会问,就不敢拉亮电灯,只举着油灯回房睡下。老房子里有股浓浓的陈旧味,让人感到心情特别苍老,刚住进去时,我好几夜睡不着,感觉着自己睡在这种浓重的陈旧味里,都长出霉花了。睡不着,就点着油灯看书,老太太问我看书干吗不用电灯,别看坏了眼睛。我说,你不是不让用吗?老太太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让你用了?用固执的眼光向我讨答复。

我一时语塞,不知怎样跟她解释,就指了指油灯。老太太似乎明白了,慈祥的笑了,你个学生娃,问一声就这么难?我说别点了,也费油的。但她还夜夜点着,旺旺的,亮亮的,等我回来。她说习惯了,改不了了,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态来,不知在想啥。她喃喃地自语道,从前老头子夜里出门,我都这样等他回来。这话起初让我感到很害怕,一吹灯,就觉得黑暗之中有位老人在屋子徜徉,我拚命地耸起耳朵,捕捉隔壁她的声音。她在夜里翻身的细碎声,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便是在这细碎声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经过这一次,我才明白老太太为何租给我,她所要的就是在这座老屋里在她隔壁还住着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再感到冷清和寂寞,有了更多生的声音和气息,安抚着她的晚年。相熟之后,我常喜欢听她说从前的事,她嘴上说不会说不会说,但一说起来也能口若悬河。她实在是位靠回忆过日子的老人,我静静地聆听,让她非常开心,有时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还不好意思地脸红呢。

夜夜走入旧街的深处,推开门,小桌上的油灯灯光扑我一身,心里特别的温暖,就跟回到自家一样。可惜高考结束后,我向老太太辞别,劝她还是去外面吧。她摇头说,我哪里都不去,老头子是死在这老屋里的,我得陪着他。

拯救

文/汪永丽

那张十元假币,是我从放学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或许,它原来的主人,知道是一张假币,故意扔掉的。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停电的夜晚,我兴奋而慌张地拿出那张被我藏起来的假币,悄悄地出了门。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找到了目标,那个在超市旁摆摊卖瓜子的老太。

一支小小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她那并不起眼的小小瓜子摊,犹如荒郊野外飞舞的萤火虫般,忽明忽暗。我走上前去,心如鹿撞,祈祷漆黑的夜让老太看不到我脸上的慌乱。

“来一斤瓜子。”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递上假币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手心的汗,使得那张假币有些湿润,我的内心更加惶恐不安。幸好,老太并没有细看,直接放进口袋里,又掏出一小把五角,一元的零钱,准备找钱给我。

我多想慷慨地说:“不用找了。”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可我做不到,毕竟那是一张假币,心虚得厉害。

老太可能是年龄大了吧,行动不便,找钱都不那么利索。她拿出来的零钱并没有直接给我,而是从摆放瓜子的摊位下面拿出一个纸盒子,将那些零钱放进盒子里。

老太低着头,以几乎贴近盒子的姿态认真地看了又看,然后,选出一张比较崭新的一元纸币,拿在手里,放在微弱的烛光前看了一下,再将折叠的边角整理平顺,放在盒子旁。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拿出第二张一元纸币。

看我焦急的样子,老太说:“小朋友,别着急,你的父母挣钱不容易,我不能将破损的钱给你,那样你会吃亏的。”

老太温暖而善意的言语,在那一瞬间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羞愧无比的我猛地醒悟过来。我说:“瓜子不要了,快把我的十元钱还给我。”在老太疑惑而不解的眼神中,我接过那张假币,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在这样拥挤的市井里,没有人会刻意地去注意街边一个不起眼的瓜子摊,而我却不敢忘记,一位平凡的老太,凭借一颗善良的心,几句暖心的言语,拯救了一颗无知少年歪念的心。

卖栀子花的老太

文/龚农

城后密林中深藏一处开满栀子花的园圃。第一次发现它,确实有些惊诧,闹市中居然还有这么幽静馨香之地,着实让我兴奋了好些日子。

每临初夏,满园芳香,栀子树开出雪白的花。花瓣洁白,绿叶鲜脆,花萼重重,小心的弯曲在一起,风中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诱惑我发狠地闻一闻。我终于不满足在园子的短暂享受,将芬芳带回家,熏香枕边案头。刚开苞的最好,带尖儿的蓓蕾也不放过,折下几枝,毕竟知道名花有主,生怕被主人发现不好解释,就藏在衣服内层带回。由于慌乱,那些开始变黄、有些干枯的花瓣被碰撞,霎时散落成片。

一天清晨,我如常朝山林行走。这时,迎面看见一位臂挎竹篮的老太,略胖的体态稍显蹒跚。老太说她这几天的栀子花好卖得很,每天满满一篮早早卖完。原来,她即是栀子园的主人啊,我很快镇定了瞬间里吃惊的感觉,故意扯到其他的话题,比如您何必起这么早,卖花多辛苦啊。

城里喜欢鲜花的人多着呢,我送花去大家都高兴啊,老太的皱纹都在微笑。

此后的几天,我与老太依然在清风习习的山路相遇,眼光对视,互不言语,相向而去,各干各的。我收获着新鲜芳香的栀子花朵,带着短枝绿叶,或插于书桌一角,或置于身边窗台。只是每次摘花总要触碰不少快谢的花瓣,白白如雪片散落在草丛树叶中,从此默默无闻。

爬山的路上添了一个小伙子,正值盛年的他连走带跑,风风火火冲刺山顶,汗水淋淋地下山。一天他与我擦身而过,跨步前冲,没料想冲撞了老太太的花篮,篮子侧翻,花束散落在地,小伙子显然被自己冒失的后果吓住了,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太倒没有责怪谁,而是颇显吃力地弯下腰,细心地收拾起来,把带短枝绿叶完好的,散落不成形的,重新整理捆成小束,脸色始终安详和善。

至于那些零散的花瓣儿,无法重新回到绿枝上,我想冰清玉洁之身,也只有香魂在地了。可是她没有放弃,将一片一片的花瓣儿小心地拾起,吹吹泥灰,然后用一根红丝线逐片穿起,竟串联成白净轻灵的一根花链,她抬脸轻声说道,这个也不能丢的,孩子们可喜欢着呢。

我为老太太优雅而细腻的心思感动,她把自己爱花的心意,用一种别致的形式,传递到他人的心灵。她的言行,改变了我对栀子花的固定想法,急忙来到那个静谧的园子,将散落在地的一片片花瓣儿拾起,像拾起我丢失的相思之物一样,小心地放在我温暖的胸前。后来,那些花瓣儿开始变黄,变枯,但我始终觉得那股清香却依然如故,于是收藏在书页里,听它持久地细细花语。

后来老太太家的房屋拆迁搬下山了,栀子花园也消失了。

时光大段地流逝,我依旧怀念那片芳香的园子。她那洁白无瑕、生生不息的娇态,永远地尘封于我的记忆中,静静地开在我心中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