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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滋味的文章 / 滋味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子女是父母永远的牵挂

文/天命无忧

去年春节前看到了运河顽石先生的一篇日志《老母倚门望儿归》,那震撼心灵的文字和发自内心的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话语已经铭刻在我的心中——

“母亲倚门望儿归。每到春节回家之前,脑际都会不有自主地蹦出这句话,眼前还会幻象出,白发老母手著拐杖,身依柴门,寒风凛冽里,用浑浊期盼的眼光,张望远方,等候儿女归来的画面。当然我们母亲的生活条件早不是这样的场景,但那份心,那份情,那份盼,还是一样一样的。每念及此,心头都要荡漾出甜甜的幸福,涌出涩涩的酸楚……”

我19岁参加工作在外,曾经备受想家的折磨。特别是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边寒风呼呼的刮着,想家那种揪心的痛向我袭来,说不清那种不像针扎、不像刀戳、不像虫咬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好像一种绵绵软软、痛中带痒、苦中带甜、思中带念、痛彻心扉而又终生难忘的幸福之痛。每次都会涌出热泪,久久无眠……

然而,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我不在家的日子,父母也经常掉泪,思念至深,常常坐到半夜,惦记和叨唠着我在外边是否饿着、冻着、委屈着,几乎没睡过囫囵觉。我开始体会到父母想我的滋味和我想父母的滋味是不能同题而论的,我想父母的滋味,只是表达了家的思念和企盼,而父母想我的时候,几乎到了牵肠挂肚、痛彻心扉的程度。

2000年,女儿和儿子一起考入大学,因为我手术后一直没有乘车出过远门,所以不能送孩子到学校,儿子是和同学搭伴走的,当我们把儿子送上火车回来后,一直是魂不守舍,吃不下睡不着,直到接到孩子平安到学校的电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接着又开始惦记孩子的生活和学习,特别是孩子第一次离家,连袜子都没有洗过,那个时候通讯没有现在方便,长途电话费很高,可是每次儿子和家里通话都舍不得撂下。和儿子通过电话接着再惦记女儿……孩子大学毕业了,又开始牵挂孩子的求职、工作、生活、成家……

今年春节,孙女太小,儿子儿媳没有回来,女儿回来初二就走了。短暂的相聚,更加深了那种思念的焦灼。

幼年时期,时常用稚嫩的童音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那时候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而如今,明知道子女们工作和生活都很好,可子女永远是父母的牵挂。

那首《儿行千里》的歌曲,拨动了天下所有父母的心弦,当这首充满人间真情的旋律又一次流动在千家万户时,多少父母节日后缠绵守侯着这份难舍的亲情,久久,久久……

可怜天下父母心!

浮生若茶

文/徐学平

一直听人说茶与禅一样,是一种高深的文化。对此,家父一向总是不以为然。

记得父亲生前曾说过:“喝茶就是喝茶,硬是把它整得那么复杂干啥?我喝了这么多年茶,从没把它往文化上扯,不一样既解渴又过瘾吗?”父亲爱喝茶,茶是最便宜的那种粗叶茶,他喝茶的目的恐怕也和老舍笔下蹲在街道边喝大碗茶的骆驼祥子差不多——只为消渴解乏而已,但父亲一生却是乐此不疲。

父亲是位识字不多的农民,尽管他喝了一辈子的茶,也未必就能品出各种茶的优劣来。相反,许多饮茶人却总想说出茶的滋味,殊不知饮茶的滋味就在饮茶的过程中。倘若在饮茶的过程中刻意地去寻味,那样反倒会把真正的滋味给放过了。好比人生在世,最好不要太多去计较成败得失,因为无论成败得失,这一切都是人生的滋味。

一个人喝茶的年头久了,便会悟出许多的人生况味:其实人生也是一杯茶。同一杯茶,在第一泡时苦涩,第二泡浓酽,第三泡香醇,第四泡清雅,第五泡寡淡,再好的茶,过了第五泡就失去味道了。这泡茶的过程时常让我想起人生,青涩的少年,浓烈的青年,回香的中年,雅致的壮年,以及愈走愈淡,逐渐淡泊无求的老年。

着名作家李国文先生说,一杯清茶,是每个人在其生命旅程中,可以一陪到底的朋友。茶之美,就在于那份心安理得的冲淡,李先生喜欢茶叶那种不惧冲淡的精神,也喜欢茶叶那种甘于冲淡的平静。淡,是茶的真味,也是人生的真味。茶是越泡越淡的,同样,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了,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于是,就会像茶一样,愈来愈淡,直至淡到无所欲求了。

浮生若茶,品茶之中所体味到的感受,最为贴切的就应该是茶中那种淡淡的滋味。世态红尘熙熙攘攘,荣辱利禄来来往往,惟有淡泊,才能宁静,才能对人生做出最深入、最细致、最独到、最有价值的品味。一杯清茶在手,或浅啜或慢饮,就这样悠悠地喝着,许多人生难解的结,便在时间的缓释中悄悄地解开,许多生命里的焦灼,便在这茶叶的沉浮中淡泊了下来。

茶之可贵,因为它能终身陪伴我们每个人,不论你是富贵还是贫贱,而它那一股甘于冲淡的精神,更是值得我们每个人去倾心禅悟的。值得一提的是,冲淡绝非无为,而是以一颗如茶水般纯净恬淡的平常心去看世界,以一种诗意的心情去看人生。

无限滋味说咸菜

文/王晓

阳历十一月,单位对面的马路边,就有附近的菜农大担大担挑来大白菜、红萝卜、雪里蕻,附近晨练的老人们成捆成篓往家买,腌咸菜。冬的气息来了,年的味道从这一刻起渐行渐浓。

我自己也腌过咸菜。那时还在乡下教书,屋前有块地,收拾收拾,学邻居种菜。忙人种懒菜,撒些白菜种,这边吃,那边移棵栽。邻居告诉我,不移棵,菜长不大,也不好吃。或许因为这块地本身就肥,移栽的一块菜地上,大白菜长疯了。什么肥不施,只撒点水,个把礼拜就蹿到膝盖上,叶子阔大,叶叶相连,密不透风,偶尔落雨,沙沙一片。我喜欢坐在门廊下,看烟雨菜地,听天籁之音。

白菜长成,我却慌了:那么多菜,一下子吃又吃不完,送又没处送,邻居家家有啊。笨婆娘不会过日子,照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的。再学邻居将白菜起棵,挂在院内的晾衣绳上晒瘪,准备腌菜啦。缸和坛子买了不少,有自立门户的欢天喜地。晾去水气,青菜下缸。一层菜,一层盐,码实,压块大青石。邻居告诉我一周以后可吃,随吃随取,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年春天。

我是个急性子,家人常说我“等不得草虾红”。我喜吃水咸菜。因为菜腌的时间还不长,菜色泛绿,如乡间倔强的丫头,不肯安于命运的安排。这时候吃咸菜,吃的是鲜。汪曾祺说“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很好吃,不咸,细、嫩、脆、甜,难可比拟。”搬走压在坛口的大石头,抓两棵腌菜出来,清水一冲,切上两个红萝卜,不刨皮,切长条,红红绿绿煮一锅。晚上,下了班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咸菜烧萝卜的腾腾热气将吊着的灯泡裹在里面,也将我们裹在里面。扒一口米饭吃一嘴菜,经霜的菜和萝卜都有点甜,萝卜当季,水咸菜鲜美,满足、感恩不经意就涌到心里:辛苦一天,有此家常美味犒劳,足矣。

我在高邮生活三年。一到下雪天,或许新鲜菜蔬少,或许食堂师傅图省事,常做咸菜茨菰汤。茨菰是里下河地区最常见的水生植物,饥饿年代水乡人拿它救命。大食堂的茨菰汤的确如汪曾祺所言汤汁泛绿,但味道好,茨菰面,咸菜脆,汤清爽,尤其是鱼肉脂肪吃多之后,来碗茨菰汤,清一清肠道,那叫舒坦。

小锅咸菜茨菰汤却不是这色,祖母就能做得如牛乳一般。她选的茨菰个头小,不用刀切,说有铁锈味,在菜板上拍碎,油爆,加水煮沸后大火升温,锅里开花,汤色渐白,推进去切成段的咸菜,有老豆腐劈上两片更好,一锅“牛乳”,豆腐如影随形、咸菜若隐若现,这样的汤一口气能喝两大碗。成年后,每次喝咸菜茨菰汤,不由自主冒出汪曾祺的句子:“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我想念家乡的雪。”会心一笑,童年的饮食习惯会影响人一辈子的胃口、脾性。

咸菜烧肉是我外婆的拿手好菜。小时候去外婆家,外婆都要特意为我们多做个把道菜的。但外婆不当家做主,当家做主的是舅妈。外婆叮嘱我们看见舅妈嘴要甜,手要勤,这样舅妈才会喜欢。小伙伴们的舅妈大多不太喜欢他们,会对他们翻白眼。我的舅妈还好啦,记忆里从没嫌弃过我们。外婆的偏爱就享受得很多,每次去都能吃一回小咸菜烧肉,那个香啊,打嘴巴舍不得丢咧。物质贫乏的年代,外婆用咸菜烧肉给我们增加营养,也把浓浓亲情烙在我们记忆深处。只要咸菜烧肉的香味还在,外婆就没有远去,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又降温了,在这个寒意渐浓的晚上,我真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