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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情的文章 / 乡情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腊味里的乡情

文/潘爱娅

冬至一过即进九,天寒地冻也接着来临。从一九开始一般人家都开始腌一点腊货了。特别是老年人,总爱在这个季节里,灌一些香肠,腌一些咸鱼咸肉或咸鸭等分给孩子们。不管他们喜不喜欢,要与不要,都会这样做。其实,现在市场上哪有买不到的东西?

同样的腊味,当孩子们夹起一片香肠或腊肉时,都会赞上一句“家里腌的腊肉就是好吃!”对于味蕾已经迟钝了的现代人来说,那家中香肠腊肉是不是真的好吃呢?很难说。这样的感觉,皆因为那些腊味里所含的“亲情”两字,这是任何金钱都无法买到的,也是街上现成的腊味所无法相比的。所以,鱼肉类市场在这个季节是特别的丰富,也特别的繁忙。

也许是现在食物太繁杂丰富了,我总认为, 腊味的美好还是在那冰箱没有普及的年代。特别是农村里,从春天开始,家家都会养一头小猪和一群小鸡鸭,费神费粮的将它们养大。目的就是要将它们到冬天里变成腊货,成为一家人一年的营养,和行人情的根本。

那时侯的人没听过吃腌制品不好的说法。谁家的腊货腌得多,是一种富裕的象征,很是值得大家去羡慕的。“张家明年日子好过哦!鸡鸭鱼肉腌了两大缸”或者“李家今年没杀年猪,没有腌腊肉,明年的日子怎么过。”人们在腊月里谈论的往往都是这些话题。

土地休眠了,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开始为过年做准备,家家都忙着杀鸡杀鹅,杀猪佬在这时候成了红人,非要早早预约才能安排得上。人多劳动力多的人家,腌的腊货也就多。一头猪一百多斤,除了留点现吃外,往往被全部腌成腊肉。在不谈搞活经济的时代,仓里有粮食,壁上挂满了腊鱼腊肉,如果有姑娘来相亲的话,肯定会一眼就相中这家小伙子的。

我们家乡腌腊货很简单,就是用粗盐将那些鸡鸭鱼肉抹个遍,放在大缸里,按结实就行。过几天翻个边,再过几天,就拿出去晒。晒干了的腊货就挂在厨房里的墙壁上或吊在屋梁上,要吃时就在上面去割,“割点腊肉炒大蒜”常是人们的口头语。

家中有了这些腊味垫了底,做人心中就不慌。乡下人家最看重的是人情面子,自己的日子可以苦一点,万不能慢待了客人。农闲季节也是走亲访友的季节,除了互相拜年,谈婚论嫁往往也是在这个季节敲定。家中存储了腊货,才能够好好招待客人和办大事,这也是原因之一。

来客是要留住吃饭的,因为有了丰富的腊货,主妇们做的菜又大气又丰富多样。蒸猪肠一碟,风干鸡一盘,咸鸭,腊鹅,腊肉,炸圆等等,拿来烩一下就上桌,快捷方便,不一会就满满的一桌。以往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有了这顿好饭菜的招待,也就尽释了前嫌。有些人家每天都有客人,锅台上也就每天腊味缭绕着。家家如此,整个村庄就几乎浸没在腊货的香味里。

记得我们小时候,每年的除夕清早,我的母亲就把那些腊货浸在水里,待它们变软了,母亲把那鸡,猪肉,鹅,豚等放在一只大锅里,用小火慢炆,为的是怕正月初来客时现煮来不及。这些不加任何佐料,或风干或腌制的腊货,放在一起炆熟后,那特殊的、自然的、不带任何辛香气的腊香味,实在是香得令人无法形容。小孩子们哪怕肚子再饱,都还会围绕在锅台边。母亲这时就会扯下一小块风干鸡塞进孩子的小嘴里,那种独特的腊香味是任何荤菜的香味都无法比的,是让人一闻到就会醉的。我一直认为,那种香气算得上是腊味中的极致。

乡村里有个传统的习俗,每年的正月,总会互相吃请。就是今天请你到我家,明天请你到他家的轮流请客,目的是为了增进友谊。这是非常好的一种联谊方式,可以借助冬日里的腊味,把平日因忙碌而疏忽了的友情,在餐桌上,在诱人的腊味里串起来。过去一年中的小不如意,在腊味和酒香中全被抹去。来年家中需要乡亲们帮忙的地方,也都在这些乡情和腊味里得到了答复。就这样一请一复中,即美味了口腹,“乡情”两字也就融洽在其中了。

乡情悠悠牌楼湾

文/桂靖雷

牌楼湾,因明正统年间获英宗帝朱祁镇钦赐“金字坊”牌匾而得名,又因建国后走出美国通用电气公司首席科学家桂裕鹏等8名博士、100余名大学生而荣耀,更因其留下保存较为完整的乾隆年间古民居建筑群和黄梅戏古戏楼两大文化遗产而闻名。身居黄梅县城,相距仅咫尺之遥,然而,我第一次走进这鄂东历史文化古村,却是2006年11月24日与儿子应台湾中天电视台之约,前往拍摄黄梅戏专题片的事。后来多次陪同央视戏剧频道记者前往拍片,也就对这里的民俗乡情十分熟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故地重游,最让我留连忘返的是那古色古乡、美如仙境的古民居建筑群。

牌楼湾,位于鄂东黄梅县杉木乡安乐村。从县城出发,驱车向东,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即到该村。走进村落,北仰佛教禅宗圣地五祖寺,南望黄梅县城,西与黄梅戏发源地多云山区相邻,东有垅坪、古角两河在村前交汇。山水相映,绿树成荫,田园阡陌,景致宜人。始建于宋、兴盛于明清的牌楼湾古民居建筑群和青山绿水互为点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文与生态珠连璧合,一派清风碧野、沁人心脾的吴楚田园风光。置身此间,田园乡情交融,古意今韵并美,山歌畈腔同酣,实堪“鄂东一绝”。

牌楼湾历史悠久,距今730余年。据《陶氏宗谱》记载:东晋杰出诗人陶渊明后裔于南宋咸淳八年(公元1272年)在两河口西边蟠龙山建宅定居,取名鹳鸟湾。元明两朝,陶姓堪为此地旺族。明正统年间,族民踊献皇粮,获祁镇帝钦赐“金字坊”牌匾。遂建木牌楼,敬御赐金匾于其上,凡过往军民,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以示景仰,一时声誉鹊起。清顺治元年(公元1644年)倪姓始祖倪应朋迁入牌楼湾东北边定居,耕作习武,繁衍生息。建有堂屋一栋两重,民居30余间。因历史变故,乾隆十八年(公元1754年),陶姓迁徙外地,牌楼遭毁。

清乾隆二十年(公元1756年),桂姓始祖桂世会(字朋兰)出资购买陶姓全部田地、房产,并定居牌楼湾。桂世会崇文重学,勤劳耕作,经商发家。率领族人自建砖窑,大兴土木,广布产业,使牌楼湾呈现出长盛不衰的局面。期间共建一进4重堂屋4栋,一进2重学堂2栋,民居160余间,石牌楼1座。现存的古民居建筑群大部分为当年所建,石牌楼后因战乱被毁。据《黄梅县志》记载:桂世会热心公益,好善乐施;建桥铺路,造福乡里;捐银助人,广济贫黎。率族人在县城周边修建桥梁18座,捐银数千两。

牌楼湾文风久盛,尤弟子多勤勉好学,激扬向上,攻书不辍,人才辈出。清代至民国年间,有赐进士1名,文武举人4名,贡生6名,太学生16名,文学生13名,大学生8名;新中国成立至今,有100余人考取高等院校,更有多人获博士学位并留学美欧诸国,以之所学为人类福祉服务。

牌楼湾古民居建筑群,背依蟠龙山,湾前有日(斛)塘、月(仓)塘,湾后有国塘,村的中心部位有明代水井2口,整个建筑面东朝西,呈弧状布局。现保存最为完好的44间南侧祖堂,面宽三至五开间,一进四重或五重,设左右厢房。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势恢宏,蔚为壮观。内部皆为砖木结构,呈台梁穿斗式,山墙均砌为万字朵,每栋房屋之间有小巷连接贯通,为典型村落式民居。内有黄梅戏楼、天井、走廊、园门、板门、隔墙、花窗,房屋梁架上方及门窗雕刻花纹古拙幽雅、巧夺天工;屋檐下及隔墙上,配以黑线条绘有动物、花卉、文房四宝等图案,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给人以赏心悦目的享受。

在古民居建筑群四周乃分布保存着金字牌匾、古戏台(取谷墩)、窑址、下马石、旗杆石、界牌、石础和“天赐稀龄”、“朋兰别雅”木匾额等遗迹、遗物。整个古民居建筑群古朴大方、庄重典雅,充满浓厚的古建筑形象与空间景致巧妙结合的魅力。因地域关系,受“徽派”民居建筑及江西民宅的影响较多,又带有本地文化特色,在鄂东地区乃至全省尚不多见,堪称中国建筑文化之奇葩,建筑艺术之典范。历经几百年沧桑,仍以其特有的文化、鲜明的时代特征和优美的形式语言,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人文景观和动人传说。

走进古民居建筑群,门楼造型古朴的椼齿,地下凹凸光滑的石板,屋顶古老厚实的飞檐,庭院斑驳脱落的雕梁……都见证了古民居建筑群的沧桑兴衰,波澜起伏。我不得不被那淳厚质朴的民风和高贵儒雅的传统文化气息所打动。也许悠悠岁月可以带走浮华的繁荣,却永远带不走的是代代相传的文化。牌楼湾清代乾隆年间黄梅戏古戏楼,是迄今黄梅县历史最久、保存最好的古戏楼。它是黄梅戏发源于黄梅县的重要见证,对传承黄梅戏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据黄梅戏史料记载:黄梅戏起源于黄梅北部的多云、紫云山区。这里盛产茶叶,茶农们在劳作中,为缓解疲劳,以唱为乐,用山歌小调和一些叙事民歌的形式,或独唱抒情,或彼此唱和,逐渐产生了许多采茶歌、采茶调,在此基础上发展成为黄梅戏。牌楼湾离黄梅戏发源地多云山、紫云山不足3公里,周边村湾黄梅戏着名班社林立、名伶辈出,历来就有浓郁的戏曲氛围。清乾隆年间,桂姓为当地旺族,爱戏、看戏、听戏、演戏、传戏之风盛行,以拥有一座戏楼显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每逢时令节日、农闲季节、重大喜庆,都邀请黄梅戏名伶在此聚集献艺,名震八方,影响甚广。

古民居建筑群、黄梅戏古戏楼是牌楼湾给后人留下的两大文化遗产,实乃梅邑文化之瑰宝。她不仅呈现出当年的繁荣景象,而且具有很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对黄梅文化研究和旅游开发作用巨大。1989年、2001年先后被列为黄梅县、黄冈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8年已被湖北省人民政府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岁月悠悠,乡情悠悠。牌楼湾蕴藏着古朴厚重的文化积淀,古民居建筑群叙述着波澜起伏的岁月交替,黄梅戏古戏楼见证着乡音雅韵的雪雨风霜。也许是因为古朴厚重的文化积淀,我才领略到传统文化的无穷魅力;也许是因为波澜起伏的岁月交替,我才感受到社会兴衰的人世沧桑;也许是因为乡音雅韵的雪雨风霜,我才品味到黄梅戏艺术的源远流长。

乡情

文/宋殿儒

在家乡的夏天里,总有两种鸟音会紧紧地萦绕在我的心头。

几乎是老家的麦浪刚刚能泛起绿波的时候,一种灰黄色的鸟儿就把“布谷——布谷……”的声音遍洒到家乡人的耳际。听到这些声音,人们就像得到了某种提醒,心上就开始返青,开始思想麦子要熟了,秋庄稼也该耕种了。春夏是农民们点种希望和收获辛劳的关键时节,谁也不敢怠慢。在这时候,百姓们都亲热这种鸟儿,都知道这种鸟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布谷鸟,农民们爱听它的叫声,因为他的叫声连着那些泛着馨香的黄土味儿。

另一种令我难忘的是那种在夜里一直哭喊“王刚哥”的鸟儿。准确点儿说,这种鸟儿不叫做“鸟”,而是叫“鹰”,跟捉老鼠的夜猫子猫头鹰非常相像。但在我的童年,它一直在我这儿是负载着亲情和善良的鸟儿。因为它长得很特别很好看,它有一双像小猫咪一样的大圆眼睛,白天虽然它什么也看不见,而它总会对人警觉地溜溜地打转着她的眼睛。喜欢它还不单单是因为它长得好看,而是在它身上所生发的一些人性化的故事。

小时候,我们贫苦的小山村是非常寂寞的,大人们都是白天干活吃饭,夜里早早睡觉。唯有我们儿童和一些老人们则不然。那时没有小人书看,没有电视看,没有广播听,我们不像大人们那样累得整天地要大睡。所以我们就经常在晚饭后聚集起来到处乱窜,捉迷藏,听老人讲有趣的事情。往往是这个时候,村子对面的山崖里总会有一种凄厉的声音传过来,“王刚哥——王刚哥——”。这声音起初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听多了以后就觉着不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一种美感在心中泛起。我们时常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鸟儿如此地鸣叫?后来奶奶告诉我说,这是一种叫“王刚哥”的鸟儿,“它”原来是个人,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叫王刚,是“它”的亲妈嫁给父亲时就有的一个人儿。“它”时常看到亲妈虐待这个哥哥,吃饭时总不让哥哥吃馍馍,吃肉时,就把哥哥赶到地里干活。可是哥哥从来都对“它”如亲兄弟,经常把自己在野地里采得的一些山野果,不舍得自己吃拿回来给“它”吃。后来,那一年春天,妈妈突然对“它”们弟兄俩说:“你们都大了,咱家没啥吃了,布谷鸟儿已叫过三遍了,该是种谷子的时候了,家里只有这两把谷种了,你们两个人各种一块地,谁的出苗了,就留下,谁种的出不来苗儿,那谁就别再回这个家……”

结果是,妈妈给哥哥的那把谷种是放锅里炒熟的。到布谷鸟叫第十遍的时候“它”的谷子全出来了,而哥哥的谷种一颗也没有出苗。就这样哥哥被妈妈赶出了门,再也没有回家。在没有哥哥的日子,“它”非常地想念哥哥,就经常到处寻找,为找哥哥,“它”饿得连老鼠就吃了,一直到为寻找哥哥饿死在一挂崖头。后来这个崖头的“它”就变成了一只爱吃老鼠的鸟儿,在崖头整夜整夜地叫“王刚哥——王刚哥——”

奶奶的这个故事,讲得我们几个娃儿都泪流满面,我们恨死了那个妈妈,我们经常抱住奶奶问那鸟儿还能够再变成人吗?可是到我们都长大成人了,尝遍了人间的苦辣酸甜的时候才忽然感到,“王刚哥”是永远地难以回来了,就像人间亲情,好像愈来愈远了些……我时常想,民间的传说是多么的深邃,多么的睿智啊。

如今我的那个小山村早已变成新农村了,我也几十年再没听到这两种鸟的声音了,可是心上的天空里总响着那些让人心碎的鸟音。

有一天我回到了老村,问我的老叔,“王刚哥”还叫吗?他说早没那种鸟儿了,地里的老鼠都被闹死光了,哪还有它们!

“那么还有布谷鸟吗?”

“那倒是有,不过现在的布谷鸟叫的声音不再是‘布谷,布谷和孤独,孤独’了,而是像在叫‘幸福,幸福’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