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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刘的文章 / 老刘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那一张喜气的脸

文/李小米

人到中年以后,我喜欢结交一些面带喜色的人,我信奉一句话,心灵的温度决定人生的冷暖。我和一个人最初的一眼,往往是看到那人的脸,投射到我心里来,我在第一时间,大概就明白这个人和我个人历史上的交融了。

比如我喜欢楼下徐大爷的一张脸,他笑起来更像一个弥勒佛了,感觉给人带来一团吉祥的光晕。还有赵大娘,也是这样喜庆的面容。赵大娘八十多岁了,有天在墙根下晒太阳,向我回忆起她做新娘那天的情景。大娘说,那天她坐着马车,咿咿呀呀进了老城门,等大伙儿把轿子捞开,新娘笑靥如花,她头上还扎着一朵大红花。大娘这一生,艰难地讨生活,抚养几个孩子长大成人,但她遇到再大的事,也没见她哭丧着脸。大娘的面色,永远是头上扎着大红花的喜庆样子。大娘有一句口头禅:“啥事儿想开点,都会过去的。”

我对这样一些喜色面容的人,常常忍不住揽入生命港湾。我总感觉,他们让我生命缓流的大河,大水走泥,厚云积岸。以前,我也是一个急性子,像老刘那样,有天把高压锅下的火刚关掉,就急急泼一瓢冷水在锅上,猛地掀开锅盖,冲起的气浪,把老刘烫伤了。老刘永远是那么急匆匆的样子,据说,性格偏执的人大多勤奋,少懒惰,但干出的事,往往效果很差。老刘的眉毛,常那么纠结着,一脸苦相。有段时间,我和老刘缠在一起,不是借酒浇愁,就是悲叹人生。坏情绪就像病毒感染,也影响了我的面容,那段时间有人说我的面相黯淡无光。后来,我常结交一些喜庆面色的人,如在流水里浸泡,我的心宽大了许多,心理上的纠结少了,面容也不知不觉改变了一些。这如一座雾霾中的山峰,人在山中心事也重了起来,等雾散过后,屹立在阳光下的山峰,才是一个人舒展开来的面容。

有人说,一个人三十岁前的面相,是父母所赐。三十岁后,就得对自己的面容负责了。命运留在你面容上的痕迹,其实在于你承担和面对的胸怀,因为命运终究是河水,你的胸怀才是两岸。面露喜色的人,你不就是开放在我面前的向日葵么。

一字之差

文/李文明

五年前,我们这些基层学校的经费改由县财政统一拨付,不仅制度上有了保障,经费标准也提高了不少。同时,经费的管理也比以前更严格,除了办公和必要的购置与维护维修,一律不准花钱干别的。而且,基层学校全都取消了财务机构,所有开支一律到局财管中心去报销;大宗的支出,还要先申请,经局主管领导审核批准后才可以进行。

那年春天,我们校长想把他的三间办公室重新装修一下。他找来负责财务工作的老刘,叫他从镇上找个搞装修的,让人看看用多少工,用多少料,一共要花多少钱,然后以单位的名义给局里打个申请报告。

那天上午,老刘带着申请,去局里找领导审批。领导一看,十分不悦,说现在经费虽然比以前宽裕了,但学校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经费是用来保运转的,师生们的工作和学习条件还很艰苦,不能花钱搞装修闹排场。说完就把申请退给了老刘。

老刘落了个无趣,回来跟校长汇报。校长听完,对老刘说:这事不用愁,明天我去局里办别的事,顺便再跟领导说说。

第二天上午,校长来到局里。跟主管领导闲扯了几句,把1000元钱塞进了领导的办公桌斗。领导客气了两句,说有事好说,这是干什么?校长拿出那份申请叫领导看。领导看了下,笑笑说:你们脑筋真是死,变通一下,把那个“装”字改成“维”字,另打一份,不就得了?不就是一万多元嘛!

过了两天,老刘带着那份“维修申请”去局里。尽管申请金额由原来的15000元变成了17000元,领导也没细看,大笔一挥,便签了个“同意”。

十几天后,我们校长的办公室装修完毕,三间屋子变得金碧辉煌。校长坐在老板桌后,俨然就像个大领导。过了几天,局财务科来人验收,校长又给了那人两条好烟,那人大笔一挥,也签了字。就这样,17000元“维修”费用顺利报销。

和你一起扛

文/王举芳

老刘接完儿子的电话,面露难色,点燃一支烟吸起来。儿子当兵两年,即将退役回家,可儿子还想继续留在部队。留在部队也不是谁说了就算的事儿啊,但儿子的语气很坚决,说如果现在退役,他就一辈子不回家。儿子的脾气倔,像他,肯定说到做到,老刘可不想儿子拒他于千里之外。

可是谁有这个能力呢?

思来想去,哎,有了,老刘想起自己的高中同学老罗当年上了军校,成了军官,有一年同学聚会时,他们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呢。老刘掐灭烟,翻开手机,找到老罗的电话,拨打过去,响起接通的声音,老刘暗自高兴,想:“这老罗真不错,可靠,当军官这么多年了电话号码都没换。”

电话接通,听老刘说了儿子想继续留队的事儿,老罗应答说:“这事我知道了。”寒暄几句后,老罗说正在开会,改日有闲细聊,就匆匆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老刘收到一条短信,是老罗发来的:“你先打3万块钱过来吧。”老刘一看这事儿有戏,高高兴兴取了钱,按照老罗给的银行账号把钱打了过去。然后美滋滋地想象着儿子夸他“老爸真伟大”,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两天后,老刘打电话问老罗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那些钱够不够?老罗说:“什么钱啊?我没收到钱啊。”老刘一听老罗这样说,十分惊讶,难道自己看错了?打开手机仔细看,千真万确,那短信是老罗的手机号发来的。老刘把之前两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复述给老罗听,老罗说这个电话号码虽然一直没有报停,但好久没用了,因为除了几个老同学,没有几个人拨打这个电话号码,另外,他绝不可能发短信让老刘打钱,他当兵这些年,一直很自律。

老刘仔细想想,老罗确实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当初儿子当兵时找他帮忙,他没加思索一口就回绝了,为这老刘还生气,暗地里恨他不念同窗情谊。

苦思冥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老刘又去银行,在自动取款机上输入那个短信上的账号,显示户主名字是“庞晓宇”。老刘问老罗认识庞晓宇不?老罗很大声地说:“什么?!庞晓宇?!”庞晓宇是老罗的勤务兵,入伍还不到一年。

老刘坐上车来到了老罗所在的城市,老罗已在等他,旁边站着一个小伙子。“这位是?”老刘问老罗。

“叔叔,我是庞晓宇,叔叔,我对不起您,我不该用罗团长的手机给您发短信要钱,叔叔,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说着,给老刘深深鞠了一个躬。

那天老刘给老罗打电话,老罗开会,手机放在庞晓宇那里,庞晓宇接电话听说是求罗团长帮忙办事的,就鬼迷心窍,发了那条短信。

“老刘,庞晓宇是个好孩子好战士,他发那条短信不是使坏,他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样的歪招。说起来都怪我,对他关心不够,没能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不知道他生活的难处,我失职了,我也向你道歉。”老罗也起身给老刘行礼,被老刘一把扶住。

原来,庞晓宇家在偏远的山村,父亲在工地做建筑工人。一天下班回出租屋时,猛然听到一声惊叫,抬头看见楼上一个人坠落,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接住坠落的人,那人无大碍,庞晓宇父亲的头碰到地上,从此一直昏迷。医生说他的颅内有淤血。手术费是被救者家人和工友们凑的。医生说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很漫长的过程,为了给父亲治病,庞晓宇最近常偷偷卖血。

听了这些,老刘的眼睛湿润了。他拍拍庞晓宇的肩膀,说:“孩子别着急,我们会。这三万块钱你先拿着,就当我借给你的,记住,以后不管生活多艰难,都不能想歪招、动歪心思,有困难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

庞晓宇使劲点点头,背过身去,擦去眼里的泪。

老刘对儿子说:“不能留队就回来吧。”几天后,儿子打来电话说,由于他政治思想合格、军事基础过硬、作风纪律严明、完成任务好,已被批准转为志愿兵。老刘放下电话,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世间事本很简单,而有时候,总被人弄得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