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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街的文章 / 老街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老街情怀

文/汤云明

老街不同于新城,它总是一年四季弥漫着市井和人文的味道。它总是寄托着人们的乡愁和怀念。一些过去的老旧时光,只有在这样的老街才能找回。

所有的大城市、新城区总是没有悬念的雷同,高楼大厦、宾馆、围墙、栏杆把人情世故封锁在钢筋混凝土的牢笼里。霓虹闪乱人眼、商场喧嚣、人情冷漠又构成了新城的街景。我是一个怀旧的人,又是一个身心都栖居底层的人。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首选的目标就是去没有改造或改动不大的老城区看看。

下班时间,我经常会从所在小城的老街走过一段路程,好感受一下市井小人物生活本真的滋味和气息。这条老街大约有一公里的长度,从元明时期建成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六七百年的历史。在六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从这条老街上走出过好几个举人、进士,走出过大航海家郑和。也见证过多个朝代更替,社会动荡,家族兴衰,人世冷暖。

小城六七百年的文化底蕴被浓缩成老人们熟知的“三山九井”、“四街道五城门八庙堂”。“三山”即围绕、守护着小城的三座小山“日山、月山和盖山”。“九井”指街面边上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红井栏、白井栏、张家井”等九眼水井。四街道是指一公里长的老街由北向南用“仁义礼智”四字,以几条相交的巷子为界线分为四条街,分别叫“居仁街、由义街、循礼街、大智街”。“五城门”是指“东门、西门、南门、北门和小东门”。“八庙宇”是指“三元公、元光寺、孔庙、玉皇阁、观音阁、藏经阁、清真寺、福音堂等八个庙堂”。小城还有七星捧月(七个小山丘)、四海(四个池塘)、镇邪双塔等历史遗迹和典故。

我就是喝着这条老街上“红井栏”的水长大的,它收藏和寄存了我最美好的童年时光。直到16岁时,我上初中,家里在城外建了新房子,全家才搬出了这条世世代代生活的老街。但仍然会经常来走走。看看这里熟悉的一景一物。毕竟,它是这座小城唯一还能见得到炊烟、柴火的地方,也是邻居们还可以相互串门子、拉家常的地方。几年前,听说要把老街进行旧城改造,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有些无奈、有些伤感,又有几分惊喜……

解放后,政府在小城的四条街道分别开了四个公私合营的杂货铺,卖些盐巴、红糖、酱醋、肥皂、牙膏等生活必需品。当然,这也是老街仅有的四个铺子,所以人们又习惯把四条街叫做“头铺、二铺、三铺、四铺”,我家就在四铺的南门附近。可惜城门在解放初期拆除了,我也没见到过昆阳的城门。只记得小时候在西门附近见到过一段城墙,还有一门埋在城门遗址上的土炮。后来,这门土炮被文物部门挖走了。

在老街上,我们可以看到闲散的老头在茶馆里喝茶、打牌、谈天说地,还可以看到一个个老妇人坐在屋檐下聊天。晾晒衣服的、缝针线的、晒咸菜的、摆小摊、哄小孩子的随处可见。闲适的生活、人文的气息构成了老街的形像。

只是,物在变,人也非。少年时熟悉的玩伴大多已经不见,或者见了也不认识,认识了也无话可说。我少年时喊过的奶奶、爷爷早已经离开人世。少年时喊过的叔叔、阿姨大多已经步入晚年。就连我,曾经调皮的小孩子,也无可抗拒的跨过了中年的门槛。

如今,卖籽种、丧葬用品、农具、杂货、修自行车、裁缝、配钥匙、烧烤、小吃,甚至磨刀、看阴阳测八字、修钟表等许多老行当在新城区没有生存空间,但在老街上还一直延续着。老街是社会底层生活的一个缩影,也是社会变迁的活化石,更是一种带着乡愁的人文情怀。

我感怀老街,其实也是感怀易逝的人生。我留恋老街,其实是想把祖祖辈辈的根基和血脉留住。

沉睡的老街

文/疏泽民

六月的一个双休日,拜谒坐落在安徽省桐城市区的六尺巷之后,乘坐201路城乡公交车,不足二十分钟,就来到孔城老街。

孔城老街位于桐城市孔城镇,它是江北乃至华东地区目前保存最为完整、体量最大的古建筑群,距今已有1800多年的历史。老街全长约3公里,呈“Z”形分布,沿途分为十甲(注:“甲”是一个区域,每甲之间有闸门隔挡,具备防御功能),另有七巷十三弄。自古以来,这里就是长江流域重要的水路商埠,是连接巢湖和长江的重要水运码头,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水陆交通的便利,造就了老街商贾云集的繁华。

老街的路面均为麻石所铺,店铺房舍皆为青砖灰瓦,多具飞檐翘角,木镂花窗,栉次鳞比,基本保持清末民初徽派皖系建筑向江北延伸的特征,颇具江南水乡特色。老街周边山环水绕,风景如画,古代“桐城八景”中,孔城老街独占“孔城暮雪”“荻埠归帆”“桐梓晴岚”三景。独特的历史文化底蕴和奇异的自然人文景观,构成桐城文化的一张名片。

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老街原居民基本上全部搬迁到集镇和城区。空寂幽静的老街上,光滑的青石板,高耸的防火墙,斑驳的青砖黛瓦,黝黑的临街排门,幽深隽永的重楼叠院,错落有致的高脊飞檐,古色古香的镂花雕窗……每一处景致,都透着古朴的神韵。

冒着细密的雨丝,漫步老街,犹如穿越时光隧道,尘封已久的历史,如电影镜头,在眼前铺开——老街上熙来攘往,茶楼里米饺飘香,商铺里顾客如云,码头上人影绰绰。屏住呼吸,似能听见铁匠铺里叮叮作响,米作坊里舂米咚咚,街头艺人吹拉弹唱,桐乡书院书声琅琅,还有那小贩的吆喝,婴儿的啼哭,以及那如黄梅戏对白般的乡音软语,无不氤氲着闲适安逸的生活气息。站在老街口,犹如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让人浮想联翩。

现在的老街经过修缮,既保持了原始风貌,又颇具现代元素。酣睡的孔城老街,正在等待游人的检阅。而随着引江济淮工程的推进,被泥沙淹没的古河道即将疏通,消失的古渡口即将重建……到那时,老街又多了一条交通要道。饱经风霜的老街,正在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寻梦老街

文/杨喜鹏

最先想起的,是刘禹锡《乌衣巷》诗中的两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只不过,那时的老街更富生机。院落门前,街头巷尾,有妇孺和老人悠然而坐,一脸灿烂。

现在,我也站在老街上,时间是多年后的夏日。按往昔的情景,此时街巷,早已是车水马龙,炊烟袅袅。左邻右舍的人们,有的肩挑水桶,有的手拎铁壶,齐聚在门房前排队接水。这期间,谈笑声,器具的碰撞声,响彻不断,为老街涂上一层欢愉的色彩。但这已经留给记忆或想象了,作为远逝的事物,在老街,它更像引人伤感的元素。

看得出,门前的土地已被遗弃多年。丛生的荒草侵入每一块土地,包括巷道;一丛丛的,在空气和阳光的视线里,像讲述着一些陈年旧事,神态蓬乱。

从搬迁到此,居住多年,到举家迁徙,一路走来,老屋一直像岁月设置的某个隐喻——很多年,我觉得老屋就坐落在日子里,紧密相伴:一座土炕,盘绕着温暖和欢愉;一盏灯光,氤氲着守候和期待;一个土炉,圈围着沁香和甜蜜;一堵墙壁,刻画下好奇和幻想;一副年画,彰显出几多喜悦和祥和……流年之中,记忆与老屋的缠绵,太多太碎,无法细举。总之,老屋更像一部浩渺悠远的老书,矗立在那里,就有了鲜活的气息。

只不过,现在,那气息已归于沉寂。

儿时,那一栋栋空楼就是我们的“游乐场”。每天放学后,我们就吆三喝四,聚集在空楼内,一起掏鸟窝,捉麻雀,捡鸟蛋,然后将捉到的麻雀塞进自制的铁皮罐头盒内,里面塞满柴草,盒子两端穿上一根长长的铁丝,待点燃后,不停地在空中飞抡,直将麻雀烤得灿黄幽香,取出与伙伴们分食。当时的感觉,那美味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家吃过的任何食物。

每到秋天,靠近水房一侧的空房内,总会被农户填满麦草,用来喂养圈里的牛羊。那厚实的麦草充满了弹性,踩上去犹如气垫一般。闲暇时,我和邻里的孩子就溜进去,兴奋地在上面翻跟头、摔跤,累了,就玩骑马打仗的游戏:经过猜拳定输赢后,一个孩子半趴着,一个孩子骑在背上,使劲吆喝,驱赶着行走……

就这样,一年四季,从春到冬,老街近乎就是我们的天堂。有一年夏日午后,我放学后忘带了钥匙,在单元门口等待。为了避免将刚换洗的衣服弄脏,我挺挺地站着,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此时,邻家姐姐刚好路过,用赞赏和鼓励的口吻对我说:“尕蛋子真文静,好好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而后姗然离去,留下一路轻盈的笑声,连同院墙边的一棵小柳树,从此印在我眼中。我只模糊记得她叫小梅,但她说的话却掷地有声,一直让我浮想联翩,导致后来很多次我都想走出这里,一直走到外面的世界……这很像个梦,但它自始至终让我在精神的梦游中,一次次安抚躁动的灵魂。

多年后,当我真的从异域归来,邻家姐姐的话语仿佛某种预言,在一片荒凉的空楼中回响。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老街已连同往昔岁月,一起成为过去。

老街附近,有鸟鸣之声,却不见鸟雀的影子。绕行至老屋后,大片碧绿的麦田,葱葱郁郁,浑然一体,从远方荡漾而来,一直蔓延至跟前,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溢满了一个荒凉的世界。不远处,儿时那座水泥桥早已不见,学校已在回首和眺望中。一只黄狗,固执地在机井旁徘徊。

生活区西南部,却矗立着一座现代气息十足的小村——苗圃村。一条柏油路两旁,坐落着豪华气派的民房,新颖的太阳能路灯、窗明几净的商店、宽阔气派的健身广场。人们衣着时尚,开车进出。繁华的气势,压向农场,往回看,老街一路匍匐,漠风阵阵吹……

关于老街,至此我才明白,它一直以过去的符号,扎根在游子的脑海中,让曾经的人们思念悱恻,除此之外,它已别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