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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人的文章 / 那人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百态友朋

文/王景瑞

“大家认识是缘分,能成朋友是福分。朋友是相互学习和进步的阶梯,是心中永远闪烁的明灯……”读过一篇优美的散文《朋友是灯》,至今铭记不忘。黄金易得,知己难求。人生苦短几十春秋,能有几人找到知音?

古往今来,不少友情成为美谈。譬如,管鲍之交成为了交朋结友的楷模,人们佩服鲍叔牙宁肯降低自己的地位,也为朋友提供施展才干的机会。譬如,明代小说家冯梦龙《警世通言》中的“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描写了俞伯牙与钟子期动人的友情,从此我们知道,所谓知音就是志同道合,而非酒朋肉友。

生活当中一些看似平淡的东西,却是那样的令人难以忘怀。上个世纪70年代,我这个“走资派”的子女分到一个农场劳动。那是11月中旬的一个寒冷的阴雨天气,到了那里,分场根本没作任何生活安排,到了晚上就连住宿问题仍然没有着落。初冬阴雨天气6点多钟的时候,已经夜幕四合,这时一人举目无亲,感到非常的孤独无助。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赤脚医生”把我领到他的房间,还在床上特意加垫了一床棉絮,于是我们两人在一个窄小而又温暖的木板床上挤了一夜,从此我们也就成了真友。

至于伪朋,我还未曾遭遇。恰巧前天见到文友,他的一番叙事让我得以见识伪朋的面目:在他参加工作以后,曾经倾力帮助一人解决工作问题,从此改变了那人一生的命运。当时不仅是那人自己,还有那人的全家,以及周围的人们对之有口皆碑。对此,我的文友一直认为那是工作需要,从无一丝索取回报之意。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由于他们同在一个机关工作,那人上进心切,于是不惜一切手段扫清障碍……后来那人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对我的文友进行造谣中伤,目的是为自己升官而已。

文友与我的叙述之后,不由感叹——“人啊,长了颗红楼梦的心,却生活在水浒的世界,想交些三国里的桃园弟兄,却总遇到些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别说你认识多少人,先看你有困难时还有多少人认识你。朋友,只要质量,不要数量……”是啊,小人与你交朋友看重的是他所需要的东西──或者是钱,或者是权,或者是名,或者是色。可是当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或者你已失去利用价值,那么他就露出本来的冷漠面目。

交友,还得交与自己志同道合、有情有义,在道义上互补共进的畏友、密友。李白与杜甫的友谊证明,追求回报的友情或追求等量的友情永远只是狭隘之人所为;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友谊证明,只有共同信仰建立的友谊丰碑才能万古永垂;金岳霖与梁思成的友谊证明,人类比动物高明伟大,是因为人类除了性还有友谊;茨威格与弗洛伊德的友谊证明,真正的朋友就是塑造彼此崇拜的偶像……

原来父亲也会老

文/积雪草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

读书的时候,成绩一塌糊涂,三番五次扬言不读了,对于这个原则性的问题,父亲并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而妥协。每次去学校看我,会偷偷地塞一点钱给我,给我买喜欢的书,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我知道他是用另外一种方式鼓励我,不可以停下来。

工作的时候,一个人在异乡,无依无靠的那种漂泊感,让我内心生出荒凉和孤单,终于在一次和上司的争吵中,我又一次做了逃兵。回到家里,我的内心里是紧张和不安的,因为那份工作,是父亲动用了很多关系,才为我安排的,而我那么轻易地就舍弃了,没有半分的珍惜。我担心父亲会劈头盖脸地把我臭骂一顿,可是父亲没有,只是安慰我说:“回来就好!不想做就不做,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到了恋爱的年纪,很没理由地就喜欢上一个单眼皮的男生,那人长得挺拔修长,歌唱得好,球打得好,一个极度的活跃分子。而我刚好和他相反,木讷到近乎失语,偏又长着一颗逆向思维的脑袋,像一个小怪物一样。只和那个好看的男生拉过一次手,从此两两相望如隔彼岸,再无下文。我却就此开始闹失恋,不吃,不喝,不出门,窝在房间里锁着门,扬言不活了。母亲是紧张和不安的,轻轻浅浅的叹息不断地散落在耳边。倒是父亲,隔着门,在门外笑,他说:“这就不活了?失恋不过一是场感冒,只有反反复复地感冒人才会有抵抗力,才会在反反复复的感冒中长大,找到那个红尘中一直等着你牵手一生的人。”

真的如父亲所言,没过几天,感冒自然而然地痊愈了,然后找到那个牵手一生的人,结婚,生子,过起了小家庭的日子,过起了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生活虽然很幸福,但是和尘间世俗夫妻并无二致,仍然会在柴米油盐中斤斤计较,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一次吵完架后,我抹着眼泪回家找父亲,一路走,一路幽怨地想: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真是看错人了。潜意识当中,是想让父亲帮我狠狠地骂他一顿,然后和他离婚!

路过家门口的一家小超市,看见父亲和人起了争执。那人很凶,手几乎指到父亲的鼻尖上:“你没长眼啊?你这么大岁数的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你说,怎么办吧?”父亲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软软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赔你吧!”那人攥住父亲的手腕不撒手,一副不依不饶的凶恶嘴脸。

我的心忽然就酸了,那个在我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那个我有一点点事就要去麻烦的父亲,居然也会老,居然也会手足无措,居然也会被人欺负。我看着身体已经不再挺拔的父亲,鬓边居然已经华发丛生。早先,我怎么就一点没有注意到呢?无度汲取父亲的关爱,工作不顺心,回家找父亲哭诉;生活不如意,回家找父亲抱怨;就连两口子吵架这样的小事,也不让父亲消停,肆无忌惮地让父亲分担自己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不开心。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我的眼睛,我挤过围观的人群,站在父亲身边,声色俱厉地对那人说:“请你别欺负我的父亲,他已经跟你道歉而且答应赔偿你,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不接受赔偿,请到法院起诉!”那人愣了一下,小声嘟囔:“真不讲理,这样的小事值得起诉?”他接过父亲的钱,悄悄溜走。

我揽过父亲的手臂说:“爸,咱们回家吧!”那天,我破天荒没有向父亲哭诉,更没有提离婚的事。

一直以为,父亲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人生路上遇到困难时,那双支撑我的最有力的手臂,原来有那么一天,父亲也会老,老到需要我们去照顾,去呵护,去关爱。

那山,那水,那人

文/姚秦川

傍晚时分,载着我们的车子在秦岭深处的盘山公路上不急不缓地行驶着。窗外,群山缠绕,树木叠翠,满山遍野,郁郁苍苍。偶尔,会惊喜地发现一条小溪,欢快地顺着树根弯弯曲曲地潺潺流过,溪水清洌而透明。秋日午后的余晖则拍打在有些泛黄的树叶上,金亮、耀眼、神清气爽。

我们的目的地是柞水县附近的一条小山脉。是的,我们是一支只有八个人的“驴友”团,我们打算第二天去攀登那个据说有些惊险但海拔不超过二千米的小山脉。对我们这些业余登山爱好者来说,秦岭深处那许多个待攀登的小山脉,就像我们年轻时喜欢过的影视明星一样,执着地深藏心底,牵挂着,思念着,勾人魂魄。

休整了一宿后,我们打算早上九点钟准时登山。和我同组的是一个正在一所大学读大三的小张,小伙子热情开朗,富有活力,是一名资深驴友。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累。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按计划攀登到一个名叫“谷子涧”的地方休息。刚坐定,我们两人几乎同时惊喜地发现,在不远处,竟然还建有一座矮矮的草棚,草棚门口有一片空场地。此时,有一缕忽粗忽细的炊烟正歪歪斜斜地从棚子里升起。我们大喜过望,打算过去讨口水,洗把脸。

棚子里住着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妇,全都黝黑瘦小。看到有陌生人到来,两位老人热情地招待着我们,一会儿拿来板栗,一会儿又端来核桃。老人们的热情让我们有些拘谨和害羞。我们只是想过来讨一口水,洗个脸,仅此而已。

当我们将意思表达出来后,两位老人先是一怔,随即,老大爷闪进了草棚的后面。不一会儿,他用脸盆端来半盆有些发黄的水。我和小张也没客气,呼啦啦地洗起手来。洗完手后,小张一起身,习惯性地,“哗”地一下,将那盆水倒到了旁边的山谷里。与此同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响。转头看两位老人,他们扬起的手僵在半空。小张小心地问,是不是将脏水倒错了地方。老大爷回过神来,微笑着一个劲说“没事没事”。

在将老大爷端来的一碗白开水喝了一大半后,小张随即将碗里剩下的那点水倒掉。这次,我们明显地发现,两位老人脸上都流露出心疼、惋惜、不安的神情。我们忽然明白过来,老人们一定心疼刚才浪费掉的水。我们立即惶恐起来。

在和两位老人的交谈中得知,他们在山上生活了一辈子,虽然原先住在这儿的十几户人家都搬到了山底下,但他们仍固执地住在山中,守着他们的茅草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大爷告诉我们,几十年来,他们一直靠天吃饭,吃饭用的水,全靠不远处的一孔泉眼。如果遇到干旱,泉眼里十几天也见不到一滴水。

那你们为什么不搬到山下去住,那里用水多方便呀。我们终于将自己心里的疑惑提了出来。老大爷并没有立即做答,而是将混浊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重重叠叠的大山。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地说道,他们在山里住了一辈子,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有了感情。最关键的还是那孔泉水,在大旱时期,曾救了全村人的命。他们打算永远守着那孔泉水,不离不弃。也许,还真能帮助那些在山里找不到水的人呢。

老人家说话时,表情沧桑、沉着、安静。而他说的话,让我甚感震撼。我想,他一定能听得懂那些山、那些水、那些树、那些草们的歌唱。那些庄严高大的山脉,一如老人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历经沧桑和风雨。而他的心,相信也早已和这些大山紧密相连、亲密无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