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臊子的文章 / 臊子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老孔家面馆

文/李伟

肚里饥饿,咽口水,想吃饭。这时候恨不得催促老孔的老婆大碗捞面,浇上臊子,再来一枚煎蛋。然后把剥好的蒜瓣丢进碗里,用筷子搅拌均匀,“吸溜吸溜”,大快朵颐。

老孔是关中人,在我们这边开面馆已有二十多年。前十年,咱没吃过他家的面,后十年,每逢上班,几乎每天下午都要来一碗老孔家臊子面。老孔也做油泼面,“哧溜,滋”,把滚烫的油浇在白花花的面上,面上有红汪汪的辣椒面儿缠着几条青菜,再煎蛋两枚,也是一道让我流口水的美食。无奈咱上班时间长,这种纯素食不能支撑我的胃捱到下班,所以,我还是喜欢选择吃他家的臊子面,还得七两管饱。

我喜欢吃宽面,看着大气,分量足。关键是面有嚼头。每次去他家都得吼一声,“七两,宽面,一枚煎蛋。”否则老孔这家伙健忘,又给我扯细面。不过他老婆人细发,一见我去吃面,都会主动交代老孔,“扯宽面。”

臊子面,顾名思义,臊子加面。因此炒臊子很重要。臊子意即浇在面上的浇头。臊子面全靠臊子调味。我观察了下,老孔老婆炒臊子,不外乎下面几样材料:葱姜蒜,西红柿丁,豆腐丁,青椒丝,肉,花椒,酱油,盐。到底是细发的女人,每个人的臊子都是单炒,炒好后直接浇碗里。这也是他家最独特的一点。不像人员流动多的地方,那些面馆里的臊子都是提前做好储存锅里,当然也就没有现炒的新香味。

尽管老孔家的臊子面食材简单,但对于我,不异乎美味。其实美味不美味,更取决于你的饥饿程度。假如哪天我被投放到荒山野林,哪怕捡起一粒松鼠未吃完丢弃的橡子,那也不啻于美味。不过我刚刚又饱食臊子面七两,这时候,你在我眼前堆一桌美味珍馐,我也不会眼馋。

可能别人会觉得我吃的不过是果腹之餐,“老孔家面馆”也不过是大众的众到尘埃里的一小面馆,甚至连个门匾牌号都没有。这“老孔家面馆”,还是我写这篇文章便于描述才起的名。老孔家面馆就坐落于关庙镇东站村去往西铁局安康东站的路边。不管天晴下雨,腊月酷暑,都会风雨无阻的开张。只是到了大年三十,他们才会歇业回老家。

通过每天的吃,我总结出,美食即心境的体现。今儿下午五点左右,看老孔,又在哼着小曲剁葱,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他的老婆专心致志的炒臊子,煎鸡蛋,忙得不亦乐乎。于是,我也心情大好,抄起木筷,夹起面条直往嘴巴里塞。腮帮鼓囊囊,肚儿滚滚圆,喝口热面汤,摸摸知足的胃。久久地,老孔面馆的油烟味还在我的身上徜徉仿佛阳光的味道,我嗅一嗅,遂起身离去。

年味就是 那碗臊子面

文/侯玲

奶奶说:“碎娃娃,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可我等不得过年,心里就惦记着油汪汪的臊子面。在西秦大地,年味就是臊子面的酸辣香。

早些年,岐山人提臊子面,就知道谁家要过大事了,因而红白事又称“吸臊面”。而逢年过节更是臊子面不离席。长大离家后的我就惦记着一碗饭——臊子面。

流传的经典都有动人的故事和理由。臊子面讲究酸、辣、香,醋是头等重要,因为臊子面汤的精华是农家自酿的粮食醋。九月里娘就酿好醋,色泽黑红,入口酸香,装进大瓮缸吃一年。在奶奶的口谱里,戏谑人吃臊子面:“你一碗我一碗,把你舅憋死我不管。”岐山人听着锣鼓点,吃着臊子面,年就这么热气腾腾地来了。

腊月刚过二十三,父亲选取肥瘦各半的肋条肉,连皮带肉地切,之后,肥肉先下锅,加葱姜蒜、红辣椒干,大火出油、肥肉透亮时再加瘦肉,小火慢慢地煨,肥肉浸出的油炸着瘦肉,此时加自酿的醋,去腥解腻,肉香扑鼻,几乎能香两条街呢。油汤清亮再加粗盐、红辣椒面,翻搅,小火慢熬。父亲做好的臊子肉上面汪着一层红油,常温下能储存三个月。

娘做浇头菜很讲究,“飘花”是浮在汤上面的菜码子——切成细末的蒜苗、摊薄的鸡蛋饼斜切成旗花、黑木耳撕小朵、以及黄花菜切小段。底汤菜为蒜薹、红萝卜、豆腐。此时是娘显刀工的时刻,各色菜切成小方片,大小一律,菜籽油略炒,沸腾的汤锅里,各色菜是口感脆香。铁锅里菜籽油炒盐、姜,加醋炝汤,瞬时,锅里爆发出勾人魂魄的酸香味,那是娘最得意的时候。此汤讲究一次成型,中间不加料,越吃越香。好汤一层红油,吹不透,大火锅里沸腾着白沫子,称煎、稀、旺。炝好的汤里加臊子肉、浇头菜,各种滋味反复融合,娘做的臊子面是红白翠绿黄,煞是好看。

岐山沿北山坡的地砂石多,早晚温差大,麦子劲大、耐嚼,和成面团则泛着淡淡的奶油色,极其适合做面条。娘手擀一案面:薄、筋、光,人叫能媳妇。“硬柴大火滚开水,面在锅里莲花转。”一窝丝一般的面条过凉水后迅速降温,口感劲道,且汤清亮。捞面了。娘选小瓷碗,一碗只捞一筷子面,听说村里老五能吃三十碗,没人感到吃惊和异常。臊子面的汤要回锅,汤锅保持沸腾,也是原始的消毒方式。奶奶说,上千人的村庄,过大事时,全村人一起吃臊子面,大伙嘴角流油,吸溜溜地吃个肚儿圆,吃到末,汤沸腾地滚到末。年里走亲串友,走到哪,臊子面就吃到哪。不吃臊子面,岐山人就不算过大年。

父亲说,日子好天天过年。但我始终还是惦记年里的臊子面。奶奶的歌谣、娘擀的长面、父亲制的臊子,成了化不开的乡情。闭上眼,我就看见油汪汪的臊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