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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树林的文章 / 树林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我与那一片树林

文/张跃

儿时,家的前院儿是一片树林。

我常常在这片树林中玩耍。春天,看杨絮飘飞若白云,看杨树爆青,折枝吹笛儿;夏天,看蚂蚁穿梭其间,看树下丛丛雨后小伞,用竹棍小心地敲下枝干上的金蝉壳;秋天,飘落的巨大树叶不仅可以弄出爽脆的声响,还可以用来跟小伙伴玩拉绳儿游戏;冬天,偶有鸟儿、猫狗的足迹,我便循着它们在林中打圈儿……

渐渐地,我长大了。我在书中看到作者们因自然景物而发出引人深思的感慨。林清玄从西双版纳的舞草中看到了植物比人类有着更高深的智慧,联想到“人或许有能力主宰万物,但没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破坏万物”;由开放在海峡两岸的银合欢抒发了对乡愁的慨叹:“是此岸的种子落到彼岸还是彼岸的种子被吹到此岸呢?”余秋雨看到苗寨人种下的一棵棵象征生命的树,明白了“人即是树,树即是人”的道理;游览西湖,领悟了大美之处不宜安家的人与美的蹊跷关系……我心生羡慕,这些平凡的景物在作家眼中蕴含着无数对人生、社会的反思与哲理,我也想写出那样的话来!于是,对着林子“格物致知”成了我十二三岁时的一大乐趣。

然而,我坐在地上拼命地想,这里也终是春天树绿、秋天树黄的一片普通树林而已。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我心生疑惑:这片树林给了我什么?仅仅是玩耍的快乐吗?在伤心与失望中,我的“致知”之路结束了。

这些难过马上被地黄的开放驱散了。我悄悄地摸着那绒毛,不时摘一朵吸出蜜汁,心中就充满了快乐。在这片树林中,我认识了头上能立起三根羽毛的戴胜鸟;认识了被很多人误认为是蜂鸟的咖啡透翅天蛾,那绿色的身体倒还真的像是一只鸟;认识了看起来“萌萌哒”、身上自带两只大眼睛的夹竹桃天蛾幼虫,一受到威胁,它会放出一股涩味,有时还伸出黄色的“舌头”;用了一个下午见证了一只蝉努力挣脱束缚着它的旧衣;对蝈蝈的学名感到好奇,“优雅蝈螽”让我曾经一想到就会笑出声音来;看被人扔在林边的甘菊开成重瓣、弯曲,产生奇奇怪怪的变种……就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动植物。

树顶儿上的喜鹊窝年年都有新的,树下的我,也在一年又一年中慢慢成长。而“老师”也开始教授给我新的知识。这片树林在我眼中,不再是仅仅有观察、玩耍的乐趣了,“老师”是充满智慧的。地上的蚂蚁,有时没有固定的工作,但是却能很好地运作起来——发现食物,就多一些搬运工,少一些清洁工;巢被破坏了,就多一些维修工,少一些守卫者。蚂蚁在工作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细致,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能自觉自律,在自己的岗位上勤勤恳恳做事。可是,“敬业”却是当今社会中缺失的美好品质。看一只蚂蚁从这一棵草爬到另一棵上,这两棵草即便不同科,也并未见它们会介意挨在一起生长。而人类呢?因为肤色、民族、地域等等的差别,总有歧视穿插其间。自称为“智慧”的人类却不明白一株草都知道的道理,真是惭愧!

在树林中这一只虫与那一朵花,这一只鸟与那一棵草,各得其所,静静地、静静地生长着,即便是难缠的菟丝子,也少有夺光了树的营养的。无比激烈的生长与掠夺,在树林中,也化为了静谧的分享,一切是那么和平。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人类在自然面前,有时是渺小又很愚蠢的,他们曾经妄想征服自然,却抵不过自然无声的反抗。自然严密又合理的秩序,是容不得人来破坏的。人能做的,就是尊重自然,从自然的法则中汲取到养分,来建设更好的人类社会……这些有关于树林的智慧,自然的智慧,便是这位“老师”默默告诉我的。

我想,或许我说不出多么有文采的话语,但是我明白作者们对自然的感悟了。每当我再读那些文章时,我不会不解,而是心中总与作者产生共鸣。自然是伟大的,人们如果用智慧去解读它,它也会用智慧来回应我们……

那一片树林,让我爱上了自然,有了自己的快乐;使我结识了我终生的老师,让我能得到智慧的滋养。我始终感谢自己走进了它,了解了它,也感谢那片树林接受了我的心愿,让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然。

不想长大

文/张跃

课间,同学们谈起了童年趣事,学习生炉子、爬树摘果子、收集小蝌蚪……面对成堆的书本,不少人抱怨不想长大。“长大后学习任务重了,哪儿还有小时候童话里那样快乐!”

我也不想长大。回想小时候,最叫我快乐的就是家边的那片小树林了。据说那些树是在我出生的前一年栽下的。那时,春天看杨絮飘飞若蝴蝶,看杨树爆青,折枝吹笛儿。夏天,我看蚂蚁穿梭其间,看树下雨后丛丛小伞,用竹棍小心地敲下枝干上的金蝉壳儿。秋天,飘落的巨大树叶不仅可以弄出爽脆的声响,还可以用来跟小伙伴玩拔根儿的游戏。冬天,偶有鸟儿、猫狗的足迹,我便循着它们在林中打圈儿……

小时候,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我与小树比谁长得快,在小树上划了不少道子。每年春天看别人烧絮,那火“哗”的一下腾起,真是有意思,有一年还险些烧死几棵树……每每回想到这些,童年便又包裹着我。长大后很少有时间那样自由地在林子里痛快地玩了。我沉醉在儿时的甜蜜中,实在是不想长大。

巧的是,不几天我偶得了机会回到了这片林中。我反复对照了回忆中这片树林的模样,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几天前我回忆的那片小树林。带着一点点惊奇,我走进变了样的树林。与小时候最直观的区别是,这里的树都长高了,树干粗了不少。想来小时刻的刀痕,不知被撑成多大的一只“眼睛”,又长到多高的地方去看着我了。草草一看那树顶儿上的喜鹊窝,又有了不少新的,是啊,喜鹊都不知道有了多少后代了。这片树林,已有十八个年头,而我也已经站在了十七岁的尾巴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都长大了。只是,我心中还是一遍遍默默地说“我还不想长大。”

此时已是初秋了,微微的凉风吹得我打了个寒噤。在林中静静地坐着,没想到飞来了两只白鹭。在田间地头很少看到它们,因为有这片高大树林的庇护,它俩觉得很安全,所以才落在了林边的寂静的小路上。它俩慢慢地踱步,谨慎地缩着头,时不时扇一扇洁白的大翅膀,像是伸了个懒腰一样的悠闲。这片高大屏障使得它俩过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在树底下坐着的我。我看它们从路的一边走到那一边,又折回来,还不时地对视,像是在交谈着什么。它俩是童话里神奇的飞鸟吧!是不是可以带我飞到高高的天上去呢?不行,那我不就成了那只癞蛤蟆了吗!我不禁笑出声音来。两只白鹭很是警觉,慢腾腾地飞了起来,飞向了很高很高的地方。我走出树林,却已经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天色渐渐暗了,我想那些飞鸟大概是要回家去的。我也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我坐在院子里恍然间看到了那边有轻烟升起。是有人在烧落叶吗?我往树林方向走去。只见高高低低的枝桠间弥漫着的,是层层、缕缕的薄雾。这像是山峰中的云雾缭绕,又或是在仙境中的迷幻。那些薄雾,是不是昨晚积了的雨水、露水呢?它从低处缓缓流向高处,深情地吻着树林中的野草、野花,悄悄地与每一片叶子告别,勇敢地去看一眼太阳。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跟它挥手,它便融化在太阳热情的目光中了。薄雾环绕着的树林,充满了神秘感。这是爱丽丝的仙境,疯帽子和三月兔是不是在树林的角落里喝着下午茶呢?这些薄雾,又会不会是热腾腾的蒸汽变的呢?

这片树林中,上演着一幕幕童话。倘若这片树林还是最初的样子,细细的小树苗,稀松的植被,又哪里有这样优雅的涉禽来此踱步,哪里有美妙的雾气氤氲?树林无怨无悔地成长着。难道因为有几朵野花被我折下来,其它花朵就不再绽放了吗?难道有哪一棵树因为被我划了几刀,就拒绝长高了吗?难道因为有人不小心放了一把火,这片树林就要从此失去生机,不再冒出星星点点的绿吗?那些野花,野草,树木,面对成长过程中的挫折与困难,何时面露过惧色呢?它们都战胜了这些磨难,骄傲地活在阳光下。树林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一片树林的成长,可以有那么多美丽的童话出现,带来了更多的美好。长大有什么不好?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长大呢?

树林用它的成长告诉我,要勇敢地长大,去创造童话般的风景。一味地留恋过去,现在的好时节不就白白从地上飘到天上,最后被阳光照得找也找不见了吗?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成长为一道风景才是应当走的路。

守住一片树林

文/路来森

他居住在两间小屋里,小屋盖在一片树林里。他守的是那一片树林。

他还记得,第一年里,刚栽下的小树,是那样的纤弱。孤俏的一根树干,疏疏地缀着几片树叶,生命如婴儿般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一场风雨过后,他总要循着林地查巡几圈,刮歪的,扶正;吹倒的,搀起;培根固本,认真地呵护着每一棵小树。那一段时间,他心中似乎什么也不想,只想着他眼前的小树,想着怎样使每一棵小树成活下去,然后成长为一棵棵大树,这块土地,成为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那一年里,树尚小,他就在树隙里种上了豆,豆是黄豆,耐涝。因为是春天种下的,所以秋后的黄豆籽粒格外饱满。中午,他坐在茅屋前的空场上、凉棚下喝水。水是白开水,但他喜欢。许多人都喜欢饮茶,可他不喜欢;许多人都喜欢抽烟,他也不喜欢;他就喜欢喝白开水,他觉得这才叫喝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这才是“水”。他一口一口地喝着,那样舒缓,那样自然,那样自在。喝着,喝着,寂静的中午,他就听到黄豆爆裂的剥剥的脆响。他觉得,这种爆裂声是豆子的一种喜悦的表达,这种喜悦也深深地感染了他,他的脸上就绽满了幸福和欢愉。

也许,只是过了三四年,树就长大了。每一棵树上都分出了许多树杈,枝叶婆娑,密密匝匝,阴阴地遮着地面,整个一块土地已完全被树阴遮蔽了。他的小屋也被遮在了树阴里,他不用再搭凉棚,中午的地面上,漏下的只是一些斑驳细碎的光影。地,不能再种了,他已完全无事可做,他只是呆在小屋里,或者坐在斑驳的光影里,在与树的对望中坚守。

守着一片树林,守着一块土地,守着一份绿色的愿望。

有时,他会蹲在那儿,陷入一种冥想,怀想一些季节里的事情。他这样年龄的人,通常是会对季节非常敏感的。比如,秋天到来的时候,他却会经常想到春天。在春天里,他曾多次观察杨树生命萌发的整个过程。经冬的杨树,起初是那样的干燥和生硬,硬生生地挺在初春的寒冷里。可是,几阵春风之后,杨树的枝干就泛出一种淡淡的绿,随之,枝头就萌出圆圆的叶苞,叶苞伸展,就抽出了绒绒的紫红色的穗,绒穗坠落,杨树就涨满了铺天盖地的绿。这个过程,使他感到欣悦和激奋,那一段时间,他的情绪总是饱满的,他在林子里走动的次数更多了,他会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抚摸一下青葱的树干,他好像是想努力使自己的身体吸收树干的力量,或者说是去汲取春天的力量。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人与自然是相通的,当自然复苏的时候,人也会跟着去复苏,至少会产生一种复苏的情绪或愿望。

夏天里他就没有这种感觉。夏天的土地随着季节发酵着,树林浓翠欲滴,绿得亢奋,绿得热烈,还有好多鸟儿在林中鸣啭,所有的生机仿佛都足以让人激奋,可他,却显得异常宁静。树木已经成材,碧荫之下,土地显得异常厚重,纵使风疾雨骤,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听到的也只如涛声暗涌,所有的急躁和疯狂都已为成材的树木遮蔽了。一个人的夜晚,虽然有时有点孤独,但却有一种独特的宁静和幽美,他能以自己的方式去享受。有时他会睡得很早,静静地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静听周围的一切。听树叶的窃窃私语,听风从林间悄然拂过,听树梢阵阵的蝉鸣,听附近一口水井里发出的蛙鼓,他甚至想象得出那些青蛙是怎样坐在井底,仰首望天的。中天的月亮,透过树间的缝隙,把细碎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疏落如残雪。这时,他的心也会斑驳在地面上,有一种静谧而麻醉的感觉,他感到一种生命的简单,其实,有一片月光就够了,生命还奢求什么呢?一片月光,就足以照亮你灵魂中的一切,伴着你行走在人生的光明里。他想的就是这样单纯、这样幼稚,好像自己还很年轻,人生的路还能走很远。

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是老了。近十年的守候,使他从六十多岁迈向了七十多岁,他的步履开始蹒跚。

树已成材,人渐衰老,人的记忆是否也刻进了树的年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