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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沟的文章 / 水沟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等一等

文/黄凤婷

不止一次,匆忙赶到电梯口,电梯却升上去了,只好呆呆地站在电梯口,看着那显示楼层的数字的变化:“2,3,4,5,6……”其实,走在我前面的人,只需等几秒钟,可惜人家不愿等。

直到有一天,我见前面的一个人已进电梯,便不再抱希望,放慢脚步走过去。当我走到电梯口时,却惊喜地发现,那人正在电梯里对我笑了笑,手中还按着“开”那个按钮,我也对他笑了笑,乐呵呵地“闪”进电梯。“几楼?”等候我的人问。我笑着说:“8楼,谢谢啊!”之后,是彼此沉默,但电梯内却有温情,我的心情很好,感知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还有一次,我手上拎了好多菜,正在大门口准备放下手中的菜掏感应钥匙,站在大厅内等进电梯的人,突然转身走向大门帮我开了门,我提着大包小袋感激地对他说“谢谢啦”。后来,我看到门口站着提了好多东西不方便掏钥匙的邻居,也会这么做。

朋友开车带我们去郊县景点漂流,在返回的路上,由于路太滑,我们的车滑到山边的小水沟里了,在深山里,我们叫苦连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朋友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麻烦,虽然自我安慰:还好没掉进悬崖,要不然我们这几个人全挂了。可这车轮子如何从水沟里出来呢?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有一辆急速驶过的摩托车,在不远处停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向我们走来,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跟着,那男子关切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我知道如何把车弄出来,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于是,在他的指挥下,我们的车子,终于从水沟里出来了。从此,那个我们生命里的贵人,被我们牢牢记住了。

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仍有人愿意等一等,为他人送上一份温情,是多么值得称赞的事啊!

雷阵雨

文/王永昌

那时,我家刚建设了一个土夯的庄廓院,坐落在远离村庄的两个小山怀抱之中,宁静而恬然。山脚下,有一条灌溉用的水沟,从庄廓西边墙根穿过。那是一个麦苗正绿油菜飘黄的下午,当家人在劳作之后,坐在屋里小憩时,大片大片的乌云黑压压地从西边的天空翻滚而来,顷刻间布满晴朗的天空。风猛烈地吹过,一些刚长成的树叶,也在未及金色的辉煌时,便纷纷惨然落地。看得出,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父亲、我和弟弟,连忙拿起铁锹,赶到院外西边加固河沟,免得大雨到来时,从山上下来的洪水冲垮沟堤,冲毁院墙。

大雨就在这时伴着轰隆隆干扎扎的雷声下来了。那雷劈天开地,似龙如蛇,震得山动地摇,在乌云当中钻来钻去,转瞬消失又来。雨如天漏,不到几分钟时间,洪水挟泥带沙地从山上奔流而下,注满了水沟,溢了出来。我们父子三人全部被浇得湿透,落在脸上的雨水不时干扰视线,却顾不上抹一把,大家都在全力以赴地补水沟。

雷声越来越密庥,雨下得更加疯,仿佛压抑千年,难得发泄一次的怨妇号啕大哭。洪水漫过水沟,很快逼向庄廓院墙。此时最好的办法,只有沿院墙挖沟疏通。我们很快干了起来,一人一段,不多久,洪水沿着我们挖就的水沟向院北的菜地流去。

雷声还在轰鸣,吓死牛惊死狗似的,怒吼不止。雨淋漓尽致地下着,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着急了的弟弟,跑到院西边的山脚下去看究竟,想找出更好的办法,阻止洪水的威胁。一声很响的炸雷在耳边震响,闪电照亮昏暗的天空,我内心充满绝望的恐惧。而弟弟在光亮度中向山上爬行的身影,也在雷声中定格。时至今日,依然会想到弟弟那种被震呆的情景,像个塑像,保持着爬行的姿态,一动不动。在他不远处,一棵高大的白杨的树枝被雷劈断,在雨水中巨人一样倒了下来。

父亲和我同时叫起弟弟的名字,惊恐的、变异的喊声,在雷声之后响起,却又很快地消失在雨雾之中,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雨终是下完了,雷声渐渐远去,雨后的水沟里的水逐渐浅了下来,天空很快恢复了晴朗,一蓝如洗,看不出有雨云的痕迹。

当我们父子三人一身泥水、倒吸冷气回家时,院里的积水正争先恐后地从出水口流出,但新夯的庄廓院西墙安然无事。我们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每年都要深挖沟,筑沟堤,还沿水沟边栽上杨树、榆树、沙枣树、杏树,防止雷阵雨来袭。那些树茁壮成长,让我们在劳作之后得到太多的欣慰和喜悦。

杏树将要挂果的时候,我们家搬到了县城。老宅的院子从此空了下来。后来,国家修高速公路,那条从西宁到化隆的公路,像一把青色的长剑,直端端地从我家院子穿过。曾经的院子、房屋以及树木,拆的拆,砍的砍,什么也没有了。而雷阵雨再也没有来过。

很多年之后,再回老家,我竟然找不到哪怕一点点属于我家的痕迹了。村庄发生了很大变化,不仅是村子的布局,还有村里的人,很多都不认识了。

而今,在城市生活了多年。关于雨的感觉,常常显得矫情,像极了午夜苍白的叹息。人生,原本就是这样,充满着未知和变数。所以,在我看来,记住一些经历,该有多么重要。

无名的水沟

文/郑飞雪

我曾经把一条渠沟当作河流一样爱恋。在阡陌纵横的田野间,一条沟,不到一米见宽,傍着山崖在田埂边寂静流淌。确切地说,它还不算是一道山沟,顶多算一泓窄窄的田渠,天然的。水从上头的田垄蜿蜒而来,经过我家后门,由于落差形成一道精致的小瀑布,再绵延流淌到下面的田埕。看不见水的源头,也不知它最终的去处,但沟水终年流淌,无论寒冬酷暑,永不枯竭。沟水清冽,水质清甜。

我总爱到沟边来,把光洁的小脚丫蹚进凉凉的沟水里,任水抚摸,任银针一样的小鱼小虾们围拢、亲舔。我把心爱的花手绢泊进清清的水沟里清洗,像绚丽的云霞惊走了一群群可爱的小鱼虾们。它们是那样渺小柔弱,透明得通体无骨,但它们却时时保持着敏感警惕,只要水波稍微轻轻荡动,它们就会呼朋引伴着集体游移,像一片云影迁徙,逃匿得无影无踪。我最爱把脑袋倒扎进水沟里,任长发水草一样在水中茂密地漂浮,云团一样缕缕飘散开,引来一群群鱼虾快乐地穿梭、戏逐。

没有人在意水边一个傻丫头疯狂的乐趣。同样有许多邻人伙伴以轻松的脚步徜徉在水沟边。女人们穿着宽大的花裤裳,来到水沟边撅起屁股用劲地洗衣裳,她们要把清清的沟水洗进白白的衣裳里,让衣裳的经纬线条水一样柔润起来,心情也像阳光下晒香的衣裳整洁起来。男人们光着臂膀在水沟边擦一把汗,拎两个水桶,挑一担满满的水倒进水缸里。让女人把锅里的水煮沸,变成碗里的汤,变成胃里的水肠里的水,心里的水怀里的水。虽然有水龙头挨家挨户装置起来,工厂离县城水库遥远,自来水也是用附近河里的水源,但大家伙不用,他们闻惯了芳草的气息,一下就能闻出水流经钢筋管道流淌出来的特殊气味。

用这么清澈的水,和着厂房山后头的泥土,和出一团团柔滑温润的泥,形成精美的泥胚,制造出精致的瓷器,从工厂销往全国各地。精致的瓷盘瓷碗瓷瓶摆在桌案上,闪烁着水一样玲珑透澈的光芒,映照着赏瓷人典雅的情思。水,曾经是这座工厂和居民生活的命脉。

在认识这条水沟的时候,我几乎不认识外面的海。我认识的最庞大的流水只是河流。我认为最美的流水是细细地,静静地,默默地潺流。我把一条无名的水沟当作河流一样爱恋着。

我庆幸自己在童年的懵懂时期,甜润的沟水悄无声息地潜进成长的血管里,形成滋养身体脉胳的源泉。我是如此平凡,却容易心怀感恩和感动。有时,我会对着阳光下一朵无名的小花呆怔上半天;有时,会在阴雨连绵的柳树下无缘无故地徘徊流泪。春天时,学古人收集残花飞絮;秋时,会在黄昏中拾起一片片泛黄的落叶,题上诗,夹进书的扉页里。我对流逝的东西充满莫名的感伤,对脆弱的东西倍加呵护。我甚至怀疑,今生的前世就是一株开绽在沟壑边的兰幽草,前世的香魂丢在了水边,所以,今生有千丝万缕的牵挂。一些温情水一样感动着我,并且让我暖意盈怀。我相信,沟里的水像母亲的乳汁濡养着我的血脉,水气袅袅弥漫在我的灵魂深处,或许,我就是那沟壑柔波里清清荡漾的一泓碧水,细微的事物宛如水草鱼虾,总能敏感地牵动我心怀。

沟水让我懂得了细节,体会了细致和委婉,领会了平淡和安宁。我悟出了细水长流的生活真谛,对淌过生命沟壑里的水产生膜拜和景仰。

赶潮弄海的人,却不一定蹚得惯沟里的水。有一年,朋友们去山里郊游。大伙儿走路,一个朋友驾着摩托车,抬头看天,追着天边的流云奔驰。追着追着,只听“扑通”一声,那人连人带车掉进了旁边的水沟里。大家伙铆足劲,拖死牛一样往上拖那位受伤的朋友,拖那辆淹没在水里的车。大伙儿告戒他:路窄,该步行时就得脚踏实地。你赶过海,却不一定扑腾过一条沟,有些人翻江滚浪,一不小心偏栽倒在浅浅的阴沟里。

海有海的平坦宽阔,沟有沟起落转承的奥妙。

无数山涧沟壑里的水绵延流淌着,汇聚到江河;江河湖泊里的水争着抢着,奔流到浩浩大海。波涛汹涌的水,渴望平息,却无法返回涓涓的溪流,清清的沟壑,复归那静若处子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