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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江的文章 / 春江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观鱼富春江

文/孙雁群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诗经》的风雅,让垂钓更像是一种生活态度而不是一种生存方式。垂钓意味着智慧,也意味着进退自如。比如,垂钓者可以追求隐逸亲近自然,也可以举竿入红尘。最妙的是,垂钓者有捕猎的心态,却偏偏要表现为高士的优雅。

如果钓者的心思不在鱼,也不在佳山佳水,那么他就可能有更大的目标,他可能是在等待一个时间,一种际遇,一种比钓鱼更大的收获。

庄子钓鱼而知鱼乐,韩信钓鱼而遇漂母。人生种种因为垂钓而改变。所以,美景在目,一竿入水,不管你境遇如何,一竿在手,且让我与鱼共舞。

从富阳出发,沿320国道一路前往桐庐,最妙的是与富春江同行,青山在上碧水在旁,一车如鱼,滑行其间。

富春江远岫苍茫,近水逶迤:“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与朱元思书》)。” 清粼粼的水倒映着蓝盈盈的天,可以洗心可以移情也可以让人妙悟自然之大道。传说黄公望创作《富春山居图》,竟然在此间驻足7年(一说4年),是怎样的美景,让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沉迷沉醉,流连留恋?

《越人歌》说:“上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种情感需要长期的酝酿,一份追求需要时间的打磨,而天然的美景,则需要一枝生花的妙笔去删繁就简,去浓墨重彩,去勾勒去渲染去呈现胸中的丘壑。

江流迂回处,停车近水,我们看到了富春江边的两位钓者。

照应着两根钓竿的是一位老者,枯坐。而旁边的一位中年人正忙着做鱼饵。只见他手快如飞,抓料、捏合、揉搓,令人想起巧妇手中的汤圆饺子一类的美食。很快,一个鱼饵成形了——居然是乒乓球般大小的丸子,这样大的鱼饵!该有怎样的钓竿才能与之相配呢?转身一看,果然,一个铁架六个钓竿,很有气势地矗立江边。

坐在江边,看远山简约近树葳蕤,也看水底游鱼自在写意。一棵枫树倒影水中,褐枝红叶,纤毫毕现,有水粉的妩媚也有水墨的淡雅。一朵白云悬停江心,像是窥探又像是顾影自怜。

老年钓者端坐一旁近乎石化,而中年钓者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

钓鱼是一种需要耐心也需要机心的工作。耐心是不必说的,而机心,当然是要引诱,要技巧,要天时地利,也要水流缓鱼回游饵料新鲜鱼类饥肠辘辘……这样,垂钓者才能有足够的优势,与水下聪明的鱼类斗智斗勇。而眼前这位中年钓者收线放线做鱼饵挂饵料,我们坐了半天,总看见他忙着,却总是有惊无喜。似乎匆匆的水流总是捣乱,要打散鱼饵,似乎狡猾的鱼儿总是啄食,却不肯上钩。

等待和观望中,我想这两位钓者可能需要一个更适合的钓台。但显然,富春江最负盛名的钓台,只能属于一位钓者。

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严子陵钓台的惊讶—— 钓台分为东西两处,均为高约70米半山上的磐石,两峰对峙,濒江而立,相距80余米。

钓台居然在半山之上?这难道只是一个传说?而严子陵垂钓处之东台(西台为南宋爱国志士谢翱恸哭文天祥处),有一块如竹笋形状的巨石,传说严子陵用它支撑垂竿——想想也是,以这样的高度垂钓,该有一根无比庞大的钓竿吧。凡人膂力不够,造化必有作为。不知严子陵日日守候在这半山之上,山岚云气围绕身边,水波环环回响脚底,他会想些什么呢?

先贤其实已经做了榜样,比如姜子牙渭水蹲守,直钩钓王侯;比如孙仲谋汉水观鱼,饮酒钓天下。

自汉以来,严子陵甘愿贫苦,淡泊名利的品质一直为后世所景仰。范仲淹对他最为推崇:“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严先生祠堂记》)”。而这半山之上的钓台,也在告诉我们,若非沧海桑田的地形变化,严子陵隐居于此,与其说是垂钓,不如说是观鱼。

当然,观鱼也是一种大作为大胸襟:“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千年以后,新中国一位伟大的领袖就是伫立昆明池边,观鱼治天下。

如果观鱼也算一种参与,那么严子陵肯定愿意做一个观鱼者。因为很多时候,置身事外和陷身其中比起来,多一份冷静,多一份视野,也多一份观察和考量:垂钓者眼中只有游鱼,而观鱼者,胸中却有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羊裘高风”,后人的评说包含一分景仰:高处不胜寒,且留富春江。富贵或者声名其实就是游鱼,观之甚美,一旦有心捕捉,却是劳心劳力,难免空忙一场。即或有所斩获,但已经不是当初的心境了。

所以,流连富春江,子陵钓台的主人不是垂钓,只为观鱼。

春江水暖

文/李夏

“水漾圆纹鱼极乐,天铺彩绮鹜争飞。柔风絮语意忘归。”

春风吹来了,花放了,冰融了,河开了,水温了……宋代着名诗人、文学家苏轼,颇识时务地吟咏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描绘的就是和煦春日,成群的鸭子在水面上呷呷嬉戏、浮游觅食的情景。

我们的祖先饲养鸭这种家禽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周朝的《礼记·曲礼上》便有记载。春秋时代师旷着的《禽经》上也有“鹜、鹅脚步行”的记述,“鹜”字是家鸭的古称。“落霞与孤鹜齐飞”,此言系诞生唐代,时已泛指野鸭。

那么,咱们合肥的先民,是何时开始养鸭的呢?相传是在春秋之前。那时三河街的名字叫晒网滩,滩上住着一些渔民,男的天天到巢湖里打渔,女的就在湖滩上放鸭放鹅。一到秋天,渔民们就把这些鹅鸭杀掉,用盐腌成咸鸭咸鹅,晒干了,好留作冬天吃。乃至到了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每年秋冬,家家檐下挂咸鸭,成了合肥城镇乡村的一道道风景。古时候,人们就知道羽毛可以取暖,晒干了,留到冬天,垫在床上用。但发明羽毛扇,要迟一些,缘于三河赵家一个叫秀姑的媳妇孝敬婆婆的爱心。秀姑为了给患风湿病的婆婆扇风,用又轻又柔的羽毛和竹签制成了扇子,扇出风来果然又轻又柔。据《水乡古镇三河》一书载:三国时诸葛亮经过鹊渚(三河),挑了一柄羽毛扇,从此,手摇羽毛扇就成为这位军事家的仪表风范。

古时,人们也曾把鸭子当作娱乐工具,唐代文人李邑写过一篇《斗鸭赋》。合肥的逍遥津,明朝万历年间,做过福建布政使窦方伯的别墅,取名“窦家池”。到了清初,又被一个姓王的翰林据有,此公性喜声色犬马,斗鸡斗鸭自然是其雅好。于是,就将“窦家池”更名为“斗鸭池”。词人徐味在《浣溪沙·逍遥津》中曾有描述:“水漾圆纹鱼极乐,天铺彩绮鹜争飞。柔风絮语意忘归。”据说唐代诗人陆龟蒙也爱斗鸭,一天,他的一只爱鸭被驿使射杀,陆唬道“此鸭能人言,欲献皇上”。驿使大惊失色,急以千金赔偿,又问鸭“到底能言何语”?陆答“能自呼其名”。原来是能叫鸭名“呷呷”!后来苏轼对此吟道:“却因养得能言鸭,惊破王孙金弹丸。”

在民间,有些人以为野鸭是“山珍补品”,其实是一种偏见。实际上,家鸭的营养价值也很高,如果加工成腊鸭,其风味远在其他家禽之上。我们合肥出产的三河麻鸭(又名巢湖麻鸭),分布在丰乐河至巢湖沿湖一带圩区,为蛋肉兼用良种。由于生长在水乡,故肉质鲜美,既是驰名中外的南京板鸭和烤鸭的主要原料,也是日常家用和饭店待客的最佳选择。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杨振宁,幼时曾在其舅舅家——三河镇的罗庆云家呆了三年多,罗庆云对这个外甥特别器重。罗家养了一群鸭(一说是鹅),其中有一只专生双黄蛋。本来这个双黄蛋每天是给儿子罗文浩吃的,可自从杨振宁进了门,这个双黄蛋的享用权便转给了外甥。光阴似箭,半个多世纪之后,已是诺贝尔奖得主的杨振宁,依然记得起当年在乡下的日子,当然记忆中也一定包含着那只美味的“双黄蛋”。

“家有三斗粮,难养扁嘴娘。”其实也是喂鸭的误区。在我们江淮之间的河网带水塘和池泽中,鸭子到处有鱼虾可吃。并且,鸭子的除虫本领很强,据专家考察,每只成年鸭,一天可吃掉害虫五六百条,同时,鸭子的双掌有如两只小齿耙,对禾苗的中耕除草十分有利。

春江水暖

文/鲍安顺

春江充满了诗意,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早春,那春江犹如一串季节的风铃,摇响了浓浓的早春诗意。她的身影,在春的窗口,若隐若现,娇羞含情。她似乎准备织绣一幅旖旎的春景图。那江水吹皱了的波光粼粼,迷醉了刚刚睁开的春之眼睛,岸柳在伸展脖子,在春风吹拂中,仿佛不经意间就掉进了江水的波光里,身影斑驳,倒景婆娑。

老家江南,初春回暖,怡人的春季正在渐渐拉开序幕。在万象更新之时,百花待开,青草蓄势,春风送暖,万物复苏的征兆像就要揭开面纱的新娘,她就要从冬天走出来的时候,音容倦怠,神情清秀中透出了清粼粼的寒意。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是苏轼所作的《惠崇春江晚景》诗中的前两句,是为僧友惠崇所画的《春江晚景图》作的题画诗。诗中的桃花与鸭子,本是一静一动的两个画中之物,可是在诗人笔下的春江中,用一个“暖”字和一个“知”字,便完全联动起来,从而让诗意充满了丰沛的鲜活之力。

可以想象,数枝猩红桃花,在画面里分外艳丽。春江里,群鸭戏水,那活泼和谐的动态美,突然就触发了诗人的心智,不仅动中取静,而且静中取意,而且还深含着和谐的天然妙趣。这是诗人突发奇想,我感觉也把僧人惠崇的那份清闲与悠然,在闲情逸致中尽显神采。诗人的想像,仿佛像水中的鸭子从江河里游了过来,似桃花绽放,如春江滔滔。在此诗后两句,诗人写到的发芽野菜与上市河豚,都是时令上的春天信物,悄然而至,就像春江水暖一般,不知不觉。

诗人勾画出了一幅南方早春时的景色风韵。读着诗,我突发奇想,似乎看见诗情画意之外的春江水暖,有绿色、鲜花、春风、暖阳、远山……先知先觉,那气象万千的春天意味,悄然深入到春光明媚的人间,如同鸭子浮在春水之中,那生机盎然的春天,似乎就在它们尽情划动的水波间。

我是个性情中人,努力寻找苏轼那随意之笔中,画龙之趣,点睛之彩。我似乎就是一行走在春风里的古代僧人,聆听悠悠清风,弹拨柳枝心曲,伸手翻开翠绿掩盖下的泥土,那是露出嫩青头的绿,眨巴着惺忪的眼睛,朝我张望。这时,我听见啄木鸟“笃笃”地凿着干邦邦树干的声音,布谷也似乎在树林里哼唱起来了。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早春,像一个苏醒的囚徒从冬的牢笼里就要解脱出来,它渴望春雷,眺望鲜花灿烂,身心开阖,在柳絮轻扬中翩翩起舞,似蜜蜂缠绕绿叶,像粉蝶推波助澜,像春意盎然的世界很快就要豁然开朗。

文希演唱的《春江水暖》中,风吹柔了柳烟,鱼儿戏水,鸳鸯缠绵,母亲摇来的故事,漂荡在水云间。还有,雨滋润了两岸,来了又去的云帆,是谁把情搁浅在了码头,而在一江春暖的水中,隐约有呼唤声,捎走了匆匆时光,把春暖的梦带到了天边。

是呀,春江水暖,这是古老诗画里绵亘无涯的生命情思。正如现代诗人海子所歌唱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生长在长江边,他却去歌唱大海。然而,他与苏轼一样都在歌颂春天,是春天的魅力,让他们轻松地就走向了人类诗意的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