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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旧事的文章 / 旧事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梦里旧事

文/段祖琼

无数个类似的夜晚,睡眠极差的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后,终是累了、乏了,艰难地睡去。只是一闭眼,梦就来了。看过几次中医,说我神经衰弱,吃了好几月的中药,状况并没有明显好转。逢睡必梦,一个接一个地做,哪怕中午小憩十分钟也不例外。

睡不好觉心情也差,儿子调皮时容易发火。每次“战斗”结束,他很快就忘了委屈,挂着眼泪也能倒头呼呼大睡,我无数次羡慕过他。在深深的自责和歉疚中煎熬着,迷迷糊糊又开始做梦,却是断断续续难以连贯。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便不由自主伸手摸摸孩子是否又踢了被子,习惯性地帮他盖好。再入睡时,梦便清晰起来。

又是老房子,又是那间我曾居住过十几年,几乎伴随我所有梦境的房间。那里有童年的影子和曾经艰难的日子,更有远逝的温暖和亲情。

弟弟挨揍了,我幸灾乐祸在旁边观战。他总是闯祸,就像我儿子一样精力旺盛,破坏力极强。我有两个弟弟,他们的破坏力是我儿子的两倍,母亲“狮吼功”失效时,便请出了极具杀伤力的武器——竹条子,当然也包括我,那时候可没少吃苦头。

凌晨醒来,大脑里一片混沌,记不清梦里发火的是我母亲还是我,挨揍的好像是我弟弟,也像是我儿子,因为愤怒还在我心里蔓延。能够记清楚的是那个场景,暗红色的窗棂,蓝底的窗帘,还有屋里对面放着的两张高低不一的床。

再无睡意,黑暗中童年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我想起一件我挨打的事儿。大约五岁的时候吧,母亲曾无数次给我们描述那次事件,她说我差点弄瞎了弟弟的一双眼睛。

那年父亲请了十几个工人帮我家修整屋基,要把靠河岸的深沟填平。父亲开车拉石料,母亲忙前忙后招呼茶水和一日三餐。我们无所畏惧,在潜藏危险的环境里追逐嬉戏,在工人们的“晒口”上穿梭,常常被他们呼来喝去。母亲顾不上我们,她的背上还背着不会走路的小弟弟。那天下午,父亲拉回一车石灰,卸在院子里,热浪袭人。我和大弟弟从工人腋下挤到炙热的“火”堆跟前打闹。母亲说我把弟弟推进了那堆石灰里,工人提着弟弟的两只脚把他从石灰堆里拽出来,看着他七窍流血都吓傻了,是她用清水给弟弟一遍一遍冲洗,他的眼睛肿得又红又大,差点瞎掉。她处理完弟弟的伤,然后把我摁在床上打了个半死……

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忆不起那顿打有多痛。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所幸弟弟福大命大,要不然我的罪孽就深重了。

后来,弟弟也有“报复”我的行为,将我推下了十几米高的石坎。我在石坎下面的菜地里昏睡了半天才被父母发现抱回家,他们把昏迷不醒的我搁在床上,到下午时,竟然自己醒了。我曾开玩笑说那次事件是弟弟为了“报复”我而下的“黑手”!其实当时他还不到六岁。我们后来说起惊险的童年往事,会情不自禁说:“互不相欠了!”然后笑得没心没肺的,仿佛那些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长大后,我们其实很少一起回忆小时候,或者说是刻意回避和不愿意去回想。十岁后父亲的缺位是我们心灵深处的伤口,与母亲和我们都不愿意再触碰,那种痛比任何肉体上的疼痛更折磨人。

偏偏我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回去,回到那座熟悉的房子里。那座房子从未改变过它的样子,但我们却离它越来越远,离过去越来越远。在亲人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里,我努力想抓住点什么,不断地努力,却除了梦境,终是一无所获。

流年已陌 旧事斑驳

文/李陌

午间,听着一首无字曲,不为别的,只为让此刻多思的情绪趋于平静。

这样的旋律,听着它,感觉深藏心底的那份无尽的孤独被慢慢地勾起,一些记忆,在这一刻浮起,占据了身边所有的空间。

有朋友曾说,情感就像绽放的花儿一样,惊艳的总是一瞬,而剩下的痕迹,都是枯萎留下的线索,是停留在记忆中所有美好的见证。当相遇再别离,方悟,有些事并不是想了,就能达成;有些人亦不会因为铭心,就陪着刻入岁月的影壁,装帧成红尘的风景。这一季的时光,这一路的风尘,一丛烟云的过往,或许只是过路的景色,而你却是我不舍的牵念。

“翡翠群飞飞不息,愿在云间长比翼”,这种愿望,很美。岁月悠悠,梦也悠悠,几多惆怅化无言,多少往事只能成为永恒的追忆。

话犹在耳,而时光却似乎走了好久,踏着岁月的细沙去苦苦追寻那些曾经,无奈,记忆的碎片却跌落在时光的长廊里,刺痛了梦中的花香,隐去了故事的结尾。触及这些散落于零碎的过往,寂静中,再次轻轻走过有你的曾经,空间似乎还残留着彼此的记忆,无声的诠释着旧日的浓情。

执笔凝神,欲寄无从;年华轻弹,花事向晚。流连在时间空隙里的记忆,被午时的热风吹起,漫卷了一溪柔情似水的画面,瘦却了唐风宋雨的诗行,掀飞了岁月的帷幕。漫无目的的思绪游离在被放逐的原野,丝丝愁意褶皱了往事的泪痕。在这个宁静的午时,似乎除了凭添几缕伤感之外,好像已无其他。

凝情的笔端,独自抒写着流年的碎梦,满心都是无法搁浅的执念。耳边的音乐反反复复,心中的牵挂飘飘忽忽,浩然红尘,人来人往,潜伏心湖的却依然如初,伫立在遇你的初时,让那些纷纷扰扰摇曳的心思染色着红笺小字,旖旎芬芳,渲染着曾经有你的那一季梦境。信步在时光的长廊,回首那些过期的拥抱来不及去彩排,就已经搁置在记忆的浅滩,目送了那些渐行渐远的悲伤,任夏的热浪灼烫我心,而浑然不觉疼痛。只顾抒一纸残章断句,填一阕孤独,写尽离恨愁绪。

流年已陌,碎梦落。起浮的音符,划破了指尖上的宿命,在布满伤痕的旧弦上,奏响了那些梦里梦外的尘埃,诠释了阡陌红尘里的支离破碎。一如参禅不语,走过了岁月的馨香,素描了如莲般的心事,轮回在时间的画轴里,半盏青灯半盏叹,没有虔诚的愚拜,也没有焚香的感动,耳边仿佛是余音绕梁的佛音,仿佛自己找到了困惑的根源,领悟了禅机,明白了缘起缘灭;三千青丝,丝丝都缠绕着因果,聚散分离原是世间常情。

墨迹浅落,回首处,时过境迁。若说,记忆是镂刻在曲水镜花里的一束光,不管如何去揣摩,都杜撰不出回忆的倒影,可是,为何却有轻愁绕眉,以及浓浓的牵挂纷纷绕绕地摇曳在心底,铸成一道消瘦殆尽的忧伤,而那些被弹落的昨日,依旧在心之深处柔情缱绻。

指尖落墨,细数过往的点滴云烟,合着你那些平平仄仄的诗句,终是不缺一笔风雅。而流转在笔尖的思绪,带去了昔日的芬芳,也望尽了曾经的笑靥。

拈笔落字,误入了记忆深处,兜兜转转,仍是没有尽头。那些多少无语万千的段段印心痕迹,早已是佳句难描的烦忧。时光,留不下太多的从容,与你相遇,注定只是一场路过的虚无,我会努力选择最初的模样,带着最纯粹的笑容,走过……

陈娘旧事

文/唐雪芹

在武穴,一般称农村老年妇女为娘,他的老头儿姓陈,所以我们都叫他陈娘。一晃离开武穴多年,很想陈娘,总有写写陈娘的冲动,可是思绪很乱,不知从何处下笔。有人说相思是一种债,可我这相思债却是这样温馨动人。

2001年我在武穴买了房,从此和陈娘住在了一起。她家买的是一二层,楼上住人,一楼是门面房,但只做厨房和堂屋。记得我搬家那天,人高大微胖的她热情地走来搭话:姑娘,这地方空气好住着好。有人介绍:这是陈娘。我寒暄:陈娘,我是小唐,以后是邻居,要你多关照。这本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日后竟然成真了。

女儿无人照顾,我常托付给陈娘。小区没物业,车辆停放不安全,我的车在陈娘一楼的门面房里停了十几年;初冬季节,陈娘给我腌制的麦子酱……

陈娘给女儿扎的小辫子,每年给她煮的地菜蛋、包的蜜枣粽、煎的春卷,她在学校里无人接送时,陈娘去接她,路上给她买的茶叶蛋……

当丈夫下班回家时,陈娘总在门面房里热情地喊:小朱儿,进来坐一时儿。当他和我吵架拌嘴时,陈娘总是劝说,轻言细语……

陈娘留给我的并不都是好印象。一段时间闲聊时,见我只生一个女儿,陈娘就鼓动我再生一个。我敷衍她:没人带。陈娘说:我帮你带。如今人到中年,似乎真应了她的话:一个孩子好孤单。等你年纪大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陈娘一个热心肠的老人就这样在我心里烙下了印。

时光总是匆匆。2009年,是陈娘家不幸的一年。先是她老头儿被查出糖尿病,从此一病不起。接着,她的大儿子查出了晚期肝癌,不到三个月就撒手人寰。那段时间,我简直无法面对陈娘,我不知道一个乐观的好人为什么会遭此不幸。我笨嘴拙舌,不会安慰人;又多愁善感,有时未语泪先流。除了两次上门看望了她的儿子,我竟不能为陈娘做点什么。

送走了大儿子,陈娘和老伴儿搬回离城二里地的张家嘴湾住。自此我见陈娘更难了。

而现在,我又远居黄州,回武穴次数寥寥,陈娘似乎变成了一个梦,飘浮在脑海里。我只能祝福陈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