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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米的文章 / 新米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又到新米上市时

文/华杉

“双抢”大忙刚过,母亲便给我们送来了新米。刚进屋落座,老人家就自言自语地说,今年气温高雨水少,新米差点误了时节。唠叨声里饱含着母亲对儿女的一片深情。

母亲送来的新米晶莹剔透,粒粒饱满壮实,颗颗一般大小,如珍珠耀眼,好像是她老人家一粒粒地挑出来的。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是我们家唯一的半边户,我们多次要为母亲农转非,接她进城享清福,她坚持不肯。母亲不让转户口的原因很简单,她说,农转非了,在乡下的基业就失去了,没有基业的人,过日子就不踏实。母亲坚定的信念,使我们放弃了这个努力。其实,母亲心中想的远比守住根基要复杂和周到得多。她首先考虑的是,和我们挤在一起生活,一旦出现不愉快的事情,谁都没有一个躲避和回旋的空间,再就是进城后,城里的活汁她都不会做,不但帮不了我们的忙,反而添一闲人吃饭,让我们为难,她于心不忍。

母亲每年都要给我们许多带新字的东西,诸如新打的棉絮、新榨的菜油、新摘的板栗、新挖的红苕、新产的蔬菜等等,这些东西,她或亲自给我们送来,或请人捎来,或置备在家中等我们自己回去拿,时刻都制造出一种我们还在她的庇护之下的氛围。

为了保证我们的需求,母亲的菜园耕作得如同农业学大寨时期的样板田一般,厢畦平整,沟垄笔直,杂草不生。母亲只有七分地的口粮田,却每年都能产出一千五百斤粮食。

母亲有自己独特的待儿哲学,我对母亲的哲学能够理解。她经常性地保证有新的东西给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表示对子女的疼爱与关怀,更是时刻提醒我们,她在为我们经营一个既牢固又舒适的大后方。我们进步了,她高兴;如果遇到了挫折,可以退回到她温暖安全的羽翼之中。

吃着母亲为我们种的新米,感受母亲的哲学内涵,在我的生活中,便没有了瞻前顾后的犹疑和忘乎所以的飘浮。

吃新米

文/李方明

小暑刚过,我骑着单车沿着河边来到城郊一个叫宋家洲的地方,特意去看那快要成熟的早稻。望着即将收割的早稻,我迅速想起了我少小在老家时那繁忙的“双抢”,以及吃新米时快乐而幸福的情景。

在乡村吃新米的日子就像过节一样,很是热闹。因为吃新米意味着今年那青黄不接的日子即将过去,而对于我家来说,更意味着母亲不再用走东家串西家去借米了。

我家人口多,劳力少,父亲去世后,大姐也出嫁了。只有二姐三姐出集体工,四姐那年去公社修塘坝时,被砸断了脚,还落下了终身残疾,我和弟妹还在上学。这么一大家子,由于劳力少,挣得的工分也少,分得的粮食就更少。每年到了春夏之交的时候,母亲总要到邻家借米度春荒。

说到一个借字,都会脸红和羞于启齿。我家人多,虽然在母亲的精打细算下,还是难免会出现断粮和揭不开锅的时候。

有一次,我跟着母亲去借米。我问母亲去哪家。母亲不说,我跟着母亲来到本队的保管员家。我看着母亲陪着笑脸又有些低三下四地向保管员张口借米时,忽然,保管员的老婆不知啥时候从房里走出来,对我母亲说:“我们自己还吃不饱,有上顿没下顿的,那还有米借呀”。母亲听了,也不再说什么,就怏怏地出来了。

从保管员家出来,走在烈日中,我仿佛看见了田里的禾苗,顷刻间已变成了一片金黄黄又沉甸甸的稻穗了;仿佛看见广大社员们正在田垄里挥汗如雨地忙收割;好像看见二姐三姐挑着谷子还一路唱着歌儿朝我们走来。我扯着母亲的衣角高兴地说:“娘,有新米吃了”。这时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明儿,还有两天小署节呢,应该快了”。

每年到了吃新米的时候,当姐姐把今年队上分得的第一担谷挑回家时,母亲总要手捧一把稻谷,放在鼻子下闻闻,然后对着姐姐说:“明早去大队部把谷碾了吧”。当谷子变成了白花花的米,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借的米还回去。母亲借的,她都要自己亲自去还。还了米,母亲就算了结了一桩心愿,脸上也舒坦了许多,说话也爽朗多了。晚上,母亲把我们姊妹叫到一起,对我们说:“明天中午吃新米”。我们一听,顿时我和弟妹高兴得跳了起来,并叫着:“吃新米啰!吃新米啰!”

我们乡下每年吃新米都要杀“养生”,就是说要杀一只鸡或杀一只鸭。杀了鸡鸭先要敬天敬地还要敬“谷神”。敬完以后,母亲才让我们上桌。母亲坐的那方,还给父亲留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每逢过年过节,都要给父亲摆上酒菜。

吃新米的头一餐,母亲尽量把菜做得丰盛一些,有些东西还是过年时留下来的。吃的时候,我们都要请母亲先吃,母亲吃了第一口,我们做儿女的才可以动筷。每年的这顿饭菜是我们吃得最高兴也是最有味的。那种芳香,一直让我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