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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甘蔗的文章 / 甘蔗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治愈系水果店

文/闫晗

每天早晨上班路上会经过一家水果店。我一直喜欢去早市,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瓜果,就满心欢喜。这两年,水果的价格不低,专营水果的超市便多了起来。

我每次经过时,通常是这家水果店刚开门的时刻。送货的面包车停在门口,正一箱箱地往下搬着,桃子、芒果、葡萄、西瓜……附近的大妈们喜欢在这个时刻来,挑选最新鲜饱满的桃子、最好的山竹和荔枝。

冬天我最喜欢买甘蔗,从一捆茁壮的紫皮甘蔗中挑一根,拿到手里沉甸甸的。特价的时候12元一根,一群人拿着甘蔗排队的情景很壮观,简直像武侠片里丐帮开大会。我通常选择把甘蔗砍成两段,一半削皮现吃,一半不削皮便于存放。没削皮的甘蔗啃起来费劲,主要的是费牙,可是越急迫费劲难得,反而越能显出美味的可贵来。倘若是榨成甘蔗汁,一口饮进,只会觉得一味甜腻,喉咙甜到发咸,很乏味,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是如此,好比爱情最妙的是试探、暧昧、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然后再心心相印,这才算是浪漫。若是之前的步骤全都省略,一下子干柴烈火起来,就变得庸俗而缺少回味。

桃子成熟的季节,我在这家店买过一次“山东丑桃”,个头和北京的久保桃类似,并不艳丽,透明的红绿色表皮间或带着些大地色的疤痕。它们并没有受伤,只是天生颜色如此——以我多年吃桃的经验,这种带着沧桑感的桃子是最甜的。买了两个,发现果然是今年夏天吃过的最好的桃子。桃的妙处在于一种味蕾上的层次感,是有回味的,这让我想起多年前的夏天,也吃过这样的桃子,粉色的汁水洇在白纱裙上,后来怎么也洗不掉了。

店里顶级的桃子是“水蜜桃”——这称谓不那么平实,细想起来却很美,让人有更绵软甜蜜的联想。一个穿着淡蓝色短袖衬衣的男人只挑了一个最大的,直接放在电子秤上,七块八,一斤还多呢。店家的姑娘说,今天的桃子个头好大。他笑笑,欢喜地离开。他应该在附近上班,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豆浆和鸡蛋灌饼,这只大桃,应该是买给自己的茶歇水果吧。

突然想起了日剧《孤独的美食家》,里面的井之头五郎大叔总是一个人,在每一个出来见客户的日子里,找到各种小店,幸福地吃着想吃的东西,身心都获得了治愈。吃,快乐地吃,是中年男人罕有的对这世界表露天真的方式吧。无论是没有合适的人给他准备,还是路远交通拥挤不方便带,都没有关系,一样可以在凉风习习的清晨,买长途跋涉而来的最新鲜的、最大最好的水果宠爱自己。吃喜欢吃的,享受生活,是件愉悦的事情。

带甜味的花裙子

文/马亚伟

同伴们都有一条花裙子。是那种俏皮的小碎花,五颜六色,散落在白色的底子上。一朵朵盛开着的,是孩子们一份份的满足和欢乐。小伙伴们穿着花裙子,会仰起脸,闭着眼,忘情地转圈圈。裙子便鼓成一朵饱满的荷花,中间,是亭亭而舞的荷花仙子——有一条这样的裙子,女孩子便骄傲成小仙女。

可是,我还没有。小伙伴们一个个在我眼前飞过,像一只只落到溪水对岸的蝴蝶,我只有远望的份。母亲说,等甘蔗卖了钱,就给我买花裙子。

甘蔗,是那种细弱像高粱杆的甘蔗。那个时代,甘蔗是少有的经济作物。父亲要在田里忙,卖甘蔗的任务就落到母亲头上。母亲那时候应该是二十六七岁吧,在人群里,话很少,说话声音也很小,很羞涩。

母亲用小拉车带上几捆甘蔗,把我放在甘蔗中间,上路了。这是母亲第一次去卖东西。路上,母亲的脚步飞快,我在颠簸中察觉出了她的紧张。到了邻村的集市上,母亲却踟蹰不前,远远躲在人群边上。她没有胆量像别人一样扯开嗓子吆喝。集市上各种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沸腾起来。可是,母亲是羞涩的,她不敢开口。走过来一个人,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母亲就紧紧盯着人家。她的眼睛在说,买根甘蔗吧!买根甘蔗吧!她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发不出声来。没有人停下来,母亲眼巴巴瞅着人一个个从我们面前走过。小半天过去了,一根甘蔗也没卖掉,其他卖甘蔗的人已经卖光甘蔗陆续回家了,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少,母亲很沮丧。忽然,一个孩子跑过来,扬着小手,把钱递到母亲手里。母亲高兴异常,拿了两根粗粗的甘蔗给那孩子。这是母亲那天做成的唯一一桩买卖。

晚上,我听到母亲委屈的哭声。我以为,母亲从此会偃旗息鼓,与卖甘蔗彻底决裂。可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她捏着我的脸说,快起来啊,卖了甘蔗,要给你买裙子呢!

因为来得早,母亲占了集市最热闹的位置。一会儿工夫,人渐渐多了。突然,母亲喊了一嗓子:“卖甘蔗了!”我吓了一跳,急忙从车子上跳下来。母亲一定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她的声音,细长尖厉得有些失真,这是我听到的母亲最大的声音。比傍晚时分她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高很多倍。她的声音生硬而突兀,这是母亲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我再看母亲时,她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

接下来,母亲又开始吆喝,一声,一声,又一声。声音一次次被集市上的喧嚣淹没,又一次次响起来。像一株倔强的甘蔗,在风雨的摇撼中一次次挺立,终于站稳了脚跟。母亲的声音,竟然越来越自然,表情也越来越从容。

想来人的某些心理障碍,就像一堵高耸的纸墙,看似森严,一咬牙,冲破而过,忽的便柳暗花明了。其实,真的没什么,只是一道自己设置的虚无的障碍。可是这一冲而过的力量,一定是另一种更为有力的精神支撑。母亲的精神力量,会是我的花裙子,会是农家的日子……很多时候,生活会把人的潜力逼出来,做出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许多年过去了,如今母亲在集市上卖水果蔬菜,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还会热情地与人搭讪。

毫无疑问,那一次的卖甘蔗,母亲取得了最大的胜利。我不知道,那一季甘蔗,我们卖了多少钱。我只知道,母亲卖甘蔗越来越轻松。母亲开始计划着钱怎么花。她说,不管怎样,先给孩子买裙子。我的憧憬,便带了甜味。

裙子终于买回来了。虽然那时候天已经不热了,我的喜悦却在升温。母亲从袋子里抖出裙子,晃在我的眼见。裙子上淡粉色的小花,盈盈而开。母亲脸上的笑,也成了一朵花。我幸福地把脸贴在裙子上,新鲜棉布的气息,清淡好闻,袅袅飘来。

似乎,裙子上还有甜味,是的,真的有!是母亲那些甘蔗的甜味,一缕一缕,细细密密,织成了我的花裙子。裙子穿在身上,我学着同伴的样子,快活地转圈圈,忘情地舞起来。花裙子迎风而舞,有甜味飘散开来……

家乡的甘蔗林

文/丁敏

十月,秋意深浓。家乡的甘蔗林沐浴在晨光中,像一群酣睡的少女,明丽恬静。微风吹来,绿油油的叶子翩翩起舞,仿佛在窃窃私语。从上往下看,一望无际的甘蔗林,此时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渐渐高涨的绿浪,仿佛在告诉人们,甘蔗丰收的季节来啦!

甘蔗丰收后,被填埋在地窖里保存,上面盖一层沙土。要吃时,拿铲子铲去表面的沙土,把甘蔗抽出来,拿到河里用干稻草洗净,再用镰刀刮去表面一层薄薄的皮,剁成一节一节,便可以享用美味了。

儿时,河那边的大姑妈家是我们的乐园。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勤劳能干的大姑妈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弄好吃的补充营养或解馋:有时是从湖边捡来的野鸭蛋蒸成的蛋羹,有时是将馒头炸成金黄的馒头片,有时又是在做饭时填在灶膛里的土豆或红薯,烤得喷香时拿出来给我们当餐前点心……

但我最难忘的还是大姑妈家的黑皮甘蔗。

每到甘蔗成熟的时候,大姑妈便趁过河回娘家看望爷爷的当儿,给我们这些孩子捎来口讯:“姑妈家的甘蔗熟了,要来的快收拾包裹,明天跟我一起坐船到河那边去。”我们便急急地要妈妈帮我们收拾换洗衣物,催着姑妈快点带我们启程。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在傍晚时分到达姑妈家。此时,和蔼可亲的大姑父早已准备了一捆剁得整整齐齐的削了皮的甘蔗,汁水丰盈饱满,令人垂涎欲滴。姑妈唤来邻居家的小孩,给我们每人发一节甘蔗,含在嘴里一咬,清甜的甘蔗汁便充斥整个口腔,瞬间与味蕾亲密接触,甜得沁人心脾……

长大后才知道,原来甘蔗不仅有健脾利尿、通润肠便、止咳消痰等功效,还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微量元素,尤其以含铁量最高,居水果之首,素有“补血果”的美称。

时光如水,岁月无声。一转眼,我离开家乡已有十多年。家乡的很多记忆都渐渐模糊,唯独家乡的甘蔗林仍清晰可见。头年秋天甘蔗丰收后至次年清明节前,勤劳朴实的家乡人民都会拿出清甜爽口的甘蔗款待客人,那是一道特有的风景。

而姑妈家的甘蔗林也成了我童年记忆里永远也抹不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