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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桑葚的文章 / 桑葚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被桑葚染成紫色的五月

文/商子秦

进入五月,我当年下乡的宝鸡山区,就迎来了桑葚成熟的季节。

桑葚是桑树的果实。小模样长得疙疙瘩瘩,不是那么好看。桑树上的桑葚开始是绿色的,随着季节渐渐变暖变热,桑葚渐渐长大,色彩也逐渐变红,变紫,待完全成熟,就像一条条胖乎乎的、长长的紫色大虫子,每一颗桑葚,还都带着一个细细的小柄,挂在桑树上,长在桑叶间。

桑葚熟透之后就会从树上自然落下。这时,在桑树下捡起桑葚,轻轻吹去浮土,摘去果柄放入口中,饱含果汁的桑葚软而又糯,甜中带酸,鲜嫩可口,只要轻轻用舌头一压,果汁就全部浸入口中,仿佛一下子甜透心底。最好吃的桑葚,就是这种从桑树下捡起的熟透的桑葚。因为有了桑葚,就连下乡时本来非常清苦的日子,都仿佛被这桑葚给染出了一丝甜味。

小的时候在城市里也吃过桑葚。那时候小学生时兴养蚕,养蚕就要有桑叶,就要找桑树,从而也就见到了桑葚。孩子们嘴馋,听说桑葚可以吃,自然要尝一尝。可能是桑葚没有成熟就被摘着吃了,印象中的桑葚味道自然就不怎么的。

下乡之后,见到山野中的桑树结出的桑葚,先是那个头,就足足让我大吃了一惊。待尝过树下捡起的那种熟透的桑葚,更是感到美味无比。于是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们都要专门去捡桑葚。大家一个个嘴唇和舌头被染得青紫青紫,这种色彩一直会保持到桑葚成熟的季节结束。

山里的桑树很多。记得我们去公社要翻越一架山梁,就叫做桑树梁。道路旁长着一棵大桑树,夏天时路过,我们总要在那儿歇歇脚。这棵桑树上的桑葚就结得特别繁盛。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宝鸡山区还提倡过种桑养蚕,记得我们相邻的公社就曾改名为“红桑公社”,后来大约是各种条件不成熟,这一运动也夭折了。但各个生产队都留下了一片片残留的桑树林,这种新品种的桑树个头不高,树干也很细,但桑叶长得特别大,结出的桑葚也特别好吃。

那时,桑葚也是人们心目中的野果,谁都可以随便摘食,桑葚不易保存,一些偏远地方的桑树,因为没有人去,桑葚还落得满地都是。当地农民们也没有任何人把桑葚当一回事。于是每年的五月,都成为了我们的桑葚欢乐季。用一句诗的语言说,记忆中下乡时每年的五月,都被桑葚染成了紫色……

下乡时也曾听说,桑葚有药用的价值,但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这些年才渐渐了解到,桑葚居然是一味良药,在我国古老的典籍《尔雅》《说文》《本草衍义》《本草纲目》中均有记载。在两千多年前桑葚已是御用的补品,被称为“民间圣果”。

中医学认为,桑葚味甘酸,性微寒,入心、肝、肾经,具有补肝益肾、生津润肠、乌发明目等功效,主治阴血不足而致的头晕目眩、耳鸣心悸、烦躁失眠、腰膝酸软、须发早白、消渴口干、大便干结等症。桑葚入胃,能补充胃液的缺乏,促进胃液的消化,入肠能促进肠液分泌,增进胃肠蠕动,因而有补益强壮之功。一些资料还介绍桑葚还具有防止血管硬化、乌发美容、防癌抗癌、治疗贫血的作用,这桑葚还真是神了。

下乡时一不小心,竟然吃了那么多天然生长无任何污染的优质桑葚,也算是有失有得。自打离开下乡的山村,许多年再没有吃到过桑葚。这几年,果品店和超市中都开始有了盒装的桑葚。看起来个头和颜色都不错,买回来一尝,味道却不是那么回事。可能因为要提前采摘,不是自然长熟的,吃起来味道就差了许多。

事情总在发展和变化,从媒体上得知,现在许多地方,已经有了专门的生态农桑养生产业园,在桑葚成熟的季节还举办“桑果采摘节”,人们可以提着小篮,直接采摘新鲜桑葚,边摘边吃。阿弥陀佛,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一定能够找到当年在桑树下捡桑葚的感觉了……

家乡的桑葚熟了

文/向远军

五月的风吹来初夏的气息。我想,家乡的桑葚也该熟了,“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五月的艳阳,也该在浓密的桑树间星星闪烁吧!这个季节,本就属于桑葚。

家乡是个美丽的小村子。杂树环村丛立,远看只道是乡间普通的林子,实际上,林子里藏着村庄,这恰应了孟浩然的“绿树村边合”,倘说有所缺憾,那便是少了一些“青山郭外斜”。无山不足惜,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平原生活的人来说,有一条依偎在村旁的小河,有一片与村子交融的林子,便是无上的妙趣了。更何况,在这些林子里,还有乡村孩子喜爱的桃树和桑葚树呢。

桃子都是小毛桃,多是自生自长的,非等到八月才能红得可爱熟得醉人。而这五月,桑葚缀枝头,便填补了空白。

我爱桑葚。村里的桑葚树遍地是。上周回到家乡垂钓,很幸运地邂逅了村里的桑葚。在通往河边的路上,兀立着好多棵粗壮高大的桑葚树,它们撑起如伞的枝桠,缀上兴奋起舞的绿叶,投下片片浓荫。一抬头,便看到小小的桑葚串满枝,一点也不闪眼。有的浅绿,有的鹅黄,有的泛红,有的开始变紫……只可惜,还没熟透,只能强忍嘴馋。但自那以后,桑葚便夜夜入梦——入梦的还有童年的欢笑。

成熟的桑葚,呈现深紫色,风起时,便落得满地都是。

这时,我们便取来簸箕,置于桑树下,然后,操一支长篙伸入枝间猛敲,桑葚似受了惊吓,立即雨下。大家顾不得干净与否,从簸箕里捧起紫红的桑葚便往嘴里塞,弄得满嘴满脸满身尽紫色。脸成了花脸,衣成了花衣,回家便免不了一顿臭骂了。但我们无所谓,吃了可口的桑葚,挨顿骂也是值得的。

成熟的桑葚味甜,汁足,在那物质贫乏的岁月,它无疑是上天恩赐给乡村少年的最好食品了。“桑舍幽幽掩碧丛,清风小径露芳容。参差红紫熟方好,一缕清甜心底溶。”此诗描述甚妙,此种感受,在当年最刻骨铭心。

高处的桑葚,竹篙够不着,只能爬树上去才可享用。论爬树的功夫,我不比任何人逊色,往上一跃,双手环抱树干,两腿用力夹住,手脚配合,再高的树都能上去。树顶端阳光足,桑葚发育完全,个大色浓,营养最丰富,味道也最好。所以,能爬到树顶,常常是我得以在众人面前炫耀的资本。自己吃够了,才想起树下伙伴们昂首期待的眼光,于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扔,他们像接宝似的,争抢着,其乐无穷。

童年的乐趣道不完说不尽。人近中年,很多东西再也找不回了。

最近逛超市,竟然发现,满乡村都是的桑葚,居然被人精选细择精心包装起来在超市高价出售!我是坚决不会买这些略显娇气的有如贡品般的桑葚的。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真想重回家乡,也“聊发少年狂”,再做一回顽皮的馋嘴猫,攀枝上树采桑葚。毕竟,家乡免费的土桑葚吃起来更有味。

那时的桑葚

文/孙安懿

我在超市的冷藏柜里看见了它,跟一些进口水果摆在一起,这乌黑乌黑的浆果跻身于莲雾、山竹、蛇果、柠檬之中,无法骄傲。似乎要刻意忘记来处,衬着冷白的光,努力反射出幽幽的紫,这是它的声音,它存在的价值感。

记得第一次在超市遇见它,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因为它叫桑葚,和童年联系在一起。虽然是手掌大的一筐,标价10元,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买了。打开来,小小的筐底凸起,加盖厚厚泡沫,其上平铺一层桑葚,有十几颗,面上附一片绿色桑叶,显示新鲜,尽是商家的心机,尽可能地少和好看。洗净尝尝,不是饱满多汁的酸甜记忆,唇齿间微微的酸涩提醒我,这不是童年的味道。

我印象里的桑葚是极为朴素的。江南的桑树,房前屋后随处可见。有的低矮,有的未经修剪,一个劲儿地冲上去,也能长出老高。也许是桑树易于攀爬吧,我常常看见男孩子搓搓双手噌噌几下就上去了。

春天到来时,桑叶底下冒出细小的桑葚,硬硬的颗粒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某一天,你以为叶片下爬着绿色的毛毛虫,原来是桑葚开了细碎的花像毛毛虫细密的脚,一点也不好看。花落之后,桑葚从叶丛里探头探脑地伸出来,绿色的果实混杂在绿色的树叶中,仍然不那么醒目。直到某一天,它们脸颊绯红点缀枝头时,这才惊觉谁家有女初长成了。通红通红的桑葚甜中带酸,长至深紫乌黑时,入口即化,黑甜的汁水立时濡满嘴角,而它们常常是骄傲地站在高高的枝头,男孩子爬树也够不着的地方。

或许幼童的眼里会放大事物的形象,记忆中老屋门前有三棵很老的桑树,说它老,其实只因为它们粗壮得抱不过来,撑开的枝叶覆盖了门前的空地和厢房的屋瓦。桑葚成熟时,母亲和父亲会拿了长长竹篙,瞄准枝头鲜艳的果实,敲打下来,我和妹妹雀跃着在地上捡起这些挂枝带叶的桑葚,最想得到的黑色桑葚掉落下来便碎了,混入灰土,让人惋惜不已。这是它们当年的骄傲。

诗歌里有很多的采桑女:“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季春梅始落,女工事蚕作。采桑淇洧间,还戏上宫阁。”她们提篮于陌上,怀揣爱情,采摘柔桑,多么诗意美好的劳作啊。比起她们,我们获取桑葚是童趣的,大人孩子共同参与的一场游戏。

也有例外的时候。五月的夜里,下了一场透雨,门前地面不是被雨水泡软了,而是被砸结实冲刷干

净了。早起推门,空气清冽,看见满地浆果完好地躺在洁净的地面上,红的、紫的、黑的,它们是大风送来的礼物,直送到手边来。我一颗一颗捡起,有一种不真实的慌乱感。

那时,桑葚就是这么平常,随着季节而来,伴随童年,共度一段欢欣时光。

多少年没有再见它,也不会想起它。忽然有这么一天,在南方的超市不期而遇,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遇见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