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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妹的文章 / 二妹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那时候的幸福

文/任静

记得小时候,过年前我爸给两毛钱,算是提前支付的压岁钱,让我带着妹妹们到百货大楼逛去。这两毛钱带给我们的幸福感,是巨大空前的,有种近似晕眩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很财迷哦。

我将两毛钱装进衣兜里,时不时压一压口袋边,生怕钱不小心掉了,那般小心翼翼,仿佛装了一笔巨款似的,做一个有钱人的感觉真好!我兴冲冲地带着二妹三妹向城里走去,二妹和三妹脸上也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二妹时不时仰着小脑袋问我,“姐,我可以花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该给二妹分多少钱合适,便含混地回答:“我们一起花吧。”一路上我们想着的东西都是平时别人拥有,而我们所没有的。“姐,我同桌有一块很香很香的橡皮。”、“姐,兰兰昨天带了大白兔奶糖。”、“姐,我的铅笔快握不住了……”一路上,我们一直在憧憬着这笔钱该怎么花,幸福的感觉仿佛晒在背上的阳光,暖洋洋的。

我们用两毛钱给二妹买了一块香橡皮,给三妹买了两支铅笔和一把削铅笔的小刀,给我买了一本日记本,剩下的钱全部买了水果糖。当我们嘴里含着糖往回走的时候,二妹发出了和她年龄不很相称的感慨,她望着蓝天说:“我今天真幸福!”

那时候,幸福的感觉是那么简单,就是一颗水果糖甜甜的滋味。

那时候放学回家后,等待我们的不是点心、饮料和干粮,也不是母亲温暖的怀抱与父亲慈爱的眼神。而是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活。记忆中那个夏天我们必须放下书包,去桑林里帮母亲摘桑叶。

六月的桑林里特别燥热,蜜蜂嘤嘤嗡嗡地绕着树枝飞舞。但是我们一点也不怕热,因为桑林里充满了桑葚甜甜的味道。二妹一头扎进桑林,眼疾手快地去摘那黑红黑红的桑葚。二妹在我们姐妹中干活是最麻利的。她边摘边吃,等我好不容易摘了一手绢拿给妹妹们分享时,二妹打着饱嗝,已经开始摘桑叶了。她的嘴唇乌黑乌黑的,我们互相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候,幸福感来的是那么容易,仿佛就沾在二妹乌黑乌黑的嘴唇上。

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时节,我开始偷偷喜欢邻家一个男孩。从来不敢表白,只是盼望能看见他。去学校的路上,留心看他骑车从身边驶过,他可能有意在女孩子面前逞能,双手撒把,自行车横冲直撞地从坡上冲下去,在女伴欢快的尖叫声中,我便望着那样帅气的背影发呆。

之后,那男孩子知道我爱看书,经常在他们班里借书回来给我看,有时候我们会探讨书里面的故事情节。有时候还书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把自己心爱的蝴蝶标本夹到书页中。不久,我们两家因搬家分开了,从此,我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出现过交集。那些分享阅读的时光,却仿佛一缕明丽的阳光永远映照在青春的枝头。

那时候如果喜欢一个人,偷偷地看一眼,也感觉很高兴。如果他也正好偷偷地回看一眼。那便是幸福的感觉了。

酸酸的杏儿

文/马宏强

当初夏的熏风与火热的阳光把麦子蒸熟的时候,麦收季节如约而至。我又领着孩子们回老家帮母亲收麦子。等我们收割完,装上车要走的时候,母亲恋恋不舍地望了望麦地,对孩子们说,“我们拾麦子,拾了麦子换甜杏”。孩子们就欢快地拾起来。

“拾麦子换甜杏”多么熟悉,多么亲切,母亲从我的童年讲到少年,充满了无限诱惑,一直滋润着我的心。

那一年麦季,母亲把我们兄妹四个喊到一起,郑重地说:“明天都去拾麦子,等拾多了,给你们换杏,一人一斤!”

吃杏子对我们兄妹几个来说,应该是无比幸福的事,母亲的许诺足以使我们激动很久,更何况一人一斤呢?那该是怎样的一份快乐呀?

我们兄妹四个挎起篮子,飞奔到麦田里,你追我赶,脚下生风。二妹总是跑在最前面,还叽里咕噜地唱着,三句不离“香”、“甜”什么的。发现麦子多的地方,她总是喊:“那是我的,都别动”,拾起麦子后,她那双虽然不大但很亮的“探照灯”,又很很快地把周围扫描了几遍。大妹也不甘落后,有时麦茬戳伤她的脚踝、小腿,也不喊疼。我们一出去就是一大晌,头顶着火热的太阳,既没有水,也没有干粮。7岁的二妹到后来总是喊,渴死了、饿死了、累死了,但是一发现麦穗,她就又有了力气,继续往前跑。

有一回,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拉麦子的三轮车呼啸而过,尘土卷扬,我们马上躲到一边。二妹突然喊起来:“麦子!麦子!”说着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就听“砰”地一声,脸撞在地上,满脸满嘴的黄土,她难过的坐起身子,正准备哭呢,又发现前面的一把麦子,赶快爬起来拾起麦子,用沾满泥土的牙齿咬断麦秆,把麦穗放进她的小篮子里,然后才放心地哭起来……

弄到家里的麦穗,在平房上晒焦,母亲趁有月亮的晚上,用一个木棒使劲地捶,然后用簸箕簸干净,装在袋子里。十几天下来,一共有两个小半口袋。

我们曾多次“怂恿”二妹让母亲给我们换杏,但母亲总是说,等两天再说吧。后来再也听不到街上有喊“换甜杏”声音了,母亲安慰我们说,明年再说吧,明年一定换,换大的。我们的心一下就“凉”了,二妹眼里满是气愤和失望,几天吃饭都没有胃口,虽然父亲作为补偿,给我们换了西瓜,但是那红艳艳的、沙瓤的西瓜吃起来,似乎也没有了应有的味道。这时,我忽然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初次体味到大人们常说的“累”!

第二年,母亲再一次让我们去拾麦子的时候,我们就如打蔫的树叶一样,无精打采,二妹的嘴撅得老高。母亲一跺脚,大声嚷:“不拾麦子你们吃什么?”生气中带着难过。当时也许只有哥哥能理解母亲的难处——那几年,父亲身体不好,很少干重活,整个家庭的担子就压在母亲身上,地里的收成总是不好,拾麦子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妹几个能吃饱饭。

尽管不情愿,我们还是拿着篮子下了地。走到地里,二妹懒洋洋的东瞅西望,半天没拾几穗麦子,老早地就喊累,我和大妹也没有了兴致,那两天拾得麦子很少。母亲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每天中午劳动回来,坐在门口观望。

好容易来了一个换杏的,但是杏子很小,也很硬,还有点绿,我当时真怀疑那是不是杏子。母亲本不想换了,但是拗不过二妹的纠缠,只好换了一些。

那杏子咬到嘴里,那个酸啊,从喉咙只酸到胃,酸到了心里,对于牙齿来说,别说是“享受”了,简直成了“忍受”。当我们都说酸的时候,二妹已吞下不少了,又“坚持”吃了几个,才把分给她的杏子藏到了床底下。

母亲说,捂捂就甜了,我们就用布或棉絮包起来放在柜子里,可是过了几天,那杏子不但没变甜,反而又酸又涩,可我们还是受了“甜杏”的诱惑,坚持把这些杏子吃掉了。

后来,我们每年都下地拾麦子,母亲每年都给我们换一回杏,但那一回的酸杏总让我们回味无穷。

现在,往事历历在目,酸杏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几分感慨,几分温馨,几分眷恋!

我的二妹

文/朱桂金

二妹是我两个胞妹中的小妹,兄妹七个,她排行老四,我年长她13岁。

二妹于2008年秋天查出得了不治之症,在与病魔搏斗了近4年后,她带着对儿女和80多岁老母亲的牵挂,以及对生活的留恋,走向了另一个世界,年仅50岁。

二妹从出生到出嫁这二十年,上有父母的抚养、疼爱,下有哥哥姐姐照看、呵护,农活基本不用她干,这段时光是快乐的、美好的。

世事无常,她21岁那年,经媒人介绍,嫁到一户贫穷且不太和睦的人家。结婚成家后的二妹,承受了此前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她时常抱怨老天爷的不公、人世间的不平。有困惑、迷茫、徘徊;有呼喊、抗争。作为长兄的我,有怜惜、心疼,也有无力改变她命运的自责。

她家在县城,既没有一亩三分地养家糊口,丈夫也没固定工作,全靠做点小生意打发日子。每天清晨四点前起床,洗刷、烧水、叫醒儿女、吃早饭、整理货物,六点她就坐在装满货物的三轮车上,顶着凛冽的寒风赶往十几公里开外的市东郊市场。六点半,天刚朦朦亮,到达出摊地点,摆放货架、衣服,利用空闲随便吃点早餐……一天12小时重复着腿动、手动、眼动、嘴动。天黑收摊,约千件衣服折叠好,放在大小不等的近百个纸箱里,然后装车,捆扎好,八点返回。到家后,洗把手开始烧水、做饭、吃饭,打发儿女休息。夜深人静时,她开始拾掇家务,洗衣、点钱,正常情况下,夜里11点才得以正常休息,每天睡眠不足5个小时。这样的生活流程,除特殊情况外,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苦和累先放在一边,妹婿是个碎嘴子,两盅酒下肚就起火,二妹也没有耐性,二人吵架、打架成为家常便饭。

整天生气再加上劳累过度,她得病过早离开人世就成了注定的结局。

二妹心胜要强。她即使在手术后的几年里仍坚持赶集、出摊,目的不仅是解决一家人的温饱,而是想挣大钱当“富翁”,活得“像人”,叫人看得起。为显示她不比别人过得差,把多年的积蓄投入到翻盖、新盖房屋上,以至后来自己有病拿不出钱,求亲告友借钱看病,她的心胜、要强、不服输以及想和命运抗争的心态,最终也毁了自己。

她正直敢说公道话。父亲在世时,兄弟几个有什么分歧和争吵,她当着其他兄弟的面说:“咱哥为了这一大家人,帮着父母操了不少心,考虑问题周全,顾全大局,谁要是和咱大哥闹别扭,我就和谁‘拼’。”父亲去世后,在对待赡养老母亲的问题上,她也直言不讳地说:“我娘家的五个兄弟,俺大哥最孝顺。”她不怕得罪其他兄弟,敢于挺身维护大哥,我真的非常感激,终身难忘。

从父亲病逝到出殡的三天里,她哭得像一个泪人,在父亲走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仍痛不欲生,泪水时常挂在脸上。有一次她对我说:“哥,咱爷(即父亲)受了一辈子的罪,一天福也没享,太可怜了,我一想起他就止不住流泪。”

作为兄长,我疼爱二妹,二妹也最理解我这个老大哥的苦衷,在关键时刻她支持我,维护我。在我迁居德州的几年里,我每次回家都安排时间与她聊天,无话不谈,如今阴阳两隔,大哥有话跟谁说,有苦向谁诉!

出殡那天,面对着装殓着她骨灰的棺木和她幼小孤苦的儿子,我泪如泉涌。

小妹,大哥真的很感激你,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