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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奶奶的催泪散文

2022/12/14好文章

有关奶奶的催泪散文(精选12篇)

池塘蛙鸣

文/郭万梅

远处池塘传来几声蛙鸣,丫丫立时兴奋起来,一边喊,一边跑,深一脚浅一脚,冲着正在锄田的奶奶叫:“奶奶,奶奶,妈妈来了!咱们赶快回家吧。”老人望着孩子脏兮兮的小脸儿,木呆呆的。“丫丫,妈妈在老远的城市挣钱,不回来的;不然,奶奶这把年纪就不会在这山沟里捋锄头了。”“不,您听,蛙儿都叫了,妈妈就要回来啦。”奶奶弯腰从篮子里摸出一块馍:“宝儿,饿了吧,垫口,太阳落山俺们就回家。”丫丫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丫丫两岁时,爸爸妈妈来到千里之外的一座城市打工,学了足疗、搓澡、修脚等手艺。人实诚,手艺也出了名,后来受聘于一家会所,收入不错。为了多挣些钱,夫妻俩三年只回过二、三趟家,还不是春节好赚钱的时候,而是七、八月的淡季。正是池塘的蛙儿叫得最欢的时节,丫丫有了记性,蛙儿一叫,妈妈就该回来了。

丫丫哪里晓得,前些日子城里给奶奶捎话来,说会所关闭了,爸爸妈妈只好到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工程转包好几圈才到他们包工头手里,靠加班加点才能有些工资,没人肯歇工回家,且劳动条件差,时有民工在工地被砸伤。

祖孙俩正嘟哝着,地头有人喊起来:“丫丫奶奶,赶紧回吧,家里来人啦。”丫丫高兴地跳起来:“啊,妈妈来啦!妈妈来啦!”老人一听,愣在田里……

奶奶家的小竹园

文/俞乐

“生在青山叶儿长,落到人间它为王。穿过多少绸和缎,见过多少花姑娘。”这是活动课时,老师考我们的一个谜语。我第一个猜出来了:用竹子做的晒衣杆。

我从小就亲近竹子,因为奶奶家屋后就是一片竹园。小时候,这片竹园就是我的乐园。我常常和小伙伴们在竹园里游戏,爬竹杆,在竹网里穿梭追跑,在几棵竹子上系上绳索,在上面荡秋千。

春天,一场春雨过后,从竹园稀松的泥土中,冒出了尖尖的嫩嫩的小头,还穿了厚厚的衣服,这是竹笋。一天不见,它就长高一截,等它长到一人高,它就不怕冷了,竹衣会自动脱落,就像火箭升空后的保温泡沫材料脱落一样。奶奶会把这些笋衣捡起来,摊在稻床上晒干,做鞋底。

夏天的竹园可是一片浓荫,凉风好像也喜欢竹子,总是呼呼地跑到竹叶下面。中午时分,家里人干活热了,就到竹园里乘凉,竹园是我家天然的“空调间”,我们全家人都把凉床放到竹林底下,或坐着,或躺着,风从绿竹丛中吹过,带来阵阵清凉。一身的汗珠瞬间就像林中的小兔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冬季节,一些竹叶开始思念大地母亲,纷纷扬扬地扑向大地。有一句诗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花如此,竹叶不也这样吗?竹叶在奉献了春之美、夏之荫后,一部分陈年的枯叶毫不犹豫地从竹枝上飘零,化作泥土,为来年的春笋补给营养,所以竹树很少“麻烦”人类施肥,它们自己给自己补充养料,这就是竹的神奇之处。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传说宋代大诗人苏东坡非常喜欢竹子,宁肯不吃肉也要在居所旁边栽上几棵竹子,因为有了竹子的陪伴,心灵就能清新脱俗。奶奶家的小竹园,让我从小感受到乡村生活的清静和优雅。

窗前的栀子花开了

文/向冬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栀子花,也曾经多次将栀子花枝插在家门口,期待着它能够生根发芽,开出洁白清香的花朵。但是,奶奶却说我是冬天出生的,插下去的栀子花很难生根发芽,花枝必须由在春天出生的母亲插下去,才能够存活。也许是机缘巧合吧,在我多次插种花枝未果的情况后,门口由母亲插种的栀子花枝却在我离开家园出外打工的岁月里悄悄生长。

我不得不佩服奶奶的推断,尽管我多次觉得奶奶说的话没有科学根据,但是事情的结果却和奶奶的话如出一辙。出来打工多年,每每春节回家,却不见栀子花开放,只见它在洁白的雪地里绿成一片。因为错过了它的花期的缘故,所以我并没有闲情逸致去认真观赏这株栀子花树。只是奶奶在栀子花树上扎着的红布,让我猜到了奶奶对这棵栀子花树的喜爱。奶奶亲手带大了我们这几个孙子,现在孙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离开了她,去往大城市寻找梦想,陪着她的也许只有这棵栀子花树。

今年端午节从东莞返乡,我意外的发现了窗前的栀子花白了一片,凑近一看,淡淡的清香袭人。眼前的景象却并没有给我带来愉悦的心情,因为这个时候奶奶静静地躺在她的小床上。她不能说话,不能进食,也不能动弹,只能用摆右手和点头,来表示自己的意愿。一次,我把在床上躺了很久的奶奶扶起,让她靠在我的身上,她却睁开了闭了许久的双眼,我很高兴地指着摆小床前的几朵栀子花,说:“奶奶,栀子花。”奶奶点了点头。接着我拿了一朵栀子花,凑到了奶奶的鼻子下面,问道:“奶奶,香吗?”奶奶又点了点头。

听母亲和妹妹讲,往年栀子花开的时候,奶奶每天清早天不亮就打手电筒把窗前绽放的栀子花全部摘下。有时候村里的妇人们想去摘一朵栀子花,却发现栀子花树上没有一朵盛开的栀子花,这个时候,奶奶总会在门口偷偷地招手,继而把人带到她的房间里,从脸盆里拿出清早摘好的栀子花送给她们。村里的妇女们都说,这个老太太最喜欢栀子花了。

然而,现如今,窗前盛开的栀子花,疯了似地开放,压满了整个栀子花树,却没人打理。在小床上躺了十天的奶奶静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不再过问以前别人多摘了几朵就开始心痛的栀子花。而我却只能将满树的栀子花摘下,带到东莞,任我的思念和它一起在我的出租房里散发芳香……

阅读让我自信

文/孟宇涵

我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小书虫”,平时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捧起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有时甚至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如今,我已经看了整整两柜子的书了。我经常能用书中的知识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实际问题。

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发现奶奶正在对着桃子发牢骚。我急忙跑上前去,拉着奶奶的手问:“奶奶,怎么了呀,怎么了呀?”“哎,这桃皮很让人气愤!你看看,我都洗了好几遍了,可这皮上的细毛却始终除不掉。”“奶奶,要不然让我试试吧?”我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奶奶说。而奶奶却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我说:“连我都没能把桃子上的细毛除干净,就凭你?”“对,就凭我,如果您不让我试一试,您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呢?”我一本正经地说。“那,那……那好吧!”奶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我赶忙跑进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一包食盐,将它倒入冷开水中,再把桃子放进盐水中,接着用手在桃子上轻轻一枺,只见桃子上的细毛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奶奶见了,把我搂在怀里,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还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我自豪地说:“这都是我从百科书上学到的知识哦。”

瞧!阅读让我懂得了知识,阅读让我获得了快乐,阅读让我获得了自信!

又闻蝈蝈叫

文/赵怀德

夏天的时候常在街头巷尾看到有人叫卖蝈蝈。他们推着自行车,车上挂着一大堆蝈蝈笼子,“织,织,织”的叫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又闻蝈蝈叫,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捉蝈蝈、养蝈蝈的童年时光。

我的老家在大港。被大港人称为“蛐蛐”的是蟋蟀,不是蝈蝈。蝈蝈在我的记忆中,大港话叫纺雀。蝈蝈“织,织,织”的叫声犹如纺车转动,我想,大港人称之为纺雀,也是以叫声命名吧。

大港地处丘陵地带,一到夏天在野外到处都会听到纺雀在唱歌。奶奶和妈妈下地劳动,常常带两只纺雀回来给我玩。奶奶的手很巧,一会儿就用麦秆编了个扁圆形的小笼子,把纺雀装在里面。我把它挂在廊檐下,细心观察纺雀的样子。两只纺雀颜色不同,一只褐色,一只绿色。奶奶说褐色的年龄大了,绿色的还年幼。我喜欢绿色的。蝈蝈六条腿,两条长长的须,鼓着大大的肚子,背上有一对重叠如薄纱样的羽翅。纺雀叫的时候,翅膀不停地抖动。绿色的纺雀叫声清脆,褐色的纺雀叫声浑厚。把奶奶从田头带回来的黄豆叶子喂给纺雀吃。两只纺雀争抢着,一会儿一张豆叶子就吃完了。奶奶告诉我,纺雀不喝水,喜欢吃水分多的蔬菜,还叮嘱我一次不能喂食太多。我按照奶奶的嘱咐,细心用各种蔬菜喂养纺雀,纺雀的歌声给我带来了许多乐趣。

有一次我跟奶奶下地。奶奶埋头除草,我在田埂的草丛中寻找纺雀。突然我听到了“织,织,织”的叫声。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朝着纺雀鸣叫的地方慢慢挪过去。只见一只翠绿的纺雀歇在一株小草上,头朝下,叶子遮住了它的眼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捉住了纺雀。我高兴得叫起来:“我捉到纺雀了!”奶奶闻声跑过来,递给我一只喝水的搪瓷碗,让我把纺雀放在里面,随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我,要我把碗扎好,不要让纺雀跑了。

第一次捉纺雀的胜利,让我兴奋了好几天。这只翠绿色的纺雀叫声特别清脆悦耳,我对它也倍加爱护。一天清晨,我发现纺雀笼子破了,翠绿色的纺雀没有了。我想,大概是猫把纺雀吃了。便哭着要妈妈把猫捉来,让我狠狠打了一顿。

年龄大了一些,我便和小伙伴相约,到荒山去捉纺雀。那茅草足有一人高,纺雀的叫声此起彼伏。我们静听纺雀唱歌,眼观纺雀动向,各自寻找目标。一个上午,人人都有收获,顶着烈日回家时,虽然汗流浃背,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几十年过去了,翠绿色的纺雀还珍藏在记忆里,悦耳的歌声也一直萦绕在耳际。如今生活在闹市,置身于钢筋水泥构筑的高楼斗室之中,只有节假日才能有机会和自然亲近,心情难免浮躁。在城市的喧嚣中听到一阵蝈蝈的清脆叫声,仿佛我也买了两只蝈蝈回家,那充满生气的叫声让我仿佛置身于散发着清新气息的大自然中,顿时神清气爽,心生惬意。

五月槐花香

斑驳的树影,依着粗糙的土墙。那一幅水墨丹青烙在我心上,久久不能忘怀。难以割舍的,还有一缕槐花的幽香……

五月槐花香。

槐花是一种大众花。它素洁,淡雅,清香,朴实。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千般妩媚。铜古的树皮,落花缤纷,点缀着激情似火的五月。

老屋前的那棵槐树变魔术般地绽出了一簇簇的花,那花晶莹洁白,在土墙的背景上更显清丽脱俗,一如不施粉黛的绝代女子。风过无痕,却吹来了隐约的似有若无的清香。

每到这时,奶奶就会拿着一支细长的竹竿,笑呵呵地在屋前打槐花。看着奶奶佝偻着背略显笨拙的样子,我几次上前要帮她,奶奶却皱着眉,边擦了把汗边呵斥我:“小孩子站在一边捡就好了!”我只得看着汗水浸湿奶奶的银丝。那时,我常摩挲着那棵槐树的树干,叹着:“大槐树啊,你要多开花儿,开得低一些,让奶奶省点力气啊……”它好像听懂了似的,花开得都低了。

和奶奶坐在树下,嚼着香甜的槐花,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气息直入肺腑。奶奶总把新鲜又晶莹洁白的槐花推到我面前,我鼻子一酸,顿了一下,奶奶忙问:“怎么了?吃啊!”“嗯。”

我点点头,大口嚼着那香甜的花朵。我抬眼望了望槐树,恍惚间嗅到了槐树的清香。

日子如流水一般,又到了五月,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很想回老家看看奶奶,看看她精心侍弄的小院,摸一摸门扉上褪色的对联。再和奶奶走一走田间交错的小路;还有,再静静地在屋前伫立,深深看一眼那棵缀满洁白花朵的槐树,嗅一嗅那带着奶奶身上熟悉气息的花香……

两天前,收到了奶奶托人捎来的物品——竟是一包槐花!字条上是奶奶托人歪歪扭扭写的字:“咱家屋前的,很甜。”吃着依旧清香溢口的槐花,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奶奶仰着头费劲儿打槐花的身影,仿佛又闻到了清风吹来时那股充满清香与温暖的气息。

“枝上柳绵吹又少”,夏天快到了,可我知道,季节的变换暗淡不了槐花的容颜,更冲淡不了我对奶奶深切的思念。

我爱屋前的槐树,我爱香气袭人的槐花,因为它们满润着奶奶对我的爱。我与槐树,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我坚信:五月槐花香,清香岁月长。

狗的趣忆

文/陈伟滨

小时候,三叔家里养了一只大白狗,全身白色的毛发,很是可爱。每次看到我,阿白总是得溜得溜低着脑袋蹭热情,十分乖巧。阿白后来生了狗崽,却是通身黑毛的,我叫它小黑,它经常从三叔家跑到我奶奶那边,遇到我总是跟前跟后,我喜欢抱着它逗着玩。

阿白和小黑都属于温顺斯文型的狗,不乱吠人,讨人喜欢。两只狗经常在一起。小黑逐渐长大,阿白也显老了,它爱干净,身上的白毛依然保持洁净。

后来,由于出现了疯狗咬人事件,村里开始捕杀各家养的狗。捕狗工作队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竹棍连着的铁丝套,巡查村里,挨家挨户套狗。阿白和小黑都从三叔家逃到我奶奶这边,阿白它一股脑钻到客厅奶奶睡觉的大眠床下面;小黑见势不妙,撒开腿从巷口逃跑了出去……

第二天起,我就再没有看到阿白和小黑了。奶奶告诉我,阿白后来还是被套走了,小黑也再没有回来过……无尽的伤感和思念常常在我的心中涌起。

有一天,我自个儿到田野去玩。在村口的地瓜垄里意外发现躺着一只死狗,啊!苍蝇嗡嗡在死狗周围乱飞,我吓了一跳,赶紧慌慌张张地跑回村子里,跟小伙伴们诉说。到了下午,我决心带小伙伴们去看,靠近地瓜垄,咦!死狗不见了。一条长相凶恶的野狗正在原来死狗的位置周边嗅来嗅去:“不会吧,死狗怎么变成活狗了?!”我正想转身往回走,说是迟,那时快!那野狗嗷的一声朝我扑了过来,就我的右大腿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哇!”我痛得大哭起来。伙伴在旁大声喝斥,野狗转身逃离!

我被送回家里,乡亲们着急了,喊来我爸,送到卫生站清理下伤口,波嫂还掏出一个铜手镯帮我刮毒,随后,老爸骑着单车载我去打狂犬疫苗。

我恨死那野狗了,难怪俗话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想,估计那野狗是死狗的亲戚朋友,我走近过去的时候它一定是误认我是害死狗的凶手,把它的仇恨通过尖利的狗牙毫不留情地扎进我的身体!

从此以后,我发现村里其他的狗,看到我走路过来,远远地就大声吠叫,“唬,唬,唬唬……”一定是空气中还撒播着野狗传递给它们同类的标记气息,认定我是害狗凶手,狗族们意见很大!现在一看到狗心里就无限害怕。

直到前些年,跟随作协去大埔采风。在一处相府家风的外埕前,阳光绚烂,心情舒畅,我们坐在对门口歇息晒太阳。旗杆边一只大狗也趴着整个身子在大埕前舒展身姿,间或朝我们摆着不同的姿势,还卷起整个身子就地打滚,一点都不生分,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相府门前的狗就是有灵气!”我舒了一口气,好像这些年心里的憋屈已经在阳光下化作丝缕轻烟,冤恨全消。说来也怪,自从那次采风回来,就算我走路再怎么摇摆,竟然再很少遇到见我就吠的恶犬。

就这样活着

文/王玉川

三九时令的凌晨刺骨地冷,满天星。做足了一夜功课刚醒来的奶奶就开始了她多年来的演出:“你们不得好死哦,偷我的鸡偷我的鸭,不得好死哦……”母亲急赶忙合衣起了炕:“好啦,好啦。来喝水。”母亲端来碗水喂给奶奶,“你是谁,你是谁?”奶奶对母亲傻乐。母亲再用温水洗净奶奶的手脸以及上半身,从内到外一件件穿齐整,斜靠在被褥,一会儿奶奶便睡着,还有了鼾声。“这该死的疯老婆子!”几条胡同里被吵醒的汉子们不约而同地谩骂着奶奶。“咳咳咳,咳咳咳”……十几年的哮喘拿捏得爷爷一阵连一阵咳个不止。“爹,你先吃药”母亲把水碗和两三种颜色的十几个药片放到爷爷手上。

母亲把尿盆端出倒入猪圈里,再把鸡埘(音时)、鸭埘里冻得棒硬的饲料挖入小锅中,放在煤炉上热着。母亲出去打开院门。没一刻功夫,父亲带一身寒气下夜班回来,进屋看看奶奶,又看看爷爷。然后,父亲攥紧母亲的手坐在炕沿边,轻轻说:“你受苦了。”我看见母亲眼里立时就有星光在闪。“妈。”,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又掖掖被角:“睡吧。”我闭上眼,隐约中听见父亲给母亲捶背的声。

最美

文/莫小米

一位老师跟我聊天。

他曾参加中考阅卷,批阅作文。考试作文题为:《最美……》,属半命题作文。

他说,学生的思维,被媒体常用的“最美”给框住了。那些报道的好人好事,尤其是牺牲的人,总要冠上“最美”两个字,于是……

于是学生都写了啥?我问。

呵呵,老师说,数不清的最美乞丐,数不清的最美同学,数不清的最美清洁工。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很多学生还让“最美”的那个人死掉。爸爸为了救自己,被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压死;老师为了救同学,被汽车撞死……

老师说,天哪,这些很美吗?

我不否认媒体有引导作用,但老师的评分倾向也会诱导吧?学生惯于揣摩阅卷老师心理,他们会觉得写一朵花,肯定是跑题的,而让“最美”死去,是不是更惊心动魄,更感人至深,是不是能得到更高分呢?学生从来就是想老师所想。

我们约定,来个“最美”试探,我们联合发起了“最美”征文。

按着我们的引导,学生很踊跃地发现和寻找“最美”,有动物美,有景物美,当然也有人物美。

有个女孩说,自己的奶奶是个美人,年轻时候的相片就像电影明星,妈妈有时会穿着睡衣出去买菜、遛狗,奶奶不是,哪怕去超市也一定要穿得整齐漂亮,搭配纱巾,扑一点粉。我心目中,奶奶最美。

一个男孩说,哥哥是建筑工地上开挖掘机的,哥哥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在工地上,用挖掘机的大铲子,把泥巴一勺一勺挖出来,堆出一朵玫瑰花,再弄一些碎石子,撒在中间做花蕊。女朋友很喜欢,现在她已经成了我的嫂子。这是世界上最大最美的玫瑰花。

孩子的眼睛,最美。

乡情悠悠

文/魏益君

冬至,一个寒冬里的节气,一个给我温情、给我甜蜜,引我遐思的节气。

记忆里,每到冬至节气,北方的农村便进入天寒地冻的季节,人们的生活节奏也开始慢下来。那时乡下的文化生活贫乏,除了每天听小广播,就是隔很长时间看场电影,自娱自乐便成了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们热衷的事。我们几个小伙伴总是找一堵向阳的墙,靠着墙面玩“挤油”游戏,边做口中边唱着儿歌:“挤挤油,挤出汗,身上像穿火龙丹。”在那寒冷的冬天里,我们玩得畅快淋漓,挤出了一身汗。

冰上游戏更是我们的最爱。手中执一个鞭儿,在冰面上抽打着彩色的陀螺,旋转出多彩的弧线。惬意玩耍间,岸上就传来母亲长长的喊声,那是母亲在喊我回家吃“冬至饺”。

冬至这天吃饺子是家乡的风俗,那时农村的生活条件普遍较差,肉馅的饺子只有很少的人家才能吃到,一般人家就只能吃上素菜馅的饺子。我家那时穷,虽然吃不上肉馅饺子,但母亲总能调制出美味可口的饺子馅来。包饺子的面也是两块面,一块是白面,一块是掺了高粱和大豆的杂面,白面是给爷爷奶奶和最小的弟弟妹妹吃的,父母、姐姐和我吃杂面水饺。

下饺子前,我要到生产队的牛棚里去喊喂牲口的爷爷回家吃饭。爷爷那天也特忙,他给棚圈里的牛、驴子在饲料里掺杂了豆饼,那些牲口吃起来就特带劲。爷爷总说,冬至把牲口喂好了,开春犁地才拉得快。是啊,俗话说“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过了冬至,人们已开始算计下一个季节的农事了。

我和爷爷回到家,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出锅了,虽然是两种水饺,但吃起来却很香甜,也很融洽。爷爷奶奶时不时就把自己碗里的白面水饺夹给我几个,父母就说:“爷爷奶奶年岁大了,你吃好东西的时候还长着呢,还回去吧。”爷爷奶奶就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我也就只好吃了几个,老人高兴,全家高兴。

吃过“冬至饺”,人们就开始熬冬了。冬至已至,新春不远,前方的春天在牵引着人们的目光,诱惑着农家对来年的新的希望和祈盼。

百合

文/何紫媚

百合素来高雅,洁净,给人纤尘不染、清新脱俗之感。

我的奶奶,最爱百合。

奶奶住在离小山不远的一间平房里。暗红色的砖,黛绿色的瓦,象牙白墙底,像一幅久远的山水画。平时她就爱种种花,养养鸡。

推开两扇古铜色的木门,眼前便闪进两排粉艳艳,青压压的百合花,诗情画意之感便油然而生。奶奶喜在前院种花,这样客人一看到这些花就心情大好,但奶奶只种了百合。

夏天一到,整个前院就清香四溢,粉蝶起舞。殷红的,雪白的交错辉映,如峦似锦,鲜艳夺目。初夏时节,阳光充足,百合长得很快,可与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发育速度相媲美。

若细心留意,可看到百合的花杆,笔挺笔挺的,从花盛开直至凋零枯萎。而且又是嫩绿色,更夺人眼球。百合花,无蔓无枝,孑然一身,叶,蕊,瓣泾渭分明,如此利落,如此简单,如此典雅。

特别是盛夏的午后,要是别的什么花,早就晒得萎成一团了,百合却不,依然迎日而立,伸着修长的绿杆顶着灼人的阳光。不单如此,风一来,馥郁浓厚的芬芳随风鼓荡。

百合的花瓣也是长得出奇。翎毛似的五六瓣花聚合在一起,呈现给人无边的紧凑感,像极了绣球上隆起的边边角角。它的瓣尖,要么朝里勾入,要么朝外弯下去,长得如此矛盾。还有,它的花蕊黑中带白,黑黑的长蕊上点缀着米粒大的小白点,煞是别致,透露着小女人的娇羞似的。

奶奶最宝贝这些百合。盛夏的雨水最足,百合能耐住猛烈太阳的折射,却顶不住暴雨的冲刷,常常大雨过后,整朵整朵的花冠,红的,白的,粉的,铺满了一地。奇怪的是,这些花从来都是整朵整朵,从杆上折落,而绝不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我不禁打了个激灵:百合竟如此有灵性有骨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素净,高雅,灵气逼人,傲然独立,这就是百合的全部。我又想起了奶奶,她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像酷夏的百合。平时不管在家或出门,她头发梳得直溜溜的,还抹上带着清香的头油,衣服捋得平整顺滑,即使青春不再,即使粗衣麻布,即使年代动荡飘摇。她的鞋面更是光亮得像清晨刚落下的露珠那样亮,哪怕是粗葛布缝制的。奶奶,总是那么光彩照人,源于百合一样的性格。

她,真像风中盛放的百合。

夏夜的雨来得猛去得也快,记得没给两旁的百合搭上遮天棚的时候,奶奶常要搬进搬出,有了遮天棚,天晴时收了它,大雨将至时再拉出来挡雨。这些遮天棚不是布的,不是木的,更不是铁的,而是奶奶用晒干的香草一寸一寸编织,一针一线缝补好的。有一次,夜里下起了急雨,她风湿关节炎又犯了,疼得站不起来,只能干听着大雨猛敲窗。

一大早,她爬起来就去看那些花,不少都折了枝,病怏怏的,花冠散落一地。她低头长叹一声,嘴里念叨着什么,便拿来簸箕去捡凋残了的百合。

听她讲她的故事,总是百般滋味。年轻时,她也是村里的一朵花,红扑扑的脸蛋,高挑的身材,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她还常常在夏日的午后,摘一朵开得正艳的百合,簪在盘起的辫子上。那时村里的老财主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她,她硬是不肯嫁,上演了一场逃婚记。这样,她就来到这块土地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生涯,平静地生活了几年。一个夏天,她遇到了年长她六岁的祖父,一个极善良淳厚的人,见她喜欢百合,竟悄悄辟了一块地去种。没想来年,在祖父的精心料理下,那片山坡竟成了翠绿的帷幕,雪茫茫的大地,胭脂的海洋。祖父带她去看,她竟久久不能自已。

后来,孩子多了,生计越来越难维持,是这片百合坡,助他们渡过难关。奶奶把那片百合卖给了外地的承包商,当时还伤心得食不知味。

还好,现在她又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园地,老来无事,便与百合相伴。我推开咯吱咯吱的木门,看到她正弯着腰把着勺子舀水,水顺着笔直的花杆流下。奶奶,像百合一样活着,有着百合一样的人生,更像是百合的化身。

石榴树之恋

文/张军霞

那天,表妹回老家,在老宅子里拍了怒放的石榴花给我看,视频中,老宅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只因为有这火红的石榴花,才不至于显得院子里多么荒芜。

童年的记忆里,石榴树就种在奶奶家卧室的窗前。爷爷为了保护树,精心在树的四周砌了一圈砖头。有一次,我和表妹玩捉迷藏时,悄悄躲到石榴树下,表妹久久不来,我等的无聊,用手中的小刀,随意在石榴树身上刻了几下。“住手!”爷爷惊雷似的声音炸在耳边:“太淘气了,奶奶一定会揍你!”我丢了小刀,吓哭了。奶奶闻声赶来,反而把我搂在怀里抚慰:“丫丫不哭,等到石榴树结了果子,给你摘一个最大的!”

石榴树是奶奶的最爱。她常痴痴地坐在窗前看树,春天看它翠嫩如滴的叶子,夏天看它如锦的繁花,秋天盼它硕果累累,就算到了冷冷清清的冬天,从窗户里往外瞧,落光了叶子的石榴树,古朴苍劲,犹如一幅别具诗意的画。

有一次,我在奶奶床头的抽屉里,发现一枚发簪,上面竟然也有石榴花。我调皮地问奶奶:“奶奶,你莫不是石榴花神变的?怎么这样喜欢石榴花?”

爷爷用嗔怪地眼神看我,奶奶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低对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奶奶的石榴树,对童年的我来说,就像一个谜。

石榴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岁月荏苒,我和表妹已长大成人,远离故土,老宅里只剩下爷爷和奶奶。

有一年夏天,奶奶过生日,正值石榴花开得红火,我让奶奶和爷爷在石榴树下拍一张合影,奶奶把手轻轻搭在爷爷的肩头,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被定格在石榴树下。照片冲洗出来,奶奶非常喜欢,一直把它挂在卧室的床头。

奶奶去世时是冬天。

石榴树不懂悲伤 ,第二年照样开了花,结了果。秋天时,爷爷摘了最大的两个石榴,到奶奶坟前去祭奠。

入冬时,爷爷也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在老宅里整理爷爷奶奶留下的遗物,又看到了那枚刻着石榴花的发簪,姑姑将它紧紧握在手中,第一次给我讲了它背后的故事。原来,奶奶的老家在几百里之外,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她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小伙子专门定做了刻着石榴花的银簪,作为订婚礼物。不料,就在奶奶憧憬着将要做新嫁娘时,小伙子竟然身染重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奶奶从此闭门不出,日日以泪洗面。爷爷那时四处给人打短工,偶然来到奶奶家中,他喜欢上了这个终日抑郁不语的姑娘,他用自己的执著慢慢打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奶奶最初嫁过来时,有时仍然会闷闷不乐,爷爷也不多问什么,来年春天却在窗前栽下这颗石榴树……

爷爷的宽容和真诚,终于感动了奶奶,她收起刻有石榴花的发簪,从此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他们相敬如宾,白首偕老,子孙满堂。

如今,老宅的大门上了锁。老宅的石榴树依然在。

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去看一看石榴树。有时,我站在树下,恍然觉得又回到了童年的一个午后,只记得窗外榴花灼灼,照得我睁不开眼,爷爷修剪着石榴树的枝叶,奶奶在树下做着针线,两人轻声细语聊着家常,那样的岁月静好,多么让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