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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为

作者: 清秋1242020/02/05优秀散文

最开始码字时,全凭初心的,什么都没想,就是简单的喜欢。

那时真好,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没想过发表与否,也没想过码字能赚钱,就像一种对生存本能的依赖,爱成痴成瘾。这一陷入进去,便是经年。

手写我心的快乐,于我,怕是世间最大的幸福。这种状态持续到现在,似乎我与文字的感情,早就如胶似漆,与恋人无异,大可用“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来形容。

有了文字的相伴,心里便有了寄托,不再心虚,幸福的做一个键盘侠,做个码字的无名小卒,在我,真是的人生至幸。

后来,写久了,不知何时就发表了。二三十岁的年纪,哪能没一点虚荣心,哪能没一点功利心,美名其曰——向上。

不是圣人,对于虚誉,也曾欢喜过,或者在喜欢前加点儿形容词,那才是那个年纪真实的我。第一次在人民文学杂志和光明日报发表作品,第一次文章得到全国一等奖,第一次出书,第一次去钓鱼台国宾馆……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初涉世事的喜悦和忐忑,记忆犹新。那些激动兴奋,俨然如昨。虽不成熟,说心里话,我并不讨厌那个单纯的喜怒哀乐形于色的青年之我,那让我有种活着的感觉,让我有种热血沸腾的嚣张与恣肆。

生活挺搞笑的,那些个欢乐,从无人陪,自己慢慢消化命运赐予的悲喜。捧着新出版的书籍,心情和散文一样散了开去,没有边际的散了开去,像无垠的夜。新书的墨香成为记忆深处最美的一种味道,像命运欠我的诸多终于还给我一点儿,我却很开心很开心了。幸福,或者真的很易得到。

那时年轻,偶尔总有找人诉说的欲望。掩不住的心扉,关不住的心门,快不快乐,幸不幸福,太需要听众和观众了。而且,那样年纪的我,着实怕孤单和寂寞,怕一个人想说话时,说给屋子里的空气听的怅然。

无人分享的喜悦,膨胀在夜的海,夜色共我相视不语的默契成为习惯,天长日久,让我越来越寡言,越来越觉得,与夜色共根本疏导不了内心的江海澎湃。

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文学的大河。如同习武之人终于找到了趁手的武器。写走心的文字,成为一味药,自愈治愈,好奇怪,竟然非医自医,找到了情绪的出口。这在我,真的是命运柳暗花明的厚爱,是上苍善意的安排。

再然后,竟也能写不走心的方字,用入世的名义。只可惜,越写越离经叛道,与初衷相去甚远,意识到这一点,我很诧异。码字的快乐没了,继而成为一种负担,一种说违心话的无奈。似乎看到那些经我手码出来的字,从电脑屏幕上跳出来,跟我拼命反抗,我之于它们的命运安排,它们非但委屈,还觉得是种亵渎、我到底,负了我的爱。

好不容易从现实中解脱出来的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撞上了南墙。再也没有那种码字的舒坦,人也不觉得幸福了,这是为什么?疲情倦绪何来?

不再打着入世的旗号,在中年的某个门槛小坐。夜凉如水,跟自己的心对话。两个我较量着,终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找得回吗?一个怀疑地问另一个;找得回,另一个稳如泰山地答。

是呵!我是个不喜言的女子,从来不喜。可是,我心里比星星还要多的话却是要说给谁听?几天几夜说不完的话,是什么时候积攒的?喜欢做而不言的人呵!是什么促成了偏爱沉默的个性?是谁让谁变成一个喜欢游离状态、热衷低调的性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非勇者,是以兵败如山倒,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吧!

寻找人生方向的我,一直在——寻寻觅觅、走走停停、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中漫步着,不知从何处来,向何处去,也分不清好赖。

庚子伊始。

新正的风不说话,只是哇啦哇啦聒噪地唱,唱些什么,无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