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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之春

作者: 王明文2020/03/04现代散文

这几日,春燕陆陆续续飞回来,一向空寥的街巷一下子冒出了许多车辆和行人,人人罩口遮面,往来匆匆,互不相谈,像是一群陌生的人误入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人们生活在瘟虫肆虐的血色恐怖之中,然而在这样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处处是血色染红了的战“疫”疆场,目之所及是撼天动地的战“疫”声浪,然而就在这样血色春景之下,耳闻目睹凶徒冰冷屠刀之下的血肉横飞、鬼哭狼嚎,那不是死的惨白,便是血的鲜红,这种泯灭人性的暴戾,怎能不令人垂涕而悲愤呢!

现已是初春的天气,这几日却为何这般阴风阴雨?晚上,疾步走在前往医院的道路上,冷飕飕的风迎面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种刺骨的悲凉遍袭全身,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血色的恐怖。假如记忆深处还藏着一点春色,这个春天应该是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一派春景。然而,今年的这个春天,就这样刻画着许多血色悲怆之痕,有新冠肺炎病毒肆虐留下的血痕,亦有天使战“疫”的豪迈和悲壮,更有凶徒因“婚姻情变”而泯灭人性的杀戮,更让人悲愤的是这种泯灭人性的凶狠和残暴是闻所少闻、听所少听的。凶徒闯门入室,奔走在表弟平家的房间,高高举起冰冷的屠刀进行惨绝人寰的砍杀,亦这样毫无人性地剥夺了老幼四人的生存权利,爷奶两人和两个活波可爱的孙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成了凶徒刀下的冤魂,这是多么残暴的行径!

走进医院病房,见到了从凶徒屠刀之下侥幸拾得一命的表弟平和他的亲朋,五人残肢断臂一边声泪俱下控诉凶徒的暴行,一边在病床上“哎哟哎哟”痛苦呻吟……那刀刀致命的伤痕教人不敢偷视,耳闻目染如此惨象,脊背的冷汗直冒……试想想一个多愁善感的旅客,在人生旅途上见到了这样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杀戮,目睹耳闻着这种因情酿成的人间悲剧,怎么不令他悲愤而心碎呢!他既不能现身现场赤手空拳与凶徒来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也不能用爱的感召来感化暴徒放下冰冷的屠刀。除了泪目潸潸、捶足顿胸地看着眼前这血色的场景,更不敢去触摸这些睡躺在病床上用纱布缠裹的残躯,更不知如何去抚慰他们这些受伤的心灵,只得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任由眼泪婆娑而下……最后,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祈愿上帝赐予我神的力量,用我剩余的残躯拼尽全力去护佑住家人的幸福安康!更祈愿世间上下和和美美、处处春色满园,不再重演这样的悲剧,让这样血色的春景不复存在!

从医院归来的路上,心碎的血滴铺满了一路。进了家门,习惯性去摘口罩,此时才发现早已忘戴了口罩。随之一种莫名的忧恐袭遍心头,甚是担心早已在人头攒动的医院或已被新冠肺炎病毒侵蚀了身体,转念一想,我不能用这样的病体去跟家人生活,也不能有意或无意到外面瞎走乱逛,我只适宜静静地泊在城市的一角,一个人静静地宅在家里,禁足无往,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病毒一点一点蚕食我的躯体,直至吞噬我的整个生命……

想到这儿,轻轻踱步到窗边,打开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和闪烁的繁星,这血色的春景又偏偏在眼前浮现,那如网如织的思绪天旋地转般在心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