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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可容得下一片叶子?

作者: 默默无视2020/04/24优秀散文

是否人类都喜欢美丽的事物?

那应该是枯叶吧,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只是枯萎了一半而已。一片橘色从叶尖向叶根蔓延,叶子也顺势垂下,失去了昨日的稚嫩,一脸无奈地蜷曲着。在那可怜的枝头上迷恋着最后的阳光,今夜估计要长眠了。归鸟回来了,稀稀落落停留在树梢上,几次地晃动惊醒了枯叶,在这满是绿叶的枝干上,他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太碍眼了。突出地表的树根上残留着昨日的枯叶,还有即将腐化的绿叶。凭什么他还待在那里,他应该落下,他应该腐去!是这样的吗?万物的规律有始有终、循环有序,他不死对于这棵大树来说倒也没什么,他死了对于这棵树来说也没起多大作用,他的死是早晚的,又何必催促。一只归鸟注意到了他,站在他的跟前,像是嘲笑,像是愚弄。鸟儿的眼睛逐渐黯淡,那棕红色的反光里,似有枯叶的身影,鸟儿期盼的帮手来了,秋风来临,挑逗这片快死去的叶子。他在嘲笑中翻转,他在愚弄中哽咽,但他不需要被人可怜

那叶子太丑了,鸟儿以玩弄叶子为兴趣,试图将他踩下,又尝试将他啄去。一不留神踩空了脚,便狼狈飞去,留下一根浅灰的羽毛。远处的山上,失去了最后一丝阳光,顿然感觉到了寒冷,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冰凉的风从他身体穿过,多希望能有一场雨,将他带下,结束一生的痛苦。好像在追逐,用尽了力气挣脱了树干的束缚,朝太阳的方向飘去。而那根羽毛,落在了树根上,天空不再属于她,风也不再眷顾她,反而似乎在嘲笑她,玩弄她,她想要挣扎,却被泥土紧紧抓牢。那根羽毛太丑了,一身泥垢又不对称完整,她像叶子一般渐渐枯萎,像枯叶般蜷缩着身体,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而那片枯叶,他向太阳飞去,却没有人相信他不会落下,然后像之前的叶一般嵌入土壤。人们会埋怨,因为他没有落叶归根,因为他自私无情,因为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命。

可否认命?去认识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命,去意识自己本归何处,去放弃不属于自己的所有。叶的命似乎被注定了,羽毛的命似乎也注定了,那么,你的呢?

来到这棵树上,我靠这棵树而活;来到鸟儿的身上,我靠飞鸟而活;来到这个世界,我靠这个世界而活。这些,我不能决定,更无法改变,能改变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我们常说因为这个世界的变化我们才得以改变。进化,进步,改变,都说因这个世界才如此的,真的吗?这个世界指谁?我们都为这个世界活着,从漂泊到驻扎,再次漂泊到驻扎。不变的,就是这个“周而复始”,真正变的,是那个不甘等待的自己。他们,不甘于等待,于是流浪最终扎营,然后创造新的世界。我们,不甘于等待,于是流浪寻找扎营的地方,试图创造崭新的世界。

你心中,是否有过一片叶子?时刻堵在心头,挥而不散。可当你处于陌生又另你紧张的环境,他为你擦去汗水,使你冷静。当你心寒时,当你感到卑微时,他枯萎自己以做你继续生存的养料。

你心中,是否容得一片叶子?当你选择去尝试的时候,多少次半途而废,多少次犹豫不决,又有多少次再次幻想。总会觉得自己勇敢,却依旧恐惧他的来临,矛盾于等待或者接纳。

你心中,是否还能容得叶子?堵在心头的叶子枯萎化作了养料,一阵舒畅过后,你可否愿意再接受一片叶子?

对于叶子来说,大树就是世界,对于他来说,你就是世界。对于你来说,谁是你的世界。当我们努力去做一个世界的时候,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是一片叶子,可能会默默包容我们,也可能时刻厌烦着我们。当我们认为自己渺小如叶的时候,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整个世界,可能会默默拥护我们,也可能时刻令我们堵心。每个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但无论美丽还是丑陋都是一样的结局,只是伴随着来自人类的不同看法。

叶子不需要同情和怜悯,他也不在乎冷嘲与热讽。他是谁,不需要别人告诉,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谁。他有命运的安排却没有命运的指点,命运只是给他安排了开始与结束,而过程,是他自己的。谁也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他做什么选择也无人阻碍。

命运掌握了我们的生死。在生死之间留下了空白,有的人一生跟随命运的安排,有的人却不愿认命。绕了一大圈最终归于原点,与径直走向死亡,俩者看似相同,却有着不同的感受,这或许就是生命吧。自认为的平凡犹如一块石英,有的人一生认为自己是无用的石头,有的人能在自己附近找到金脉,有的人却能挖掘自己打造非凡。这段空白,或许是命运故意留下来的,如何规边、如何描画、如何填彩,没有人能告诉你。画错了,有的人会用黑彩抹掉,有的人会“一错再错”犹如神来之笔挽回局面。

相信吗?叶子的命可以维持到永远,他的命运没有谁可以掌控。你可以嘲笑,甚至你可以践踏,但是他的命仍然没有被你主宰,就像你的命从来没受到别人主宰一样。你可以放弃,可以小看成功,但是千万不要忽视你的失败,忽视这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