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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的茴香豆

作者: 白衣书生2020/12/18优美散文

我用茴香豆下过酒,但似乎并未还原鲁迅笔下的情景。于是我感到很失望,就再没尝试过。

我去过绍兴,那里的特产就是茴香豆和黄酒,不过远不止这些。我还当街买了把黄色的折扇,请那位师傅把我的名字给写上去,自此横街,阔步逍遥。只不过,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我当时买一罐两斤装的黄酒,搭在行李箱上一路风尘仆仆拖将回来,待得月黑风凉,喜滋滋地抱将出来招待两位亲近的朋友,结果他们一杯都没喝完,我便只好换酒。不合胃口,实在没法。后来,我可能是从夜啤酒的酒摊上,再抱将回去,自个儿今天一口明天一口地给喝了个干净,毕竟那么远,还是一份纪念。

至于茴香豆,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买了。大抵是去年,我忽然想起去网上买点下酒的零食,忽然想起茴香豆,一搜还真有,便买了。到货之后,打开袋子一尝,有点绵劲缠牙,虽然我无妨,但家人却无福消受,于是便只好沦为我的独食。没事了,在电脑前倒上一小杯酒,拈几粒茴香豆像模像样地咀嚼品咂一番,便是小资。似乎我只买过一袋,嚼完之后就没有再买,兴许是我跟它的缘分尽了。只不过,我这人有不甘心的一面,说不定哪天忽然心血来潮,就又去下一单也难说。那么,就是重续前缘,也没什么不好吧!

我现在正用一只所谓的绿玉杯,嚼着炒胡豆,喝着“吊儿郎当”酒。这都拜拼多多所赐,反正方便,又花不了俩钱,还尝了鲜,何乐而不为呢?作为一个普通市民,偶尔能够小资一下还是挺不错的。想那些历史上的人,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这的确会是一种有滋有味的享受。虽然时到如今,到处都是大酒大肉,可我并不以为自个儿躲在没人处偷偷地小资一下就有多丢人,不然我还好意思说出来吗?至少不会这么招摇吧!

那些大酒大肉吃多了未必好,以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近些年随着体检事业的蒸蒸日上,就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什么这高那高,但凡时过中年,就没几个让人省心的。十年前,想这天下酷爱啤酒,结果西瓜肚到处都是,就连我的两位朋友都没能例外。只不过后来他们警觉了,也焦虑了,自然少不了老婆的说,居然后来加强锻炼就给炼化了,我觉得好神奇!毕竟健康是第一位的,老婆们也很重视自家男人的身材,那么枕边上唠叨过来抱怨过去,减肥事业便立杆见影。只不过这些我都没有亲见,但料想如此,算是默契。

大酒大肉兴起的时代,一般听得最多的就是“爆发户”和“煤矿老板”。虽然无论影视片还是现实中的吃瓜群众们就没有哪个不满怀艳羡,但那又能如何呢?那么,在一些市井聊天中,就不乏听见我跟谁谁认识或跟谁谁是好哥们儿一类的牛皮,甚或再海吹一些闹不清楚真假的佚闻,那自然就会收到更多的仰望。我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虽然没去茶馆里喝过几回像样点的盖碗茶,但李白清的市井散打评书倒还是听过,那就别提多有趣了,甚至非常多的人都是他的粉丝,有的家里逢年过节招待客人,都一边吃喝一边放,直整得个好气氛,喜洋洋热闹闹的。

大酒大肉的时代,就是包席桌,鸡鸭鱼全上。一般来说,是庆寿或婚宴,现在也是。只不过在最初那阵子,却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更是炫耀。那时候,有几家人吃得起,还不是谁走南闯北发了大财便回乡光耀门庭,以至于这钱怎么来的反倒不重要了,怎么说就怎么信。此时此刻,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曾经年代里的热闹场景,谁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就连三岁小孩的嘴里都说着钱。按说那样的热闹我似乎没有少经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是谈钱老是倾慕于别人的财富似乎不是个味儿,尤其是说多了听多了后就感到厌倦。认真一想,我这人从不仇富,也不仇其他的,玩得拢就玩,玩不拢就算了,就这么简单。似乎现在有个新名词,叫做“直男”。结果我又一想,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直来直去不经过脑袋啊,所以我也未必是实质意义上的“直男”吧!大不了就是想活得简单点,简单才快乐嘛!

大酒大肉,尤其是包席桌,一般是中餐。只不过到了眼下的时代,中餐未必就是唯一的选项,火锅啊江湖菜啊土鸡公啊鲢鱼庄啊未必就会逊色。只不过,除了红白喜事那种需要庄重一点的氛围外,或请什么重要人物办事,一般都不会轻易选择中餐。就像这个时代,早已不时兴穿西装了一样。怎么随意,怎么舒坦,才是诸多市民的追求。我听说乡下办席桌,有的都不请厨师班子到自家院坝里去做了,而是租来中巴车拉上众多的客人去二三十里外场镇上的餐馆办,简直让我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村民们的消费水平提高了呢,还是要废止那送个红包就要连吃三天酒席的旧习呢?我自然是不懂的,无端揣摸下去也没用,那就懒得管了呗。

我只想说,在当下这个经济蓬勃发展人们消费不平不断提升的时代,除非确有必要,大鱼大肉已经不是日常生活的首选。尤其是在不提倡浪费的消费观念下,很多人都不乱花钱了,即便菜点多了,不少人都会选择打包带走,即便是我也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记得上世纪90年代末期,我有一次随众人去珠海,在一家寻常的餐馆里吃完饭后,服务员问都没问,就直接把两盘虾给打了包,再利索地交到桌上的某位客人手里。那是我每一次见到打包,甚至很是惊奇。后来大家回到宾馆,那个小伙子就把那整盒的熟虾拿出来摊在床头柜上,再去人买来酒,偷偷摸摸的居然吃喝得格外香。我是参与者之一,自然就不需要什么避讳。不知不觉,这种打包文化就从沿海风靡了内地,若是谁要打下包服务员谁都不会奇怪,并且迅速拿出备好的一次性饭盒和塑料袋,三下五去二就成了,交到你手里,挂根指头就走,该怎么逍遥就怎么消遥。

我曾经请一个特别钟意的姑娘吃饭,她带个闺蜜。我们一番商量,就选在我俩当初结识的地方,她打暑假工时的那家餐馆,结果点的都是大盘菜,几瓶啤酒下去,人都喝得二麻二麻的了菜都没吃多少,于是就打包,她一袋我一袋地拎在手里在街上晃,如今想来都觉得特别地可爱。只不过,万事都有它的来龙与去脉,可惜几年后我俩就走散了,谁也勿须去记得谁,虽然我的眼里无比湿润。

下酒的零食,我在网上买过好些。譬如油酥蚕蛹、油炸土豆片、罗江特产豆鸡、内蒙牛肉干、香辣鲍鱼、油酥蚂蚱等。即便是小酒,我也在网上买过一些,有人担心会不会有问题,那我便先尝,结果似乎还不错哦!结果一桶桑椹酒喝完了,我又直接下了一单。18度,甜甜的,口感蛮好!

不知道那下酒的茴香豆,有没有被真的遗忘。我依是记得书中的那个情景:孔乙己叉开五指罩住碟子,摇晃着脑袋,嘴里说着“多乎哉,不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