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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树

作者: 青青秦岭2021/02/04优美散文

我是北方人,多年一直以为枇杷树只长在南方,直到见到枇杷树,吃到枇杷果,这才发生了认知上的变化。

最初认识枇杷是在一本小学寒假作业上,因和乐器“琵琶”同音,加之枇杷树叶和琵琶有几分相似,对枇杷就有了些许好感。直到有一次,学校教体育的王老师,去四川成都旅游,带回来一袋子水果,金黄金黄的,说是枇杷果,让大家尝尝。千里路上不捎一苗针,王老师真真实实是热心人,全部拿到办公室,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教案和作业,一起品尝这来自四川的鲜果。我没吃过枇杷,第一次尝到了那种酸甜适中,入口清爽心田的滋味,实在是感谢王老师,有了这口福,也知道了“川贝枇杷膏”之外的枇杷竞是这样滋味。可是后来,王老师家发生诸多变故,带着伤痛,王老师坚持工作到退休,退休后隐居咸阳。两年后,我亦离开学校,但大家围坐一起品尝枇杷的画面至今让人难忘。

秋日的农城是特别的。道路两旁、大学校园因为绿化需要,栽了不少南方树种。长满红叶的七叶树,不时从树上掉下一颗熟透沉甸甸的种子;西农校园里满是金黄的银杏,处处一派秋的盛景。每到周末,我便和女儿去大学校园游玩,那里有成片的苹果林、山楂林、枣树林、枇杷林……有一次,女儿突然惊喜的叫起来:“爸爸,你看!这里有小枇杷树苗。”循着女儿的声音,在一片枇杷林底下,长着大小不一、高低参差不齐的小枇杷苗,有的已经长到一尺来高,有的刚刚从地里钻出来,露着个小芽,女儿找了一根树枝,崛起了一个枇杷小苗,惊讶的说:“爸爸,你看,这个小苗苗还带着琵琶果壳呢。”原来枇杷果成熟落地后,就可生发一棵新的生命。

“那我们能不能栽几棵呢,长大了还能吃枇杷。”女儿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着。我说:“那咱们就种几棵试试”。于是,我们用树枝崛起几个小苗,带了些土在上面,一棵种在一个花瓷盆里,两棵种在老家院子的花坛。

枇杷树是南方树种,在北方长起来却未水土不服,我种的几颗小树苗全都成活,长了三年多了。花盆里的那棵已经有两尺多高了,叶子极其硕大,上面有短短的小绒毛;老家院子那两棵也长大了,可能是经的风雪雨霜较多,没有花盆里的那棵高,但枝叶比花盆那棵繁茂。因为这几棵还小,没有开过花。倒是杨职院南校区教学楼前的两棵枇杷树长得高大繁盛,每到寒冬腊月,对面银杏树的叶子都落光了,那两棵枇杷树反倒和没事人一样,树叶越发绿的逼人的眼,没几天,满树竟然开出一簇接一簇的小黄花,枇杷花形较小,花蕊状如金针菇,淡黄色,但开的多,开的密,有淡淡的香味。如果天气好一些,在花香的招引下,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蜜蜂,忙上忙下,嗡嗡的叫着,忙碌地采着花蜜。这哪里是北方的寒冬腊月,恍惚南国初夏悄然袭来。

每到枇杷过成熟的时候,路边的行人有时走着走着,扭头一望,瞧见了,忍不住摘几个来尝,脸上很快露出喜悦满足的神色。枇杷果大同小异,形状大多为圆形或卵形,颜色有黄色的,还有黄中带些红的,味道有的酸甜,有的淡一点,但水分都极足,吃起来也是比较干净讲究,需要剥掉外边薄薄的皮。老家的那两棵越长越大了,春夏季都不大引人注意,倒是冬季,北方气候寒冷,高大的乔木都落光了叶子,到处光秃秃的,寒风一起,其他的树,都胆怯地颤抖着身体,唯有枇杷树一如既往,平静淡然。

母亲去世后,父亲独居在家,时光潜伏在老人眼角的皱纹,缓缓地向前爬着。父亲在枇杷树周围种了些菠菜,这些菠菜也绿的油光透亮,但毕竟还有些怕冷,他们胆怯的伏在地上。枇杷树却不同,他像青松一般,直身挺立,傲雪斗寒。状如枇杷的,硕大的叶子自由的、无畏的向天空尽情舒展,仿佛荒凉大漠里奏响的一曲生命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