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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胆食木薯

作者: 程华2021/05/17现代散文

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蓬勃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改善,人们的衣食住行也越来越讲究。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国家遭受自然灾害恢复生产后,民族经济逐渐复苏时期,人们仍处于物质短缺的境况。那时人们探亲访友会相赠些利用自留地种植收获的番薯、芋头、甘蔗……甚至连萝卜干、咸酸菜、大头菜等也属送礼的范畴。然而,这并不见笑,能有东西送出手,家境已算可以。其时,我那家住农村、辛勤耕作的外公,一贯闲不住的他常去小溪摸虾戽鱼,也肯往河滩垦荒种薯,还爱爬山伐木揾柴,趁着每次挑出城卖的间隙,不时地给嫁入高城的独生闺女——我母亲捎这送那,帮补家里不少。小时候,我常盼望外公的身影出现眼前,除了可以扑进他的怀抱里,坐在他的膝盖上,或骑于他的宽肩头,跟他尽情地撒娇外,更能品尝到他捎来的、几乎每次不一样的食物,让我们兄姐仨饱吃上一顿。记得那时他捎来的沙地大番薯、大芋头,几条已满一篮筐,煲番薯汤、芋头汤虽淡而无味,但可填饱肚皮,直乐得我们合不拢嘴。我还记得,有一次因饱吃了一顿从市场上买回的、未经用清水泡浸的木薯干打粉做成的木薯籺而被醉倒的霉气事,要不是家里人及时发现施救:手忙脚乱地撬我牙关、驱我呕吐;灌鸡蛋糖、清毒解醉,恐怕我再也难以醒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即使遇上烹制得异常美味的木薯食品,我也从不问津,没敢动过筷子。后来,上山下乡往高州国营大井农场当知青的那段日子里,同时安置农场、分配连队的信宜退伍兵家中间或来了亲戚,会带来些其时信宜乡间盛产的木薯片、木薯丝、木薯粉等。这些土特产经浸泡煮透后用香油、生葱炒伴,嚼之津津有味,其盛情邀我入席分享,我却婉言谢绝他心意,皆因儿时食木薯被醉倒阴影未褪,故心存余虑而害怕重蹈覆辙。

那时,农垦领导倡导:“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为此,连队干部积极响应,带领广大职工种蔬菜、种花生、种木薯等。种番薯、种木薯为的是补给养猪饲料。到了木薯收获季节,有丰富经验的老工人会带我们去辨别薯种:那些枝、杆呈淡红色的木薯若不浸水,且没换水泡上几次,煮熟食后也难免不中毒;而那些枝、杆为青白色的木薯则不用浸水,挖起即煲食也不醉,信不信由你。为验证,老工人把挖回的白骨木薯洗净后放进锑煲里,隔水蒸炊,滚沸后约十分钟,揭开煲盖,薯体爆裂,入嘴粉香,佛山知青争抢不迭、大赞好食,美其名曰为“面包薯”。食不过瘾,便询问连长为何不全部引种这优良薯种,连长以从海南引进这薯种不易作搪塞(其实这薯种有着不高产的缺点,更主要的是引进这薯种,人吃了还有猪份儿吗?)。随后,挖木薯时知青们会踏遍薯地,寻觅挖起,挑回饭堂,让大伙食餐饱。起初我仍心有余悸、不敢莽为,后来见大家即煲饱食也安然无恙,于是小心翼翼、斗胆品尝,由少至多,至敞开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