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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宛在水中央

作者: 寒玉2021/09/17现代散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中所描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秋芦苍苍,白雾茫茫,霜寒露重,那个有着窈窕身材的美人,一袭红妆,宛在水的中央。她那美丽的背影,似幻似真,若即若离,令人无限伤感无限惆怅。

是的,有着这样缥缈美丽背影的女孩,常令人遐想。然而美女如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伊人宛在,若隐若现,无法捉摸,无法靠近。我仿佛看到,你白衣红裙,伫立在那水的中央。茫茫白雾中,那抹艳丽的红,是那样的醒目,令人心动。

爱美是人的天性。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令人心生爱慕。遇上《蒹葭》中的美女,心生情愫,亦是人之常情。然而,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世间,唯一个情字,令人难忘,也最令人难堪。《诗经》中的那条河,仍在汩汩流淌。然而,红尘中,多少世道轮回,早已忘却前世今生。你是《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我是《西厢记》中的路人甲。那些舞台上的动人故事,注定无法走进世俗现实。再怎么沉迷于剧中对白,曲终人散,留下的终将是一片狼藉。

前尘往事皆忘却,今生相逢是路人。忘川河上,彼岸花开。哪一朵是你,哪一朵是我?哪一朵是前世,哪一朵又是今生?万丈红尘,恍若梦境,我们常迷失自我,忘了来路,忘了去处。在《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留下了一滴泪,直到将心剖开,至尊宝才算明白,原来自己深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一直欺骗和逃避的人。当我们用肉眼去看事物,或许并不是真相;当我们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或许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一泓碧水,两岸繁花。孤鸿远影,夕阳西下。传说中,经过忘川河,灵魂会被唤醒。为了唤醒前世的记忆,很佩服你的胆量和勇气。你在那水的中央,站成一尊塑像。你背对来者,仿佛自言自语,幽幽地说:“我在此守候一座孤城,等你在灵魂转世的必经路上,已逾千年。不惧这千年寂寞,千年等待,只为能再见你一面,多看你一眼。”

闻听此言,有如醍湖灌顶,灵魂开始复苏,前尘往事,如电影般再现。苦海翻腾爱恨,人世难逃命运,万丈红尘中与你相遇,注定是此生逃不过的劫。想那西子湖畔,断桥之上,如果白素贞和许仙不曾相遇,如果没有那把油纸伞,如果不是那漫天风雨,将他们困住……如果没有如果,也许,就不会有也许……离别千年,再度重逢。那些曾经的过往,在这一刻逐渐清晰闪亮,犹如一首老歌,拨动心弦,在山谷中回荡。

彼时的你,笑意盈盈;此时的我,隐隐心痛。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真的,即使一千遍一万遍地走过你,我也不能保证,能够对你无动于衷。就算已经历数生数世的离别,仍期待与你旧梦重圆,牵手共赏那青山隐隐、碧水悠悠,炊烟袅袅、诗意融融,芳草依依、荷叶田田。

谁说人生如梦?谁道往事如烟?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我想我能够体会你所受的那些旁人无法忍受的苦。请转过身来,让我为你擦干脸上的泪花,策马奔腾,仗剑天涯。携一片月光,照亮前程,让醉人相思,从此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