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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麦浪麦飘香

作者: 曹树高2023/05/01经典散文

家乡有句俗语:蚕老麦黄一伏时。头天成片的麦子还泛着淡淡青绿,带着嫩嫩的杏黄,一阵熏风吹过,一缕骄阳照耀,眨眼就粒粒饱满,满眼金黄,阵阵麦香随风飘来。六月天气渐热,温热的空气把大地染绿,也染黄了麦田,唤起了我那沉睡多年记忆里麦穗沉沉、麦芒尖尖、麦浪滚滚的丰收景象。

在老家,常听大人们说:“芒种到,无老少。”芒种时节,男女老少齐上阵,抢收抢种抢季节。小时候,每到这个时节,我们农村的学校总会及时放忙假,让学生们回家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孩子们走在田间地头,望着金黄麦浪,想着收了麦子就有面条、饺子、馒头吃了,都会开心地笑。

这时的大人们磨亮了镰刀,准备好绳索和板车,开始抢收抢种了。收割麦子是要抢时间的,在那个时候,耽搁一天或许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于是,大人们顶着日头,在田地里挥汗如雨。左手从麦秆的中部一薅,右手挥起镰刀,将弯弯的镰刀贴近麦根往怀里一带,一把沉甸甸的麦子就割下了。然后,一把把整齐地放在身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在田里割着。负责收拾捆扎的人们跟在后面用绳索把麦子一捆捆地捆好,再用扁担挑上晒场,有的也用板车拉到场上去。

割麦子是个苦力活,要弯腰哈背,收割一天会把人累得精疲力竭。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叶,我已读初中,忙假回家后我跟随大人们下田收割麦子。我割麦子时,常受到同龄人的照顾。他们都知道我是个刚从学校回来的学生,一下子吃不消这么繁重的体力活,总让我少割点。有个与我同龄的女孩子,时常同我割一垄,她在前面割让我跟在后面。她总是割去一大半,留下小半给我。就这样,我拼命地追赶还是赶不上她。她让我别急,千万别割到手,那样写字就不方便了。对于她的好意,我从心底感谢。直到现在,她的笑容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麦子挑到晒场,得趁着晴好天气赶紧把它打下来。那时不像现在有脱粒机,完全是靠人工拍打。打麦子是用一种古老的工具——梿枷,它是由一个长柄和一组竹条构成。大家面对面排成两排,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边拍打一下,这边进那边就退,持续不断,很有节奏。整个晒场只听到工具的“啪啪”声响,同时也飘散着麦香。这晒场上拍打麦子的活,多数是妇女和老人做,男人们要去做繁重的犁田车水等农活。

晒场的麦子在一场又一场的拍打后,除去麦秆,留在地上的是一粒粒金灿灿的饱满麦粒和一些麦芒麦皮。再把麦子扫堆在一起,一个人站在上风口,用木锨一锨锨地铲起抛向半空。麦子在空中划上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麦芒和麦皮及灰尘随着微风飘向一边,那些沉甸甸黄灿灿的麦粒如雨点一般落下来,一锨一锨,一层一层,仿佛是流动的沙丘。看着越堆越高的麦粒,人们都开心地笑了,似乎闻到了阵阵馒头香味。

一年又一年,又是麦穗黄。一场细雨后,微风轻抚,绿草红花低吟,天空湛蓝,朵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荡。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我又来到了麦浪面前,看到了一片片起伏的麦浪。风吹麦浪起,雨染金色黄。视野中的一切,不仅是丰收美景,还是一幅美丽的田园画。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面前这熟悉的田野,熟悉的麦香,记录着我美好的童年和青年时代,还包括那抹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