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又是雨天

怎么也走不出，这样一场雨。

四面八方的雨，接天连地的雨，
即便是在梦里，也是危机四伏。

想念高处。城市的高处，村庄的高处，
田地的高处。
想到浸泡，泪水，腐烂的根部。

想到韧性。
想到低处的人，爆堤，围堤，疏浚。
想到岁月静好，
多少静好在白泡的波涌浪叠中
走向低处，更低处。

在电视前，我曾仔细地辨别，
辨别那一个个移动的光点，
这样雨后，我就会重新认识他们的脸，
重新认识他们的价值，
我也会重新审视在阳光下行走的价值，
在暮色中逍遥的价值。

最让我惊奇的是，
地震、瘟疫、大水，每一次我都安然无恙地端坐家里，
远无忧，近无虑，
我相信，我就是传说中的大富大贵。

我没有躲开的意思，
也并不想半生光阴都用来沉睡，
也不想，将旷野中仅存的那一两声吼叫
都埋藏在心底。

积水的马路上，终没有
也无需我“嗒嗒”的马蹄。
无过即过。
每一次，我都这样聊以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