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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脸的文章 / 一脸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老坚决

文/熊立功

老坚决拄着拐棍,来到村主任光子家时,光子正在陪几个客人,打麻将。

光子连忙站起来,给老坚决泡茶、上烟,还向老坚决介绍那几个客人,说是外商。

“外商?”老坚决问。

“嗯,就是从外地来的商人,到村里联系项目,要投资建厂。”

老坚决“哦”了一声。

光子又向那几个客人介绍老坚决,说:“他是我们的老坚决,解放初期的老党员,当了好多年的贫下中农协会的组长,他大公无私、一身正气。大集体的时侯,为了集体、群众利益敢于站出来说直话,在群众之中威望高得吓人,大家都尊敬地称他是老坚决”。

客人们就都站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佩服!”

“是老革命啊,国家和集体的宝贵财富啊!”

……

一脸老疙瘩的老坚决脸上没一点表情,面对客人们的奉承,也不接腔吭声,转身就往外走。

光子撵出门,问老坚决有么事?老坚决就停下来,一脸严肃,一板一腔地说:“光子,你是我们大家的村主任。九组的组长,自从过年之后,就撒手不管事了,你晓得不?”

“嗯,他不声不响外出打工去了,我后来才晓得。”

“如今,小组没人主事,好多人在砍树,砍组集体封山林里的树木,你晓得不?”

“不晓得。”光子说。

“村里要管一管啊!你现在晓得还不是很迟。”

光子说:“我晓得,明天我就去九组开群众会,坚决制止对树木乱砍滥伐的行为。”

老坚决点点头,说:“可拖不得哟,再拖,山上的树就被砍光了。”

第日,天黑下来的时候,光子刚放下吃完夜饭的碗筷,拿牙签掏牙缝时,老坚决拄着拐棍,颤巍巍进了门。

“老坚决来了。”光子连忙起身,让座。

“你说话么样不算数?”老坚决直问光子,“今日,你们村的干部连个影子都没见,砍树的人发了狠一样,用板车、拖拉机往回拖啊……”

“我今天有急事,叫副主任去处理这事的,他没到场?”光子说。

“鬼影子都没见着!”

光子看着一脸茫然的老坚决,态度很坚决地说:“你老放心好了!明天,我亲自去解决。”

“去吧,光子,不要怕,邪不会压正的。”老坚决用鼓励的目光盯着年轻的村主任说:“我明天陪你,帮你做工作。”

第三日深夜,光子打着赤膊,在台灯下写东西的时侯,“嘭嘭嘭”的拍门声惊得光子站了起来。

打开门,光子心就一慌。老坚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脸的愠怒。

“对不起啊,老坚决,明天乡里要在我村开新农村建设现场会,今天白天忙着布置现场,简直忙晕了头,这不,我这半夜里,还要赶写汇报材料哩,明天……”

“唉,你忙吧,反正山上的树都砍空了……”老坚决哽咽着,退出了门。

第四日,当村主任的光子在现场会上,慷慨陈词,一字一顿地汇报新农村建设先进经验时,头上流着鲜血的老坚决,拄着拐棍,扛着一棵手臂粗的幼树,一步一挪地、慢慢地走进会场……

兔死狐悲

文/张承永

前几天朋友聚会,大家推杯换盏,情绪颇高,只有老何看起来有点提不起精神。“怎么了老何,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我忍不住调侃。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唉,别提了,我们单位有个女同事,因为酒驾被交警查了!”

“女同事被查,你难过啥?兔死狐悲的,看来你俩关系不一般啊?”阿明一脸坏笑着说。“什么不一般,我都恨死她了!”老何看上去有点咬牙切齿。大家都愣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和这位女同事之间真有什么说不清的瓜葛?

“到底什么情况?你这又爱又恨的!快从实招来!”我故作“严肃”状。老何又叹了一口气,这才一脸悲切地开了口:“你们应该知道吧,上级有规定,凡是单位有员工酒驾被查的,一律取消先进资格。我们本来是文明单位,现在被取消了,眼看到手的几千块钱文明奖被她搅黄了……”

行走在城市

文/朱子熹

或许,你会在一个明媚而悠闲的午后处在昆明的某个高处,或许,你也正呷着淡香的春茶,细瞧着这个城市。它的骨架是少年一般的,有不算高却正在长高的楼宇做基底;它的眉眼又依稀是个姑娘,滇池为眼,西山作眉;而它的脾气便是那行道树旁一坐一整天的老头,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光这样远望着这温和秀丽又蓬勃向上的城,不免让人心中一喜——不过并非每个身在昆明的人都有此感受:更多的人终日风尘仆仆,常无闲暇,更谈不上爱好或情趣。他们忙忙碌碌,如蚂蚁般专注于自己的道路,肩头或者心中担着重负,一路跋涉,只为给自己小小的愿望添些底气。他们每日要咽下少不了的汗水和泪水,何尝品得出春茶的清香呢?

所以,请你随我,行走于这城市的一版一筑之间,用不大的步幅去丈量这城的细微之处。

行走在城市间,总离不开油污和喧嚷,那里面包蕴着人们的柴米油盐,酸甜苦辣。你看那人声鼎沸的菜市,有阔人家随手一二百仅仅买些蔬菜,也有拮据惯了的老太眼巴巴望着又涨价的鸡猪肉半晌不动,最终只舍得抱两个又大又便宜的大白萝卜悻悻而去。那地上的污水和残菜叶,不是贩菜人早起晚归连日吆喝的见证吗?那红绿的辣椒,那青黄的白菜,不都是千家万户的桌上菜、心中事吗?那讲价的高声和牢骚的腔调里,不都含着人们的心声和热望吗?那油污和喧嚷里,有的是平凡人对吃喝多少有些无奈的希冀。

行走在城市间,总脱不了琐碎与计较,繁华的步行街上有衣着鲜亮容光焕发的男女,有欢乐热闹的促销,有喷香的食品,每每让人眼花缭乱,恐怕你注意不到角落里一个一脸油污、衣冠不整的老头,更注意不到他那绝对不放过一个塑料瓶的目光。花花世界的华丽,是与他绝缘了。他也只计较那一瓶一罐的积攒。对他而言,一个空瓶当真是千金重的宝贝——没有它,他用什么去赢得一顿饱饭呢?还有那独自蹬三轮车拉着成堆废报上坡的老太,她的年纪和她身后重荷的反差足让路人为之心酸了,但更令人心酸之处在于,就算以分为计数单位,老太仍要细细计较一番——纵然那计较永远多不过五角一元,可谁又能嘲笑这番琐碎之极的计较呢?在这琐碎和计较里,是辛勤的“蚂蚁”们微弱但永不停息的对生活的质量的争取。

行走在城市间,总抹不去挣扎与忍耐,大医院里一脸老实巴交的上城求医者,总是一脸惶惑地站在取药的长队中,或是不知所措地躺在体检的床上,露出又细又多疤痕的庄稼人的腿。他们耐心忍耐着忙乱拥挤的电梯,奔波于门诊与住院部之间,手中紧攥着费用不少的各种单据——一心只为得到医生们一句和颜悦色的叮嘱,以求减轻缠绕自己或家人的痛苦。还有那手术后病床上一脸衰相的睡眠,那背后是一个个渴盼康复的梦。还有高高的顶楼重镇监护室里深夜的远眺,这城市的夜景不知是病者几多念想的所在呢!从这些地方看来,医院是个有生机的地方——那生机来源于挣扎,是生命咬着牙一瘸一拐也要向前走的坚韧。而这挣扎与忍耐,便是人们淋漓的疼痛,更是痛后对生活的美的憧憬与追逐。

每个城市都有与其外表不尽相同的内心,上海有再多高楼,也少不了“平安里”,少不了平安里中只图平安、乞求过好小日子的普通人。昆明也一样,它又闲又静,心平气和——但那些杂与乱,琐与碎,苦与痛,仍细细密密镌在春城的心中。我相信终有一天“蚂蚁”们会建起一片供他们自食其力衣食无忧的天地,终有一天他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安闲时光——但那些由他们带来的藏在这城市心上的东西,却永远不会消失,而是作为一块块地底的砖石,日渐安寂,也日渐深沉。而这城市也便在这更迭中日渐丰腴了。

行走在城市间,我看见了低处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