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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姨的文章 / 三姨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儿时“玩”青岛

文/周岐彬

20世纪60年代,农村孩子能到青岛玩一玩,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因三姨在青岛市区工作,我便有了这样的“奢侈”和便利。

儿时逛青岛,印象最深的是青岛的大海、栈桥、中山路,还有三姨家居住在台东的小屋子。在童年的记忆里,青岛市内的老街道,很难分清哪条路是东西向的,哪条路是南北向的,惟有中山路觉得有些向阳,于是便认为中山路是条“南北街”。南北街上的石板路一直通向无垠的大海,回澜阁下的防浪石与深蓝色的海水,碰撞出难以忘怀的美丽浪花。

小时候去青岛,一般都在正月间。因为平日里得上学读书,放学后还要割草放羊、挖菜喂猪,既没有闲暇的时间,也拿不出更多的路费来青岛玩。正月里,冰天雪地的没有农活可劳作,寒假的作业也很少,便可以借着给三姨“拜年”的机会,和哥哥一起来青岛玩几天。

三姨家住在台东八路大陆市场。说是大陆市场,但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繁华的市场,倒是一步之遥的台东三路比较繁华,那里有百货商店、新华书店,还有澡堂子。每当来青岛,三姨都会给我们几角零钱,让我们哥俩先到澡堂子里去洗个澡,然后让表哥带着我们到威海路一侧的电影院去看电影,晚上再用猪肉炖粉条、蘑菇炒白菜、干煎小黄花等款待我们。这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奢华的了。

三姨一家四口居住在一间半低矮的小屋里,里面的一间约有10平米,除去一方土炕当床睡,再放上一只五斗橱和一台缝纫机,已经没有闲余的地方了。外面的半间当灶房,用一口大铁锅烧煤做饭。姨父的腿脚不好,一辆大金鹿自行车是他上下班的“专车”,得等到晚上吃完饭,才能推到锅灶间存放。

房子非常窄巴,但乡下来人来客还得接待,姨父便在小屋的上方搭了一个“吊铺”,做了一架小木梯子供上下攀爬使用。吊铺上平时放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有客人造访时临时整理一下,铺上干净的被褥作“客房”,亦算方便。

从三姨家出去玩,三姨会给点儿零花钱,好买车票门票什么的。可为了省钱,我们哥俩一般不坐公交,由台东先去中山公园,然后再去汇泉湾、水族馆、鲁迅公园。等逛完了栈桥,人走累了,肚子也饿了,仍不舍得在中山路上买饭吃,这才去坐公交返回台东三姨家。

这样玩下来,除了动物园、水族馆的门票和返程的车票之外,其余的基本不用花钱。我们把省下来的整钱如数还给三姨,倘有零币,就留下来买几个本子,好回家上学用。

20世纪70年代当兵去了外地,很长一段时间未再光顾青岛。这些年儿子在青岛定居了,我又有了逛青岛的机会儿。再到台东,大陆市场的棚户区早已荡然无存,三姨家的小屋子也已被鳞次栉比的高楼所取代,熙熙攘攘的步行街总让人留连忘返。

然而,不知是现在的高楼大厦太多太繁感觉已不新鲜,也不知是上了点儿年纪的人总有怀旧的心理在“作祟”,现在的新青岛、大青岛,总也覆盖不了儿时的旧青岛、老青岛。50年前的老青岛形象,一直印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播放着黑白片……

三姨“火儿”

文/童弋馨

在我有限的记忆中,除了父母,与我最亲最近的就是三姨。按理说,我该规规矩矩地叫她三姨,可我更愿意随姥姥姥爷叫她“火儿”,不为别的,只觉得叫着亲切,唤着暖心。

三姨的名字里带一个“火”字,不知是姥爷起的名字决定了她的性格,还是她用性格来印证这个名字,总之,这两样竟是出奇的一致,她面对人生热情似火,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帮起人来“赴汤蹈火”,她就像是一团火焰燃烧在我们身边。

三姨原本就说不上漂亮,现在人到中年,脸上更有了星星的斑点和纵横的细纹,但她却用尽心思捯饬自己。她勾了唇线,画了眼线,桌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一堆儿,烫了时髦的卷发,出门前一定仔细选择衣服配饰,我调侃她:“火儿,你打扮得这么隆重,又不见国家主席。”她笑道:“你不懂,爱生活首先要爱自己。”说完,她踩着闪亮的高跟鞋,斜挎着才买的小包,出门去了。

说实在的,三姨的文化水平不高,她总是读不准那些多音字或是长相稍微生僻的字,有时也因为火急火燎的性格而读错字,闹笑话。记得那次她帮我听写,她竟把《论语十则》读得面目全非,“人不知而不wēn”;“zhuàn不习乎”,“学而时习之,不亦lè乎”……我被她气乐了,说:“火儿,你可真没文化!”可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跟着我一起笑,笑得比我更大声。不过笑归笑,我心里挺佩服她,她能正视自己的缺点,而且快乐地接纳它,这一点,读过圣贤之书的我却做不到。

三姨虽从课本中得到的很少,但她却那样谙熟生活的哲学。她很爱与人交往,无论“高低贵贱”。她经常给邻居送自家做的热乎乎的黄馒头,腌的香喷喷的咸菜,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吃自制的麻辣火锅;她从不跟收废品的大叔大妈讲价钱,看到路上那些乞丐,不管真假,她一定慷慨解囊。开始,我们笑她,笑她做事太大方,傻。可久而久之,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都与她关系奇好,今天这家请她,明天那家请她,有好事情一定不忘记她。收破烂的大叔大妈也会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亲自上楼帮她把废品背下来。有几次我家有事想找人帮忙,却没有门路,最后还是她的那些“熟人”帮了我们。看到了这些,我们才意识到了三姨朴素的智慧,我想,这一点,更有文化的母亲一定做不到。

如今,三姨慢慢老去,岁月粗糙了她的皮肤,黯淡了她的容颜,但她却依然有一颗向善、向美、乐观的心,她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向我照亮世间的真理,带给我生命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