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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看雪的文章 / 看雪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雪上的拐棍

文/程彧

去愚园看雪了,了哥请客!了哥其实叫吴丹,微信名叫了人,所以大家都叫他了哥!

1月23日,周六,上午10点,赖在床上爬重庆晚报副刊作者群聊“重晚副刊群英荟”的微信楼梯,大雪如约到达重庆的消息占据大半江山,兴奋之中从千级阶梯上沙里淘金,过滤出这条发自了哥的邀请。

赶紧起床洗漱出门。果然早已飞雪万点,期盼太久的雪终于来到重庆城区,像在发泄,像要证明,一阵紧一阵。满城都是往城外流动的车,在迎面飞奔的雪花冲击中,一辆挤着一辆去心中的目的地。

尽管站在家里的阳台就可以跟缤纷的雪花亲密了,仍是经不住了哥的召唤,开车出门往渝北玉峰山,沐浴愚园的大雪。

上铁山坪,穿过新坪村镇,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走了4个多小时,才到达隐藏在景区深处的愚园度假村。从外面看,路边粗糙的人高浅棕围墙,如波浪起伏,直到大门口。如果不进门去,从外偷觑,只见茂密山林,有飞檐露顶,如世外仙居,不知人间烟火。

大门进去,迎宾大楼气势十足挡住去路,像守护山林的粗壮汉子,叫来人交出易燃物品。胆怯着从左边的支路转过去,仅够一车通行的路上,已被压断的树枝和竹子,裹一身厚雪交叉护住,小心钻过这些考验技术的物什,前面豁然开朗。

三面环山的四方院子,玉树琼枝,到处雪厚如毯,两栋古色古香的楼宇,披雪相向,洁白迎客。

这就是传说中的愚园。了哥数次在群里说起的休闲养生去处,他的众多产业之一。

所有的雪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看雪的人,看雪的心情。愚园的雪,跟那些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比起来,少了些铺张,少了些激烈,落在地上也积得厚,看不出地面的泥。林间冒出那些蕨菜,像一只只聆听天语的猫耳,默然无声。迷蒙眼睛的紧密飞雪,低调地奢华,落在头上肩上脚上,散漫着浸湿。

山顶的网球场,四周的丝网被雪凝固,留出很小的孔眼可以察看。那些排列齐整的小孔,像冰雪从天洒落的无数眼睛,纯净地打量人世,了无心机。从网球场下来的盘山小路,枯枝败叶,裹了雪的外套,冰肌玉骨,坚强不腐。路的空处,雪没脚踝,哈一口气上去,唇印模糊,只那一只鞋压上,轮廓清晰。远近人声稀罕,路被两边的松树柏树椴树掩在深处。肯定有鸟的,林里的鸟不知隐踪何处。杂花几朵,在高树低丛的最密处,穿上雪的衣裳,静默着开。

球场背面的5层高楼是企业内培中心。如果前面看到的雪是微距,5楼的走廊看出去,就是超广角视野。雪片争相露脸,一刻不停从面前欢乐着落下地面,地上只有雪的白。近处竹林,松柏,犹可在雪的缝隙分辨得清,越往远处只有满目苍茫,山岭树木,连接成巍峨气势,风凛冽地从脸上划过,眼睛看到的,除了愚园大门口一池泉水清澈,只有雪了,或者天空,或者雪。

晚上在凌香楼了哥3楼的书房,品竹叶青,抽天子烟。了哥是称得上书法家的,他的书法作品自成风格,功力深厚。还是一位专注格律诗的诗人,张口就来,文笔规整,且不落俗,稍加修润即成精品。书房中式的装修,古典华美,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随时可以挥毫落墨。

书房的落地大窗外面,就是几处泉眼汇聚出来的小湖。夜色降临屋外,雪势愈发密集,在温暖的书房里看去,那些雪就紧贴窗户,争相打过招呼,飘扬地融进水里,荡漾着化为清凉。

一起聊天的有着名编剧阿熊,还有刚从非洲回来述职的两个高管。阿熊说,了哥是有很多故事的人,果然,了哥聊起很多故事。从少小顽皮,初中读书,到创业立业,以至后来的帮人助事,兴之所浓,说得轻松诙谐,听得波澜曲折。说得最多的是“人靠人抬人”,他的管理之道是3句话6个字,“人,得人,得人心”。多少人穷其终生探索的课题,被他悟到极简,不断取得最大效果。

得人心,靠的是与人心。一室品茶抽烟的两个高管都是了哥初中最好的同学,工作不顺心投奔过来,了哥以他们所长,安排作了集团所属企业的副职或者助理。知人善任,情义无价,皆大欢喜。

夜深天寒,人去茶暖,雪落无声。想起下午从山上看雪下来,走在了哥夫妻后面,雪大阶滑,了哥挽住夫人手臂,温情地说:我走的时候你站住,你是我的拐棍;你走的时候我站住,我就是你的拐棍。都不会摔跤。

了哥貌不出众,光头,大肚,衣着朴素,不喜修饰,处事低调,与人善良,却把一众企业做到国内外,三教九流皆结交真心朋友。互作拐棍说或可注释。

愚园的愚,大智若愚的愚。

雪至思亲

文/何鸿

乙未年腊月十四,晨起,窗外恍若飘起了白色的雨。

雨乎,雪乎?身在冬季极难见雪的山城重庆,真不敢相信今日雪至,就像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恩典,总让我产生本能的迟疑和逃避。

出于这样的犹疑,我并不急急地去窗前张望,以认清天上飘的到底是雨是雪,而是一如往常地钻进厨房,张罗起为家人煮一顿母亲在家里常做的冬日早餐红糖鸡蛋。几样普通的食材,红枣,枸杞,桂圆,沸融在一锅红糖水里,海浪般的白色蒸汽温暖地扑面而来,我迷茫的双眼很快热流含涌,处于一种多年来习惯性的克制,我抬头努力地望向厨房的窗外。

在重庆第一次看雪,还是在我小学的寒假里。那时爸爸还在很远的矿山工作,母亲第一次把我和4岁的弟弟锁在家里,自己外出上班。我带着弟弟爬上厨房靠窗的小桌子,半跪着用力推开木窗,透过狭小的墙角空间,竖耳倾听街上小孩游戏打闹的声音。“下雪啦!下雪啦!哈哈哈哈!”院子里传来大人孩童齐齐的欢呼声,我扶着弟弟透过窗玻璃看那屋檐之上飘来一点点、一片片的雪花,像白绒花般地飞舞,真羡慕院子里的小孩自由自在地玩雪啊。一直到午后,母亲才回到家来。

“妈妈,妈妈,带我们看雪去!看雪去吧!”母亲刚放下包,我和弟弟就迫不及待地左右拽着她的衣角往外拉,母亲也只好心疼地笑着,牵着我们冻红的手走出院门,奔向歌乐山下一片片早已覆雪的菜地……

童年大雪的记忆,就恍若仍然身在歌乐山下老屋的小窗前。时隔数十年过去,难得又是漫天大雪时。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洁白雪花,心里荡起一股浓浓的牵挂:下雪了,妈妈知道吗?

电话拨出,许久,家里的座机才接通。听到我的声音,母亲开口就问:“你们,回来看雪吗?”她的声音揉合着欣喜、期待甚至恳求,似乎我和她之间遥隔千里万里,而实际我们母女相距不过一顿早餐的距离。

母亲的问话,在我心口上来了一下闷雷似的狠击——无论当下如何卑微,温暖的亲情永远蕴蓄于心;纵然下雪的时光,离我们这个城市已经久远,不该远去的是儿时母亲手把手教会我将珍藏一辈子的炖煮记忆。

今日,体感温度零摄氏度以下,生命温度37.6。一生的行走真是又慢又快,一晃许多年,我们埋头在自己的世界里走走停停;一晃许多年,我们同在一座城市却忘了回去甚至懒于回去。许多年来,我们的城市没有大雪降临,没有白雪覆盖的菜地;唯有眼前的一锅红糖水,黏绕着浑厚洁白的荷包蛋,咕嘟咕嘟地,像儿时雪地里依偎在劳累的母亲怀里,听到的那种心跳的声音。

只愿雪中的北风卷起麻木的生活,纷飞的雪花打进游子的眼里,具有某种使命的一场大雪正在来临,我要推掉所有朋友同事盛情的邀请,迎着漫天的大雪,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陪母亲静静看雪。

看雪

文/艳子

恰到好处的时候,总是不多。

再盛情的时光,也得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情怀,否则,也是白白浪费,辜负了美人美景,辜负了时光。

热闹过后,我依然沉静下来,走进我的文字世界。

雪小禅的“听雪”,听得人心生生地疼,就像雪落的刹那,瞬间就疼了,就化了;听得超凡脱俗,“只一个人,两个都嫌多。”“这种天地清明的空寂呀,是山河岁月里最艳寂的刹那,想若是突然间死了就算了。”也听得荡气回肠,“像一场稍微迷乱的爱情,就是不顾不管了,以一种奋不顾身和焚心似火的精神翩然而来。”

雪,一直下着,打在依然还绿着或者泛着黄的树叶上,听得真切,听得急切,似遥远而来。因为冷,那声音似乎有了种空灵的感觉,偶尔夹杂着雨滴,可能是穿的厚了一些,落满了身亦是不觉得,若打在脸上,却是生生地疼。

傍晚,“后花园”的灯早早就亮了起来,已经是雨夹雪了,在路灯下,看得雨线直直地落下,似星光闪烁,朴素迷离,雨与雪彼此缠绕着,纷纷洒洒。或许是心中寂寥,或许是因为天色已经黑了,只听得连绵不断寂寥的声音,在散发着暧昧的柔光里,落着、落着……如此盛大、如此艳烈、妖娆,听得心就已经醉了、飘飘然了……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还有比我更按捺不住的。

约吧。看雪吧。

这场雪,下的盛情,刚刚好,站在外面多久都不会觉得冷;刚刚好还是因为柳叶未落,泛着黄,此时又伴着洁白的雪,如诗如画,如梦幻一般;刚刚好还是因为我们跑出来的及时,否则就化了,化了,就来不及了。

三个人,也刚刚好。不闹也不寂寞,虽然缺几位姐姐,我们也不时想起,但终归还是以完美结局。所以,在这一天里,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外跑。

白,只是白,白得空寂,白得逼仄,与天与地都是那样浩浩荡荡得空。此时还无人惊扰,素素静静。

太空了吧,不如镜头里放个美人吧。还是有个人的好,有了人气、有了眼睛、有了鼻子、有了嘴巴、有了一张张笑脸、还有银铃般响彻天地的笑声……最原始的悦耳的声音,干净、纯粹、空灵……有了人气,就有了温度,有了填充寂寥的灵性,那样虚幻、又那样真实,似在眼前又似在天边……

大空大寂的世界,如童话一般。雪,已经沉寂,心却轻了起来,飘了起来……荡漾着、盛情着……天空地阔,人在这里,似乎也有了风骨,有了霸气,也更加妖娆美丽,在天地间开始浩荡起来,飘飞起来,空空寂寂,无思无想……

是的。我们的童话。

我们烈艳的天与地……

我们的大空与大寂……

这雪的盛情与我们的盛情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