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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村的文章 / 山村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故乡,心里抹不掉的印痕

文/江南第一才子

人生下来的时候,会有一个胎记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的甚至登鼻子上脸,毁了一个人的容貌。可是,这便是你区别于他人的印记,假如……

这个“假如”不是不可能改变,譬如你去做美容手术,去掉那个让你揪心的“标记”。

然而,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改变的,如你出生在某个地方,那儿就成了你心里抹不掉的印痕。

这次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在我仍还有印象的小山村,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人生尴尬。总有人问我:“这是黄诚吧?”——在他们的记忆中,我的名字始终是这个“诚”。

而我要么只能“嗯哈”一句,要么得凭遥远的印象去确认眼前这人是谁。唯一的遗憾是,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儿时经常在一起玩的伙伴。

小山村变了:曾经的那些朴实的线条,被一栋栋楼宇所取代,我仅能从尚还残存的印迹中去寻找儿时的记忆。这次与以往回来不同,不再是行色匆匆,而是踏实地住了两夜。

望着清朗的天空中挂着的一轮圆月,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袭上心头:这不就是当年的明月吗?

人不在,月还有啊!

岁月的车轮推着人们渐渐变老,可不老的还是内心深处不变的灵魂。

我对小山村的印象,仿佛仍停留在儿时的记忆,所以有一种处于梦幻和现实交织的感觉。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背着相机围着小山村切实地转了一圈。一座座高耸的坟头时常挡住了镜头:我离开的这些年,这儿似乎又发生了很多的故事,很多的人都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进村的小路,是我儿时经常出入的,那时觉得它好长,不知走到头会到哪里?当然,我好象从来都没有到过它的尽头。

这片竹林,是我所熟悉的,我曾经逃学在此;这块菜地,是我所熟悉的,我曾经摘菜在此;这条小河沟,是我所熟悉的,我曾经抓鱼在此;这座石板桥,是我所熟悉的,我曾经从上面跑过……

很多的记忆汇集在一起,知道叫什么吗?怀念,怀念那些如天空一样湛蓝的日子。

故乡又是什么?它就是你内心里永远都无法抹去的生命印痕。

然而,岁月留不住曾经的影像,它的世界也在发生变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它在改变自己。

我知道,它不能仅仅因为我的怀念仍然停留在过去,那在我是美好的回忆,在依然生活在这儿的人们却未必。

有村人问我:“以后还回来不?”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记得我曾经在文章中,在一次次讲座中,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无数回谈起这个小山村,可那都不是它的现在,为什么?

我在反思:或许,我该改变自己这种情怀,欣然地接受它的改变?

这一次,我沿着曾经上学的路又走了一回,看到了当年那所乡村小学旧时的残存。可是,不知为何,这条路不再那么长了,来回一趟也就这么走完了。

路是如此,人生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2014年3月22日星期六

山村这边最美丽

文/孙廷华

东张村位于章丘市文祖镇东南十公里的深涧之中,因四周山高树多而阳光辐射少,造成夜长昼短,气温较低。因气候原因,庄稼从种到收比通常地区都晚十多天,因而留下了一句竭后语:“东张村人种地——不在二十四节气。”特别是夏伏时节,山泉汇成小河沿村流过,庄里又有河道流水,因而空气湿爽,无暑蒸之苦,被人们风趣的称东张村为“避暑山庄。”

东张村的南面远处重恋叠嶂,近处“山多高、树多高,只见密林不见岗”。西侧山峰清一色柏树,形似蘑茹,遮盖山峰;东侧山峰以枫叶树和灌木交织,密不透风;中间山岗是雀衫树、野榆等混合组成,足有数丈高。风穿山林,如海浪冲击礁石,吼声震天。三个山头中高两低,又形成“山”字形奇观。从西面进山口,远远 望,这里形成一只昂首的老虎形状,故而被人称作“老虎山”。

东张村内外清泉多多,或流、或趵,或溢、或汩,处处涓流,滴滴答答,叮咚作响,咕噜翻花。村中心有一泉称“八仙泉”——传说很久以前,此处干旱,村民要弃庄而去。恰有八仙奔蓬莱岛路过此地,韩湘子用笛捅往地,八仙同施法力,打通地下水脉,喷出泉水,故而得名。清幽幽的八仙泉水从一个石井内汩汩趵出,又从一方口涌泻奔流。泉流汇成小河,沿街转弯西行流至观音庙前,顺河南去。观音庙前有两棵奇怪的古柏巍峨擎天,成为奇观:西侧柏树周长2、8米,树皮丝痕竖直,挺拔向上,树冠枝叉苍劲有力,展显雄风刚阳之气,被称为雄柏;东侧一棵古柏周长3、4米,树干丝纹呈罗纹状态,旋转至顶,似裙衫裹体;树冠枝叉弯曲修长,显示钗流柔软温和之意,似仙女翩翩起舞,故而被称为雌柏。两树枝纵横交往,如挽似抱,表达其人间夫妻恩爱云雨。因树有阴阳之分,人们誉称为“千年鸳鸯柏”。更令人称奇的是雌柏树叉上竟又长出一棵小榆树,又被称为“母托子”。

东张村的小河弯弯曲曲往西流去,河岸槐树、平柳等均匀摆布,山姑、村妇在此洗衣、戏耍,歌声在河边荡漾,弥漫着山谷。河水通过多个“之”形拐弯,两岸山势陡峭,怪石林立。往西延伸,宽敞处有一月牙形池塘,故称“月亮湾”。湾内水深而清澈荡漾,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岸边的柳树、柏树等随山风摇曳,水中影恰似少女起舞翩翩。亮湾西岸有一个二十多米的洞穴,南壁上的岩石酷似龙头,缝隙又形成了龙身、龙爪,洞顶部一块块凸出的岩石,又像蓝天飘逸的白云,两图案相宜为栩栩如生的“白龙腾云”画面。为此,该穴故称“龙云洞”。

东张村有条深涧叫“泉子峪”,里面碧池飞泉,流水潺潺。流水声音像是笛子在山谷里喧闹,又像杜十娘在悲切的幽咽。峪东岭上有若干十多丈高的岩石,形成漫步的大象,特别是象鼻子从山顶扎到山腰间,形象逼真,活灵活现。故称“大象山”。大象山往南通到山顶,便是保存较完整的齐长城,有三里多长;城墙内还有演兵场、炮台及屯兵的古山寨等遗址,城墙沿线烽火台多多,见有来犯之敌哨兵就会点燃烽火,山寨屯兵就会立即出兵御敌。烽火也称“烽燧”,因燧人发明了钻木取火故称。烽火在大山深处是用狼粪点燃,又称“狼烟”,以此描写古战场便有了“狼烟四起”,意在表示危急时刻。

东张村东二里处有座牌坊,由清道光年间翰林院设计:坊顶中间为一宝葫芦,两边各盘一条青龙,坐石下为“圣旨”。圣旨下方是道光题字“名标天府”,下刻“爵秩峥嵘”四个大字。坊中心为:“赠登仕佑郎翰林院待诏郭允修孺人张氏坊”,立于大清道光壬辰年(道光十二年,公元1832年)。坊上联为:宠锡存恩黄麻诏;坊下联为:恩荣家庆紫泥封。对联的上下前后立有雄雌石狮一对。坊下刻“二龙戏珠”图案,并有两对石狮把门。全牌坊石料建成,工艺精巧。总高七点八米,宽三点三五米,不论远观还是近看,既宏伟又壮观。这座牌坊为张氏所建,一个村妇节孝的故事从清道光年间流传到今天,成为人们尊崇的孝道模范。

东张村东北方向的笔架山上有保留完好古山寨,寨墙六十多米长,墙高六米。墙上存有对外 望的观察口和射箭的小孔。寨墙南侧有一个拱形寨门,经几千年风雨侵蚀,寨门顶部已经塌落,两边保留完好。山寨位置险要,甭说攻打山寨,从下面看看也令人望而生畏。而从山寨对外 望,山沟里的一切清清楚楚收入眼底,不用弓箭,一阵雷石就能退去欲想攻寨之敌。山寨西北侧主峰上有一鹅蛋型的孔洞,高三米有余,最宽处一米八左右。山体厚度不足两米,空洞北侧为百丈峭壁。站立空洞内,风声呼呼,衣衫飘抖,故称“神仙门”。

东张村周边环境优美,奇石怪岩处处可见;悬崖峭壁滴翠挂绿,山上山下树木遮天。名贵药材遍山皆是,野禽珍雀唱声嘎然。河道内鸭鹅时而畅游,时而拍翅叫唤,为美景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在新农村建设中,以前去东张村的羊肠小道早已不见,一条平整宽阔的泊油路顺山势弯曲行进,直通大山深处。东张村的苹果、山楂、核桃等山货就从这条线上运往城里,于是,那千百年依赖居住的石墙草房就变成了明亮宽敞的瓦房,那农家生活的欢笑就从这些新建筑中溢出……

山村物语

文/范祥荣

有一条路通向山外面

在我的老家,走人和牲畜的是小道,行车辆的才叫大路。

小道有多少?数也数不清,人的脚板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了小道。无数弯弯曲曲的小道,像大地的血管一样串起山屲、沟谷、田间、农舍,山村也鲜活了。山村的人,祖祖辈辈行走在小道上,上山屲里放牧、打草,下沟谷里担水、种树,走向田间播种、收获,回到宅院歇息、吃饭。山村的生活在小道上,人背驴驮的五谷杂粮走在小道上,成捆的柴火、满桶的泉水走在小道上,鸡呀猪呀狗呀也走在小道上。迎娶的新媳妇从小道上来,出嫁的闺女从小道上去,埋进黄土的人最后一程也走在小道上。

小道,维系了山村生活的全部内容,却没有名分。谁有闲心去操心小道叫什么名字呢,再说有那么多的小道,谁能叫得过来名字呢!

行车辆的大路就不一样了,无论长短宽窄,只要能来往车辆,就有个名分。我记事的时候,老家的大路还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叫大车路。后来,大车路铺了砂石,立了路牌,改叫“西黄公路”了。

在山村,小道有无数个,大路只有一条。小道再多,也围着山村打转转;一条大路却通向外面的世界。

我走着小道长大,沿着大路走出了山村,才知道大路通往城市,还连结起了整个世界……

有人家的地方就有泉水

走了好多山村,我发现有人家的地方必定有泉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北方的山村,不缺种庄稼的土地,只缺养活万物的雨水。

老家的地势陡峭,黄土层薄,几十户人家斜挂在一面山屲上。先祖落脚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了这里有一汪泉水。山泉水从石崖的岩缝渗漏出来,洇湿了褐绿色的岩石,渐渐地漫漶开了,又聚集成涓涓细流,隐没在石崖下的乱石丛中。我的祖先们用铁钎锻打了石槽,把流出乱石丛中的流水引进石槽里,通过石槽的疏导,流水注入石板镶嵌成四方形的池子,一汪清冽冽的池水就叫泉水。池水专门供人饮用,溢出的池水再流入泥土夯筑的涝池供牲畜饮,漫出涝池的水才是女人们洗衣服用的。

老家的人,有敬水神的习俗。我小时候,遇到天旱的年份,经常看见人们敲锣打鼓地去泉边烧香磕头。敬水神是在夜晚,由村庄上道行高的老人领头,赤脚的男人们头戴柳条环,锣三声鼓三声过后,齐刷刷跪在泉边,听领头人焚香祷告,之后是众人磕头作揖……现在,我记得敬水神仪式的场面,还记得倒映在泉水里的满天星斗……

树比人命长

没有听说过老家有活上百岁的人,但村口有棵超过百年的老榆树。

老榆树究竟有多少岁了,谁也说不清楚。小时候听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老榆树就很老了——我的爷爷要是还活在世上,现在也是百岁之上了。

我看到的老榆树,孤零零地站在村口,沧桑得像个历尽世事坎坷的老人。老榆树周围零散着十几户人家,小道从宅院里蜿蜒出来,收束在老榆树下,扭成了一个结,然后散开在山坡上,再隐没于山坡沟洼的庄稼地里。一条大路从老榆树的脚下铺开,顺山坡而下,没入沟谷里,又爬上山坡,舒展到山外去了。

山村的一天,是从老榆树上开始的。天蒙蒙亮,老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地叫,唤醒了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叽地吵闹,晨曦也照亮了老榆树,村庄就亮堂起来了。放牧的羊群出圈了,下地的牲口出门了,上学的娃们也揉着眼窝走出村口……

离开老家几十年了。现在,我的祖辈都不在世了,父亲也安息在黄土下了,母亲和亲人们都离开了老家到城里生活。但我还是常常梦见老家,梦见老榆树。梦中的老榆树,每一种姿态都是我美好的记忆……

剪窗花的日子

窗花,是老家人的叫法,文化人叫做剪纸。在老家,剪窗花是女人们都会的活计。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窗花,平常的日子里,有婚嫁的喜庆人家也要贴窗花张扬喜气。脏兮兮的窗户,洗刷干净木格窗棂,糊上雪白的纸,再贴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窗花,窗户的模样就俊俏了,整个土屋也变得亮堂了。

儿时的记忆里,剪窗花的日子,住在北屋里的三婶最忙碌。下地回来的三婶,麻利地煮熟饭,紧三忙四地伺候家人吃罢,还没有从灶屋里出门,村庄上的女人们三三两两来了,叽叽喳喳围坐在三婶的炕头等候。性急的人,索性把描好的图纸拿到灶台前,央求三婶指教。笑吟吟的三婶,手里做着洗锅抹灶的活,嘴里说着剪窗花的事。

——老家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很笨很笨的女人,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训斥自己的丈夫,说:“快吃快喝汤,隔壁人家请我办嫁妆。”男人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女人那么笨,怎么会被人请去置办嫁妆呢?吃完了饭,男人悄悄地去了隔壁人家,看到女人们都在剪窗花,唯独自己的媳妇坐在人群中,高举着煤油灯给大家照亮……

有一次,在三婶的屋里,我看到一个女人举着灯看大家剪窗花,好奇地问三婶,她说:“娃,你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人的本事也不一样,你那个举灯的婶子虽说剪窗花不在行,可蒸馍比我们谁都强……”三婶的话我似懂非懂,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小看那举灯的婶子了。

我不知道,年迈的三婶还剪不剪窗花?三婶,还记得那剪窗花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