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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眼镜的文章 / 眼镜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平潭海游记

文/杨文斌

今年暑假,我曾带着妻女去平潭海滨游玩。

那天从“东海仙境”景区游览结束,乘车返程,正是下午2点。其时,骄阳似火,酷热难耐,路过凤凰头海滨浴场,临时决定去海里游泳。但见椰林成阵,海水湛蓝,沙滩辽阔,亮白的海浪一道道涌向岸边……这是我四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大海,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换上泳裤,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海,搏击海浪,狂呼大叫!扑进海水,但见海水滑溜,碧绿如绸;海风清凉,温柔似玉;海沙柔软,细腻如银;贝壳洁白,珠圆玉润!那蔚蓝的天空一望无垠,洁白的云朵里时而飞出灰白色的海鸥,扑向大海……我还特意喝了一口海水,果然是咸的!

一口气游到了下午4点,海风逐渐增大,海浪明显增高,沙滩在逐渐缩小,干沙与湿沙的颜色,随着海浪的冲刷在不停变换着——好像是涨潮了,但游客的兴致一点也没减,都在海里嬉戏闹腾,玩得正欢。有人还迎着风浪,往远处游。我非常兴奋,自恃会游泳,也往深海游去……

风大,海浪也越来越大,甚至一度有三四米高,真叫一个排山倒海!那种感觉,就像站在一堵山墙下,山墙突然朝你轰然倒下,将你覆盖!不管你平日是多么了不起,在汪洋大海里,你变得渺小,轻飘,微不足道,像一片树叶飘落在空中一样。此刻只有听天由命,或者主动迎合海浪的起伏,随着恣肆的浪花随波逐流;或者迎头而上,以主动出击的反作用力消解海浪的作用力……

在深海里,无数个大浪劈头盖脸打下,无数次浮出水面,在沉沦与浮游中,体验那种极致的快乐。看海天一色,甚至产生了幻觉,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我之为谁?看见一只海鸥俯冲而下,眼看就要落入海里,却在与水接触瞬间,猛然开出了一朵小浪花,海鸥复又展翅高飞,翱翔海空。我无依无靠地漂浮在茫茫大海,打心眼里羡慕这些大海的精灵,竟幻想海鸥把我也叼起来,像骑上尼斯白鹅一样,环游世界……

不知何时,忽然发觉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海浪哗然,隐隐听到妻女的呼唤。此刻,我真的感到了恐惧,于是调转身体,奋力往回游去。我到底成不了弄潮儿,我其实什么也征服不了。

游着游着,一个大浪忽然从身后打来,把我的眼镜给打到海里去了!失了眼镜,目视茫然,意识也变得混沌,于是用脚到处探寻,海底的水流力量很大,我像一根虚无的水草一样,随波漂摇。忽然,脚趾头一麻,很幸运,探到了。赶紧一个猛子扎下去,摸起来戴上。

正暗自庆幸,又一个大浪劈头盖下,将我的眼镜再次打落!我慌了神,赶紧再探,但再没那么幸运了。我找了好久,搜索了近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范围,最终还是没找到那副戴了五年的黑框眼镜。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当我拖着酸软的腿走上沙滩,此时夕阳沉海,晚风吹拂,浴场的游客更多了。掉了眼镜,如同掉了魂,深蓝的大海,紫红的落日,各色的人群,都如同隔着毛玻璃,模糊不清,那种不真实感,像做梦一样。回到县城酒店,就去配眼镜。小女牵着我,像牵着一位盲人,她怕我走丢了……配镜时,遇到了几个年轻人。一问,原来他们也是下午海游时失落了眼镜,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回黄州后,有一天接到了福建的长途。是一个女孩打过来的,她说是海滨浴场的工作人员,有个游客从海里捡到了一副眼镜,因为我那天留下了号码,于是联系我。听了描述,我觉得那眼镜就是我的!女孩说,好,马上寄给你。妻子说,先让她把照片传给你,确认一下再说。打开照片一看,我很失望:那不是我的眼镜。

平潭海游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我已适应了新配的眼镜。但海游的那种体验,一想起来就热血贲张。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似乎又在大海里扑腾,甚至下意识地划拉了几下腿脚,在探寻眼镜!

虽然重配眼镜花了钱,但想到千里之外的大海某处,存着我一个东西,心里竟会感到欣慰……好吧,就让那副眼镜替我冲冲海浪,看看大海吧!

灰尘

文/燃溪

眼镜片上又落满了灰尘,还有几处干涸的水滴的痕迹。

摘下来看一下,又戴上。眼镜布已经丢了,不然还能细细的擦一下。我一直认为,擦眼镜是放松的一个有效的途径,先喷上清洗剂,眼镜内外就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镜腿和手指也润湿了。然后抖开眼镜布,观察一下镜布致密的编织,像某种动物的皮。挑选一块纯净的区域,捏在镜片上,从鼻架往镜腿擦拭,一遍又一遍,像雨刮刮去细蒙蒙的雨水。长舒一口气,再看到的世界有一丝丝清凉。

假如还有闲情,就去抽屉里翻出一根白色的线,用水浸湿,揪住两端,卡到眼镜支架弯曲的缝隙处,来回的搓,像玩一种游戏,可能也像弹棉花,虽然我从来没弹过棉花,也没见过弹棉花。

但到底不如高科技,就在昨天逛眼镜店的时候,大概被看出了眼镜上布满灰尘,店小二提出帮忙清洗一下,他拿着眼镜去操作间捯斥了一下,出来后掀开一个微波炉样缸子的盖子,提出两个并排的银色内胆,用其中一个在洗手台上接了一半水,倒在了缸子里,放进眼镜,又接了一半水倒进去,打开了一个旋钮,水忽的颤抖起来,蒸腾出云气,黑色的眼镜沉在缸底,像长腿的蚂蚱。

超声波清洗的固然干净,晚上摘眼镜的时候发现镜腿不太灵活,就像粘住了一样。今下午坐在火车上,镜片上又落满了灰尘,还有几处干涸的水滴的痕迹,我找不到眼镜布,就又戴上了。假如眼镜布,昨天晚上买的眼镜布不是在头顶的书包深处,而是在裤布袋里,我也不一定会掏出来擦拭。对于眼镜片来说,擦不擦其实区别不大,如果仅是细小的灰尘。

心里的灰尘落在米黄色漆的书桌上,像细小的绒毛,怎么也擦不去,想到这些,对于外面世界的干净与否,懒得关心了,眼镜上的灰尘,也就不关心了。

楼下两铺

文/刘丹影

在我居住的楼下,有两个铺子,一个修理眼镜,一个加工金银,店主都是外地来的生意人,刚开始不知名和姓,人们都戏称他俩为“眼镜”和“戒指”,时间一长这样的称谓便叫开了。

“眼镜”是湖北人,啥时来的我不清楚,只记得那年我从葡萄酒厂调到新华书店时,他在楼下摆地摊,一个小木箱子里,装着小钳子小起子小镊子和一些眼镜之类,专为人修眼镜腿子、换镜片,捎带着卖眼镜。不长时间单位的橱窗对外出租,他租了一间算是有了自己的经营场所。一次,岳父的石头镜腿子坏了,让我拿到街上找人修理,我来到了“眼镜”跟前,他娴熟地没用两分钟时间,就将腿子修好了。我问他多少钱,他说不要钱,我见他靠修眼镜为生不容易,便给他放下五元钱就走,他拦住我硬将钱给我退了。从此,只要遇上有人修理眼镜,我就推荐给他,时间一长便成了朋友。

由于手艺精湛娴熟,且收费合理,加之处于县中学对面位置优越,“眼镜”的生意十分火爆,不几年时间,就在楼下开起了眼镜行,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虽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那个小木箱,修理眼镜也常常是免费的。因此招徕了不少回头客,生意越做越大。如今他已完全融入了本地,女儿嫁给了本地人,媳妇娶的是本地人。

“戒指”是江西人,他与“眼镜”差不多同时来,但他没有“眼镜”幸运。他一直在楼下摆地摊,凭着一把钳子,一把镊子,一把小锒头,一个焊枪,一盆清水,靠着娴熟的手艺和平易近人的秉性,为当地人清洗、加工各种首饰,有人项链断了,有人戒指不亮了,都来找他,只要稍等片刻,他就能让来找他的人满意,而报酬却是随意给,给多给少都行,不给也行,为的是加工销售首饰品,这样一年四季,他起早贪黑风雨无阻。尽管其收入没有“眼镜”可观,却天天有进项,除了养活一家四口的开销外,还接济江西老家的父母。

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戒指”的大名,一些年龄大的人,走累了要坐在他的摊子前歇歇脚,来往行人认识和不认识的,只要喊声“戒指”他都乐意应答,然后是你寄存一把雨伞,他放上一把菜蔬什么的,有几次我家里没人,乡下的亲戚将捎来的土特产没处放,就放在“戒指”处,等我几天后去取,土特产完好无损。常能看见他的摊子像杂货铺一样,与太阳玩捉迷藏,其位置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变换。

“戒指”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商铺,花卉店的靓女老板,要为顾客装花盆,只要喊声“戒指”,他就会放下手里的活去帮忙,小吃店里来了一帮子下自习的学生,店主忙不过来,他会赶过去又是洗碗又是端饭,布匹店的胖嫂要上洗手间,没人看门,只要喊声“戒指”,他会欣然前往。二十多年了,周围的店铺开了关关了开,店铺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戒指”的摊子还在楼下,既没扩大也没缩小。听到那叮当叮当的敲打声,总让人联想到浮现在“戒指”脸上的那种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