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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条件的文章 / 条件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与夏天有关的记忆

文/张新文

现代社会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热了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空调。

每到酷暑难耐的夏天,我会去两个地方纳凉,一是超市,购物纳凉两不误;二是图书馆,我常说图书馆是人类的天堂,安静舒适的环境,畅游于知识的海洋,汲先哲睿智于纳凉时,岂不美哉!

但是,这在六、七十年代,连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在那物质匮乏的岁月里,我曾经在乡下住了好长时间,房子不像现在纯一色的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都是厚厚的土坯草房,日子盈实的家庭会用茴草修葺房子,这种草抗日晒耐雨淋不易腐烂,而一般家庭只能用打完麦粒剩下的麦穰苫房子了。你也别小瞧这土房子,地面是土,墙面是土,很接地气,厚实均匀的草,犹如在天空闲庭漫步的云朵,遮挡着烈日。只要有窗户能形成空气对流,屋里还是很凉快的。孩子们用大人搓的细麻绳栓一个空瓶子,总是屁颠屁颠的到井里提凉水回来喝;大人放工回家感觉孩子提回来的凉水不够喝,就索性拿起打水的井绳,挑起两个大木桶去挑水。拔凉拔凉的井水挑回家,一家人洗洗脸擦身子,又用水把地面撒一遍,屋里顿觉凉爽了许多。但是吃饭的时候,饭桌还是搬到外面的树底下,听蝉鸣拉家常,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邻居也会过来凑个热闹,饭菜是不分家的,尽管吃,免得被说成是假斯文。

到了晚上,女人会把稀饭盛在黄盆里,把做饭的铁锅刷干净焐上洗澡水,待吃完饭自己和孩子轮流在家洗澡。男人则不用在家洗澡,吃过晚饭,香皂、毛巾、换洗衣服一拿,就到村口的大潭里去洗澡。洗完澡的男人和孩子,会抱着苇席,拿着被单和枕头到晒场上去睡觉。

乡村夏夜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晒场了,晒场就在大潭旁,晚风从潭里的水面徐徐吹来,凉凉的,跟时下的水冷电风扇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劳累一天的男人们,只穿了短裤,或躺或卧,抽烟拉呱,孩子们则满场跑来跑去。其实,晒场也不是男人的专有领地,村里那几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是不问青红皂白的,你男人能去,俺也可以去得。不过,晒场面积大,她们会离男人远远的,在晒场的一角安营扎寨。林大了,啥鸟都有;人多了,啥事都有。有的吹口琴、有的吹笛子、有的拉二胡……多数的时候,人们会起哄叫"老光棍"唱小调,跟东北那旮旯的二人转差不多。"老光棍"快五十岁了,曾跟一个戏子鬼混一段时间,生有一女,那戏子显他家徒四壁带着孩子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老光棍"会唱的小调很多,像《打菜薹》、《五只小船》、《摘石榴》、《十二月调情》……每首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唱下来,有板有眼还唱着扭着。在物质、文化都落后的那个时代的乡村,小调也许是一项唯一的娱乐了。

那时,人们的思想还不解放,自由恋爱还在禁锢中,看过沈丹萍主演的电影《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你自然知道小豹子的悲惨结局,后来路遥的《人生》也搬上了银屏,高加林算是有文化的人,敢于冲破陈规旧习大胆地和刘巧珍自由恋爱。其中,《摘石榴》唱的就是男女希望能够得到自由恋爱的故事,那时人们只是偷偷地唱,还上不了大雅之堂。现在的民歌《摘石榴》已经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张燕唱过、祖海唱过、宋祖英唱过、阿宝唱过、王菲也唱过,《摘石榴》走出了国门,蜚声海外。

"老光棍"在人们的喝彩声中唱完了《摘石榴》,那些爷们最期盼他唱的是最有有荤味的《十八摸》,当唱到"……妹妹吆,你那两个肉多多,哥哥我醉死也要摸……"男人们听得入了神,四、五个在那晒场一角纳凉的女人何时来到"老光棍"身边,大家全然不知。因为,唱《十八摸》的时候,他是躺着望着漫天的星斗唱的,似乎是唱给星星们听的。女人们三下五除二,将"老光棍"的短裤给撕扯了下来,一个大男人愣是抵不过这几个泼辣的女人,手脚被女人们死死的按住,其中一个用凉鞋底朝"老光棍"的屁股不停地打去。"老光棍"求饶着、纳凉的爷们哄笑着、女人们使劲的折腾着,最后,她们一用力把"老光棍"抬起,扔进了晒场边的大潭里。"老不死的,到水里摸去吧!"随后,便是几个女人的咯咯笑声。农村,这帮爷们和娘们,在风里来雨里去的生产劳动的间隙,总会整出许多开心的浪花来,如今夜"老光棍"的结局,是平日里许许多多的浪花中的一朵。

闹够了,乐够了,人们开始在酣声中入睡了。

风,凉凉地吹。

收工回家后,女人们围着锅台做晚饭,男人就去晒场边的大潭里洗澡,这似乎是我们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我的三叔却不行。这不,闷热的夏天旁晚,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三叔光着膀子,肩上搭个湿毛巾,趿着一双木板鞋,就跟唱戏的一样出场了。手里拿着可手粗的木棍,狠狠地击打着家后那堆被杂草掩盖的乱石,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乌嘴,你给我听好了,这事肯定是你干的!你个小婊子养的,敢来搜紧(方言:想法子巧取豪夺他人之物)我。你从梁下挂着的篮子里,人模狗样的捧走我家的鸡蛋,我没惊动你吧?你可不能没良心!"到了莔麻地,又使劲的敲打莔麻,好像莔麻也犯了错,"你个不得好死的,想把我的盐坛子砸了,看到了冬天小侉子再过来,我不叫他们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他又转到锅屋旁的草垛边,"不会是你家女人又添孩子吧,要是那样就算我送你了。你给我记住了,下不为例!"

听着三叔凶巴巴的叫骂,我很害怕地去问妈妈,"三叔跟谁怄气呢?""能跟谁,还不是那东西。"儿时的我一头的雾水,今个怎么了,三叔的叫骂无人接腔,妈妈只说是"那东西",看来大人们是心有灵犀的,知道那东西是谁。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妈妈还是小声说出了原委:在农村的春天里,家家户户会买些雏鸡喂养,到了夏天鸡也长到斤把重,眼看到秋天就可下蛋换些盐油钱,可是,三叔一数归笼的鸡竟少了两只。"原来是这样啊!"我惊讶道。在乡下,老年人讲古(方言:讲故事)的时候,总会讲到黄鼠狼,说它是个灵物,老的黄鼠狼的嘴会变乌,毛会变白,而且会变成黄鼠狼精,能听懂人说的话。挺恐怖的,听完了古,吓得我们不敢回家。更恐怖的,说黄鼠狼精在冬天喜爱睡在孩子的嘴上,因为嘴上呼出热气暖和,如果睡觉感到呼吸困难,赶紧动一下身体,否则会窒息而死。在我们那里,黄鼠狼无论吃了谁家的鸡,谁家都会忍气吞声,传说谁提到它的名字,它就会带着一帮同类去谁家捣乱,结果是鸡少,蛋少,油瓶倒。难怪三叔骂了半天,一字不提,黄鼠狼,而用"乌嘴"代替,好在三叔敢骂它们。但这骂声里,似乎还是有人情味的。

每年的冬天,粮进仓,草归垛,麦苗冒出紫红的尖儿,人也清闲了起来。北方的五六个侉子,个头极矮,清一色灰头土脸的半糙老头,挑着行囊被窝,扛着一头削尖的有竹竿粗的长长的木棍,牵着三条黑色的捕黄鼠狼的猎狗,这种狗体型小,灵敏凶狠。那三条狗围着三叔的这堆乱石打圈转,一会儿用嘴嗅嗅,一会儿汪汪狂叫着,还不时地冲着石头撒泡尿做个记号。侉子知道这里有料,就开始四周布网,准备大干一场。三叔知道后,忙跑过来叫他们不要在这里捕。侉子无论怎么同三叔商量,可三叔愣是不同意。侉子急了,说,"黄鼠狼又不是你家的!""可这是我家的地方,不给捕,就是不给捕!"三叔也不示弱。侉子也没办法,只得不舍地收网走人,捕猎狗吭吭唧唧叫着,主人走了老远它们还在那石堆旁打转转,意思是:你们走干嘛?这里有猎物啊!

农村人,喜欢串门聊天,三叔有时端个碗也会到我家。

母亲问:"骂过好了吧?"

"好了。它们有几个我都知道,那乌嘴是个头儿。它们现在吃青蛙和老鼠,有时还同我对视耍花样哩。唉!前天夜里乌嘴还救了我们一次呢。"三叔很自豪,很动情,接着说,"前天晚上睡到半夜,就听乌嘴发出唧唧声,我说,乌嘴你快回去觉觉吧,别耽误我们睡觉。但是,它还是在那里叫着,搞得屋梁上的苇耙也发出响动。我想,可能有事了,我爬起划根火柴把油灯点亮,发现床边的地上盘着一根足有一米长的红三根蛇。叫醒孩子妈,我们慢慢下了床,把那蛇捕到放进蛇皮口袋,第二天赶集的时候,在头道圩的大沟旁将这个不速之客放生了。"

三叔讲着,听的我毛骨悚然。

常听到的一句话:"人是万物之灵!"不知道这万物又是谁之灵呢?包括在人们的印象里始终没有好名声的黄鼠狼。

家无四壁

文/于永海

最近,我们办公室新调来一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姓许,1米80的大高个,模样长得也很帅气,怎么看都像电影明星,我们经常调侃他:小许啊,就凭你这个条件,不去拍电影简直就是浪费。

就是这么一个帅小伙儿,各方面素质都挺不错,但都三十出头了还没个女朋友。我们也曾张罗着给他找过对象,但女方一听说他由于买不起房子现在还住单位的集体宿舍,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便直接否掉了。

一次单位聚餐,我和小许邻座,几杯酒下肚,我又提起这个话题,让小许再抓紧点,尽早解决好自己的终生大事,不然年龄再大些就更不好找了。小许听我这么说,拿起面前还剩大半杯的白酒一饮而尽,苦着脸说:“大哥呀,不是我不急呀,关键是咱没那个条件呀!”

“什么条件啊,司马相如当初还不是穷得 ‘家居徒四壁立’,卓文君不也以身相许了?”

“是啊,司马相如是穷,但人家最起码还能‘家徒四壁’呀,可我呢?我连四壁都没有!”

父亲的廉洁箴言

文/陈端明

“宁守清贫,不污清白”,这是家父的遗训。说起来,还有一段难忘的经历。

年轻时,我在潮汕本地的一家水运单位工作,常年随船队外出公干。上世纪70年代,一次邻居陈叔得知我不日将运送货物到柳州,恰巧他家要修建房屋,便托我帮他买几根杉木回来。众所周知,柳州出产的杉木质地密实平直、承载力强,是作为房屋栋梁的上好材料。不过,开始我不敢应承,厂里规定船员不得私运货物,莫奈陈叔一再软磨硬泡,说只要彼此心照不宣谁会知道,还硬塞给我2块钱的“辛苦费”。出于义气,也为了能多点额外收入,我决定就这一回,应该不会碍事吧?

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还没办,不久便“东窗事发”,被父亲发觉了。那天晚上回家,见父亲坐在坑上,一脸的愠色。我轻轻喊了一声“爸”,他没回应,吧嗒吧嗒地猛抽着烟卷儿,然后忽然问我那两块钱是怎么回事。我一听便知事已“败露”,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原来,我将两块钱交给母亲帮补家用,善良的母亲没有多想,觉得一家人平时难得凑在一块,当晚就给我们爷俩添了一些菜。还没发工资,我突然有了钱,父亲觉得不对劲,经过一番了解,最终获知真相。那晚父亲很生气,把我狠狠训了一顿。爷儿俩平生第一次就“廉洁”话题进行了一次深谈——

开始我不服气,嘀咕着说反正船空着也是空着,不就是帮父老乡亲运几根木材吗,何须如此小题大做?

父亲说,别以为贪点小便宜没什么,如果每个人都假公济私,那社会的风气将会变成怎样?他还不厌其烦地列举了多个从“贪针到贪金”的具体事例,向我阐明道理。

“您是船长,这件事您不说,谁会知道呢?”

父亲一听更气了。他讲了杨震“四知”的故事,“正因为我是船长,才更加要以身作则,不可纵容亲属带坏了头。”

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深为一时的私欲而倍感懊悔,嗫嚅着说:“我也想多赚点家用,让您和母亲不用太操劳。”

看到我认识到了错误,父亲的态度开始缓和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革命战争年代,条件异常艰苦,我们的人民军队却坚持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从而赢得万众拥戴。”父亲说,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无论条件再苦再难,都保持清廉的高尚品德,咱们现在的条件比那时候好得多了。末了,父亲说了一句让我毕生难忘的话:“做人宁守清贫,不污清白。”事后,父亲重新拿出两块钱,叫我退还给陈叔,叮嘱我要引以为戒。我庆幸于父亲“明察秋毫”,使我在关键时刻得以“悬崖勒马”,避免了一次犯错。

光阴似箭,转眼数十年过去了,父亲虽已作古,但他“宁守清贫,不污清白”的教诲,成为我心中铭记的廉洁箴言,一生不敢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