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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路向的文章 / 路向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秋风一路向西

文/雨一犁

那日,我感觉是秋天到了,虽是夏天。

是非悲秋亦非稻黍飘香的金黄。空气中的涩气弥漫于午后的天空,久旱的南方皲裂的大地,有被撕开的隐疼。

列车奔驰在齐鲁大地,铿锵的车轮有节奏地碾压着夏,锃亮的铁轨怒视骄阳下的炽烈,随秋风一路西行!一闪而去的玉米地,颗颗饱满地傲立于薄暮黄昏,排排杨柳如扶锄而立的老农静待。

夏,躺在车轨上,点点火热如泪般晶莹。

秋,在拂地的杨柳枝头,垂钓那泪般晶莹,将一圈圈涟漪传给远山的晚霞……

夏,我来了,却无处找寻一处荫凉,便把自己浸在山脚下的山泉里,躲得片刻红尘,惟愿就此涅盘;秋,我走了,放下执着二十余载的教鞭,割舍不下那含水的眼睛,丝丝缕缕。

俞敏洪曾讲过一个小故事:农家出身商海沉浮几十年而有成的公司老总,于一日黄昏下班之前,推开21楼的窗户,猛见西边火似的晚霞掩映着城市,惊叹自然之美的同时,下达指令:一律朝西看!于是指令传至18楼、10楼、3楼、地下室忙碌的搬运工。搬运工疑惑地看着西边灰白的墙壁,茫然无措。

故事的启示:高度不同、认识不同、眼界不同、心态不同、素质不同,效果也截然不同。

人言“秋风秋雨愁煞人”,我言“秋日胜春朝”。我喜户外,独恋那阳光下的明媚,高山驻足的豁达,原野的宁静,真性情的裸露,崇山峻岭,涧谷幽幽。“宠辱皆忘,喜气洋洋矣”,这里无夏,无秋,坦然如壁立的岩石,有的是驴友的关爱,食品分享的亲密;更满足冒险的乐趣,释放工作生活的压力。

人往往于忙碌之中,忽视身边的风景,把追悔留在暮年病榻。人之夏,应有火热之心对待生活,真诚之心对待有缘人。如夏勃发年少的轻狂,何苦皓首穷经?何必睚眦必报?人活一世却不知生活的真滋味。上进如夏,执着如夏!人之秋,常怀平和之心,得也罢失也罢,笑看荣枯静待秋月。

很享受那份惬意,不理会夏的咄咄逼人,不计较秋的称斤论两,只在周末与我的驴友们随那秋风一路西行!

一路向南

文/峰岭

有时候,旅游并不表示你想去哪儿了,而是你不想在这儿待了,旅游有时就是逃离。比如这阵,我家窗外白天咣当当水泥碰钢铁,晚上轰隆隆铲车碰瓦砾,神经都被震碎了,躺在床上就像躺在工地中央。受不了了,就包一拎,杀到了汽车站。

在大屏上瞄了一分钟就选了巴中——这名字有点陌生,还出了省,尤其还“巴山夜雨涨秋池”。巴中、中巴、180元、8小时,ba、ba 、ba、ba……去了才发觉,自己也太想当然了,就一长相普通的山城……而已。

好在车一路都在穿山——吭哧吭哧,穿了秦岭穿巴山,活像一只穿山甲。五月的大山,大概也就二十几岁,浑身胀满了疯头疯脑的生命力,不让生长就会憋死的势头。于是就把自己撑得又肥又胖,成了戳进云里的一垛垛浓绿草垛,馒头形、楔子形、三角形……莫非天国也有牛羊马?

喜欢火车汽车,不喜欢飞机地铁——美几乎都长在地面上。旅游,其实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了。选个靠窗的座位(再捧一杯咖啡),一路上头偏向窗外,画卷铺天盖地徐徐展开。一趟行程下来,眼斜脖子歪,心里美滋滋。

中途休息,一胖墩墩的妇女吊着苦瓜脸直抱怨:坐长途车真是活受罪。心里偷乐:哈哈,起码在这点上,我比你幸福。

经过宁强时,给豆仔同学发微信:到滑板鞋(指庞麦郎)的老家了,此地滑板鞋还真派不上用场。她回:难怪人家要说自己是台湾人呢。我发:不过这儿真是又绿又美又安静。心想: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家乡自卑,就像它是一种需要遮掩的疤瘌什么似的,这真是一种青春病。而自己倒不为家乡、不为出身,甚至不为母亲早逝自卑整整用了二十年……已经不再年轻了。似乎最好的年华都用来挣脱自卑了。

进了一个隧道,偏又堵车了,所以好久都眼里只有黑没有绿。据说前面一辆货车翻了——翻得可真是地方!有人下车抽烟聊天,有人枯坐着玩手机或打盹。我干脆躺下来,迷糊过去了。突然笃笃笃鸣笛声密集爆发,吓我一跳,原来路通了。大概司机们都憋坏了,就心花路放个痛快。这是他们的庆祝方式。

天已黑透。之前还沮丧:后半段路要在摸黑中行进了,得错过多少风景啊。可贴到窗户一看,哇!赫然一轮银盆皓月。太阳和月亮趁我们在山洞里早已完成了交接。真感谢司机大概因为吝啬没开车灯。窗外已从写实画变成了抽象画,树枝树叶绿色什么的给模糊处理过了,山也失去了厚度,成了黛色薄薄交叠的剪影,像浸在清澈的海水里。

不觉间涌出了丝丝缕缕的乳白色,越聚越多,填壑溢沟,缠山绕岭,不知是落下的云还是升起的雾,直接把人间变成了仙界,直接把穿山变成了腾云驾雾。不由想到豆仔说她一个地理老师,某个月夜突然涌起了想去郊外看看的冲动,就骑摩托出了城。可顾了天就忘了地,一不小心咕咚栽到了沟里,摔断了腿。到郊外看纯粹月夜的冲动我也是有的,像中了月亮的蛊,甚至都想在野外睡上一夜。可从来没有实现过,这样的事都成了一个圆不了的梦。

一路上,车突飞猛进,疯子似的。这么长的旅途大概让司机不耐烦了。我暗自担心,老兄啊,这可是一边悬崖一边山,你可别把命不当命啊。不过当我知道了他老婆孩子就坐在他身后时,又像吃了定心丸。当然了,结果是安全的。不过这的确是一趟不顺的旅程,只是惊险在后边。

一路向北

文/欧君武(苗族)

有个好友L君从省外要来我工作的地方——仁里水族乡采风。到达目的地后,经过一夜的休息整顿我便准备与他清晨出发。

上车后,L君问:“往哪个方向走?”

我脱口而出:“一路向北。”

“你说的是电影台词呵?”

L君这么一说,我才记起,原来有一部电影名叫《一路向北》的,我担心L君误会,连忙解释:“不是电影台词,是因去仁里的路一直往北走。”

“一路往北好呵,会离首都北京越来越近的。”L君很逗。

仁里在榕江的地理版图上属于中心位置的,只因县城靠南,所以去仁里便是一路向北了。

我们出了县城沿平永方向一路北行。沿路每一处风光,在L君的眼里仿佛都是一幅幅被镶嵌上去的大师们的水墨诗画。一路上,他一直把头伸在窗外,看得目不转睛,非常高兴,抓住每一个机会捧着长枪短炮跳下车,不停地抓拍着。L君拍到几张好片,很是高兴。坐上车,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打印的简易地图,用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小圆圈作上标记。

“君武老弟,仁里所在地理位置好呀,不仅是榕江的中心,你看从榕江算起,往平永方向到仁里63公里,沿线的村寨共计也是18个,都是相加为9,从《周易》角度上讲,9乃大数。想必仁里一定祥和昌盛,那里的群众一定安居乐业。”L君如数家珍似的说着。原来我还以为L君对榕江陌生,没想到他来之前尽做足了功课,他那种精神倒让我有些自愧不如。

L君非常健谈,一路北上,遇上什么我们就聊着什么。一路聊天,一路北上,到达仁里时,太阳已爬上房顶。L君一边下车一边赞叹:“你们这里实地是太美了,我们这一路走来,处处都是风景,处处都有风情。简直就是一本永久读不完的书。”

我笑而不答。如果要用书来作比喻的话,那仁里一定是一本博大精深的书了。而且书的内容大致可分为水族、侗族两大章目。水族与侗族是仁里乡的两大主体民族,两个民族占据全乡人口的80%以上。他们分别分布在仁里的崇山峻岭间,唱着古歌,守着日月,耕着农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从何处迁徒而来,就连寨老们也只能模模糊糊,用他们爷爷的爷爷们传下来的话说:他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顺水而来的。水族和侗族都是幸运的,他们都拥有非常深厚文化底蕴:水族拥有水书、八仙、瓜节等民族文化或节日,侗族也拥有芦笙、斗牛、侗年等民族文化或节日。仁里秀丽的山水好比书的插页,而散落在山水间的那些村村落落就是书的注脚了。

要探访水族部落,当然得把探访水书文化放在首位,说起水书,自然得提起党民村的水书先生姚胜利,水书是他家祖传下来的。我带着L君来到姚先生家里,今面对一册册略上灰尘的手抄水书原本,他像是见到罕见的宝贝一般,一边惊叹,一边拍照和记录。并认真地研究、记录着什么,慢慢的面前那本软面抄已经写了近三分之一。我轻轻站在一边看着,不想惊扰他,此刻的他完全沉醉在水族文化的历史长河里了。

有人说水族文化是浑厚的,侗族文化是浪漫的。传说芦笙曲谱就是侗族的先人们在圆月当空的时候,将心灵里感知到来自遥远的天籁用符号标注而成的。由此,要探访芦笙曲谱当然得在风清月朗的夜晚。说来也是争气,这两天乡里的天气出奇的好,太阳刚刚下山,月亮就如约似地出现。吃过晚饭,看着难得一遇的月夜,我拉着L君就走。在仁里,收藏有芦笙曲谱的有好几户人家,而仁吉大寨的吴鲁华珍藏的比较完整芦笙曲谱,当然是不二选择。

吴鲁华很好客,听到有客人大老远而来,专程要看他的芦笙曲谱,很是激动,一边招呼坐下,一边取来芦笙谱。记录芦笙谱的符号不像水书文字那样繁杂,非常简单,有点类似汉字笔画,点点撇撇,弯弯勾勾的。在重音处分别是红笔作标注。我看得入迷,L君更是入迷。吴鲁华取来芦笙,按照曲谱示范吹演着。抑扬顿挫,千转百回,瞬间美妙的芦笙声从村子的这一头一直飘到那一头。不久从村子的另一端也传来芦笙的回音,那是有人在回应了。听到有回应,吴鲁华表演得更起劲,又是使劲吹,又是放情跳,一时间好像年轻了许多。那晚听着山里人讲述山里的故事,L君很是兴奋,一直到月淡星稀才肯恋恋回程。

剩下的几天,考察其它的村落,是其他同志陪L君去的。听陪同去的同志们说,L君在考察中足足记了两本笔记。

一路向北,总有南回的时候,L君的榕江仁里之行圆满告终。送别L君,他不舍,我也不舍。临上回榕江的客车时,L君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此刻,L君离去已有一个多月了,我在整理手机照片时,又不禁想起了那次一路向北的仁里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