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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戏的文章 / 年戏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年戏唱起来

文/路来森

大概是因其规模小、乡土的缘故,我们家乡的人习惯地称年戏为“小年戏”。这样的称呼,叫人听起来格外亲切,像是叫着自家孩子的乳名。

“小年戏”的演员,大多是本村或者邻村的,用乡下人的话来说:这些人都有“戏瘾”。拉二胡的,敲铴锣的,吹笛子的,弹弦子的,个个无师自通,却又有板有眼;演员,也都是土生土长的,丑俊并不计较,只要唱起来不跑调,就可以登台演出。这些人,凑在一起,就是一台戏,总能把乡下人忽悠得乐呵呵的。

演出,大多是在新年的初一到十五,可是早在头年的腊月,他们就开始排练了。排练的地点,多在学校或者大队部,时间都在晚上。先是咚咚锵锵地敲一阵锣鼓,敲得满村子里山响,那些闲散的老人、顽皮的孩子,就顺着锣鼓声走来了,站着、坐着,一层层地围上,气氛热烈而欢快。人多了,演员就开始排练,一招一式地练着,一声一腔地唱着,认真而又滑稽,常常引得观众哈哈大笑,如此,他们就更加起劲了。他们需要观众,观众喜欢他们,在演员和观众的互动中,个个得到快乐。

从正月初一起,就开始上演了。舞台,很简单,一般是搭一个高高的土台,三面用箔帐围住,留下一面对着观众,观众就围在台下,从这留着的一面看演出。但不管怎样,总是演戏,演员是一定要化妆的,虽然有时有些粗糙。这些演员,因为都是乡下人,演出又都是业余的,所以就难免错漏百出,要么忘记了台词,要么表演错了动作,台下的观众听出或看出了,就指指点点,谑笑不已。因之,“小年戏”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台上是戏,台下也是戏。台下,一些调皮的观众,有时会指着台上的某一位演员,直呼他的乳名或外号(比如:狗子、二圣等),故意“羞”那位演员;台上的演员听到了,禁不住脱口而出,骂那位喊他乳名的观众,于是全场哗然,笑声轰响,直把个新年“烧”得亮堂堂的。可你也不能小瞧了这样的“小年戏”,这样的“小年戏”也是会出“名角”的。早年,我的一位远房大哥,因为出演李玉和而取得了我的大嫂的芳心,至今,村子里还流传着我大嫂的那句话:“俺就是要嫁‘李玉和’。”我的舅舅,因为饰演《李二嫂改嫁》中凶恶的婆婆,形象、逼真,惟妙惟肖,而美名远播。至今想来,那几年,大概是我的舅舅一生中,最辉煌、荣耀的一段岁月。

演出的剧目,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的。记得我小的时候,演出的剧目多为革命现代京剧,如《红灯记》、《沙家浜》等。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小年戏”大兴山东吕剧,几乎村村都在演,而且各个村庄的剧团,还会交换着演出,这里面就有了一种暗暗比试的意味。吕剧的剧目,演出最多、最广泛的是《李二嫂改嫁》和《小姑贤》,那几年里,几乎每一位家乡人,都能哼上几句吕剧。近些年,又大兴传统京剧和黄梅戏,有些村子的剧团还把小品也搬上了舞台,真是异彩纷呈。

如果把戏剧演出比作美味佳肴的话,那么,这“小年戏”就是美味佳肴中的“青菜萝卜”,它朴素、本色,却又可口、醇和,把个乡村的新年“烹饪”得有滋有味。

喜欢乡村的“小年戏”。

年戏

文/马亚伟

故乡的年戏,热闹而隆重。戏台搭起来,整个村庄都欢腾了。

大人孩子们奔走相告:看戏去喽!看戏去喽!到那时,年才真正有了年的味道。年戏是最能聚拢人的活动,村里几乎是全民参与,连六七十岁的老人都穿得暖暖和和,到戏台下来看戏。乡村简陋的戏台,撑起一个绮丽的空中楼阁。才子佳人,王侯将相,水袖如云。走马灯一样,从戏台上,锵锵晃过。

戏台下,男女老少伸长脖子,侧头的,点头的,张大嘴巴的,摇头晃脑的,拍手叫好的,密密麻麻一片,脸上是沉迷的喜怒哀乐。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鼻涕泡僵在风里。冰糖葫芦,棉花糖等各种吃食,也增添了几分热闹。

我和小姨早早拿着凳子占了最佳位置,我们坐在前面看,后面有站着看的,还有登到凳子上看的。小姨的对象也来了,他一会儿给我们买糖葫芦,一会儿给我们买炒花生,“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直到小姨说:“行了,坐下看戏吧!”他便坐在小姨的身边,一边看戏,一边看小姨。我一直觉得,乡村戏台下,是滋生爱情的地方。戏台上,才子佳人,传情达意;戏台下,青年男女,卿卿我我。就像现在的年轻情侣喜欢在电影院度过恋爱时光一样,戏台下是当时的“爱情电影院”。

我的视线穿越了一片黑脑瓜,看到戏台上。眼睛里,霎时缤纷起来,舞台上旖旎的长襟水袖,背景里缤纷的秀阁绮窗,多么美啊!敲着耳鼓的,是各具特色的唱腔,生旦净末丑,各有风味。我最喜欢俏滴滴的花旦,举手投足,活泼泼,机灵灵,惹人爱!花脸的唱腔,有慷慨的气韵,痛快淋漓。还有优雅美丽的青衣,唱腔婉转悠长,极为动听。

我的母亲曾经唱过几年戏,我从小耳濡目染,也非常喜欢戏曲。听!戏台上唱的是《大登殿》,王宝钏十年寒窑,终于拨云见日。“端端正正,正正端端,打坐在金銮……”,演员的演唱字正腔圆,表情生动,非常有感染力。高潮之时,台下叫好声响成一片。她的表演更加卖力了,完全沉浸在自己塑造的角色中。

花花绿绿的戏台,有板有眼的唱念做打,热热闹闹的人群,都那么让人怀恋。我多想再回到故乡,在故乡的戏台下,看一场年戏。

年音

文/荷蕾心语

日久。年深。

我喜欢年。年这个字,相当接地气儿,有着民间的味道。“年”字最早的写法是一个人背负成熟的禾的形象,表示收成。由于谷禾一般都是一年一熟,所以“年”便被引申为岁名。

年岁是有声音的。日子它有脚啊,在温馨的夜色里缠绵,从清晨的美梦中醒来,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穿越一场场花事,途经二十四节气,走过春夏秋冬。

年对是有声音的。大门就是一个花瓶,火红的春联就像两枝梅花,绽放于千门万户,总觉得那平平仄仄的字句像极了冬梅的样子,枝条稀疏,情意散落,每一朵绽放都是一个字符,每一个字符都是满满的祝福。

年画是有声音的。它在漫长的岁月里预言吉祥,慰藉心灵。从最早的桃符、苇索、金鸡、神虎,到神荼、郁垒,再到后来的关羽、赵云、尉迟恭、秦叔宝等武将和钟馗、天师、东方朔等神仙,其间有着一条鲜明的发展轨迹。东汉末年的《风俗通义·祭典》和蔡邕的《独断》有着准确的描绘。“年画”变成“年话”是在宋代。从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周密的《武林旧事》等典籍可以看出年画相当盛行,春节家家户户贴门神成为一种风尚,“年画”从最初的镇宅消灾演变成了迎福纳祥的“年话”。画与话,无需赘言,不动声色,即互通有无。

年集是有声音的。乡下的年集更是撩人。沿着约定俗成的大路,年货一字排开,青红相间的蔬菜,美人似的让人眼前一亮。临时搭建的水池里,鱼儿热闹地游来游去,新鲜上架的猪牛羊肉是不折不扣的绿色食品,远道而来的干果干菜琳琅满目,大红大绿的床上用品透着民俗骨子里的那份喜气,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服装让人眼花缭乱,这些年集上的主角戏惹得人们涌泉般光顾。林林总总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鞭炮声蓦然响起,整个集市充满了活力,给原本寂寞的村庄增添了一抹亮色。城市的年集多是固定地点、固定摊位、固定货品,一切井然有序,来自山南海北的特产码放得井井有条。年画、鞭炮、灯笼“三君子”给冬日的街道涂抹上中国红,喜庆气氛浓郁热烈。耳畔的笑声、问候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很真实,很生活。年集在丰衣足食的今天,更像一个句点,借着富饶的底蕴,将人们全年的辛劳果断地完结于岁月温热的烟火之中。

年戏是有声音的。欢天喜地过大年时,正是年戏的“黄金时代”。年戏多是从大年初一鸣锣开戏,一直唱到元宵佳节方才结束。年戏。灯展。烟花。这三元素将年喧哗得十分惊艳,明媚到让人对过年爱了又爱。戏曲的气质足以让沉闷的生活别有洞天。我想,这就是戏曲,温润绵柔,从遥远的地方来,嫁到你的心里去。其颜值高到要用惊艳来形容,那种触目惊心的美,摄人魂魄。是的,戏曲的灵魂需要用心聆听之。

年礼是有声音的。据记载,汉代就已经开始送年礼,类似我们现在贺年卡的那种。祝福的话尽在上面,声声入耳。宋代以后,年礼渐渐物质化,代言茶禅一味的茶文化粉墨登场。到了清代,我国的年礼文化逐渐形成。从古至今,它的声音内敛温和,透着牵念、祝福、美好。

与年有关的那些事让孩子们高兴得一塌糊涂,包括一场漫天飞舞的雪事,他们的笑声清脆而准确,我多想和他们一样,复杂世界里,拥有一份单纯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