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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火红的文章 / 火红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五月书

文/潘姝苗

在一年的十二个月份里,我对五月有特殊的偏爱,除了这个季节分外明媚丰饶,大概还有自己出生在五月的缘故。

“江南孟夏天,慈竹笋如编。”时值孟夏,绿合四野,虽然触目皆绿意,而我心里却洇染了一团团火红,就像一朵石榴,不光颜色红,姿态红,心事也红。

五月的那个红啊!从第一天劳动节开始,五月就像个戴着大红花的傻小伙,奋力将对美好日子的期盼投进火红的熔炉,趁着热力锻造他想要的生活,蓬蓬勃勃,生机无限。这不,五四又迎来一群风华正茂的青年,他们憨憨地擦着汗珠,裂着石榴籽样晶莹的牙齿,灿烂纯真地笑着,似乎一切志在必得的样儿。

五月的英语May,谐音为“美”。此际,物得盈满,到处布满阳光和生机,一些稚嫩和生涩的果实已渐熟。漫步街市,红艳艳的草莓、黄灿灿的金瓜、削好了果皮令人垂涎的凤梨,处处流溢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到公园里散步,火辣辣的石榴花、青黄掺杂的枇杷果、才打了个滚的小青桃,犹如风姿绰约的俏姑娘,又像贪玩戏耍的小顽童,藏在庭院枝头,纷纷展露着各自的风情。

此季别具意味的,还有飘在弄堂巷陌里柳笛一样的叫卖声。清晨,挎篮的巧妇如约而至,“卖粽子咧……”一声悠长的号子,像风从树梢掠过,像露珠从草叶间坠落,唤醒了满满的期待,空气间顷刻清香弥漫!噔噔地追上那女子,见竹篮里各色彩线裹着的三角粽,小巧精致,诱惑可人。每样馅料买来几个,打开盛在自家盘中:浸了叶汁儿的米粒莹润透亮,泛着绿意和清香,其间夹杂的枣泥、红豆和腊肉,清爽自在地敞开怀,让你去品它不寻常的味道。这巷陌觅来的吃食就像市井里的计较,添一分则厚,减一分则轻。在我看来,粽子不同于他物,是源于自然,归属众生的,所以在我们家乡,不论谁家做了粽子,都要拎一串给街坊四邻尝尝,大家在“隔锅饭”里体验着醇厚的乡情,和谐流转,毫无芥蒂。

五月又是香气扑鼻的,被插在“端午节”茎茎艾草层层浸染。在我们家乡,端午有一个必不可少的风俗:采摘艾叶和菖蒲。以前老家的房前屋后都会栽上一片艾,每到端午这天,用红线草绳扎一捆艾叶,挂在屋头窗棂,既能驱蚊虫、又可避鬼邪。隔年的陈艾更是疗治疾病、祛毒除湿的中草药。我坐月子时,婆婆每隔七日就用放置多年的陈艾熬水,一把艾叶翻滚数次,满屋子都氤氲了浓郁的芳香。浴时,支一个木凳,坐在热气蒸腾、艾香萦绕的木盆中,任凭毛孔一个个舒展,筋络被节节打通,一脉脉过尽草香,在如临仙境中享受到百转千回的柔情。

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是母亲节,在那些闪烁在心灵的感恩和颂扬里,包含了为生命孕育和奉献的深长意味。五月像一本书,使人在将熟未熟的景致里浏览岁月,忘记烦忧,成就圆熟,把经过的每一个日子虔诚地来读。

火红的中国年

文/徐祯霞

春节,是中国传统上的农历新年,我们通常称为“过年”,它是中国人一年一度中最隆重最盛大最庄重最喜庆的一个节日。

中国的新年,历来是红色的,它是被红色渲染的那种欢天喜地的色彩。而这种红色,便是被标上“中国”标签的“中国红”,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中国独有的,它只跟中国有关,只跟中国的传统习俗有关。

过年的时候,要贴对联、挂灯笼、剪窗花,门上还要贴上一个大大的“福”字,这样,新年的气氛就出来了,喜庆的气氛也出来了,在外在环境的观照下,人心也新了起来。

在中国人的意识里,大凡喜事,都该是红色的,因为这正如中国人热情奔放的性格和火热的心情。

过年的最大主题就是团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举杯换盏,欢天喜地地庆祝新年。这个时候,近的,远的,出门在外的人都得赶回家,陪伴老人过年,一家人的团圆就象征着一种美满,一家人的团圆就象征着天伦之乐和人生最大的幸福。于丹说过一句话:“千里纵横,你总得有个家。万众首领,你也得有个妈。”这句话,充分诠释了人生的要义,一个人不论贫穷富贵,家都是最最重要的精神园地,而中国人的年,便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永远的精神领地。

一到过年,中国人多是雀跃的,这种状态表现在每一个人的神色上,一为团圆,二为新年新气象。王安石有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人们多会总结过去,重新规划未来,因此,新年所包含的最大意义在于“辞旧迎新”,过去,好的与不好的,统统让它过去,新年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人们在新的心情新的喜悦新的日历中开始又一年的学习和工作。于是,一切都变得意义不同。

中国人的新年,一般是从腊月二十三号开始的,这一天也叫做小年,又称祭灶节。这一天,须得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备上酒,祭祀灶王爷,灶王爷管着人的一日三餐。人的善恶,人的勤劳与懒惰,灶王爷都看在眼里,人的日常生活,也都由灶王爷管着,对于吃饭,是所有人的大事,民以食为天嘛,因而灶王爷是不能怠慢的,对灶王爷要有所敬畏,有灶王爷的看护,百姓才能生活得好,过得一帆风顺,过得吉祥如意。

过了小年,年就已经拉开序幕了。二十四日是扫洋尘的日子,扫空中的蛛网,扫天花板与墙壁上的灰尘,扫屋子里的拐拐角角,扫院落,反正就是要将屋里屋外齐齐地扫一遍,擦洗柜子,桌椅板凳,打扫灶房上上下下,卫生间,甚至锅碗瓢盆碗筷,所有的地方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扫尘之意在于扫灰尘,扫晦气,将家里一切的不好的脏腐的无用的东西清扫出去,还一个干净整洁清亮全新的环境,这体现在一个“新”字上,一个从内到外全新的蜕变。

扫完了洋尘,就该置办年货了。这时,街上已是红火一片了,映于人眼帘的到处都是卖灯笼、卖对联、卖年画、卖鲜花的,卖新年物品的店子和摊点比比皆是,超市和商场里的喇叭不停地在播放着“新年好,新年好,丰收的新年真热闹……”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人们要过年了。粮油蔬菜水果糕点,都是要备上一点的,自己吃,也供待客之用,过年体现的是一个丰足,啥都不能缺,有吃有喝,才叫“年年有余”,年年有余是百姓对平凡生活的一种渴求和向往,不光今年日子要好过,来年日子也要好过,而且今年要胜过去年,来年当胜过今年,这才叫好,好就是一种进步和超越,一种现在与过去的不同和改变。为置办年货,一般情况下,要在街上跑上好几天,才能办齐。

办好了年货,就该抽出一天时间洗衣物了,床单、被套、窗帘都是必须要洗的,当然,也包括身上的衣物,反正是将能洗的都得洗了,各人只穿上一套随身的衣服,其余的家里的所有见尘的绵织物,全部都要清洗一遍。当然,在年三十前还要洗个澡、理个发,古语道:“有钱没钱,光头过年。”值此,整个家里,才算真正地清理干净了。

忙完了这些,年也就真正地来了。

三十这一天,要做的事很多,挂灯笼、贴对联、糊窗花、祭祖、做年夜饭。

早晨,天不亮,人就起床了。起来后,就赶快做早饭,过年的饭都是有讲究的,在北方,早上多吃包子,煮的排骨萝卜汤。吃完了早饭,人们就各忙各的,男的忙外面的,女的就进了灶房,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忙碌着,个个脸上绽放出花朵一般的笑容,这样的时刻,于众多的人来说,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这种幸福与功名利禄与生计与其它的外在的一切都无关,只与新年有关,只与一家人的团圆有关,每一家是个体的,但每一个家庭又都在庆祝同一个新年,因为,这是中国人共同的新年,大家的欢喜喜悦希冀又都是相同的,希望家庭幸福,希望生活美好,希望亲人平安健康,希望未来的日子每一天都红红火火。

鞭炮声响起,年夜饭也就开始了,在村庄和城市交相辉映的灯火中,人们推杯换盏,普天同庆,在一片炫目和明亮的中国红中,新年像一个仪态万方的新娘,从容庄重地来了,它在人们如花的笑脸里,它在几世同堂的天伦之乐里,它在人们深清款款的酒杯中,以一种气壮山河的耀眼与绚丽,步履矫健地来了,它跨过高山,它越过黄河,它走进每一户老百姓的家中。

放眼神州,中华大地熣灿辉煌成一片,那醒目而喜庆的中国红让祖国披上了节日里最华丽的盛装,此时此际,十三亿人的心中一起泛起了幸福欢乐的浪花,在这种幸福和欢乐中,他们重新打点心情,整装待发,走进每一个充满希冀和盼望的日子,所有的日子也因为这个火红的新年而意气风发、情暖心间。

生活,因此也便春光无限,风情无限,希望无限!

花棉袄

文/李志甫

冬日的夜晚,娘坐在窗前油灯下一针一线缝制着一件花棉袄。那时的我刚满六岁,依偎在娘的身旁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块碎花布将要做成的花棉袄,一朵朵火红火红的小花儿有序排列并印染在棉线布上。针线在娘的手里舞蹈着,一会抬起一会落下,针线从一朵朵小花身上穿过,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花儿你疼吗?”花儿含笑地望着我,我望着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娘就起来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又把小我三岁的妹妹唤起,催促妹妹换上昨晚娘熬夜缝制成的小花棉袄。不解和疑惑的我也急匆匆爬出了被窝,站在一旁呆呆地瞧着。娘收拾好行囊把我叫到她的身边告诉我说:“我先带你妹妹去城里找你爹,你在家里好好待着,给你十块钱藏起来,有事就拿出来花,过些日子娘来接你。”我疑惑地点了点头,跟着娘和妹妹走出了家门。村外一片寂静,远处不时传来狗的叫声。

沿着村边的枣树林,娘仨来到了去往城里的那条羊肠小道边,娘示意我别往前走了,天冷回家吧。我不情愿停住了前行的脚步,站在路口望着娘和妹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默默地问:娘,为什么不带我走?

孤独与寂寞顷刻间笼罩着一个懵懂幼小的我,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无助地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走进家门推开两扇褪了色、少了楞角而又吱吱作响的木门,一眼看见土炕上散乱着娘和妹妹刚刚脱换下来的两套旧棉衣,妹妹刚才脱换花棉袄的情形又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伸手去抚摸还留有余温的那两件棉衣,一种难捱的孤独和寂寞立刻涌上了我的心怀,无法抑制的悲凉侵袭着我幼小的心灵,无数次地抽泣、哽咽,直到把眼泪哭干。

那时的我多么希望天永远都是亮的,没有黑夜,心里就不会有怕。因为年幼,白天村上可以有孩子和我做伴并快乐地玩耍,可以让我忘却孤独、忘却妹妹穿着的那件花棉袄,忘却所有。

每当黄昏降临、夕阳落下,我一颗似孤儿般的心就没了底。别人家的孩子都像小鸟一样飞回了自己温暖的家,又暖融融地围着锅灶吃着大人做好的稀糊和窝头,可我该如何是好呢?在柴火堆里和伙伴们忘乎所以玩耍了一天的我,又该去向何处呢?街上已经是人去影空,我咬住牙、攥紧小拳头告诉自己回家吧。只见院子石榴树下,盘卧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看见小主人的到来,便轻声细语地喵了一声,示意对我的怜悯并甘心与我依依相伴。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我虽然只有六七岁,心里却要装着大孩子们才能想到的心事。白天拿一把小镰刀,背起小箩筐去村外拾捡柴火,备着烧饭取暖用。肚子饿了学着大人的模样,拌一碗糊糊喝。别人家的孩子饿了都会拿着自家大人蒸好的红高粱面窝窝头大口大口地吞咽并享用着,我站在一旁像一只馋猫似的无奈地望着,搓着小手心里的一粒泥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小伙伴们嘴里咀嚼着红灿灿的窝头,暗想可否掉下一粒到地上,好让我捡起给自己的嘴巴解解馋?口水在嘴角流淌,饿得小心脏发慌,心里暗想求求给我一口吃好吗?可又说不出口,突然想起娘给我留下的那十块钱,便扭转身跑回了家,爬上木凳从墙窑里拿出了那只鞋,十块钱就藏在这只鞋里,出来吧帮我换口窝窝头吃。

村里村外依旧是那么的冷,街坊的奶奶、大娘、婶子都穿着宽大的高腰棉裤、大襟棉袄,前襟和袖口都泛着光亮,不成形的大棉鞋上布满了饭渣和污渍。有一天她们都在忙乎着自家的事,有的刷洗筐子、箅子、锅碗、瓢勺。原本黑咕隆咚、脏兮兮臭烘烘、杂乱无章的屋子里也干净了许多。只见村支书头上裹着一条白羊肚子毛巾,骑着一辆锈成了铁蛋蛋的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块红白相间的肥猪肉,从去往县城的路上回村了。我依着墙根站在自家的门口好奇地看着,我的小伙伴苗斋跑过来告诉我说:哎!要过年了知道吗?“过年”?我摇摇头。

在我苦涩的童年里伴随我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惧怕。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一定是到了大年二十几了吧?

天黑了,我独自蜷缩在自家的土炕上,屋里屋外漆黑一片,偶有耗子从我身边闪过,惊慌惊恐、混混沌沌闭上双眼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一个漫天飞舞着洋洋洒洒雪花的日子,我的娘和妹妹回来啦。村上的鞭炮声响成了一片,家家户户的门脸贴上了火红火红的对联,大人孩子都穿上了新衣,喜上眉梢、扎起了红头绳,走门串户、磕头拜年,正如我的小伙伴苗斋所说:要过年了。

过年了!我的娘和妹妹终于回来了,我含着喜悦的泪儿,拉起妹妹的手奔跑在大街上、雪地里。她依然穿着那件好看的花棉袄,片片雪花飘落在了妹妹的花棉袄上、发髻上、脸颊上。洁白无瑕的雪花覆盖了整个村庄,铺天盖地。妹妹穿着那件花棉袄和我一起奔跑在白茫茫的世界里,那火红火红的花儿在我的眼前,绽放出一个美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