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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辈的文章 / 一辈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韭菜与人生

文/人间四月75

到菜场买菜,徘徊了半天,总也买不出什么来,猛一低头,翠绿的韭菜映入眼帘,新鲜得似乎如春天的嫩柳。

不用考虑,今天的素菜就烧韭菜了,加上两个蛋,新黄中带着清绿,真的是绝好的搭配,不仅颜色喜人,而且,味道也不错,吃起来没有讲究,不拘一格,是个自由菜。

称好菜,付好钱,我无心地赞扬了一声:

“这韭菜真好,好像一年四季都有,而且,味道也都差不多,不浓也不淡,颜色好像也没晒过阳光一样。”

老板笑笑:

“是啊,现在的韭菜,要点样子的,都是大棚里的,夏天的也差不多,这个东西,割掉一茬又长一茬,根不死,就永远长下去。”

我恍然大悟一样:

“有道理啊,的确这样。”

老板客气地与我点点头,算是告别了我这个老主顾,城北菜场里几个固定的摊位,我都熟悉,不固定买谁家的,但是,都经常去买。

我一下子想到了北方的韭菜,父亲与母亲都是勤劳者,小菜园里,一定有各式各样的新鲜蔬菜,韭菜便是其中的一道小风景。烧菜前,母亲先是盘算着,今天准备怎样的小菜,然后到小菜园里,弄回来,不久的工夫,就端上了桌,夏天时,韭菜的频率最高。

吃得厌烦了,便也不感到稀奇,只是母亲经常讲到道理,让我记忆犹新了,她说:

“韭菜啊,割了一茬又有一茬,就好像人生,一辈一辈地混,走了上一辈,来了下一辈,就这样,生老病死,不停地轮换。”

多恰当的形容与比喻,人如韭菜,不停地轮换,来了一辈,也会走一辈,生命永远不断,这是规律。春天里发芽,生命便焕发生机,经过日日夜夜的疯狂与积淀,终于成熟了,于是,便有人来收取了,带着自豪与留恋,付与生命以光辉的色彩,去向或远或近,或富贵或贫穷的地方。

近来,越来越想感悟生命了,很是美妙与神奇的东西,每个人,都正生长在某一季节某一历程里,看着或光芒四射,或简单明了的风景,过着或悠然或惬意的生活。

我是一根韭菜,走在生命的行程里,由北到南,由秋到冬,由彼及此,由西及东,是的,在风雨里,见证坚强,在阳光下,努力执着,在寒冷里,尽力微笑,在每一天里,乐观不已。

继续做下去,因为我的季节还很长,于是,我的幸福来了,与韭菜相比,我们有太长的生命,可以在重复了一个又一个今天之后,迎来一个又一个明天,眺望一个又一个后天。

感谢生命,因为它有久远的时光可以继续享受,每一个看似相同的日出与日落里,总有不一样的精彩,把生活读下去,继续读下去。

与先人共守

文/史长生

这一天的神秘和肃穆,始于那帘晨幕初启之时。四野迷蒙,碎霾星霰,空灵的天象铺陈出别样的静谧寥远。流传了千年的古老仪式,因为雪的缘故显得更加凝重和庄严。

沿一弧泛着熹微蓝光的地平线,薄雾犹如缠绕阴阳两界的丝带,飘渺在松柏半掩的莹冢四周。起得很早的祖先们似很焦急,待与那一串杂沓的脚步会合后,便循着几点象征拜请旌幡的暗红香火,由孝子贤孙们虔诚地引领着,成群结队地踏着厚厚的积雪拥向村庄,走进他们曾经的家园。

高挑于门前的大红灯笼,照耀着寻常人家并不寻常的世代记忆。倒贴红福的庭门洞开,黄火飞烟里静默着恭迎的老少,用蒸煮丰年的腾腾热气为还家的尊长们洗涤望乡台边的风尘。因是一辈接着一辈、曾经而又曾经的门户主宰,如期归省的翁妪考妣毫不谦让地登堂入室,越过堆满供桌的三牲大献,朝着高悬旌表的堂皇世谱跃然而上,在满堂儿孙喝号祭拜的念诵声中危襟正坐,默然不语地注视尘缘。

随着城市即将包围农村的汹然大势,春节渗入了太多偏乎传统、游离经典的时尚元素,已渐次沦为娱乐、休闲、旅游的噱头。但是,人文不泯,古风犹在,值得人们怀想的依然是流行于村落之中的盛大年事,还有那淳如老酒的里陌情结。水自源出方流远,尽管路遥径曲,山瘦草黄,但乡村终究是天下所有人原始和终极的故土。故乡有紫槐红柳深埋的根须,有寸草枯荣逢春还绿的地脉,有离祖先最近的烫手的泥土,那泥土弥漫着天人合一的味道,容易叫人咀嚼往事,珍视恩缘,品咂亲情。亲情恰是无声的感召,让一年一度的除夕成为集结的良辰,聚起生死远近的一脉血亲,共享骨肉相拥的交融之欢。果真是岁月如酒亦如歌,这样的日子适合醉中圆梦,梦中言欢。同死去的亲人大都时隔太久,已经没有了眼泪和悲戚,团圆的情结大于生死的忌讳,于是年才显得丰盈饱满、喜气洋洋。正是应了天涯共此时的那句绝唱,乡村的除夕,千家万户灶台上推出同一道大餐,开启的是故人与今人聚首狂欢的盛宴。

天井中爆响一挂千头长鞭,犹如学堂上课的一串铃声。亲人们用鲜活的人气围定祖宗,接通起自远古的人伦信息,聆听关于勤俭持家、忠厚传世的主题教育。一番家训光大了尊祖敬宗的礼仪,满门共叙木本水源的佳话,重温那部值得骄傲的家族史诗。其间,大快朵颐的孩童好似突谙世事,将畏怯目光投向威严的台面,专注地瞻仰大红大绿的家祭风景,一脸诚挚地倾听长者讲述我们来自何方的根脉缘由。于是又一辈娃娃当堂开蒙,明白了一个个祖宗牌位上写着的不仅仅是先人的名讳,而是真实记录家族过往生态流程的音符,正在缭绕盘桓的香烟中循环播放着前辈的荣耀与艰辛,还有诸位爷爷奶奶们的旧日时光。诚然,沿一缕血脉而来的无数先祖,哪一个不是天地间活生生的男女,也都有横肩强背的身躯、秀眉朗目的生相。他们急切切一路走来,顶寒冒暑躬耕走贩,含辛茹苦举灶兴家,怎一番劳碌真真切切,又几场奋争轰轰烈烈。这些功德无量的家山凿匠,在各自的人生半径中累年奔波,靠诗书继世的信念齐家报国,用仁德淳朴的善行哺丁育后,把生命定式中几十年的演算,写在一方土地的烟雨之中,最终在完成了薪火传递之后,顶着勤劳一世的满头白发,任由沧桑淹没精彩,慈祥音容休止于岁月更迭之中,留下一串叫后人永远缅怀的故事。

古老的除夕,是后辈与先人共守的圣典,是最具中华民族礼仪底蕴的文化现象。匝匝叠叠,往而又复,为了延续一种不老的精神,寄托一种不息的希望,除夕才有太多的情感承载。走过春夏秋冬,数完三百六十五日,在岁月轮回的节点上,除夕,愈发演绎出梳理人伦道义、传承孝悌忠节的厚重定义。

一夜连双岁的红烛爆彩,炫耀着宝塔式家谱上博大的珍藏。作壁上观的祖先心满意足,再一次环览瓜瓞枝蔓,用世代不绝的家传秘笈,洗涤着春风又沐的儿孙心灵。

开天雷在庭院里炸响,落下半空岁月红雨。就是在这样一团红火的日子里,吾乡吾民的除夕样本展开着,吾老吾幼的生命花朵绽放着。

那些岁月的简单和安宁

文/绵绵

我们这一辈人,生于九零年左右,兄妹几个,打小一起长大。父辈们从农村走到了城市,安下了家,有了我们。爷爷奶奶仍住在乡下,在家读书的日子里,逢年过节,有假就回老家。不同于父辈们对农村的记忆--贫穷,饥饿和落后,我们眼里的农村是游乐园,是爷爷奶奶的宠爱,也是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时常是思念啊,有时想念狠了,总恨不得搭个车就那么冲动地回去一次。可是遥远的路途,繁杂的工作,最可怕的是已经越来越空的故乡。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醒来后除了叹息也再无他法。我时常怀念那些在春天里去农田里踏青的日子;总忘不了,夏日的晚上,和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听奶奶摇着蒲扇讲的往事。我走不出的,是童年的美好,也是那些岁月的简单和安宁。

今宵月起,回不去的是故乡,断不了的是亲情。各奔东西后,不奢望能人月两圆,惟愿平安相伴,幸福相随。老了,若有幸,便魂归故里,埋骨于青山之中,重回那个梦里,永远都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