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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苇子的文章 / 苇子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秋水芦苇

文/孙文胜

几场秋雨过后,凉意是越来越浓了。应好友之邀,周末一大早,我就急匆匆地朝渭河岸边赶去。因为朋友说,秋天的芦苇是最美的。

清晨的河岸,笼罩在一片浅淡的白雾之中。青草、绿树,挂满了细小的露珠。渭水汤汤,悄然东流,成片的苇子比肩而立,稚嫩、柔顺的苇眉子随风轻舞。苇丛不大,被荷塘间隔成几块。小桥、凉亭、碎石小道点缀其中,风格质朴,自成雅趣。

走进苇子秋天朦胧的意蕴里,很容易就想起了《诗经》里那个怀揣纷乱心事的少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秋水伊人,若隐若现。少年几欲近前,可惜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漫长。可望而不可及的情境,令他踯躅水畔,心事重重,一双躲在苇丛里的眼睛,充满了羞涩和惆怅。

唯美的画面,浪漫的诗意,让人心如鹿撞,吟咏再三。

我的故乡在关中平原的中部,有一望无垠的辽阔土地,有茁壮丰硕的小麦玉米,却没有大片的湖泊和芦荡。芦苇无尽的妩媚,我小时候也只是像今天一样在渭河的回旋之处,或村头淖池的积水里领略过。那时,我不知道诗经里的芦苇茂盛又繁密,片片根连根,是让人遐想的爱情草。只看见父亲将砍回来的苇子,剥去叶子打成捆,等待席匠来编席子、打粮囤。抑或是在艾叶飘香的端午,按娘的吩咐打几摞苇叶裹粽子。

最难忘的还数掏鸟窝。盛夏时节,密密的芦苇已长成了齐人高的青纱帐,不知名儿的鸟儿,叽叽咕咕地在苇丛里穿来穿去。掏鸟蛋的孩子手扶苇枝,四处寻觅。找见了,轻轻拨倒苇秆,将鸟蛋尽数收藏。鸟儿刚刚产出的卵暖暖的,我总是喜欢仰着头,闭着眼,用那枚热卵在眼皮上摩挲。只是苦了那被覆了巢的鸟儿,唧唧喳喳地谴责数落。

有年秋末,去某景区办事,突然就想去看看那一波千顷的芦苇。那个时节秋水已寒,苇叶已白,芦苇完全没了春日的飞扬和柔曼,更多的只是无数残枝旁逸斜出。面对残败的芦苇,我莫名地眼前就浮现出了李玉刚演唱“霸王别姬”的情景。

垓下一战,项羽损兵折将,十里连营,只剩下孤零零一座帅帐。暮色西沉,虞姬轻挪碎步,愁肠满结,一声“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唱出,就令闻者无不心底一沉。项羽闻声而出,他虽不乏舍我其谁、气拔山河的英雄气概,但沉重的步履,顿足、击掌的动作,更多表现出的则是绵绵的悔恨和无奈。珠玉般的古琴徐徐响起,虞姬霸王相依相拥,翩翩起舞。为了坚定霸王突出重围的信心,虞姬以敬酒、饮酒、舞剑、祈祷等一连串独舞动作,尽情展示生命之美。曼妙的舞姿,让霸王沉醉在片刻的欢愉之中,谁料她却突然抽出霸王佩剑拧身自刎,一代红颜顷刻间香消玉殒。激情的音乐戛然而止,霸王仰天长啸,痛不欲生!那一刻,我被李玉刚空灵、凄美、富有表现力的舞蹈语汇震撼了。

和着剧情的发展,我无端地就把芦苇作为一种悲剧元素,植在了乌江岸边。

天地昏暗,江水呜咽。霸王顶风而立,壮怀激烈,身后枯黄的苇叶飒飒作响。遥想当年,江东八千子弟西渡江,现如今执锐勇士无一还。山河失色,英雄气短。霸王欸乃一声,刀起命殒,茫茫苇丛只留下一声无可挽回的叹息。

事实上,芦苇是坚强的。他们喜水喜阴,极易生长。风起,顺势而为,雨来,根固神稳。它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以忠诚的守望,见证了生命中诸多的浪漫和沧桑。唯此,也才有了千年不谢的多情和美丽。

日近中午,薄雾散尽。安详的渭河波光粼粼,苇子兀自随风起舞。

家乡的芦苇塘

文/李兰亭

我的老家东闫童村南面有一个大芦苇塘,它的北面是一个水簸箕,用石头砌成,下雨的时候全村大部分雨水通过它流入芦苇塘。如果雨大,芦苇塘的水满了就自动流进了白草沟河。

芦苇塘的苇子长得相当得壮。我小时候,趁春天芦苇塘没水苇子刚刚出来时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到芦苇塘挖锥锥吃。锥锥就是苇笋,特别甜,又好吃又有营养。苇子长成以后,小伙伴们如果玩捉迷藏,藏到芦苇塘里,谁也找不到。有一次,一个小女孩不听话被他父亲打了几下,她就跑到芦苇塘里藏了起来。到吃饭的时候全家怎么也找不到她,连芦苇塘里也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全家发了愁。后来还是小女孩自己从芦苇塘里走出来才找到她。

每到冬天,苇子成熟的时候,每家出一个人拿着镰刀割苇子。然后按全村多少户人家捆成多少捆编上号。村长再在纸上写上号,揉成团,每户抓一个阄,抓着几号是几号,然后背回家去。我记得家里织的席、编的苇篓子都是用分的苇子编的。

有一次,抗日游击队的侦察员去侦察敌情,不幸被敌人发现,侦察员就往回跑,日本鬼子在后边追。他跑过小石桥,越过土坎,土坎挡住了敌人的视线,趁此机会他钻入了芦苇塘,等小鬼子通过小石桥越过土坎后就再也看不见侦察员了,小鬼子朝着芦苇塘打了几枪,又到村里搜了一遍也没找着侦察员。鬼子只好回到了他们的据点。侦察员等鬼子走后钻出了芦苇塘回到了部队。

还有一次,一个单个的鬼子兵正在芦苇塘旁边抢劫一个人的东西时,被我爷爷用他的铜烟袋当场打死了。爷爷就用石头块塞进他的裤裆扔进了芦苇塘,沉入了塘底,鬼子也没发现。

1963年夏天,保定已经下了7天7夜的大雨,到第8天时,满城县刘家台的水库开了口子,一房深的水从北向南倾泄而下,灌入了白草沟。村里的水不仅不能通过芦苇塘流入白草沟,反而白草沟的水倒灌进芦苇塘,然后通过芦苇塘又灌入村子,村里有了齐腰深的水。保定西郊一片泽国。村里在保定工作的同志看到西郊一片汪洋,全都吓坏了,可是也回不了家,等水撤了之后赶紧回到村里,看到全村老小都平安无事才放了心。

上世纪90年代后期,保定附近一直干旱,芦苇塘没了水,也不长芦苇了,村里索性把芦苇塘用土填平了,盖上了房,还盖了一所小学校。等我回家时再也见不到当年的芦苇塘了。

家乡的芦苇荡

文/梁啸

家乡邢台的芦苇荡,儿时的乐园。那时,我们村三面芦苇环绕,成为村庄一道绿色的天然屏障。每到深秋苇黄,苇絮飘飞,整个村庄就被包裹在银色的世界里。

我是伴着这片芦苇荡度过童年的,而今,芦苇不再,儿时美好的时光也随风而逝,成为遥远的回忆。

芦苇,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长在水边。茎中空而外直,分节,叶狭长,呈绿色,如竹,根茎可食。初春的第一场小雨,化开尘封的土地,苇荡里便一夜间冒出遍地苇芽,我们这里称之苇锥儿。苇锥儿可食,亦可入药。苇锥儿熬汤是治疗小儿麻疹的一种民间偏方,据说还非常管用。苇锥儿还是一种难得的美味,拔一根白嫩的苇锥儿生食,嚼起来有种甜甜的草香。

苇荡是个多彩的花园,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蜜蜂蝴蝶弄舞翩翩,这里便成为梦的天堂。选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寻一处苇稀草盛的空地,卧看白云飘飘,坐观云卷云舒,蓝天白云竞相辉映,沐浴春天温暖的阳光,让思绪停顿,让心灵净化,完全把自己融入了大自然。

荡内有水成池,水浅而清,可见鱼虾。夏季,这里便成为小伙伴们最常光顾的地方。每逢星期天,我和小伙伴就成群结队,不顾家长的叮嘱,跳进清凉的池水中疯狂嬉戏,一泡就是几个小时。有时,能整天泡在池中,以致误了午饭,急得家长四处找寻。撒慌是不行的,泡了一天的皮肤根本骗不了家长,用手指轻轻一划,便露出一道道白印儿,少不得家长一顿狠训。

最喜欢的是荡内捉迷藏。每到仲夏,苇子长得比大人还高,小伙伴们便钻进苇荡,拔一束高高的野草,编一顶绿色的草帽,把自己伪装起来,俨然隐蔽的八路军战士,“敌人”是很难找到的。当然,找到了非常兴奋,特有成就感。

苇荡内少不了美食野果,最爱吃的是一种昆虫,我们这里叫它“水牛”,这可不是南方用来耕地的水牛。“水牛”如树上长的一种昆虫——天牛,只是没有天牛身上的斑点,属甲虫类,成虫呈棕黑色,长两根触角和两颗钳状利牙,有翅,雄性成虫能飞。幼虫呈乳白色,长约寸许,生长在泥土中,以苇根汁液为食。初秋的一场大雨,浇透大地,成群的“水牛”就破蛹而出,纷纷从地下钻出来。村里的乡亲可不想错过这一年一次的盛宴,大家提壶携桶,蜂拥而至,到苇荡里捉“水牛”。捉“水牛”也讲技巧,需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水牛的脖颈,然后把它放入桶或壶中。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水牛两颗利齿咬破手指。当雨过天晴,大家会满载而归。把捉来的“水牛”剪去触角、翅膀和牙齿,洗净,或炸或煮,不用任何佐料,放适量的食盐,熟后即可食,味美而香。尤其是雌“水牛”,满肚的“水牛”仔,嚼上一个,满口流油。蚂蚱也是非常好吃的东西,当秋天草旺季节,蚂蚱长得体大肥壮,这时,正是捉蚂蚱的好时候。约几个小伙伴,把捉来的蚂蚱用草穿串,燃一把干草,用火烧蚂蚱至金黄色,喷香的野味立刻让你垂涎欲滴了。苇荡内还有不少野果,像地瓜、锭子等等,非常好吃。每到秋收季节,苇荡内的铁豆就能吃了。铁豆是一种攀蔓豆科植物,茎缠绕芦苇生长,荚如大豆而比大豆荚小。之所以叫它铁豆,是因为当它的豆粒完全成熟后,就变得坚硬无比,用开水煮都煮不烂。当铁豆粒嫩而未变硬的时候,奶奶会让我摘一些铁豆荚蒸来吃,味道比大豆还香。

秋收种麦,苇絮飘飞,苇叶变黄,也就到了收苇子的时候,那时全村老少齐上阵,都会到荡内割苇子。大家把打来的苇子成捆堆放在一块空地上,等苇茎干透了,打叶剥皮去苇穗,破茎轧成篾子就可编席。听老人们说,在我记事前,村里人大都靠编席为生。每到农闲的时候,乡亲们就用芦苇编成苇席到集市上去卖,用换来的钱添补家用。我们村编的苇席挺出名,还卖到了百里之外。在我记事的时候,父亲还偶尔编席,那不过只供自家用了。父亲也教过我编席,只是现在已忘个差不多了。后来,我从初中便离开家乡上学,直到大学毕业,上班结婚生女,又在城里安了家。一晃二十余年,随着社会的发展,苇子对村民用途越来越小,苇荡面积也随之萎缩,只到现在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留给我的只剩下遥远的回忆和那深深的芦苇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