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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磁带的文章 / 磁带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倒带

文/赵霞

我的上世纪80年代,与歌声密不可分。序幕在我的一首《妹妹找哥泪花流》中拉开。那是我八九岁的时候,第一次登台,在县城的影剧院,强烈的舞台灯光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下面是黑压压的人头。我孤独地站在舞台中央,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但更多的是想逃离,百感交集中流下了像小花一样的泪水。据说那是一次成功的表演,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登台了。

骨子里对唱歌的热爱还是保留了下来。不久我家有了一台双卡录音机,那是我大哥结婚购置的一个大件。从此以后,我就占领了他们的卧室。我学歌无数,整盘整盘地听磁带。我至今记得,由于不断地倒带和快进,录音机最后发出了苟延残喘的吱吱声。我经常把已经搅得像一堆面一样的磁带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再熟练地用一支笔插到磁带的孔里,像刨铅笔一样地转动起来,直到那些“面条”回归原位。幸好这时,我二哥结婚买的录音机又登场了。迈克尔·杰克逊也来到中国了。

我在不知不觉中告别了邓丽君和程琳。杰克逊那种声嘶力竭的音乐竟莫名其妙地打动了我的心。磁带从头听到尾,也不管歌名是啥。有一首我的最爱直到前两年迈克尔突然逝世,我才知道那就是着名的《颤栗》。那时的年轻人都在走太空步,跳霹雳舞。那种露出手背的霹雳舞手套,前不久我还在家里翻出一只。哥哥厂里的一个年轻人,就是因为霹雳舞跳得好,南下广东发展了。那时候去广东,光是提提这个想法,就能让年轻人热血沸腾。

年,大街小巷弥漫着小虎队那健康明亮的声音,他们三人行的海报随处可见,与此同时,齐秦也带着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席卷了小城,他那狂野不羁的造型迅速征服了我们的心。他让沧桑和忧郁变成了少年人的一种时尚,身边的许多男同学因此蓄起了长发,穿起夹克牛仔,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年底,孟庭苇唱着《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出道了,当时的情景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当她推出第二盘专辑的时候,我的儿子出生了。

上世纪90年代下半场,流行的是酒足饭饱之后卡拉OK高歌一曲,几乎所有的大小饭店都配备有档次不一的音响。那个时候,我才看出来,中国爱唱歌会唱歌的人太多了。可惜没几年,几乎是一夜之间,饭店里的音响设备又全撤了。

之后多年,年岁渐长,负累渐重,人心和歌声一起变得浮躁起来。但是依然有许多美好的歌声,在平淡的日子里,如一道彩虹,划过心际,让人沉醉。时有听闻某人出道了,开始炒作了,继而走红了,转眼又被淡忘了。一茬一茬的创作人和歌者,持续不断地让生活里一直拥有音乐和歌声。直到有一天,当儿子在大谈萧敬腾、林宥嘉的时候,我才知道,连周杰伦都已经是“老人”了。

听磁带的旧时光

文/周筱蓝

偶然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如果你能马上说出一盒磁带和一支铅笔之间的关系,那么,你真的老了。”图片上熟悉而又遥远的小小磁带,瞬间勾起了我的回忆。

八十年代,拥有一台录音机,是当时最时髦的事,十一岁那年,父亲从城里的亲戚家带回来一台,顿时羡煞了村里的年轻小伙伴们,他们迅速聚集到我家,把父亲拿回来的几盒磁带,翻来覆去地听。那时候,港台流行音乐已经风一样从城市蔓延到了乡村的各个角落,港台歌手穿的花衬衣、喇叭裤,成了我们这群少男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时尚标杆。

那年夏天,一首《大约在冬季》红遍大江南北,我辗转多时,终于在一个亲戚家借到了有这首歌的磁带。晚上,小伙伴们围绕在我家的竹床边,静静地听着齐秦温柔而感性的声音,月色似水般流泻在老屋周围,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惆怅。一曲完了,再倒带过来重新播放一遍,一遍一遍,越听越缠绵缱绻。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反复倒带太多,突然间,磁带一下就被卡住了,发出一种金属般怪异的声音,打破了我们青春的想象,我连忙打开磁带盖,小心取出,一看,里面的褐色带子已经卷乱得扭成了一团,正当我们懊恼无措时,隔壁的小华忽然说道:“快去找一支铅笔来,我在姑妈家看到磁带卡住时,表姐就是拿铅笔把它卷进去的。”

话音还没落,一旁的春霞早已跑到坡上的家,几分钟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一只六棱形的铅笔。我连忙接过,用笔的一端插进磁带中间的眼中旋转起来,春霞则在一旁用手指灵巧地理顺被拉出来的带子,我们像挽毛线一般,配合得很是默契。

一番折腾,终于,磁带又卷了回去,虽说不是之前那般紧实,播放起来却也不影响音质的流畅。

后来,大家纷纷去百货店买了那种红色塑料外壳的本子,里面抄上从录音机里一句句记下来的流行歌词,贴上港台明星的不干胶剧照,相互借抄传阅。歌词里那些美好而青涩的情愫,温暖而迷离,就像是一株怯怯的植物,在心灵的角落里,滋生出淡雨微愁般的梦。

时光总是无情,如今,曾经一起听歌的小伙伴们早已各奔东西,那些一起用铅笔转动磁带的时光,在记忆深处的某个时刻戛然落锁,只有抽屉里,还保留着几盒早已辨不出曲名的磁带,见证着那些回不去的青春岁月。回忆自动倒带,A面是斑驳老屋屋檐下的滴滴雨,B面是一群青涩少年,等待着墙脚的指甲花开。

流年声里,一切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