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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板车的文章 / 板车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父亲的板车

文/章中林

板车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农村是很常见的,繁盛时候几乎到了每家一辆的地步。七十年代,庄稼活儿主要是人挑肩扛,随便哪里一走,都是挑着担子,努力前行的农民。板车是八十年代初进入家乡的。村里最先有板车的是喜子一家。他的父亲在车队上班,看到儿子身子单薄,就从北方倒腾来了一辆板车。它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父亲围着板车摸了又摸,按了又按,看板车眼睛就移不开了,就连柳荫都摇不走他的目光。

父亲回家之后,时不时就念叨一两句板车的好处,似乎那真的就是一个宝贝似的。板车好,一车能拉两三分田的稻;板车好,一车能拉四五担棉花;板车好,一车能拉六七百斤山芋……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听着他不停的念叨,让人疑心有了板车就不要力气似的。父亲的关心我们是不在意的,我们想到的是,有了板车,我们就可以趴在上面,让父亲把我们拉着上集市。不用走路,还可以在上面想坐就坐,想卧就卧,那多舒坦啊。

1983年,风调雨顺,粮食获得了大丰收。下坝的三亩田割下了之后,都要往家里挑,那是一个不小的挑战。父母和奶奶为了把稻把挑回家起早摸黑花了足足两天的时间,连衣服都湿了几身,而喜子他们只用了一个上午,人还轻轻松松的。这鲜明的对比让父亲下定决心要拥有一辆板车。秋收之后,父亲就跑到供销社去问——一副车脚165元,家里连一百元都没有。父亲抱着希望去,最后也只能带着遗憾回了家。

车脚没有买回家,父亲却提前把车盘备下了。那年冬天,家里请木匠师傅打床,他就把早就备好的刺槐树从楼板上放下来,让师傅给他打车盘。师傅说刺槐树大了,做车盘太可惜,不如做床丁。母亲也说刺槐纹路好,做床丁好看。父亲却坚决不同意,说刺槐扎实耐折腾,大了就修一下。拉重的东西,最好蛮实些。车盘打好了,村里人都说我家的车盘板实,能拉五六千斤。看着乡亲赞赏的目光,父亲很是得意。

人勤地不懒。1984年,我家又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年成。虽然我们兄妹读书负担重,但是他再也没有耽搁,卖了水稻和棉花,他就直接去了镇上的供销社。父亲走了30里到镇上,连午饭也没有吃,就扛着六十多斤的车脚赶回了家。放下车脚,父亲除了一脸烟尘,脸不红气不喘,看不到一点儿疲惫。车脚安上了车盘,我们都爬了上去,父亲拉着我们在院子里转了三四圈,一个劲地说真好真好。

有了板车之后,父亲似乎年轻了,到哪里都拉着板车,拉水稻,拉棉花秆,拉菜籽,就是送一个犁耙,他也带上它。父亲对板车更是宠爱有加让我们都嫉妒,就是冬天不用了,也会把它擦得干干净净,收进角屋里。

白驹过隙,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父亲买了电动车,板车也光荣退休。现在,虽然它不再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但是父亲还把它当宝贝一样收藏着,时不时把它擦一擦,说一说当年的故事。

铺满月光的小路

文/童薇

每当我抬头凝望那群星闪耀的夜空,一轮绽放着莹白光晕的月亮挂在天际,眼里便流出温热的泪来。那散发着迷人光晕的月,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故乡那条铺满月光的小路。

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月光溶溶的夏夜,深邃的夜空里悬着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它照亮了山村、河流,还有那九曲回环的山路,同时照亮了奶奶那双流动着慈爱光芒的双眸。

那年夏天,我将要去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求学。由于身处交通闭塞的山坳,镇上的长途客车又在半夜发车,加上我的行李又重又多,白天奶奶要忙着干农活,所以只能晚上推着她的小板车为我送行。小板车是奶奶平时用来拉菜推粮的,车上载满了我的行装,里面有奶奶亲手绣的兰花鞋垫,我最喜欢吃的白水煮鸡蛋,还有她为我腌制的酸豇豆……趁着月色,奶奶推着她的小板车,带着我赶往十几里之外镇上的汽车站。

山路崎岖,羊肠小径蜿蜒曲折。我们行走在乡间的阡陌小径上,抬眼望向浩瀚无垠的夜空,月光如水,星辉点点,一轮满月正静静挂在天际,皎洁莹白的光芒柔柔的,自高远的夜空倾泻下来,犹如白纱一般,笼罩着整个世界。奶奶是小脚,她弓着腰蹒跚前行,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我隐约看到汗水浸湿了她那件的确良衬衫。她的额间也沁满了汗水,一缕灰白的头发耷拉在前额。突然,一阵酸楚便涌上我的心头。

“奶奶,还是我来推吧!你歇会儿。”我拉住奶奶扶在车把上的手说道。“我的傻孙女,奶奶还没老呢?”奶奶温和地笑道。“可是,你都流一身汗了,还是我来推吧!”我坚持着。“傻孩子,奶奶身板硬朗得很,多出点汗我舒坦着哩!”奶奶摸摸我的头。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奶奶眼里那一汪饱含爱意的清泉。我深知奶奶的脾气,看着奶奶推着小板车跟随月光走向小路深处,看着她日渐佝偻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抽打般酸疼酸疼。但是,我终究没有让眼中饱含的泪喷薄而出,因为我不愿看到奶奶难过的样子。

我与奶奶在这铺满月光的小路上,走过了十几个春秋。直到我结婚生子,那条小路变成了宽大的柏油马路,我也购置了私家车,再也不用为了赶车走夜路了,可我依然深深地怀念那段日子,那充盈皎洁的月光,就像奶奶眼里流动着的慈爱目光,伴我走过了人生最艰苦的岁月!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在异乡的无数个不眠夜里,我都会寻一处高地看月亮。让皎洁的月光,像清澈的河水潺潺流过我的心头,在月光中寻找奶奶曾经给予我的温暖,让它带我重回那魂牵梦萦的故乡!

幸福的板车

文/邓子瑶

阴雨连绵,一周的天气都是雨天,空气里透着一丝丝的霉气。

低温多雨的天气对瓜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雨水多,对西瓜的产量是个杀手,光照少则直接影响了西瓜的糖分和瓜质。

说这话的是一对农民夫妇。

这对农民夫妇一大早就上街来卖西瓜。他们的板车装满了圆圆滚滚的西瓜,一个压着一个,路遇坑坑凹凹处时,摇摇晃晃,让人很担心西瓜会随时掉下来摔碎,但西瓜终究没有摔下来。这就是农民的阅历。

这让我下意识的注意起这对农民夫妇。岁月的风霜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密密细细的皱纹,并种下了白发,让人一看就感觉到这是一对饱受生活重压的农民夫妇。

农民夫妇和老天爷似乎打起了游击战,雨一停就拉上板车上街了。然而,他们在街上一路走来,从不吆喝叫卖一声,完全凭着缓缓行走的板车来说明他们今天的职业。可是,天凉,一街无人问津。

瓜无人买,农民夫妇似乎并不气馁。无论人多人少的地方,他们总是一脸的安详,在街上漫步行走,不像别的小贩那样执着的赶场子。他们恬淡的一路前行,遇到一个个路坡,他们的手就自然而然握在一起,合力拉着板车缓行。

你如果细心,会发现,那站在板车把手间拉车的不是农民老汉,而是他的妻子,老汉只是在板车侧边搭搭手。街风吹来,吹拂了农妇满头的银发,额头上清晰可见涔涔的汗珠。看到这场景,你会怒而鄙视之: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让自己的老婆舍力拉板车,自己却偷轻闲,可曾忍心?

可是,你重新审视下,却不然。尽管老汉将“掌舵”的重担交给了自己的妻子,可他的妻子却无怨无悔,甘当负重,他们行走在笑逐颜开中,亲密无间。

再细看那农民,倾心的听着妻子在耳边说着话,听得动情动容时,满脸堆出笑意。这一路走下来,他的眼睛总是努力的向天睁着,从不眨一眨——老汉的眼睛是瞎的。

我顿有所悟,原来,她是他的眼睛,他是她的力量,农妇“掌舵”是为了更好的把握前进方向。他们互为支撑。

或许,在这梅雨季节,农妇担心自己的丈夫于这连绵的抑郁天气里在家里坐呆了,坐腻了,就相约着拉上板车到街上来转转,吐吐气,顺便卖一卖自种的西瓜。

他们一路缓行,瓜卖不卖得出,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