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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樱花的文章

2022/12/02好文章

关于樱花的文章(精选12篇)

窗外月光含泪,梦中樱花低飞

文/风晴雪

是令人疼了的叛逆吗?还是一种一次次碎了的心情?自己选的路,再来看似乎是一场虚妄。又似乎是一次含着笑的旅程。一脚蹋碎了南北的隔阂,伤了的是……是年轻的心儿吧。南诏国,久违的是那淡雅的笑,淡的没有一丝埋怨。只是静静地候在那里。幸福

只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山茶园的石子路上,不管外面的是,或是非。只为了那年自己未了的心愿。是虚妄的期盼吗?还是一场美丽的玻璃梦,那么脆弱,弱到似乎一点尘土都使它破碎,那么美,美到直到醉了才明白过来自己还在远处徘徊。爱,这似乎是一种爱的感觉,是吧。

爱情,在这两年重来没有存在过。感觉它似乎是一种摸不到的圣洁,只在心中微微一笑,而在身边再无痕迹。也不那么太执着于此事,似乎,这世间的那个她,还在某处默默等待着我。既是已然等待,又何必执念不放。如若世间无爱,又如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这半个世纪前出土的唐朝陶文也许是百年前的她为我而书吧,含着执拗的泪为我默默写下。“伊人,何以执着如此?”我只是凉凉地笑道。“死生挈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轮回千载,只待故人归……”她只是笑笑,噙着那久久明澈的泪儿。

记得自己傻傻地跑到丽江古城,似乎还是忘不掉情人洞这一段美妙的传说。瞧到的,只是空阔的山谷,与世俗的游客吧。自己还是不懂,不懂这后世对古典的梦为何撕裂的如此决绝。

学姐走了,带着她们自信美丽的笑。守在书桌前,盯着书上繁琐的是非,心里却是沉沉地思念。人未离,心已泪。是一厢情愿的追念吧,只是这点心思,却是无力地幻化作短信上浅浅的问候:“勿念,祝安好。”

今日正午,问候了一下可爱的张老师,老师依旧恬淡如初。呵呵,这世间,总是有一种人,坚守着心中的那份简单,那点幼稚。

“那年花落那年风,那年亚飞过桥东。”狂狂地笑了笑,窗外已是月光含泪,梦中却是樱花低飞。

永福赏樱花

文/郭华悦

在驴友们的地图上,“永福镇”这三个字,颇有点默默无名的味道。但喜欢樱花的人,却对这三个字,如雷贯耳。

永福镇位于闽南,是各种花卉的种植基地。而其中,又以樱花最负盛名。永福镇的樱花,与其他地方相比颇具特色,更重要的是开得早。到了二月,樱花就开始绽放,没多久便是红红粉粉的一大片。

行走在永福的樱花园中,除了身边弥漫着沁人的樱花香气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氤氤氲氲,缭绕在鼻尖。而这,就是永福樱花的另一特色。永福镇的樱花园,都是位于茶山中。放眼望去,葱绿的茶树中,不时有点点粉红点缀其间,煞是迷人!

这里的樱花,有近二十万株。更妙的是,品种不同,花期也略有差异。如此一来,一种种樱花先后绽放,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不断。从二月份一直到三四月份,各类樱花开到荼蘼,那种视觉效果绝对令人震撼。

到了永福,堪称是爱花人的福地。在这里,只有两种建筑,除了住房,就是种花的大棚。随便遇到一个当地人,说起种花养花,个个都能侃侃而谈。爱花之人,到了此处,不禁能领略樱花美景,更能受益匪浅。

来到永福,少不了爬爬山。对于爬遍名山峻岭的人来说,好汉坡也许是个不起眼的小山坡。但这片小山坡,却是领略美景的关键。在平地上,若是看腻了,可沿着好汉坡,没多久便能到坡顶。放眼望去,美景尽在脚下,豪情油然而生。

赏花,爬山,最后自然少不了来一顿农家乐。永福镇的村民们,颇为热情,这里有久负盛名的当地小吃佳肴,但却没有宰人的“高贵”价格。一顿农家乐,价格实惠低廉,但吃进嘴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

这就是永福,一个能在不经意间,就令你心醉神秘的赏樱之地。

樱花三月的哀伤

文/吴下阿扬

摆在我眼前的是一扇窗 ,破旧、古老、极不起眼,或许已经没人能记得它的年代了。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坐在窗边。窗子的确是个美妙的东西。坐在窗边,总感觉有写不完的灵感。

踱步向前,窗外是众人的世界,屋内我独自徘徊 .忽倏的俯瞰一下,永远都是那条我从未走过的小道,模糊却不很陌生。青色的石阶,破碎的拼凑,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斜倚着窗子,一不小心就闭上了眼睛,却不是带有睡意的那种。用心去聆听身边溜走的一切,复杂、多变,却很享受。在这,我从来都不敢肆意张望,因为我不清楚我那倔强的身体究竟能否承受眼前的高度。毕竟,再强硬的骨干也经受不住大自然的摧残。忽然间,我想到了什么……

那个三月,漫天飞舞着樱花;那个三月,人们脸上的笑容依稀可见;就在那个三月,他踮起了脚尖、阔步向前,他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那完美的身姿,略带17 度的弯曲,就像一片秋叶,缓慢而沉重。平平铺下,悄无声息,没有惊走树上的鸟儿,却惊动了很多人的心。他总是那样桀骜不驯,从来受不了尘世的羁绊,从来都是。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吝啬"的人,少言少语,好像这个世界都亏欠他什么似的。所以他也从来很少给予,即使走的时候也依然如故。他什么也没留下,除了那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枯槁的面容、迷离的双眼。不过他笑了,虽然很勉强,也没人能读懂,但那是仅有的!地上迸溅的血滴,按照它们自己的意愿排列出各式的图样,奇异、妖艳,但真的很美。用力吮吸周边的空气,苦涩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或长或短,或悲或喜。或许这也算一种吧!倔强一如既往,悲伤还在继续。走出了潮湿的季节,就决然不再回来。往日那张纯真简朴的脸,我知道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身旁了。吃力的收起思绪,看见的只是空荡。闭上眼为他默哀,为他祈祷,在天国里,他应该是笑着的!

或许某年某月,我会路过他的坟前,那里摆放的祭品,是我自己!

樱魂

文/王義

我家院里种着一棵樱花树。

是妈妈种的。爸爸那年回到部队,参加了自卫还击战,再也没回来。

妈妈每年都把坠落的樱花捡起来,埋在树下,纪念爸爸。

这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妈妈了,便乘着朦胧夜色,踏着初春的露珠回到老宅。我眼前浮现出儿时的情景。看到妈妈在给樱花树浇水、施肥、除草、剪枝。寒冬里要给樱花树披上棉衣,并且用彩带一匝一匝围起来,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道绚丽的彩虹,又如少女做着璀璨的梦想。看到妈妈在为爸爸织毛衣,织了一件又一件,妈妈对爸爸的思念伴着泪水织进了毛衣里。这时,我会帮着妈妈缠线团,随着线团渐渐长大,我的埋怨也随之增加。那时我真的很懵懂。

我的鞋袜不知不觉已被星光的泪水打湿了,我并未感觉到。临近老宅时,我清晰的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提一个竹篮,在费力的弯腰捡拾樱花,朵朵樱花竟如有了灵性,孩童般顺从地钻进竹篮,相互间仿佛还在窃窃私语。

就这样我远远的看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幻境。从她那熟悉而陌生的动作里,我看到了久违的妈妈的影子。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携同颤音轻轻的喊了一声:

妈妈———妈妈,是你吗妈妈……

妈妈似乎未听到,接着我连喊几声,妈妈仍未应答。我疯样跑过去,忽然意识到,我离妈妈越近,妈妈竟离我越远。妈妈提着装满樱花的竹篮,一步一步渐渐远去,不论我怎样追赶,依就不能走进妈妈的心间,妈妈走了,妈妈真的走了。想到妈妈似乎还在生我的气,我猛然醒悟,我真的错怪妈妈了。我责怪妈妈为啥不去部队寻找爸爸,妈妈淡淡地说,爸爸不仅是我们的,也是国家的。他已长在那座山上了。

我望着妈妈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抬头已是满眼泪花。此刻,我终于理解了妈妈以这样的方式与我相见,以这样的执着仍要捡拾樱花,我知道该为爸妈做些什么了。

樱花烂漫忆珞珈

文/冯经益

接到母校校友总会年度捐赠的回执明信片,看到老斋舍林荫道樱花烂漫绯红的轻云,记忆的思绪使我回到六十年前……

在一个晚风吹拂的秋夜,初恋的女友和我挑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湘江之滨的雁城火车站,依依惜别。18岁的我独自搭上北去的列车,经过约9个小时的车程,于凌晨3点抵达武昌。迎新站的大哥哥便随同校车把我送到南一楼休息,第二天到法律系报到,我被编入法56丙班,并安顿在月字斋进门左手边的最后一间宿舍。

我们的斋舍依山而建,那城堡式的宏伟建筑,巍峨壮观,大气磅礴,在我国的高校中绝无仅有,是母校标志性的建筑和一道靓丽的风景!虽然斋舍设施简陋,但我非常满足。我与友人戏言:“我住在月宫里了!”

烟花三月的仲春时节,斋舍下樱花大道的樱花开了!仰望那漫天似棉朵的樱树繁花,闻着淡淡的幽香,立马便陶醉在这明媚的春光之中!

樱花大道下方是砾石铺就的马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将体育馆、南一楼、半山庐、行政大楼、湖边宿舍、理学院、图书馆、法学院等珞珈山校内建筑群融为一体。而马路下方小斜坡的草坪,总能见到我们晨读或暮霭休憩的身影。

小操场是周末看电影的场地,也是母校举行集会的场所,全校3000多名学生,这个小操场便全部容纳了。

学校在东湖有一个游泳场,凭学生证还可免费借到小木船。炎炎的星期天我们常常一大早就来东湖游泳,然后借船在东湖划桨泛舟。

大学生活是愉快的,学习也感觉轻松。法学大家系主任韩德培教授讲授《国际法》。但《国际法》是高年级的课程,我还没能一睹韩先生的授课风采,只是1957年夏天我随班级同学到韩先生家拜访时,才近距离聆听先生的教诲。他鼓励我们学好外语,说:“学好一门外语,就好像多了一双眼睛”。在韩先生90华诞前夕,我记忆犹新,并以此为题写了一篇回忆的文字,发表在母校2005年第1期《法学院通讯》(此文收录韩先生的纪念文集《春风化雨润桃李》)上。

1958年秋,全国法律院系调整。武大法律系撤销,与中南政法学院、中南财经学院、中南政法干校合并成立湖北大学(今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我亦随系转来湖北大学,在蛇山脚下开始新的大学生活。

离别的日子里,珞珈山常常令我梦绕魂牵,引颈东望。我思念母校,思念母校的樱花。我填词谱曲,心弦和鸣,那深情回忆和衷心赞美的《珞珈山颂》,便流出我的心窝:

巍巍的山,清清的水,歌声飘拂云端里;朗朗书声润天地、粼粼波光映美眉。呵!呵呵!美丽的珞珈山。亲爱的母校,我们永远怀念您!

霭霭樱雪,英英榴霞,四时美景吐奇葩;婷婷梧桐擎天伞,葱葱山麓笑人家。呵!呵呵!美丽的珞珈山。亲爱的母校,我们永远铭记您!

在思念和期盼之中,1960年秋,我从湖北大学毕业了!我被留校工作。1964年调湖北省物资管理局,1973年调回衡阳老家,筹建国家计委物资局武汉储运公司衡阳仓库(今中储股份衡阳公司),1985年调中南工学院(今南华大学)教授经济法,1997年退休。

“文革”后,母校法律系恢复。我也曾多次携妻子和友人到母校探望,梦回月字斋,重返樱花路,追寻青春岁月的足迹!只可惜当年的学友和师长,一个也未曾谋面。1983年母校90周年校庆后的几天,我因出差武汉,再次来到母校造访,还随处可见校庆的喜庆痕迹。我在行政大楼一楼参观了校史展览。“校庆办公室”张玉华老师听我通报姓名,满脸堆笑:“欢迎!欢迎!你来得正好,《校友通讯》创刊号还发表你的一首诗呢!”我兴致勃勃地翻看书页,许德衍副委员长题写的书名“校友通讯”四个苍劲有力的墨宝映入眼帘,而拙作《永恒的思念》发表在第36面。

我提着母校赠送的满满一袋校庆资料、书签、画册等纪念品,在珞珈山久久徘徊。环顾四周,漫山红遍,秋色如金;脚下的操场,哨音频起,龙腾虎跃;对面,图书馆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金碧辉煌;银波浩渺的东湖呵,在远处轻拍堤岸……1983年12月28日,我记述重返母校的追忆散文《珞珈山的怀念》,发表在《衡阳日报》第三版回雁副刊。

1989年10月,武大衡阳校友会成立,我们多次组织聚会,畅叙珞珈友情,同忆峥嵘岁月,击节唏嘘,无不为之动容。每逢元旦佳节,我都会给校友总会寄送贺卡,表达衡阳学子对母校的感激和思念。1993年母校90周年校庆,周克邦副会长还代表衡阳校友会出席盛典献礼。2008年我从北京回来,衡阳校友会因故被停止活动,未能再续前缘,诚为憾事。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如今,我虽年逾古稀,但身板硬朗,精神矍铄,仍执业律师业务,活跃于诉讼和仲裁的法制前沿。是母校给我开启人生的智慧钥匙和健康的体魄,激励我一往无前!

现在,母校已临近123周年华诞,迎来催人奋进跨越式全面发展的新时期。对于母校,我永远心存感激!每当樱花盛开,游人如织,香车塞道,我就想来看看母校的樱花,那纯洁无瑕的樱花会留住我对母校的无限眷念,一往情深……

偶游樱花岛

文/钱万成

母亲谭淑清,1926年生,吉林省梨树县孤家子镇老公林子人。1944年远嫁黑龙江省龙江县柳树乡西双龙村。父亲原本与母亲同乡,家在孤家子镇前钱家屯。1933年,父亲七岁,随祖父北迁,落户龙江。父母同年,同为大户人家子女,又在各自的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故人称四哥四姐。他们的婚姻是童年父辈议定,还是亲友撮合,无从查考。父母一起生活了二十四年,共生育八个儿女,其中五个夭折,只剩下姐姐、弟弟和我。1968年腊月初九,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一年,我九岁,母亲四十二岁。

母亲嫁到黑龙江的时候,西双龙还是一个仅有上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丁的小村落。村庄坐落在黑河北岸,隔河便是内蒙古扎兰特旗的大黑山。村落沿川而建,背靠青龙山、白虎山。在两山之间,黑河沿岸是上百平方公里的草甸子。春暖花开,莺飞草长,狭长的草甸子就像一条铺开的地毯。我家在村子东头,是一个有四间正房、六间厢房的宅院。正房中间为灶房和过道。东屋住着祖父祖母,里间便是客房。西间住着父母。东厢房是仓库,装着粮食和农具,西厢房是马厩,养着四匹高头大马。房是泥草房,院是石头院,院的西南是猪舍鸡舍,东北则是茅厕。院里有一口水井,石头砌的井台,青干柳做的轳辘。无论冬夏,一打水就吱吱呀呀地响。大车永远放在门口,门的右侧是一排拴马桩子,下边还吊了马槽,那不是自家用的,是专为马贩子准备的。

门前是一条东西路,弯弯曲曲进山。路是沙石路,石多沙少,马蹄一叩便咔咔有声。路的两侧是树,树的两侧是田。向左过了大田便到了山根儿,向右过了大田便连了草甸。草甸中间便是黑河,距家门有三五里。河宽几十米,陡峭处是岸,金黄色的是河滩。水小的时候,岸平水缓,如遇山洪下泄,整个草甸便一片汪洋。待大水撤去,田边的壕沟里、甸子上的低洼处,有水便有鱼,可用瓢舀,可用桶装,还可以把裤腿系上,临时做成口袋来装鱼。鱼多吃不过来,猪啊狗啊、鸡鸭鹅便帮着吃。末了,还要晒些鱼干儿,留到冬天做祖父的下酒菜。时逢战乱年月,但哪支队伍都没有开到这里,因为这里偏远,处于吉林、黑龙江、内蒙古三地交界,成了世外桃源。母亲就是在这里生养了我们,埋葬青春,也埋葬了生命。

祖父在梨树老家的时候原本是地主,靠种田维生。到母亲过门的时候,他已弃农从商。家里购置的田地,由短工和佃户打理,车马则由父亲经管。祖父经商不同于买进卖出的小商小贩,也不同于设有多少个商号的富豪巨贾。严格地说,他不是真正的商人,只能算个掮客。可他这个掮客又从不做对缝买卖,他只给那些贩马贩粮的人作保,从这个意义上讲,相当于古代的担保公司。祖父作保无须金银,也无须田产,他只用他的人格。祖父在家族中排行十三,人称十三爷。在亲兄弟中排行老三,也叫三爷。他生得五短三粗、胖头大耳、慈眉善目,又天生古道热肠,有求必应,见穷就帮,故而人送雅号钱三娘娘,或十三娘娘。祖父善交,朋友遍及吉黑两省,乃至奉天、内蒙古、山东、河北以及京城,但最多的是吉林、黑龙江、内蒙古。那时贸易大多以货易货,很少动用银两。他的工作十分简单,就是每天坐在家里喝酒,接待来自天南地北的朋友。祖父善饮,且量大,一日不撤桌,可饮白酒三斤,尚能日日不倒。在家待客自然要有人伺奉,没娶儿媳时,家里雇有佣人,因为祖母是位又瘦又小的小脚女人。

母亲嫁进家门之后,便成了佣人。端茶倒水,洗菜做饭,劈柴烧炕,折床铺被,事事躬亲。那时,祖父的日子红火,天天门庭若市。来往的车马,院子里停不下,就停到大街上,甚至邻居的院子里。贩马贩粮的人走南闯北不分昼夜,所以,客人到家无规律可循,早来早接,晚走晚送。三更半夜,窗外马铃铛一响,母亲就得起来去招呼客人。贩马贩粮大都在冬闲时节,冰天雪地,进院的人都是满头满脸白霜,看不清鼻眼。父亲帮着卸车,母亲便得烧水做饭。母亲在世时讲,那时天冷,滴水成冰,有时出外打水,人就被冻到井台上。一使劲,脚抬起来了,鞋却粘在了那儿。那时候打水要用柳罐,不敢用铁桶,如用了铁桶,一不小心,手就和铁桶粘到了一起。

母亲生在大户人家,虽未读书,却通情达理。她对丈夫言听计从,对待公婆如同亲生父母,招呼客人更是热情周到。久而久之,便积劳成疾,二十几岁就得了痨病。痨病,用现在的名词解释,就是心肺综合征,也可以说是肺结核加心脏病加气管炎。一到冬天又咳又喘,严重时还要吐血。母亲身子本来单薄,得了痨病便愈加消瘦,可母亲天生要强,更要脸儿,入夜强忍病痛,也不肯哼叫一声。据说,在姐姐之前的几个孩子都因母亲身体太弱,要么没足月就流了产,要么刚生下来便夭折。

姐姐是母亲吃了保胎药才留下的,那是1952年,母亲的生活状况已有所改善,不用再整天为那些来往的客人做佣工。可那时家道已经衰落。因为在1948年土改的时候,祖父向政府捐了所有田产和车马,政府为了鼓励他,也为了给更多有田产的人做榜样,就让他当了农会主席。祖父十分义气,又是天生要面子的人,组织如此信任,哪有不鞠躬尽瘁之理。那时,祖父已年近花甲,由于操心劳累,便一病不起。他得的病是中风,那时叫半身不遂。不能说话,不能下地。祖父母只生父亲一个孩子,父亲去了山外,照料祖父的担子便全压在了母亲肩上。母亲为祖父煎汤熬药,擦粪裹尿,从不叫苦,从不厌烦。街坊邻居都说,三娘娘没白积德,娶了谭四小姐这个儿媳,有福。

后来,姐姐出世,爷爷病无好转,母亲再无力支撑这个家。父亲便辞了工作,回到了西双龙。之后就是我出世,祖母去世。全家第一次承受丧亲的打击。困难时期,母亲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粮食留给祖父和我,她和父亲则吃糠和野菜。为给祖父治病,父母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卖了仅有的老屋,举家搬到了十里外的东双龙居住。在我的记忆里,东双龙的房子只有里外两间,外间是灶房,里间搭了南北炕,爷爷住南炕,父母和姐姐住在北炕,中间拉一个幔帐。

1964年,祖父去世,弟弟出世。母亲也便一病不起。她整日趴在枕头上咳嗽,痰中总是带血。后来父亲就用大马车把母亲拉到了景星,拉到县城朱大坎去救治,还拉到五大连池疗养,可都无济于事。到了1967年冬天,母亲便瘦得失了人形。那日,父亲去了扎兰屯卖粮,姐姐带着弟弟去舅爷家串门,只有我趴在炕上陪着熟睡的母亲。过午的时候,我叫她吃药,可怎么叫她都不醒,我就大哭,我知道再也无法唤醒母亲了。我叫回姐姐和弟弟,便疯了似的向下沟跑去。姐姐让我去给老姥姥(母亲的婶娘)报信。雪花大朵大朵地飘落,东北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出了村,路已被雪埋上,举目一片苍茫。好在我知道路沿河而走,跑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了老姥姥。我们一老一少抱在一起,霎时哭成泪人。

送走祖父的时候,已经是家徒四壁。为给母亲治病,更是负债累累。所以,母亲下葬的时候,没穿上像样的寿衣,只能用她在世时一件旧了的青衫代替。母亲也没用上真正的棺椁,而是用了一口祖传的板柜。送葬的时候,我在队伍前打着灵头幡,九岁的我已经无涕无泪,哭了的倒是那些乡里乡亲。他们说,老天爷真是没长眼睛,谭四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带走就带走了呢?她才四十多岁啊,扔下一帮孩子,她咋这么狠心呢?母亲去世,对父亲打击极大,不久他便得了癌症。眼见自己将不久于世,便把我们姐弟三人带回了他的老家。他说那里有一家当户,他死了,也好有人照顾我们。

1972年,父亲下世,埋在了吉林省梨树县孤家子。至此,十一年间四位亲人相继离开了我们。我们姐弟三人陆续来到长春,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姐姐育有二男二女,皆已成家立业。弟弟育有两女,也都参加了工作。我有一个儿子,在中国的最高学府攻读博士。相信亲人们地下有知,也当感到欣慰吧!

母亲,我苦命的母亲,您一生含辛茹苦,却始终无怨无悔,您宁可自己吃苦受罪,也从不忘照顾别人。您把青春、生命和爱全献给了公婆、丈夫和儿女,您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愿您一路走好。

就让记忆盛开如花

文/苏梓诺

我记得当时秦念向我问路时也是这样一脸温和的笑,他俯下身子,用竹哨般的声音问我:"同学,请问一下教务处怎么走?"

当时的阳光缀在他头顶,在我抬眼的一瞬间开成一朵绚烂的花,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喏,对面这幢楼,四楼。"我将手向前一指。

"谢谢。"他有礼貌地向我微笑了一下,转而快步离去。

身边的梓苏梦呓似地发出一声感叹:"好帅……"被我猛地一推:"花痴。"

四月的阳光,不温不火,适合存放一些多余的记忆。

窗外的香樟已经绿起来,我悄悄把眼光从讲得唾沫横飞的语文老师脸上移过来。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那块草坪,以及,边上静静伫立的一株樱花。

第一次看见这株樱花的时候,莫名地便生出一种兴奋,像是有一个等了很久很久的约定即将完成。

是兴奋,但一定不是单单见到了从没见到过的樱花的兴奋,而是为了另外什么事情。

一定是这样的,我很笃定地想。

花开得很好,遍地是飘落的花瓣。风一吹就会下起一场樱花雨。

可是花期将尽了,独立的樱花,一定很孤单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便看见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灰白的格子衬衫,军绿色的大侧袋休闲裤……我定神想了想,啊,好象就是刚才问路的那个嘛。

走到那株樱花树下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就停住了。上仰45度的视线刚好能罩住硕大的花冠,将右手提起放在眉际,挡住射来的阳光,于是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满树的花朵,好像那些站在游乐园门口仰望巨大摩天轮的孩子。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在一瞬间有非常奇异的感觉,他在笑,柔和的、干净的笑。

足足有五分钟那么长,他一直以这个姿势望着这株樱花,一动不动。突然地就让我联想起了童话里那个单脚的锡兵,如此地执着而坚定。

第六分钟的时候,他慢慢走近了樱花树,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柔柔地抚了抚树干,像是抚摸一个被宠爱的孩子。

一瞬间的大脑空白,这个短暂的动作仿佛触动了我记忆中的某根弦,竟有一刹那熟悉的错觉。

下课铃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我一惊,忙回过头去看讲台。语文老师正要收拾东西离开,班主任恰好走进来。

"同学们,下面我要宣布一个消息,我们班将有两名F大的实习老师来做为期一个月的实习,下节课结束前10分钟,他们会来跟同学们见个面。希望今后一个月同学们能跟他们好好配合……"

教室里一下子喧哗起来,好事的同学开始猜测会不会是个帅哥或者是美女。我对猜测这两个未来的实习老师提不起丝毫兴趣,便又自顾自将头转向了窗外。

樱花树下开始热闹起来,而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数学课,我不敢不好好听课。时间就在抬头低头的反复里很快流走了,当我一边揉着记笔记记得发酸的手一边看着刚记下的那道题目时,右手臂猛然被旁边的梓苏一记重击。

"干吗啊……"正要回以颜色的时候就见梓苏冲着讲台抬了抬下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一下子呆住了:是那个问路的男生,以及,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微笑着的女生。

"这两位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实习老师……"班主任的话撞击着我的耳膜。

老师?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眼前这个戴着运动护腕穿着宽松休闲裤洁白运动鞋笑得一脸孩子气的男生跟这样一个带着严肃气息的词联系起来。转头看看一脸惊诧的梓苏,看来她也是一样不能相信。

班里的女生开始喧闹起来,有一句句小声的"帅哥哦……""好帅"诸如此类的话传进我的耳朵。

"我叫秦念,这位是蓝桑,希望今后一个月我们能合作愉快。"他依旧微微笑着,声音就如同窗外抚过香樟树梢的一阵风,清亮爽朗。

两人刚走,教室里便像炸开锅了。梓苏转过身来,突然就狠狠掐了我一把,疼得我立马号叫起来。她却在这一声号叫中兴奋地大叫:"天哪,这不是梦啊。"话音刚落就挨了我一记毛栗子,"犯花痴还敢拿我做实验。"

不是英俊的眉眼,也不是柔和的微笑,对于这个新来的实习老师的印象,停留在那幅仰望樱花的画面上,以及,那个轻抚树干的动作。

于是每个星期的物理课,就有几节课不用再看到物理阿婆的老脸。上课时的秦念,独有一分特别的专注和热情。

记忆中偶尔他会不动声色地走到昏昏欲睡的我身边,迅速地用中指敲击一下桌面,再不动声色地走开。或是在我极度迷茫地看着他的时候问一句:"听懂了吗?没有的话我再讲一遍吧。"

以及中午打饭时碰见会很高兴地说声"好啊",晚上回家遇见时说声"再见".

平和友好的态度,使他很快便在班里有了很好的声誉。

没有那时站在樱花下淡淡地哀伤,每天都笑嘻嘻地对待每一个人。可是我却觉得,在这个学校里他有着掩藏起来的情绪,特别是到了那棵樱花树下的时候。

以及偶尔几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自己的一刹那恍惚。

恍如从前。

比如那个甩手的动作--

"小泽哥哥曾经教过我那种纸飞机的折法,真的能飞好远啊。他轻轻一甩,就甩到河对岸去了……"

比如那个从湿瓷砖上滑过去的样子--

"那次是我第一次滑冰。小泽哥哥带我去的。那时他已经滑得很好了,而我却总是摔倒……"

比如那个打水漂的动作--

"那天小泽哥哥教我打水漂。石子也能在水上漂,真的好神奇哦。他说要找一块扁一点的石头,那种才能漂得远……"

再比如,那个抚摩孩子头顶的动作--

"每次我不高兴的时候,小泽哥哥都会蹲下来哄我,揉揉我的头顶,带我去买好吃的……我最喜欢小泽哥哥了……"

手上的这本日记本已经很旧很老了。里面写了满满的铅字,出现最多的,便是"小泽哥哥"这四个字。

很幼稚的字迹,仿佛能看见小女孩在写下小时侯的一些经历时那种单纯的愉快,以及对"小泽"这个名字的崇拜和依恋。

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落暖"两个字。妈妈说,它是我从前的名字,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可是,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印记,我却已经毫无感觉了。如同一根坏死的神经,无论在末端怎样触动,却依然无法接收到传来的感觉信息。

尽管我是多么心疼这些宝贵的记忆。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它们被生生从我生命中抽离,在七年前的一个下午。

据说我是从二楼的阳台上摔下去的,头部着地,严重脑震荡,差点救不回来。

后来虽然命保住了,却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以及一些后遗症。比如,身体肿胖,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苗条好看能歌善舞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臃肿还有点迟钝的小胖子了。

现在我只能靠着从前的一些照片以及日记去猜测,曾经的我有多么惹人喜爱,能说会道。还有,我曾经多么喜欢那个叫"小泽"的哥哥,和他曾经多么细致地呵护过我。

虽然这些都被我遗失了,可是我认为有重新记得的必要,因为其中的一篇日记,"小泽哥哥被他爸爸妈妈接走了。奶奶说,我的爸爸妈妈不久也会把我接走,因为我就要上小学了。小泽哥哥临走前对我说过,他一定会带我去看樱花的……"我想这一定是个曾经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约定,对他,也会是这样。

记得在我受伤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里一直握着一块石头,一块用线穿起来的石头。像是从遥远过去延伸过来的一根绳索,提醒着我还有那一部分记忆。

五月,学校会有一个文化周。按每年惯例,最后都要进行一次汇报演出。每个班出一个节目。梓苏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最忙的时候。虽然我们两家是邻居,但每年这个时候梓苏都会让我先走。

今年梓苏说是要排一个歌舞,任务还比较重。于是秦念和蓝桑便来帮忙。看得出来梓苏很喜欢秦念,可是不知道是单单对于帅哥的喜欢,还是有了别的一些什么。总之今年文化节,梓苏策划得很卖力。

她顺理成章地跟秦念走得很近,也惹得班里一些女生很嫉妒。她却乐在其中,还经常跟我讲秦念的事情。比如他会在她们排演得很累的时候买东西给她们吃;帮她们跑很多店找要用的音乐碟;下雨的时候帮她们一个一个叫车,等她们都走完了才离开……

那天晚上梓苏留得有点晚了,还是秦念送她回来的。我在阳台上看见秦念骑着单车送梓苏回来,他们说说笑笑聊得很愉快的样子。梓苏还一直等到秦念走得看不见了才上楼。

终于有一天,梓苏跑到我房间里,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人了。

"是秦念吧?"

"天哪,你怎么知道的?"她抱着我的维尼熊,坐在地上一脸幸福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什么事能瞒过我?"我笑笑,"可是梓苏,他是要走的,很快他就会离开这个城市了……"

"是的,可这有什么关系。我决定了,我要考他那个大学。"

梓苏似乎很坚决。她轻轻笑着,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样子。

我还是经常能从窗口那个位置看见秦念站在樱花树下发呆。突然就想起那篇日记中写的"小泽哥哥临走前对我说过,他一定会带我去看樱花的……".

是否在某个陌生城市的某棵樱花树下,也会有这样一个人仰望着满树繁花,想起曾经许过一个小女孩的诺言,计划着某天来带她去看樱花呢。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马上就要到秦念和蓝桑走的日子了。

这几天梓苏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或许是马上要跟秦念分别的缘故。

可是一天晚上,她又突然来到我房间,刚关上门眼泪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我问她。

"秦念,秦念有女朋友了。"

"……不是说没有的吗?"

"是蓝桑啊,就是蓝桑,不久前才开始的。"

梓苏哭得很伤心,而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次的伤心,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久后秦念便走了,梓苏消沉了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樱花已经完全凋谢了,它的一季花期又过去了。

一年后,我们高考完毕。梓苏还是完成了曾经许下的那个诺言,去了秦念的F大。

"不管怎么样,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她的表情,一如从前的坚定。

我跟她在车站轻轻拥抱,"祝福你。"

我独自走在曾经无数次和梓苏共同上学放学的那条路上,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学校里。

我来到樱花树前,静静仰望它伸展的枝丫。

突然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来,我拿起来看,一条信息,是梓苏。

"落宁,现在我要告诉你两个秘密,听完后,你可以选择还要不要我这个朋友:

"第一,你十一岁那年,并不是因为贪玩骑到栏杆上才摔下去的。而是为了捡一根穿着一块石头的链子。那时我跟你在一起,你跟我讲你的小泽哥哥的事,你说那块石头是你和小泽哥哥在河里玩时捡到的,是天生有个小洞的。我就要你把那块石头拿出来看看,后来又一边甩着玩一边跟你开玩笑,一不小心甩到了栏杆外面。你心急爬出去捡,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当时我很害怕,就没敢跟你爸妈说实话。

"第二,其实秦念就是你的小泽哥哥,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小泽是他的小名。我曾经听他谈起过他小时侯老家的一个妹妹。说的那些事和你从前跟我说过的一模一样。还有那块石头,他也提到了,他还说了他曾经答应过那个女孩,一定会带她去看樱花。可是这次他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他说她叫落暖,我知道,那是你曾经的名字。在你受伤后你爸妈为了祈福将你更名为落宁。可是你知道,当时我已经喜欢上他,我害怕我说了他就会走向你。而我,也将失去他,所以我隐瞒了下来,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人。即使你骂我,我也没有一点怨言。可是请相信,我也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我坐到樱花树下去,按动键盘:"梓苏,无论是什么原因,事实已经发生。我不会怪任何人。能再次和小泽哥哥相见,就已经够了,共同看樱花的约定,也已经实现。既然他没有认出我,就不要再让他知道事实真相了,让我把我最美好的形象留在他记忆中吧。我们还是好姐妹,我也一样爱你。"

我再一次抬头仰望头顶的樱花树。记得曾经在一本介绍樱花的书上看见过:

"樱花的美在于凋谢时的壮烈,因为樱花的花期很短,通常只有一周时间,即使整棵樱树从开花到全谢也不过16天左右,即所谓的'樱花7日'.而凋谢时常常在一日一夜之间全部散落,而不是慢慢地凋萎枯零。"

如同樱花,我选择将最美的姿态留给我亲爱的小泽哥哥,尽管在他走之前,我就已经记起了他,以及曾经单纯的爱恋。

又见樱花

文/陆曼玲

2020年3月末,武汉大学的樱花如期开放,树树繁花,一地落英,虽没有蜂拥而至的赏花人,却 照样热烈而美丽。 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氤氲在樱花丛中。

第一次知道樱花是读鲁迅先生的小说《藤野先生》“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那时尚不知道武汉大学有樱花,也不知道像轻云一般的樱花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一次见到樱花是在昆明圆通山,那是上世纪70年代末。那时的人们还不会拥到公园赏花,圆通山的游人并不多。我一个人悠悠地走在花下,看着如云如霞的花海,忽地明白了“绯红的轻云”的意思:樱花像是攒足了劲要在春花中夺冠一样,粉嘟嘟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开满枝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开得灿烂而欢快,生生把一棵树开成粉红,把一座岭染成云霞。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去华中科大读书,武汉大学是每年赏樱必去之地。武大校园的樱花树高大挺拔,气势恢宏;花色是淡淡的雅粉,更显清纯圣洁。樱花树下,文学社团搭起台子举办“樱花诗会”,一个个未来的诗人慷慨激昂地朗诵青春的诗篇。阳光明媚,女生们不顾春寒穿上鲜艳的长裙。一条樱花大道,往上看是云霞般的樱花,往四周看是美丽的姑娘和帅气的小伙子。最叫人动心的是一阵风吹过,那如粉雕玉琢的花瓣像雪花一样飘飘洒洒地落下,年轻人就在花下笑着叫着,跑着跳着,霎时身上、地上就沾满落花——花与人、与地、与天就这么诗意地融汇在一起。

本以为樱花是日本国花便产自日本,谁知中国种植樱花的历史比日本早了一千多年。据日本权威著作《樱大鉴》记载,樱花原产于喜马拉雅山脉,被人工栽培后逐步传入中国长江流域及西南地区。秦汉时期,宫廷皇族即已种植樱花,至盛唐,从宫苑廊庑到民间田舍,随处可见绚烂绽放的樱花。唐代诗人白居易有诗云:“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诗人李商隐也赋诗曰:“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苍垂杨岸。”盛唐时万国来朝,樱花和唐代服饰一并被日本朝拜者带回本国。经过精心培育,不断增加品种,樱花逐渐形成一个丰富的家族并成为国花。日本所谓的“花见”文化,就是樱花盛开之际,亲朋好友席坐樱花树下饮酒品茶、举杯高歌的赏樱文化。

武汉大学的樱花最早种植于1939年,是侵华日军为排遣乡情而种的,但在上世纪末就已全部死亡。现在武汉大学的樱花,部分是日本首相和株式会社赠送的,大部分是武汉大学园林部门以第一批樱花为母本,通过枝条嫁接的方式,繁殖出的第二代、第三代樱花树,共有1000多株。武汉大学本来就是错落有致的园林式校园,配上这如霓裳云霞的樱花,更是美不胜收,成了中国最美的赏樱之地,盛花时节,赏花的人流如潮。

年前的新冠肺炎疫情似一股寒潮横扫中国大地,武汉首当其冲。宅家的日子,每天守在电视机前看疫情动态,担心着母校,担心着武汉,担心着湖北,担心着中华。在突如其来的灾害面前,我看到了一个大国的勇敢和智慧,看到了一个政党的担当和责任,看到了一个民族的坚韧和自律,看到了一个行业的无私和无畏。虽然疫情肆虐,病毒狡猾,但在14亿人的顽强抵抗下终会败下阵来。冬天快结束了,春天还会远吗?

果然,春天来了,象征着爱情与希望的樱花开了,开在武汉大学,开在荆楚大地,开在祖国的四面八方。没有了万人赏花的喧嚣,没有了人山人海的搅扰,它寂寞地绽放,安静地美丽,并以其铺天盖地的气势告诉人们:春意已盎然。

樱舞

文/碎竹痕&墨染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乐,或许是因为我得到的远比失去得多,亦或是那时时覆满心灵的落樱吧。------题记我喜欢那一个个会跳舞的精灵,它们铺满了我的回忆,尽管它们已被岁月尘封,但永不会被命运埋葬。

我喜欢童年的樱花,它们的成长是打败岁月的痕迹,樱挂满枝千层雪,层层叠叠,密密匝匝,是一片眼花缭乱的纯美,是一种暖人心扉的淡雅,是一种心旷神怡的清新,连寂寞萧条的枝尖,此刻也绽出了活力。

我喜欢童年的樱花,它们的蓬勃让我崇拜,娇小的樱花永不可能开出牡丹的雍容华贵,也开不出清莲的冷艳动魄,更开不出玫瑰的馥郁留香,但它的心却是玲珑,它们是乱的,是残的,但却无敌般的团结,似一种压垮枝干的力量,透出一种茁壮向上的精神。

我喜欢童年的樱花,它们的凋零让我心动,我讨厌凋零的花儿,却独赏樱花凋残的凄美,它的花瓣像没睡醒的婴儿的眼皮般惺忪,一晃一动,凄凄泠泠,终是留不住那份眷恋,怀着不舍地离开枝干,乱樱的舞是伤感的,那时纷沓如雪的韵,它们在空中翻飞着,纯白素装美得惊心,不是昙花一瞬即逝的辉煌,它们一身都不起眼,你不会找到它们在树上什么地方,在消逝时也是平凡的,于平凡中不平凡的,它们好像一颗诺大的眼泪,舞姿也是泪般晶莹润泽,玲珑无暇,我不想它们谢幕,不想听它们最后那一曲殇,但泪是会干的,不干的只是泪中的情愫,凋落的来年,又是一曲樱花烂漫。

乱樱舞出的那丝浅殇,是重复无尽的存在,独爱乱樱素颜,心若为城,发也染香。

樱花飘过离井

又是一年。春风依旧,樱花依旧,离井依旧,却惟独不见征人的身影。对着离井中那近乎枯竭的水,她捋了捋青丝,公整的盘好。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她又有谁来“悦”呢?但她并没有停下,更加用心地侍弄着。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他回来了。忽想起三年前,樱花树下,古离井旁,犹然而立的两个人没有言语,静静地凝视着彼此。出征的号角已响,他走了。没有任何承诺,唯离别时的那一个眼神,让她无怨无悔地等了三年。

而今,他打了胜仗,班师回朝,成了手握重兵的将军,可还会记得当年溪边被救的浣纱女?市集上热闹非凡,远远地,她就看见了他,骑着御赐的战马,光鲜亮丽的铠甲张显了他的气宇轩昂,比起三年前的他,似乎多了点什么,又更似乎少了点什么。她默默地离开了,回到了离井旁。她知道,前程似锦的他,身患重病的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她不想连累他。唯一的期盼就是他能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并无悔地等了他三年,其他,别无所求。离井旁,她蹲坐在那儿,任凭春风吹乱她的青丝。她的日子不多了,很快将会是尽头。看着漫天纷飞的樱花,她笑了,似乎又看到三年前的他们。

“噔噔噔”马蹄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他来了。她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很想跑过去抱住他,可是,这是的自己是那么累,很想睡去,于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隐隐中,她感觉到他的着急,感受到他的体温,她艰难的睁开眼,正好迎上了泪眼的他,她笑了,慢慢地擦去了他的泪,“若有来生,樱花树下,古离井旁,我们结一世姻缘,可愿?”他点了点头,眼神依然如三年前那般坚定。

但她睡去了,永远的谁去了;他也走了,带着她一起走了。漫天的樱花堆积了好几层,他踩过青春,仿佛听见前世谁在泪雨纷纷,一次缘分结一次绳;他今生还在等,一世,就只能有一次认真。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可爱深红爱浅红

文/王丽娜

当空气弥漫着清朗的味道,我知道又是一年的清明到了。今年的清明格外温暖,那份热烘烘的感觉让你想起清明节除了祭祀先人的习俗之外,还容纳着上巳的风俗,从杜甫那句“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三月三的绮丽风情可见一斑。

上巳节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随着朝代更迭,增加了宴饮、曲水流觞的内容。踏春游玩,自然免不了观花赏景。这些天霸屏的多是樱花。樱花之美,流霞拥云。单个看樱花,花瓣还是普通的,但因为樱花的花朵茂密,一团团,一簇簇来看就显得动人心魄了,尤其是花朵飘散,樱花雨急,犹如漫画场景所描绘的那般,看花人免不了有着代入感,大呼唯美。

可我倾心的还是桃花,桃花之艳,开破嫩萼,压低晴柔。桃花的美丽是被大众喜闻乐见的,你可以说它俗丽,但在经历了一冬的萧肃清冷后,那种万株成锦,千林似翼的场景,它在丛中甜甜一笑,见者谁能不动心呢。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中,我分明看到了对少女的殷切祝福,子孙绵延,家室兴旺,在这里,桃花是象征着圆满的花卉呀。桃花之烈,千载高风,初心未变,你说桃花是柔弱的,狂风猛雨,一阵红去,但即使是血溅扇底,锦囊艳骨,不改其衷,质本洁来,还将洁去。

桃花是有魅力的,它是中国的传统花卉,田边、郊外、山坡,处处可见桃花的身影。小区绿化,桃花、玉兰是常见品种。也许因为熟视无睹,桃花在我们眼中被低估了。总有人说“命若桃花”以喻过于薄命,但形容美人还是会用“面若桃花”。《红楼梦》中形容贾宝玉是“面若春晓之花”,春晓之花,古人说美景艳时,春含晓滋,我总认为是桃花。白里透红是桃花特有的肌肤。桃花花瓣虽繁密,但枝条中还依然可见留白处,让你有着对它的美丽的想象。最妙的是,如果在郊外看到桃花,那么在桃林外,似乎能见到田亩上的油菜花,黄黄的色彩和粉白的花朵、嫩嫩的绿叶交织在一起,生机盎然,便是这个春天最绚丽的色彩。采一树桃花酿酒,深红浅红,皆是所爱,只要诗心不老,千年以后,我还会记得这份芬芳。

偶游樱花岛

文/鲁越

樱花岛,就在伊通河赛得大桥与繁荣桥之间。说来也怪了,我来长春三十多年了,竟然一直不知道这个地方。待我偶然来到这里,真是感到既新奇又惊喜,深觉此处别有洞天,不同凡响。

据悉,樱花岛占地面积10公顷,栽有樱花、杏花、榆叶梅等70多种花木,开花冠果的达50种,总之,岛上是三季有花,四季有绿。每到春季,岛上的榆叶梅、京桃、山杏、丁香、寒梅、蜜枝红叶李、钻石海棠、红花果、山樱花等满树繁花姹紫嫣红,灿若彤云。夏季来临,红艳艳的红王子锦带,花朵鲜妍的红、黄刺梅,在花美、叶奇、果香的文冠果和冠大荫浓的金丝垂柳、银中杨、水曲柳的掩映下,风姿绰约,格外动人。每年4月中旬至5月中旬万千山樱花盛开的时节,更是惊艳了早春,引得许多的市民和摄影爱好者来此拍照留念。

跨过一座桥就进入园区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铜铸雕像《母亲河与孩子》,寓意彰显着长春人民与母亲河相互依恋的关系。我驻足于伊通河边,深深地凝望着平静温情的伊通河水,感恩之情就如同这伊通河水一样,静默悠长。

忽然间,在我前方不远处,有七八只小野鸭悄无声息、悠闲缓慢地从河中草丛里游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一只大母鸭游了出来,守护着它的幼崽们。它们自在地游弋着,嬉戏着,全然不顾风吹草低,也不顾我们这些观看它们的游人。碧蓝的河面上空,一群燕子唧唧喳喳地也来了,它们不时掠过水面,嘴里叼着小鱼儿,欢快地飞舞。好一幅自然生态美丽画卷,我的心都醉了。

我恋恋不舍地向小岛深处走去,只见一片连翘树丛颇为惹眼,它多根多叶,密密层层,叶子像鸟儿的翅膀伸向空中,树根遒劲紧抓大地,颇有几分原始野性。

连翘树丛的前方,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山樱花,万千繁花团簇在枝头,与一大片翠绿的草坪和一泓澄碧的河水,在阳光照耀下交相辉映,十分养眼,显示着整齐之美、和谐之美,温馨着过往行人。

再往前走,眼前是一片红皮云杉包围着一座雄伟的雕塑《角力》,雕塑表现的是一位大力神和一头双目圆睁的猛牛角力的场景,正切合了长春人民奋力拼搏进取、不屈不挠不退让的精神风貌。在红皮云杉的醒目背景下,这座雕塑更显得庄严有力,苍劲雄浑。

继续前行,是被花树包围着的《母亲河》铜铸雕塑,天地宇宙间,伊通河母亲怀抱婴孩,尽显慈爱,恰如母亲河用爱孕育着长春,也孕育着春城大地的文化……

此时天色已晚,晚霞笼罩着整个园区和大地,我该离开了,却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放眼回望,花红、叶绿、草美、水清的小岛,微风下轻轻摇摆的繁茂树枝,树枝间自在飞舞的鸟雀蜂蝶,似乎都在告诉人们:好一个绿色的、生态的、人文的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