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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麻雀朗诵

2022/12/06好文章

散文麻雀朗诵(精选12篇)

小院听雀

文/刘绍义

如今,来我家最多的小鸟就是麻雀了。有时三两只,有时一院子,叽叽喳喳,蹦来跳去,唱个不停。小麻雀来我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家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有吃的,有时是馒头,有时是面包,有时是水果,有时是香肠……那都是我故意弄上去的,专门为这群小麻雀准备的。

我给小麻雀准备吃的,已经有两年时间了。那是大前年的冬天,快过年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晾晒自己做的香肠,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几只小麻雀在铁丝上啄香肠。正想出门驱赶它们,却停住了,我忽然发现这群小麻雀的动作是那样优美,那样和谐。它们旁若无人进食的样子,煞是可爱。

在农村出生长大的我,见过不少小鸟,却从来没有发现小麻雀这么美,也许是因为在城市里很难见到小鸟的缘故。从那以后,我常常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或者是铁丝上挂一些小麻雀喜欢吃的食物。你还别说,小麻雀真的天天来我家,一天也没有落下过,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冬。

小麻雀喜欢叫喜欢跳,它们很少闲得住那张嘴巴。特别是每天清早,晨光一露,麻雀就欢快地叫了起来,叫得是那样动听,那样优美,那样朴实。有时它们也懒得答理别人,叽叽咕咕自说自话,偶尔回过头来梳理一下自己并不漂亮的羽毛;有时又眯缝着眼缩着头,不知是小憩还是在沉思。

今年春天,我发现有两只小麻雀老是往房檐下的小洞里钻,出于好奇,我搬来梯子爬上去用手往小洞里一掏,原来是五只露着鲜红的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毛的小麻雀闭着眼乱爬,显然是刚刚孵出的,这样的小家伙我小时候见得多了,几十年过去,它们依然还是那样面熟。刚孵出的小麻雀不像小鸡小鸭,一出壳就毛茸茸的非常好玩,这样肉红红的小麻雀是不能离开父母的,它们如果离开了温暖的巢和老麻雀的怀抱,就很难养活,只有死路一条。

过了几天,性急的我又爬上去看看小麻雀是什么样子了,这时候它们已经扎了一身漂亮的绒毛,嘴的两旁,还各有一条黄线,这就是我小时候见的“黄嘴叉”了。看着它们张着嘴要吃要喝的样子,我忙找来香肠渣喂它们,它们吃得可欢了。小麻雀只有这时候能喂得活,它们一旦长成,被人捉住,就再也不肯张嘴了,宁愿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这一点,我倒认为是麻雀的高贵之处了。

现在,我还天天给麻雀准备食物,麻雀更不忘天天来我家唱歌。我不喜欢养鸟,更不喜欢养笼鸟,但我却喜欢养这群麻雀,因为这群麻雀天天给我带来歌声,天天给我欢乐。

麻雀

文/刘孝存

多雪的冬天,女儿关心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一片白雪,它吃什么呢?小家伙,多可怜!女儿抓来一把小米,撒在阳台无雪的地方。可是麻雀飞走了,不再来。女儿已经把撒米的事丢在脑后的时候,我看见麻雀又飞了回来。我叫来女儿,隔着门窗,悄悄地看麻雀吃米。

三只,四只,五只,先是落在阳台的横栏上,叫着张望。一只飞下去了,两只飞下去了,又有一只飞下去了,剩下的一只还站在那里。女儿说它怎么不下去?我说它在站岗放哨。它终于飞下去了,可是另两只却飞了上来。如果它们真是有哨兵的话,它们可是够机警的。飞上飞下,直到米没了,它们才散散落落地叫着歇息。我和女儿刚一接近阳台门,它们便箭一般地飞走。

麻雀太小了,它们不得不随时警惕。天暖放晴的时候,你尽管打开门窗,它们是决不会飞进屋来的。它们好像知道,只要误入歧途,人就会关上门窗,它们的性命就会难保。胆小,警觉,这怪不得它们,从一些饭馆里菜单上可以理解--有人特喜欢以炸铁雀儿当酒菜。也有抓麻雀给小孩玩的,不过麻雀的气性很大,据说把它抓住后放在笼子里,它会不吃不喝而死。这大概也叫做"不自由毋宁死"吧。

我小时候经历过"打麻雀"活动。有那么几天,到处都有人敲锣敲鼓,我和同学们爬上教室的屋顶,高喊着,手里还不停地挥动拴着破布条的竹竿,为的是让麻雀没有落脚的地方,直到把它们饿死累死。听老师说这叫"除四害",上边布置下来的;我们小孩子不问所以然,只觉得不上课上房顶很好玩。但据说第二年农村闹虫灾,就是因为麻雀太少了。后来,打麻雀的事情就没人提了。麻雀与"运动"联系在一起,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对麻雀肃然起敬,是看了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的散文《麻雀》。为了保护幼雀,一只老麻雀竟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扑向张大嘴的狗。连庞然大物的狗都有些惊慌失措,由此屠格涅夫想到的是"爱,比死和死的恐惧更强大"。

在语言学中,关于麻雀的俗语是很有意思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以小比大;"麻雀常胜",是说积小成多的和细微处见精彩。在强敌面前,"麻雀战"是卓有成效的战术。这些俗语俗话,都没有小瞧"麻雀"的意思。

又下雪了,女儿又在阳台上撒下一把小米,然后等待着麻雀的光临。我知道,女儿不仅懂得人与动、植物共同生存在同一蓝天下的意义,而且具有一颗善良的"爱心"。

懂得爱护生命,才会热爱生活。

当机立断

文/思林

电脑名人王安博士声称,影响他一生的最大教训发生在他6岁时。

有一天,王安走在树下,突然有个鸟巢掉在他的头上,从里面滚出来一只小麻雀。他很喜欢它,于是连同鸟巢一起带回了家。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妈妈不允许他在家里养小动物。他只好轻轻地把小麻雀放到门后,然后急步走进屋内,请求妈妈的允许。

在他的哀求下,妈妈破例答应了他的请求。王安兴奋地跑到门后,不料,小麻雀已经不见了,一只黑猫正意犹未尽地擦拭着嘴巴。

从这件事,王安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教训。只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可优柔寡断,必须马上付诸行动。不能作决定的人,固然没有做错事的机会。但也失去了成功的可能。

养蝈蝈

文/刘孔伦

每到农历的六至八月,走在僻静的山沟里、田间小路上,经常会听到沟旁、路边的灌木丛中、庄稼地里响起“啯啯、啯啯”的叫声。

蝈蝈与蛐蛐、油葫芦被称为“三大鸣虫”,是当之无愧的。不独是在午间田野一片寂静的时候声彻天籁,即是在田野一片嘈杂的声响中,也会清晰地听出它的鸣叫。人们一般认为它的鸣叫是从嘴里发出来的,惊奇于它竟有那么神奇的嘴巴;而知道它是用翅膀发出声音的人们,又惊奇于它有那么神奇的翅膀,惊奇于自然造物的神奇。

据有关材料介绍,蝈蝈的食谱很广,不只是吃瓜类的花,还吃小昆虫、庄稼。我只见过它在灌木丛和庄稼地里生活,错误地认为它只是以草类为食物,喂养蝈蝈的人们也只用瓜类的花来喂它。

蝈蝈是人们喜爱的一种昆虫。主要标志是,蚂蚱、蝉等昆虫被人们捉回家当成了美味,而蝈蝈是被带回家像养鸟、养兔子一样养起来的。当然有养蟋蟀的,那是为了用它去搏斗、博彩;养蝈蝈却是为了听它悦耳的叫声。人们捉到它,带回家放进用高粱秸做的像百叶窗一样的小笼子里。喂养蝈蝈者多数是孩子们,特别是一些十几岁以下的孩子,他们养不了小兔子、小鸟,就让他们通过喂养蝈蝈来弥补对喂养小动物的兴趣。大人也有喜欢喂养蝈蝈的,从地里下工回家,往蝈蝈笼子里放几朵南瓜花,或者用一根小草棍儿逗一逗它,作为劳累后的消遣。

别看蝈蝈的跳跃能力和飞翔能力都不是很强,但要想捉一只蝈蝈并不容易。蝈蝈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本能,他的颜色让你很难在灌木、庄稼上发现它;它能在你离它很远的时候听到你走路或说话的声响,叫声便戛然而止,并迅速躲藏起来。还因为目的是带回家养着,人们捕捉时需要对其身体进行无伤害保护,力求全须全尾。通常使用的捕捉方法是引导,折一条树枝,凑近蝈蝈,让蝈蝈自己爬到树枝上,轻轻地将树枝离开蝈蝈原来攀附的地方,如果带着篮子,就将树枝连同蝈蝈放入篮子,上面覆以衣服、斗笠之类;没有篮子,则或者放到斗笠中,用东西盖起来,或者轻轻地用衣服包起来。

我曾经养过蝈蝈,因家里没有人给我编制笼子,便只好放到了一只废弃了的铁丝编的灯笼里,在里面塞满了南瓜花。谁知蝈蝈不领情,不吃也不叫。过了两天,姐姐怕蝈蝈饿死,经我同意,把蝈蝈放到了天井中的一棵石榴树上。不想蝈蝈在石榴树上竟然欢快地叫了起来,而且,别人养的蝈蝈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八天,非死即逃;而我的蝈蝈直到秋天了,还在石榴树上高声鸣叫着。更让我惊奇的是,石榴树上本来只放了一只蝈蝈,可是住了一段时间,竟发现石榴树上有了两只蝈蝈。母亲说那是枝繁叶茂的石榴树,给蝈蝈招来了一个伙伴。

在我小的时候,有不少养鸟的,品种有蜡嘴、黄雀、麻翅、胭脂脖等,还有养喜鹊的,多是中青年人和半大小子。小孩子们则养家雀——缝一个纸板或薄木板作底的布袋子,把小麻雀放在里面,提着满街玩儿,时不时地把麻雀拿出来,将用水泡过的小米喂到小麻雀的大嘴巴里。我也养过一次小麻雀,可是小麻雀怎么也不张嘴,听别人说小麻雀愿意吃鸡蛋黄,我便让母亲给煮了一个鸡蛋,把蛋清吃了,把蛋黄喂给小麻雀吃,小麻雀看都不看。怕小麻雀饿死,母亲劝我把它送给了别人。母亲说,养鸟的人不是爱鸟,那是害鸟,活物和人比是一样,如果把人关起来,不让动弹,就算给他好吃的,好喝的,谁愿意?鸟也愿意自由,人把它圈起来,捞不着飞,它不气死?有几个把鸟养好了的?对母亲的话,当时不以为然;长大后仔细一想,母亲的话里包含着朴素的道理。

爱,不是占有,不是非得和亲爱之物形影不离,长相厮守。让你亲爱的人过他最想过的生活,让你爱的小动物回归自然,以它们自己固有的方式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爱。什么是人和自然的和谐?就是让大自然以自然的方式存在。

晨曦中的雀声

文/九满

宿舍楼的前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西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东面是一个水草丛生的鱼塘。也许是这里的环境适合麻雀生存,所以,树林里有很多的麻雀在那里安家落户。

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就被窗外的闹钟──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唤醒。

昨天睡得晚,原本想睡个懒觉的我,却被它们吵醒,多少有些不快。

可我静下心来,认真地听,仔细地想,它们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竟流淌着许多属于它们的快乐与幸福。尽管这份快乐与幸福过于卑微,过于细小,但在这寒冷的清晨里,带给我的却是一份难得的温馨和从容。

雀们一边用嘴梳理羽毛,一边聊着海陵岛这个海边小镇不断扩张的绿和日益焕发的新颜,聊着它们之间那些或淡或咸的故事,聊着它们曾在小区里觅食而被一只饿猫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年旧事,……

听着听着,我突然发觉,这些麻雀真的好可爱,在这个静谧的清晨,它们婉转的叫声,清澈而单纯,就像天籁之音,悠扬地飘荡在海陵岛的上空,让那些如我一样先是在沉睡中被唤醒,尔后聆听着它们的叫声恍惚间回到了大自然怀抱的人,尽情享受着喧嚣来临前难得的一份惬意和宁静。

麻雀的啼叫声,驱去了沉沉的夜色,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初升的太阳朗照在树林里,阳光像瀑布般洒在树叶上,空气中迷漫着草的清香。雀们在枝头忽起忽落,有的没完没了喳喳叫个不停,有的穿梭在林子里开始觅食,跳跃的爪子声雨点一般,不经意间,犀利的尖喙掠走一条还在沉睡的昆虫。

“我亲爱的老朋友,你们还记得我吗?”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推开门,好想与雀们来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不想真被垃圾桶上的一只麻雀察觉,他抬头瞅了我一眼,便扑棱着翅膀尖叫着倏地飞起来,呼啦一声,雀们一窝蜂地鸣叫着紧随而去。然后,停在不远处的榕树或大红花上。它们伸缩着枣儿般的脑袋,黑黝黝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我,活泼而又生动的样子给寂寥的晨曦带来了温暖的气息。

只剩下桶边那只了,或许它是抵档不住已经到嘴的那片面包屑的诱惑,或许是它没有留意同伴们已经离开,抑或是它过于相信人类,依旧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啄食着那片香喷喷的面包。就在我举起手机想拍下它的爽爽英姿时,它刚好抬头,那一瞬间,它也许是发现我的“恶意”了吧,赶紧挥动翅膀,迅速飞上了枝头。

看着这些小精灵,听着它们欢快的叫声,我突然问自己,这些麻雀是从哪里来的?是从遥远的乡村“农转非”来的吗?如果是从乡村来的,那它们因何而来?是厌倦了乡村还是向往着城市?我想,它们也许像我一样,在村庄里再也感受不到希望,无法栖息,逃离村庄,到这个南方小镇来吃“国家粮”,成了都市麻雀吧。我无法知道,但我清楚,这些身材娇小、外表朴素的麻雀,他们时常成群结队地从海陵岛的上空一掠而过,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引得哪些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孩子们驻足观望。而在这座热闹的海边小镇,更多的麻雀则散落于公园、小区,甚至道路边的某棵小树上。它们和我一样,已经融入海陵岛这个海滨小镇,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为小镇增添一份活力与生机。

唉!可惜我很久没有留意鸟雀了。

大学毕业后,我南下广州,在狼藉中艰难寻觅,在尔虞我诈中前行,心总是杂音满地,无法重拾散落一地的沧桑,根本没有那份聆听鸟鸣的情趣。如今,我即将跨越六十岁的门槛,流年的风吹走了尘世的烦扰,淡定的雨洗净了岁月的浮华,我从疲惫地生活中回过神来,不得不感叹时光的飞逝了。于是,我用一颗恬淡简约的心,看世事变迁,观荣枯成败,让每一个日子都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般芬芳弥漫,让每一个日子都如温暖明媚地春天般阳光灿烂,让我静下心来细细体验和品味身边的一草一木、虫鱼鸟兽,体会万物共存的美好……

又是一阵扑楞楞的飞动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前面的树林,这些小家伙也许是认为已经没有危险了吧,从树上箭一般地俯冲而下,落在垃圾桶边,用它们的尖嘴在地上使劲地啄着,饱食一顿后才心满意足地疾飞而去。

唉!在冬天的晨曦中,能做一只快乐的麻雀,固守着自己的家园,过着平淡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的麻雀是渺小的、卑微的,一如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它们挺过了被当做四害之一除之而后快的那段灰暗的日子。前些年,由于农村土地分包到户和城市建设的需要,树木和山林被大砍大伐,许多麻雀失去了原有的家园,不得不远走高飞。加上剧毒农药的大量使用,我已多年难见它们的身影了。近年,由于生态环境的逐渐恢复,麻雀又开始满天飞了……

喜欢麻雀

文/郭宗忠

元旦天气出奇温暖,达到了10摄氏度。暖暖的阳光暖暖的风,似乎春天来临了。从颐和园散步回来,在房间里还是待不下去,又走到楼下散步,院子里因为过节,人少之又少,好像就我一个人存在而已。

菜园子里走了几圈,等到年后春风吹拂,我就开始翻土。去年偷懒了一些,直接在往年的豆角架下挖坑埋上了黄瓜籽和豆角籽,可以想见收成比往年少了许多。

一分辛苦一份收获的古训还是有道理的。

那十几只流浪猫在墙角下的阳光里懒洋洋的,安逸也许是动物们也需要的。

鸟儿却不少。在这些鸟儿中,我倒最喜欢麻雀,仔细观察,小麻雀还是非常美的,身上羽毛的纹路融入了大自然,是一件漂亮的精致的合体温暖的外衣。它们比那些志气宏大的鸿鹄活得简单有趣味。

鸿鹄飞过,招来了许多暗枪和陷阱,它们不能适应环境,秋冬需要迁徙到温暖的南方,倒是真正的享乐派,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生存。而麻雀们是能适者生存的。无论多么奇寒的东北还是奇热的南方,都有它们生命的自在。

现在,上百只的小麻雀藏在这几棵柏树里,叽叽喳喳,也许在开一场音乐会。它们不像人类,还需要布置场地,到处都是它们的舞台,怎么唱,何时唱,它们自己喜欢了就好。

小麻雀们飞上飞下,一会儿飞到桑树或者柿子树的枝条上,一只两只八只十只,那样轻盈,连枝条也不晃动一下。

每天观察它们许久,成群或者几只,它们夏天或者秋天在我的菜园里吃掉了许多害虫,我的菜园每年都不用化肥,不打农药,甚至都不用自来水来浇灌,天旱了,是用积攒下来的雨水,完全是纯天然的绿色蔬菜。这应该得益于这些麻雀们和我精诚合作,为我消灭了那些觊觎我菜园美食的害虫。

那些理想远大的鸟儿却没有这样和我亲近,它们都在麦地或者沙滩上或者湖边栖息。雁群一旦有人接近,那值班的大雁就会惊叫报警,雁群一哄而散又飞上了青天。

喜鹊们和麻雀一样,也和人群亲近,但它们好胜,对于接近它们占据的大树的鸟儿总是一片纷争战斗,不让其它鸟儿来共同享受那片绿荫或者枝条。

而只有麻雀,包容,自然,亲和,活得自由,无所觊觎。

做一只平凡的麻雀,不在意雁过留名,也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意义吧。

瓦房子

文/章铜胜

瓦房子,曾是乡村的主要建筑。乡村里的瓦房子多不高大,它们在绿树的浓荫之下,在短篱矮墙之间,一幢连着一幢,随着地势起伏,如乡村的呼吸。

瓦房子,也是会呼吸的。阳光从屋顶的明瓦间洒进来,日影自西慢慢地向东移着,祖母看一眼地上的日影,就知道了时辰,该做饭了,或是该准备夏天的下午茶了。瓦房子并不严实,风从瓦缝间进出,谁也管不了它们,就任由它们来去了。风和日影,就像是瓦房子的呼吸,自由来去,了无挂碍。

瓦房子和它的主人,是善良包容的。春天,燕子飞来了,就住在瓦房子的房梁上,衔来泥、草和枯枝,搭起了窝,热热闹闹地过起了小日子,同在屋檐下,它们也不惧人,人也不欺燕子,彼此相安无事。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燕子也如此。久了,人和燕子竟处出感情来了。有一年,我家的燕子来得迟了,暮春的黄昏,连续好几天,我都看见父亲站在门前张望,我知道父亲心里的疑惑,我也知道父亲在等我家的燕子。年年燕子来,家里就热闹了,少了燕子,总感觉这房子里还缺点什么似的。

瓦房子的屋檐下,总是偷偷地住着一群麻雀。麻雀是神秘的客人,和我们并不亲近,不像燕子,总是那样招人喜爱。早上开门时,住在屋檐下的麻雀早已经飞走了,晚上关门睡觉,往屋檐下瞅瞅,你也不一定能瞅到它们就躲在屋檐下的哪一根檩条哪一片屋瓦的下面。但我知道麻雀是在我家的屋檐下住着的,因为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我家的屋檐下掏出过一窝窝的麻雀蛋来。窝里的麻雀蛋被掏走,晚归的麻雀发现了,会不会也伤心呢?

彼时,我们可顾不了这么多。麻雀本是招人厌的,村前田里的稻子熟了,乡亲们都要扎一些稻草人,给稻草人穿上破旧的衣服,戴上一顶破草帽,竖在田里,让它们帮助驱赶那些贪嘴的麻雀。这样的麻雀,谁还会去怜惜它们呢。

瓦房子的前身是草房子,还有一种房子,是泥墙瓦顶的房子,既不能算是瓦房子,也不能算是草房子。这种土砖墙盖瓦的房子,只在乡村见过,它是介于瓦房和草房之间的一种房子,是草房向瓦房的过渡,它见证了乡村的发展,也见证了乡村的艰难。

我是喜欢半泥半瓦的房子的,因为它给了我更多的快乐。这种房子的泥墙大多并不严实,墙上多的是一些小小的孔隙,这些孔隙是蜜蜂的家,也是我们所喜欢的。油菜花开的时候,我们拿一个玻璃瓶子,将瓶口对准墙上的孔隙,用一根细细的竹签伸进缝隙里,轻轻地掏几下,就会有蜜蜂飞出来,钻进我的玻璃瓶子里,我们喜欢听蜜蜂在瓶子里嗡嗡地叫,看它们找不到出口时异常慌乱的样子。

在乡村,瓦房子是有故事和内涵的,它承载着我们生活中最真实最质朴的内容。有故事的瓦房子,总是安静沉稳的表情,像乡村里的长者。

在乡村,有数间瓦房子,人的心里就安稳了,日子过得就踏实了。如今,瓦房子却越来越少了。

天空三美

文/路秀华

在家乡广袤的原野上,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着各种各样的鸟儿。我按照熟稔和喜爱的程度暗自在心里评选出它们中的天空三美。

第一美要数燕子。你看它真是鸟类一族中的颜值担当,像黑绸缎一样的头、背、尾和翅膀,像白绫罗般的胸腹,浑身羽毛黑白分明,简约精致,娇俏可人。再加上如剪刀一般的尾巴,小巧修长的身材,曼妙动人的曲线,轻盈敏捷的舞姿,让人不由得赞叹造物的神奇。

比外貌更能打动我心的是燕子的温婉笃情。每年春三月,燕子都会不远万里,回到它阔别一冬的农家小院。它是那么勤奋,每天飞进飞出忙个不停,衔来树枝、泥土等,用唾液把它们黏合在一起,在旧巢的旁边,筑成又一个舒适、精巧而又结实的新家。当孩子们出生,它会起早贪黑为它们四处觅食,等它们稍大些,还要悉心调教它们飞翔。农家小院的天井,就是它带领孩子们试飞的操场。当它们练累了,就在晾衣绳上一溜儿排开小憩。那呢喃细语声婉转柔媚,好听极了。

等到秋风吹尽黄叶,它们就要飞到遥远的南方过冬了。每每想及这么纤弱的身体,要飞过绵延不断的崇山峻岭,飞过浩渺无边的海洋,飞过未知的险境,任是狂风骤雨都不能阻挡,无论多么孤独和疲惫都决不放弃,我内心充满无限的感动。

我要说的第二美是麻雀。它在老乡们那里口碑不好,大家都叫它“老家贼”。无论是田野里,还是打谷场上、院子里,凡是老乡们种庄稼、晒粮食的地方,概莫能免地遭到它们的打劫。老乡们拿着棍子吆喝着驱赶,走到跟前,它们“嗡”地一声旋风般飞起。老乡们一回身,它们立即从附近的树上落下。真是打游击战的好手。乡亲们对它又恨又无可奈何。

小孩子们可不管什么家贼不家贼的,对于他们,麻雀就是儿时的好玩伴。你看它不时蹦跳着,转动着小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像个警惕性十足的侦察兵。我好多次在大雪后,依照《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中记载的方法去设捕,结果总在犹疑间让它逃之夭夭。

长大后渐渐明白,单纯因偷吃粮食就说麻雀是害鸟未免太武断,殊不知它的雏鸟就是以农业害虫为食。可随着人们的捕杀,以及农药的广泛应用,麻雀的数量锐减,以前经常见到的满树麻雀叽叽喳喳嚷到沸反盈天的盛景,已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最后一美是喜鹊。它天生一副大嗓门,在空旷的原野上,它那“喳喳”的单调叫声响彻云霄。它身上的羽毛也是黑白分明,跟燕子不同的是它体型硕大,尾巴不似剪刀,而是像一根棍子,齐刷刷地拖在身后。每当看到它圆鼓鼓的肚子,细长笔直、几乎占去身长一半的尾巴,在地上蹦跳时摇跩笨拙的憨态,还有那略显聒噪的叫声,总让我感到几分滑稽。可随着接触的日渐增多,我又渐渐喜欢上了它,觉得它像极了真性情真豪爽的北方人。

鸟儿不同于家禽家畜,更有别于宠物,你喜欢了可以任意抚弄,它们时刻保持着与人类的距离,它们无比热爱着自由自在的天空。我多想能跟它们一样,两胁生翅,御风而行。像麻雀飞过屋顶,飞上树梢,像喜鹊飞过辽阔的原野,像燕子飞越千山万水。我所熟悉和喜爱的三美,跟其他的鸟类,共同炫美了家乡蔚蓝的天空,炫美了我的童年记忆。

有鸟来仪

文/苗连贵

敝居的阳台大而空阔,围栏上有个小小的平台,红红绿绿的几盆花草,环境还算恬静,便引来一些长翅膀的朋友探头探脑。

最先来的是一只斑鸠,远远地落在阳台的晒衣架上,尾巴一翘一翘的,歪着头,眨着眼打量我的屋子。有鸟来仪,吉祥啊!我忙抓来一把米,撒在平台上饷客。它却不领情,“扑棱棱”飞走了。但次日,平台上的米都没有了。我又抓来米,隔天又被吃光,如是者三。“主雅客来勤”,此后斑鸠见我抓米来,亦不很躲,但仍旧远远地蹲在晒衣架上,身子朝外,作随时准备起飞状,却不时回过头来,对那一摊白米张望。我轻轻带上纱门,躲在远处看。斑鸠吃相文雅,却很警醒,吃几粒米,抬头瞥一眼纱门,生怕我突然冒出来——鸟对人始终存有戒心。

白花花的米也吸引了另一族类,未几,吵吵嚷嚷的麻雀来了。大约因为麻雀势众,抑或不屑于争食,斑鸠不再来了,于是我这里成了麻雀的独家食堂。

麻雀来,有时三四只,有时五六只。麻雀吃食,比斑鸠更警醒,绝不肯与人觌面,我拉上纱门,它们才试探着一只一只飞下来。它们的尾羽不断地一弹一弹,这大约有助于突然起飞?它们一边啄米,一边警觉地注视纱门,几乎是吃一粒米,抬头看一眼。我隔着纱门远远地看,它们只要觉察到我的声息,便都“噗噗”地惊飞了。

有一次,我撒了米,故意敞开纱门,想清晰地看它们的吃相,结果半日不下来一只。我把米量增加,在平台铺成一长溜,非常醒目,同时尽量不去阳台活动,诸如晒衣、给花浇水。如此这般地示好,然而一小时,两小时,一整天都不见它们的身影。它们至多在空中打个呼哨,看见洞开的门,便义无反顾地飞走了。

麻雀在与人的交往中学精了,自知智力弗如人,人会用各种鸟儿识不破的机关捉拿它们。人与别的鸟类或可建立人鸟相亲的关系,对麻雀则不能。是因为我们曾经对它们伤害太深,这种伤害的遗传密码已积淀给它的子孙后代,在它们的基因里已留下人是“天敌”的烙印?

读冯骥才的《珍珠鸟》。那是一只十分可人的小鸟,懵懵懂懂地不知道怕人。在他伏案时,它跳到桌上,跑到他的稿纸上,绕着他的笔跳来跳去,“嗒嗒”地啄他颤动的笔尖。他手抚它细腻的绒毛,它不但不拒绝,反而友好地回啄他两下。它落到他的肩上,一会儿,居然在他肩头睡着了。他轻轻抬一抬肩,它没醒,睡得熟,还呷呷嘴,好像在做梦——一幅生动的人鸟相亲图。

我屋外的鸟却从不进我屋。

那天看书倦了,俯在桌上小憩,朦胧间忽见飞进来一只鸟,在屋内来回飞绕,啊,是麻雀!它落到桌上,小脚轻轻跳着,搜寻桌上的饼干渣,飞到杯沿上,呷一口杯中的水,仰脖咽下。我也希望它落到我肩上,我一定一动不动,让它感到是一段可靠的木头。结果它飞到我的头顶,用它的喙揪我的头发,啄我的头皮屑,痒痒的,我乐不可支。一晃头,醒了,原来是个梦。

人其实本质上是爱鸟的,鸟是有灵性的,看见它们便心生喜欢。但什么时候鸟儿也能喜欢人,喜欢与人相处,彼此信赖,自由交往?忽然想起王维的一首小诗:“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这才是应有的境界!

耳边,那一声轰响!

文/孤帆远影

寒风又一次吹来。

北窗前,是一大片密密匝匝的楼房,是一个在建的“高档”小区。七八架高大的塔吊,在凛冽的北风中微微摇晃着。尽管没有完工,但已经开盘,据说要一万多一个平方。

打开QQ看朋友的留言。小飞的签名换了:“关注浙江乐清村长”。看相关资料,“车轮下一个爆裂的脑袋”,血淋淋在眼前摇晃……

猛然,一声轰响,穿越了整整四十年的岁月,就在我的耳边,清晰地炸响。

那是一九七零年的冬天,一个下午。整整下了两天雪,地上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大地一片银白。饿了两天的麻雀,聚集在生产队社场上。

社场在村子的西南方,有一个河坝通连着。场地北边是一条小河,河北岸是一条大路。五六个高大的稻草堆,蘑菇一样,静默在小河边;草垛的东侧,是一间小屋。无数的麻雀,在草垛里及泥基上寻觅着残存的谷子,四周的雪地上,撒着一层草屑和泥土。寒风中,老远,就能听到它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有人经过,它们就轰地飞开,在四周的电线、树枝、屋檐上,缩着脑袋站着,不一会,又陆续飞回来,场地上又恢复了喧闹声。

学校还没有放假。村里,似乎只有没有上到学的我,在四处转悠。在墙角边看见没有被雪盖住的砖块,就往河里一扔,让盖着雪的河面留几个窟窿;往大树上踹几脚,雪飞滚而下,自己身上挂满雪花。

看见那么多麻雀聚集在一起,我居然想要去捕捉。还没有赶出家门前,大雪天,两个哥哥在天井里捉过鸟。小屋的门只用铅丝挂着,里面堆满了杂物,扫帚、草绳、秕谷、竹竿之类,墙角有几只扁平的竹筛。我扫开一米多方圆的雪,中间撒上秕谷,用筷子长的一根竹子把竹筛支好,竹子上拴一根草绳,拉到小屋里。我把门留条缝,拉了几捆稻草,堆放在门边。就这样,我就趴在小屋的门缝前的草堆里,手里拉着绳子,静静地等着麻雀从草垛上飞下来,走到竹筛下去吃秕谷。只要把绳子一拉,麻雀就被扣在竹筛下面……晚上,我有麻雀吃了。

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十几分钟后,麻雀飞下来了,围在竹筛四周,把外面的秕谷啄了;几只飞到竹筛上面,来回跳着;四周的秕谷没有了,一两只胆子大的,把脑袋升到竹筛下,飞快地啄几粒,呀,身子也快要进去了。突然,小屋后,河边的大路上,走过一个人,麻雀“蓬”地飞散开了。没有其他声音了,麻雀再飞下来。在我觉得手麻脚冷的时候,麻雀密密地围在秕谷四周了,叽叽喳喳吵着,一两只跳进竹筛下,啄几下,又飞快地跳出来,跳到竹筛上,东张西望。终于,有十几只跳进去了。再等等,我对自己说。汪!汪!村上的狗叫了几声,麻雀又腾飞而起。又静下来了,麻雀又围在四周了……几只进去了……快十只了……十几只了……拉吧!拉吧!我正要拉,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轰响,一团烟扑向麻雀,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等我惊慌地拉开门走出来看时,一个穿戴着白衣白帽的家伙,一手拎着鸟铳,一手在捉雪地里的死麻雀了。我又惊又急,朝他哭叫着。他回头,瞪我一眼,把鸟铳扬扬,叫我“死开”(方言,“走开”的意思)。这个人不是本村的,一副凶相。我只能看着他把几十只麻雀一一捡起来,装进背着的鼓囊囊的布袋里,然后,绕到河北面,朝西边的村子走去。

我失魂落魄一样,在社场上站了许久。然后,吃力地去拖竹筛,收绳子。竹筛上已经有一层雪了,麻雀一只也看不见了。我社场上转悠,最后,在草垛脚下,捡到了两只受伤的麻雀……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独自捕鸟经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经过了将近一个下午的等待。机敏又饥饿的麻雀进“陷阱”了,我就要拉绳子了,却突然被一个“野蛮无礼”的大人一炮轰掉了。那一声轰响,也就那么清晰地回响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在我持久的努力没有结果的时候,在我的梦想突然破灭的时候,在我遭到打击暗算的时候,我的耳边总要有那么一声轰响。

可是,今天,我的耳边也出现了这样的一声轰响,却不是为了我自己。

因为,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农民越来越像雪地里的麻雀。

他们已经和正在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把原本最肥沃、最丰产、养活人口最多的三角洲平原变成了工厂和城市。中国现代化进程再快,也是不可能把有10多亿人口的农业大国飞快地变成一个工业国家的,现在,每年要解决几百万的大学毕业生,就已经力不从心,要解决近十亿农民的工作,不亚于天方夜谭。庞大的政府机构的运行,现行财政机制已经捉襟见肘,许多地方政府早就开始运行“土地财政”,吃起了子孙饭。如果大规模地推开全民福利,靠税收和财政来养活这么多没有工作的农民,中国的经济和社会结构将变得非常脆弱。如果官商勾结,在侵占农民土地的同时,又不能让国家贴补政策落到实处,那么,失去了土地和宅基地的农民们,真的就像是雪地里的麻雀,在寒风中四处飞也找不到几粒谷子。

于是,城市像秕谷一样对农民有诱惑力。农村不值钱的房子,可以换置成城镇的商品房,似乎一下子富裕了,全然忘记了“秕谷”中潜藏着的危机:有了房子却没有工作,有了“低保”却维持不了城镇的生活,有了短期的心理安慰却会有长久的心理失落。中国商品房的寿命只有三四十年,没有了宅基地就没有了根和未来,依靠企业和政府救济的生活归根到底是没有真正保障的。农民们围聚在工厂旁的小区里,依靠着“秕谷”生存,这和雪地里汇聚在乡场柴垛旁的麻雀没有多少区别。

而且,还会有“轰响”突然响起。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召唤下,依靠农民的全力支持才建立起独立自强的新中国,如今,现代化进程日新月异之时,绝不能让某些利益集团用种种卑劣的手段剥夺农民的土地。在暴力强拆的悲剧接踵而至,欺骗和谎言到处都有的现实中,如果,我们某些地方政府和执法机构不能维护最基层的“弱势群体”的权益,反而成了利益集团的帮凶,这就让中国的几亿农民失去了希望和未来。如果农民在非暴力维权过程中还要遭遇陷害甚至谋杀,这个社会的良知、正义、公平和基本人权也就荡然无存。当一声“轰响”扑向可怜的麻雀们的时候,麻雀也会“凤凰涅磐”。中国的王朝更迭史,就是农民土地斗争史,从来就没有哪个人、哪个集团能够改变过“土地属于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的人民”这样一个历史规律。

有谷子吃,农民是麻雀;没有谷子吃,农民不是麻雀!

突尼斯一个没有活路的小贩自焚就能逼走总统、导致政府解散的事件,对我们,也应该是一个警示!

窗外

文/张增华

我在学校有一处住所,站在窗前视野开阔,远可以看到近百米外公路上来往的车流,近处则有一片树林,以香樟为主,杂以红枫、晚樱等,还有一些攀缘类植物,树影婆娑,空气清新,那里成为一处休闲、聚集的好去处。每日总有一群老人、孩子在树林边玩耍、踱步,有时看见几个学生早起在树林边晨读,我不忍打扰他们,悄悄关上窗户,让他们安心静读,朗朗的读书声赐予了我一天美好的心情。

每天清晨,率先占领树林的是一群群鸟儿,它们天不亮就在那里高歌,鸟儿以灰麻雀为主。有时有两三只灰麻雀在我窗前的香樟树上嬉戏,荡秋千样忽上忽下,一只倏地向下疾飞,另一只急忙跟去,我知道那是麻雀与我小时候一样在过家家。这样想着笑容便会浮现在我的脸上。有时有一两只黄莺、喜鹊在枝头独舞,间隔一两声婉转悠扬的叫声来吸引我的眼球。我还见过有一种小鸟,长约寸许,歌声嘹亮、清丽,我瞪大眼睛看着它在树枝间蹦蹦跳跳,一眨眼就飞到另一处高枝上,然后遍寻不着它的踪迹。

窗外常有花香。立春过后,红梅依然挂在枝头,晚樱在春风中摇曳,绚丽的花朵引来路人的许多赞美;芳菲的五月,香樟的花开得繁盛,细小而稠密,一股淡淡的香气时时充盈在空气中,沁人心脾。生命如此美好,每晚我都不忍心关窗,让自己在花香中沉睡。夏日的傍晚,合欢开得灿烂、热烈,香气四溢,走在校园内吮吸着诱人的味道,简直就是享受。

学校前两天进行校园绿化,请来了几个绿化工,在校园里栽树,培育花圃,修剪树枝。几个人干活时有说有笑,岁月在说笑间悄悄流逝;午休时他们铺着塑料布,靠在香樟树下喝茶,打扑克,笑声阵阵,树上的小鸟也不时飞下来偷窥这群快乐的人,在他们的头顶上来回盘旋,鸣叫着。我忽然想起我在家乡看护树林的叔父、给别人栽树的舅父,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课间时不时地提一瓶开水送过去,他们感谢不已。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的心里充盈着无言的快乐。傍晚我走过学校旁边的公交车站,见他们坐在路牙子上等车,夕阳西下,阳光照着他们生动的脸庞,他们向我招手,笑容灿烂,一刹那间我觉得他们的幸福感特强,靠一双手劳动,靠自己的努力生活,这是我在窗外见到的最美的风景。

窗外一年四季风景不同,动人的时刻常有发生,每临窗前,点点景象入眼入心,值得我仔细回味,慢慢咀嚼。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