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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童年的散文

2022/12/10好文章

关于童年的散文(精选12篇)

童年味道

文/身在沙雅

菊花最出名的是黄山贡菊和杭白菊。不过杭白菊并非杭州所产,杭州产茶。产菊的是杭州城北五十公里外的桐乡。每年重阳节后,这里的田野,便成了菊花的海洋。我们的村子,便是这花海里的蓬莱,我们便是在这花海上凌波的仙人了。

然而,这样一个花的季节,留给我的,却是花之外的一些东西。

背只大草篰,蹲伏在花丛中采摘菊花,似乎就是在采摘这花海上圣洁的浪花,看起来颇像渔人的赶海。摘取一片花海上的每一朵浪花,要一遍遍地摘上三四茬,历时半个多月。其中二茬菊,下来的量最大。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厢房里,都铺满蚕匾、草蔺子,上面雪白的菊花堆成了山。于是,门里门外,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叫浓郁的菊花香味儿给挤满了。真的是个小村无处不飞花无处不飘香的景象啊。

菊花可以药用,也可以泡茶饮。然而是花,自然就娇气,菊花也一样。完全绽放到萎谢,只三二天的工夫。而且摘下来隔一夜,花瓣便发褐,蔫了。所以摘下来一般都当夜就要蒸制掉的。

蒸制菊花是项繁琐的工作,也是灶台上的活,所以一般要在晚饭后。灶台是女人的地盘,男人就很少有参与干这活的。通常年长的女人管灶烧火,年壮的上灶蒸制,年青初上手的、或者老头儿就打打下手,在一个个蒸屉里装铺菊花。为方便上锅蒸制,蒸屉都是竹编的大眼筛子。锅里半锅水,上面放一蒸架,水烧开,将铺装好菊花的蒸屉三只一叠,放蒸架上至水再次烧开即熟。经过蒸制的菊花,一朵朵粘结在一起,成了锅盖般大小的一只只花饼。在草帘子上把它倒扣出来,然后见天即晾,直至干透。

蒸的过程虽然很快,一次不过三四分钟。但要将白天摘下的菊花蒸制完,通常要三四个钟头。所以灶膛里的火有讲究,不要草柴,要硬柴火。草柴过火快,眨眼就熄了,没有余威。只有树的干、根之类的硬柴火才持久,力足。而这,正给我们小孩子带来莫大诱惑。这季节,红薯已经下来了,正是煨烤了吃的最好时候。红薯一般有四种吃法:可蒸,可煮,可煨烤,可蒸透了捣成糊,再摊成饼,晾晒干透后炒来吃。其中煨烤最没吃相,两只手弄得乌漆墨黑不说,有时兴起,还常常会吃得嘴角上也沾满了炭灰。不过,这却是最能吃出红薯那种地道、纯正的香、糯滋味的一种吃法。煨烤红薯有些讲究:红薯个头太大,则外皮煨至焦黑,里头却还未熟透;太小,皮尚未煨焦,里头则早已烂熟,吃时全然没有了煨红薯那种特有的焦香味。红薯须皮紫,形似纺锤大小,一手盈握最佳。将挑捡来的红薯埋进刚从灶膛里下来的硬柴火中,不消一袋烟的工夫,便焦香酥软。趁热把红薯煨焦了的皮轻轻剥开,薯肉外翻,或金黄或雪白,晶莹温润,浓香扑鼻,引得人馋涎欲滴。而我们小孩子愿意安安静静地在各自的灶角里窝着,不再大呼小叫地从村东头蜂拥到村西头,为的就是要抢得头批硬柴火碴下来煨出的那头一只红薯。

就着菊香,就着月色,像狐鼬吃蝎子一样,手忙脚乱地将一只还烫着手的红薯吞下肚去,这样的夜晚,绝对是香甜的,迷人的,也是醉人的。

如今,菊开时节,农户们多是出售鲜菊,由商贩机械化或半机械化集中蒸制了,他们的灶台上再没了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菊香。早先那番景象,个中滋味,不知还有几人能追忆得到、品味得到呢。

唉,只有乡间的花海依旧哟。

月色村庄

文/徐学平

那夜,再回故乡,我漫步在月光下。

夜色中,一轮圆月缓缓地升起来了。星罗棋布的繁星簇拥着玉盘般的明月装点这月中的夜空,圆润的月亮悬挂在空中,周围没有一丝云彩,月辉尽情洒落下来,让脚下这个养育了我的村庄披上一层乳白色的轻纱。月是故乡明,皎洁的月光泛出熠熠的光彩,无私地拥抱着大地,流泻到每个角落,让这个本就迷人的夜晚又陡然增添了许多朦胧的诗意。

这祥和的气氛,曾经熏陶过我理想的童年,沐浴过我金色的年华。二十年了,二十年人事几番新?即使给我一万个嫌弃乡村荒芜和寂寞的理由,我仍然会带走一个充满月光的梦,在远方的夜晚悄悄绽放。月光下的银色草坡,长满童年故事的草坡,成了我永久的梦醒之地。月光下的池塘,收积着秋虫鸣叫的此起彼伏,却又成为我永恒的梦中之声。

往事如流水,许多美好的往事经不起冲刷而模糊并慢慢逝去了,但仍有些熠熠生辉的小石子,依然散发着光彩,静躺在清澈的河床上,那就是我童年的记忆。为了重温一下儿时的旧梦,为了去听听久违了的汽笛声,我穿过一条条狭长的巷弄,来到了那个萦绕在梦的乡村渡口。只是,原本繁华的码头早被废弃了,替代它的是一座现代化的桥梁。

河水在月光下淙淙流淌,水面闪动着粼粼波光,野渡无人舟自横,只有岸边那几个破旧的石磨还似曾相识。风儿轻柔地吹过,水边的野草野花舒展着优美的身姿,散发着阵阵清香,和着水面的雾气,飘来飘去,令人心旷神怡。几只流萤从面前飞过,草丛中的蛐蛐儿正在浅吟低唱……这些乡村的精灵给这盈盈的月夜平添了几分生机。

月光笼罩下的村庄,依然那么宁静那么祥和,她像劳累了一天的母亲步入了梦的边缘,我感觉到了一种久别的游子投入慈母怀抱般的温馨。祭月赏月的人群渐渐散去,家家户户都开始熄灯睡了,只有几只土狗还兀自在晒谷场上晒月亮。不知从何时起,有呢喃声悠悠传来,我知道,那是梦呓中的母亲正在轻声呼唤着小儿的乳名……

村庄,是一种情结,脐带般连接着游子最初的梦,又时刻牵动着游子流浪的心。独自在月光下漫着步,风,凉而不冷,亲吻着我的脸,我思绪万千。村头那两棵粗壮的梧桐树,在晚风的吹拂下,树叶像是和着音乐正轻轻地打着节拍似的“啪啪”作响。和我一样,它们好像也不舍这迷人的夜色,迟迟不肯入眠。

夜色渐凄迷,掺杂着几许离愁别绪困扰着我,因为明天,我又要离开村庄而去了。

我记忆中的童年

文/songyuanwoxinfeiyang

我出生在J省的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这个家庭与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见证了国家改革开放的历程,我的童年就生活在这个历程之中,就像一个个故事同时也像一本书,点滴的童年岁月,见证的衣食住行,如今的我回想起来,仍颇感慨良多。

自我记事起家里的人口就很多,叔叔姑姑一大堆挤在一起住,靠着父亲和爷爷的微薄收入养着一大家子人,艰难的岁月也就接踵而来。那段日子对我而言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童年的生活已融合在我的记忆之中。

其实我那时最盼望日子的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换件新一点的衣服,虽然衣服是自己做的,那也比经常穿别人剩下的,改装版的衣服。别看自己做的衣服,虽然没有现在的时装款式,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耐穿,基本上一年四季不用换,男孩子野点也有好处,衣服破的不能再补的时候,还可以换一件新的。在农村学裁剪的还是比较流行的,记得我一个姑姑还学了这门手艺,估计也没用上。我穿的鞋那可是千层底是妈妈一针一针纳出来的,现在我妈的手腕还经常疼,就是那时烙下的病根。烫绒的鞋面,雪白的鞋边。妈妈柜子里有个包袱,里面藏着很多碎布头,就是做鞋底的备用料。为了“打样儿”我好多书都贡献给她了。

我们东北孩子,都穿过棉猴。棉猴就是戴帽子的棉袍。穿上棉猴以后人就特别笨,摔倒也不疼,就是爬起来困难点。一般家里的棉猴都是一个传一个的,现在棉猴已经变成了羽绒服了。我小时候,好像也尿过棉裤,因偶尔在炉子上烤着的棉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时的冬天可够劲儿,妈妈做的棉裤是背带裤,这种背带裤上厕所不好解带,不知道我妈咋想的,越着急的时候,越解不下来,不敢上厕所就憋着,憋得双腿发抖,在无法忍受时,只好顺其自然了。刚开始热乎乎的后来发现还挺凉,有时不敢告诉大人,自己偷偷的放在炉子上烤,弄得满屋子都是童子尿味。我一个同学他家经常在外边给他晾棉裤、褥子,他家孩子还挺多,有时能搭一杆棉裤。穿棉裤一般里面是不用穿裤衩的,那时穷啊!做啥裤衩,夏天睡觉有个裤衩就不错了(男孩),说起裤衩也就那么几种款式,手工缝制,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那个年代人虽然吃的不咋地,虱子、虮子这东西在我们身上无处不在,还吃得挺好,生命力非常的顽强。我们那时幸福感还是很高的,什么都感觉新鲜。现在的孩子被父母呵护着,很难达到我们那种幸福感。

我在十岁之前,就没记着买过被罩家里的被子,都是妈妈来做。被里被面缝完后,妈妈会做一件事,在我们脸和手常常接触被子的地方,缝一条白布,这块白布,就叫做被头。那时的女孩估计都干过帮妈妈缝被头,拆被、洗被的工作,而且还是重要工作。

套袖和假领在那个年代是不可缺少的穿着部分,我当时的小褂领就是假的,我还觉得挺时髦。

童年在吃的方面就丰富的多了。

小时候吃的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今天的食品里那就不敢恭维了。专家多了,绿色没了,我真为这时的孩子感到悲哀。那时不是每顿都有肉吃,有时候,妈妈会把肥肉炸成猪油,留着做菜用,剩下的油渣子,那可不得了,美味呀!我现在还在怀念着,刚出锅时迫不及待扔在嘴里,烫的直呲牙。

主食就没有那么挑剔了,偶尔吃顿大米白面那就是来客人了,平时玉米大碴子粥就是首选。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很多人就是大碴子粥养大的。大碴子粥都是在那很大的铁锅子里熬很久,熬出大碴子粥香气四溢,一大锅能吃好几顿,我妈有时还当礼物送给邻居品尝,他们都夸碴的好,我都吃腻味了。除了大碴粥之外就属二米饭了,这种大米和小米混合起来的饭一般人吃起来还会记忆尤心的,总的来说比高粱米饭强。每家不可能经常吃大米,别看二米饭不大好吃,但做起来还是挺复杂的,工序较多,别说这种饭的米汤做出的菜还是蛮有味道的。

冬季的主食还有粘豆包、年糕等。外面的黄米面口感极佳,稍微有点酸味道,但很香很黏。小时候在外边疯完了,就到豆包缸里拽出一个来,津津有味的啃起来。菜一般都是秋季晒的菜干了,那时人淳朴,晾在外边也没人偷。储存大白菜、窖存土豆,腌酸菜这是冬季常备的菜了。我的童年是伴随着挖野菜,放小鹅儿长大的,顺带着采点车轱辘菜,婆婆丁,这些菜采回来,我们洗洗就蘸酱吃,我爱人现在还好这口。酱是自己家里做的,现在只有个别农村还自己做酱,年轻人都不会做了。现在能在城里吃上农村自酿的大酱,还真是很难得。妈妈手很巧,变着法儿腌渍很多坛坛罐罐咸菜,什么咸鸭蛋、辣白菜、芥菜疙瘩、萝卜干、豆瓣酱、蒜茄子啥的现在想一下就流哈喇子了。

我印象最深的奢侈食品莫过于罐头了,那个年代的罐头,往往会传过很多家庭,大家都送来送去的,有时一看还是我家送出的那罐。一般都舍不得吃留着走人情用。大人舍不得吃但小孩子还是经常惦记着。看见别人吃罐头那可是望眼欲穿啊!心里不断念叨给我点,给我留点,到现在我对罐头还情有独钟。偶尔逛超市时以我闺女的名义还买罐缅怀一下,回家基本都被我吃了,惹的爱人翻了好几个白眼。那时候,家里的罐头,都被妈妈藏起来,就怕我们给偷吃了。绿豆糕、麦乳精等那时对我而言只能在梦中品尝了。

奢侈的食品很难捞到但有一种食物——冰棍还是能够满足的。5分钱一根,想起来就激动。每天听卖冰棍的吆喝声,魂牵梦萦的系着我幼小的心灵。每当从妈妈手里接过那5分钱硬币时,发现妈妈瞬间高大起来!简单口味的冰棍和雪糕再也没有了,替代的是种种奇特口味的高级冰淇淋,那些冰淇淋都是靠添加剂才特别美味可口的呀!小时候的好吃的,基本上都是没有包装的绿色食品,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批吃到绿色食品的国人了。烤苞米、烤土豆、毛豆、冻梨、糖葫芦什么的,现在的孩子的零食,高糖高盐,膨化油炸外加防腐剂,包装多,营养少。冬季我想吃的水果莫过于冻梨了,这种带有北方特色的水果,现在还在流行着。冻梨在冻着的时候,那是相当有硬度的,吃的时候必须找一个盆子,把它们化开才能吃。在寒冬的季节,屋子里燥热让人口渴往嘴巴里一咬,汁水甜甜满嘴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新鲜的。

童年的家里虽不是一贫如洗,但较高的物质生活还是满足不了的。

我人生第一次看电视是在前院魏家,每天屋子里坐着很多人,就像村里来电影那样排着队等候着。等家里买电视的时候,已经出彩电了,记着当时买彩电时我兴奋的好长时间睡不着觉,第一台电视的地位那是非常高的,特意把放被褥的立柜腾出来安置它。电视买回家,我再也不用打扰邻居了。记得那时正在热播《射雕英雄传》,憨厚的郭靖,调皮的黄蓉在我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但妈妈不许我看电视,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后天天看《射雕》,10年后听听里面的歌曲还凑合,看就没兴趣了。

说起立柜来,我对柜上的烫画还是很感兴趣的,当时还临摹过,崇拜的不得了,我一个同学的父亲就干这个的,那些年很吃香的。谁家里打一套家具、小柜啥的得请专门师傅。好酒好菜伺候着。现在我父母家里还有这样的柜,还保留着。质量挺好,我闺女小时候还在里面藏猫猫玩,都没事。

自从有了录音机,唱片就没那么火爆流行了,逐渐的,磁带就成为主流。我忘记我家是啥时候买的了。那时候,磁带听得久了,常常会出现绞带的情况,我们自己就会把磁带小心拿出来用铅笔伸进磁带的圆孔里,一点一点的转动,把磁带转回去。当时都互相翻录,完全没有版权意识,反正大家也不懂。

我的童年是快乐的,不知愁是啥。什么都可以当成玩具的年代,我也没有免俗。

秋天一帮孩子在树下找那些最粗壮的树叶,去掉叶子,只留下一根粗壮的叶柄玩“杠树叶”。大家互相拿着“杠”,就是互相往回拉,看谁的先拉断。胜利者好像中了大奖一样,炫耀着。童心未泯的我有一次想找这样的树叶,最后以失望告终。

一次在我小姑家还笑话她,成家之后才会骑自行车,但我忘记了我是啥时学会骑自行车的了,但我脚上的伤疤告诉我,那时年龄应该在上小学的时候。够不着坐,把右腿从车大梁底下伸过去够右脚登子,身子斜着,这种“掏裆”骑法,紧急情况是刹不住车的,我脚的伤疤就是当刹车用时留下的。那也挡不住学车的热情。我小时候的另一爱好收集烟盒,渴望的程度跟着那些抽烟人的屁股后面转,还别说我还真攒了一些烟盒,但没有高档烟的。如果留到现在,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女孩子喜欢收集糖纸。

我虽然现在也不会唱歌,但我还是喜欢老歌,那时的我就开始找本子记歌词,还炫耀似的到处显摆我抄了多少,有一天我发现我心爱的歌本不见了,但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谁偷的。“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金”那时的歌很带劲,听起来就激动;“嗨、嗨我的双节棍”我的心就一悸动,浑身发痒,这就是年代的差距。对于那时候的女孩子来说莫过于买歌星、影星的不干胶了。那时最多的也就是成龙、刘德华、郭富城等的。不干胶通常是16开的,在摊贩的架子上高高挂着一叠叠的,赶上喜欢的,就买一张,然后就用剪子,把一张一张小小的照片剪下来,分贴在铅笔盒上、笔记本上、歌本上,还有床头上,开始流着哈喇子做梦、遐想。

我们会在“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的童谣中长大,我们也会在各种小游戏中学会成长,学会思考。

琉琉(liu读二声)的玩法让我们学会怎样走向成功,掌握生存的技巧;扇吧唧(打pia)的玩法让我学会实力和技巧同样重要,因为我的手中指现在还留有当初打pia时的痕迹,为了手中的pia能够扇动对方而触了地。我们那时候的游戏,都带着赌博的性质,那绝对考验一个爷们素质,现在的孩子,大部分都经不起大起大落,全输全赢的游戏,我闺女这代更是玩游戏一输马上赖皮,要不上演苦情戏。也造就了那时候人胸襟要大气的多。“歘”读(chua,三声)嘎拉哈,就是猪、羊、牛的关节骨,小女孩在手里颠来颠去的,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咋玩的,但我知道这玩意已经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小时候抽陀螺、轱辘圈、滑刺溜、滑爬犁等游戏,使我爱上了冰上运动,只要河里有冰的时候我一般情况下,都拖着小爬犁来到了河上,畅快一番。一年开春之际,我一如既往的来到河里,在兴奋中我落水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就失去了酷爱的冰上运动,长大后明白一个道理,任何游戏都是有度的。

童年的我非常喜欢看书,我女儿就遗传我,也喜欢看书。

小时候很喜欢看连环画、小人书,每次小叔叔放假回来,我都会缠着他买一些这样对儿童开发智力有帮助的课外读物,我小叔叔被我的真诚所感动,基本上每次回来都给我买书。记得小学毕业时我的藏书已经很羡煞旁人了。可惜这些书没有留存至今,被我妈妈闲碍事卖掉了,换了几个实用的大碗。小人书和现在的漫画书,在当时孩子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神圣的,都是心中最着迷的读物。小人书上的故事,我至今还记得很多。

一晃30几年过去了,每当翻起老相册还会感触良多,老相册里不光有怀念,还有抹不掉的记忆,虽然在那种物资匮乏的年代里,我们物质条件不丰富,但我们很快乐,每当与同龄人聊起往事时,大家依然兴奋不已。我们童年的成长见证了国家改革开放的成长,我们觉得很幸运也觉得很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成家了,我的女儿已经近十岁了,但我们的童年生活迥然不同,但我觉得我的童年这段回忆值得记忆,值得珍藏。

童年,隔着两重山

文/子衿

这群小鸭子太可爱了,就如我们可爱的童年吧!

记不清, 有多少次在梦幻中回味着你的童年!

那时,我们隔着两重山,你在山的那一边,清秀稚嫩的脸上,成长着我的梦幻,当你第一次挎着书包,第一次写着作业,你的眼里会闪现怎样的光芒?当你骑上自行车行在求学的路上,一路的风景,可否会给你带去清爽?

那时我们隔着两重山,我在这边,冥冥中正在把你想望。田野间,稻田旁,你可否,挎过竹篮,粘过蜘蛛网?池塘里,小河边,你是否,光着小脚丫,捧着蝌蚪,抓着鱼和蛙?

当春天的柳树拔出新芽,你是否折下一支,和村里的娃一起吹哨哨?你是否也贪过玩,不记得晚饭,夕阳下,妈妈要唤你回家?

当夏日恋歌刚刚在田地里,青山间吟唱,你是否也光过小脚丫,跑到稻田地里,和爸爸,妈妈把秧苗插?炙烤的玉米地里,你是否也流着汗,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施着肥点着子?夏日的夜晚,清风徐来,你熟睡前,是否也喜欢聆听蛙儿把清脆的歌儿唱,还有蝈蝈弹起的深情小夜曲?

当秋日在你的眼里闪现金色的光芒,你是否站在屋后的梨树下,喜悦的,用长干把甜甜的梨子敲打?你是否也趁大人不注意,在他们忙时,你跑到一边捉着蚂蚱?

飘雪了,冬天来了!你是否欢呼的迎着它,是否跑到村头,和伙伴打着雪仗,溜冰打雪滑?您是否,也穿着厚厚的棉衣,踩着厚厚的雪,踏足过这两重山?

美丽的四季,美丽的童年!可爱的回忆,金色的时光。那里藏着你多少金色的记忆,藏着多少我美丽的梦幻。

如果,我们没有隔着两重山,如果我们可以相逢在小村边,你可否会牵着我的手,给我捕一只红蜻蜓,采朵可爱的野菊花。

你可爱的童年,你稚气的脸,一直在成长着我今天最美的梦幻。

童年的拖曳

文/东山峰人

童年的记忆,是非常琐碎的,琐碎在浏城桥众多的街头巷尾里,琐碎得非常踏实,满满的装在我思绪里却永远不会完结。童年的拖曳下的故事,在那些无名的光辉之下,是更多看不见的人生灰烬。尽管在退休之后依旧掠夺着我无尽的回忆。

常常在梦里,在即景生情中,在许多熟悉的旋涡里,那些原本以为此生再不会遇见或者难以释怀的事或无法抹去的印记,突然间就轻得像净净飘荡的狗尾草停在眼帘中。让我看着那些过往,一样一样,仍然会觉得寂寞,也一样一样地有种落寞,但与之以前那种无法言述的欢愉与苦涩已然不同了。

如果只与自己的思绪掰扯,自然不容易。现在所思所想,恍然大悟,居然能释怀那些过往,心情也变得坦然起来。走在甲子的序列中,悉数水絮塘商业厅宿舍、浏正街读小学、十四中读初中、下放东山峰农场、再到参加工作直至现在退休在家,搓着自己的手指,瞭望着远处的高楼和缝隙中的蓝天或是眼前的随便一个什么东西,自言自语:自己,真是不容易呀。

后来,多亏自己的成熟,有了些思想,每天看着晨曦幕昏,时光一丝一毫地挪动着,好似一个人漫长的一生,又恰是生命的周而复始。仿佛童年从风、树叶、草尖拖动时间的喘息声中徐徐印来。

那是浏城桥水絮塘商业厅宿舍,毗邻复兴街、传染病医院、识字岭。宿舍前面有一口很深很深的老井,中央还有一口用木架搭成盖着沙木皮切着麻石的井。宿舍端庄,布局合理,四栋一模一样的房子建筑,都是红砖毛瓦木板结构,三层分开;有卧室、厨房、厕所、洗澡间、堂屋走廊的宿舍里住有许多年龄相仿的邻居和伙伴。于是童年与宿舍就唱出了一束和谐的歌。

童年是一首歌,歌里有我们的幸福和快乐;少年是一个梦,梦里有我们的想象和憧憬;童年一拖曳,就觉得少年是我人生最得意的回味,少年与60年代初级社会温和的叠加,是时光里最美的赠予,它惊艳了时光,也惊醒了我沉睡中所有的感觉。那个年代的倾心的相遇,便萦绕了我一生的眷恋。回忆那些事件,就墨染了我人生的扉页,留下了许多心语心愿。待到暮年的季节,将思念暗藏进飞舞的思绪里,乘风而来,轻轻地飘落在我的窗前。

时光尽管过去了许久,可仔细回想,却又明晃晃地宛如昨天,宿舍顶上的夕阳才开始缓慢地变大变红又慢慢地西沉,儿时里的印象就这样缓慢,它使我心里开始漂浮,丢下碗筷,跑到楼下几声口哨就把邻居的小伙伴召唤下来了,然后鬼灵式的穿入月色之中。

一切都有思想准备,手电筒、捉蟋蟀用的竹筒筒、在农家院落、在山坡、菜土、石头缝边甚至老农民的屋子里,都有蛐蛐悦耳的叫声,银铃一般,非常好听。我们不顾蚊虫叮咬,死死的听着蟋蟀的叫声、盯着洞里蟋蟀的位置,用长长的草须或尖细的竹棍轻轻地拨动、驱赶出洞,然后用捉蟋蟀的竹筒罩住,那种捉到后的‘瞿、瞿’的声音是惊喜在儿时心里最得意的快慰。

日子稍一多,顽皮的心态在宿舍里又肆意张扬起来,还是口哨联系的方式把伙伴们召集起来,然后思寻着开心的事,喔,右边燕子塘宿舍的墙边有一个私人院落,里面有一个蛮大的葡萄架,夏天蝉鸣的季节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于是,我们翻过围墙,爬上葡萄架,拨开翠绿的葡萄叶,伸手扯下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放进童年穿的汗衫内,果实累累的葡萄,不一会儿就兜满了,爬下葡萄架,得意忘形的品尝着酸甜的味道有种说不出年少时的灿烂。

人生有许多事是值得怀念的。有时是一首歌,有时候是一场电影,有时是儿时的捕鸟捉鱼,有时还一次玩玻璃球而引起的争斗。记起一件事,却又是刻骨铭心的相逢,甚至是心灵碎裂的哽咽。68年69年便是弥留在少年状态下的安详气氛慢慢转变,因此留给我的印象也是剧烈激动的。

这一种困惑,此后经常侵入我的思想。从高小到初中,再到上山下乡的日子里。那浩荡江声中的一片惊呼,也把一个大大的问号再次列入我的脑中。

或许,时间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把时间过得飞快的也是我自己。现实遇到的感触,必须在日后才逐渐了解其意义。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宿舍里外就透出了复杂人性的浓烈气息,许多出生不好的家庭遭到惨烈,抄家、被挂牌批斗、遭人奚落,就联我这个宿舍里最调皮、最桀骜不驯的人此刻也变得迷惑而又胆怯起来了。

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味道,一种指指点点的味道,一种背后炫耀的味道。那年月,能有几个干部家庭出生好的呢?个别家庭成分好的人此时眼神亮了、走路也神气了,就连他们的子女仿佛都是主人式的高人一等。‘成分’的划分一下子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宿舍居委会里,每个月发放粮票和计划凭证都是要拿户口本和粮本的,放在居委会主任家里,上门服务发票证的人员会一一审核,然后按户口本发放。当我去主任家里拿户口本时,一般粮票和计划凭证都是放在户口本的扉页,醒目扉页是户主的性别、名字、文化程度,一目了然就能看出户主的出生好与坏,我母亲大学毕业的记载总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家里被抄,父亲被单位关起来,母亲被单位挂牌,凡此种种,已经使我彻底的变得卑微起来。那种狂野的放纵,那种性格的张扬,那种毫无局促的顽皮瞬间荡然无存了。

那时,想到这些,我长闭一口气,告诉自己,先夹起尾巴,低下身子,去做下意识要做的事。再不去与烂人计较,免得沾染一身晦气,慢慢变成不是当初自己的模样了。

成熟后,我主动将视野置于时代之中,去理解它的局限,去探索它会触发的无限可能。最后缩小范围,去研究当时的时代背景,以点带面,窥看那个时代真实的样貌,以便在一个更为宽泛和更具历史纵深的角度上评判一件事物,使我减少一些简单的价值判断。

读初中时,我渐渐懂事起来,努力读书,争取政治表现,入了红卫兵,当了班干部,最终还是被卷入到上山下乡之中。青春从来不止于少年,无碍于岁月,却关乎心灵。在东山峰农场,农忙之余,我常常远望着山峦黛色的尽头,盯着一棵树狠狠看一眼,目不转睛,然后鼓足腮帮子,紧闭嘴唇,莫名其妙地在茅草坡上度着碎步,兴致来时也折几束茅草花放在鼻前嗅着,猛然又用锄头挖几下,像是在发泄着情绪。这种无聊、懒散的发泄是对我自己的必要安慰。寂静无人的山坡上,时间如此漫长,再不那么随心所欲了,心思嘀咕着,哪里还有我生命的乐趣呢?

其实我内心知道,知青在山里的日子,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岁月的百无聊奈。送走了自己童年和少年,迎来了自己的豆蔻年华,1972年心里依然空空荡荡,不再怀恋过去,对未来也丧失了兴趣,索然无味,满目苍然。悲凉渐渐成为我一种单纯的情绪了。

知青的日积月累的烦躁,悄无声息地消弭着青春本来就不高的生活质量。想招工、想回城,成为我唯一的诱惑,那些诱惑会让人产生各种欲望,欲望以奇形怪状的方式冲撞我,撩拨我,在自私而又脆弱的人性面前,每一种欲望都可能让人失去理性的边界。当诱惑与欲望叠加起来,人的浮躁可想而知了。对我来说,深知家庭出生带给我莫大的烦恼,我被政治挤压得踹不过气来,参军、读书、入团无望,便只好自觉与人群保持一些距离,把自己抛在拼命的劳动状态下,过几年缓慢的知青生活。承认这些,承认自己的许多不堪,承认自己在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不愿意不乐意,并不丢人。

在东山峰,云与雾的天漫长地过去了,我不抱任何想象,因为要想下去的路也给堵死了,甚至是想了什么自己都搞不清了。出工看茅草坡头上的蓝天,几丝丝云彩飘在头顶懒洋洋的样子,茅草被晒得枯软,风也不见踪影,山雀停了歌喉,狗儿趴在茅草垛上居然打着鼾声,就连藤蔓都懒洋洋的,我就觉得这是山间事物的一种暗示和隐喻。于是,自己退到所有声音的后面,这可能是旷野中的寂静对我自己最好的保护。只是当初还不被人所理解,今天回忆与审视,应该说是一种渐进的成熟表现,而当时却有一些知青不具备这种认同。政治对比只生产焦虑,农场没有我扬眉吐气的时间所需要的空间。这样的空间只能在旷野。

后来时间与空间的无缝对接,完全契合。我居然被招工回城了。从这一件事上,察看自己与周围的世界。两年零十个月的知青生活,我深刻地体会到,只要你足够寂静,正确定位,努力提升自己,在孤灯绝笔下峥嵘,在劳动中付出自己的体力,总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时候,生活的确是不公平的,不同阶级的人,不经历的生活,无法真切的明白对方的窘境。如果一个人出生不好,颜值又不高,政治上遭歧视,维持饱暖都成问题时,还无力打破现状的话,就会沉陷在周而复始的渺茫当中,渐渐沉沦。不得不说,生活环境对于人的约束是十分可怕的。

那时,政治出生好的孩子,站在父母的肩膀上,早就看过世界了,丰富了内心;而出生不好的孩子无法站在父母的肩膀上,只能靠自己踮起脚尖,凭借努力学习,争取早一点看到世界。所以我一直相信,没理由对此绝望。这世上,通往光鲜只有一种捷径:读书。

只有读书才是我门槛最低的投资,亦是门槛最低的高贵。

于是,我每天叫醒自己的是梦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学会在纷扰中沉思,在简宁中丰富,在起落间把握平衡的"度″。用友善的心态与身边人友好相处,以乐观的心情面对各种情境,坦然的对待各种困难,把烦恼一寸寸挪走了。

说来这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却是真的。我在农场只干了两年零八个月,两年多并不是算长,通常的情形农场的知青大多干了四年或六年甚至更长。关于青春的故事,被写过太多遍,却永远不可能被穷尽。别人的故事里,我能照鉴自己的影子,可青春,不仅是用来怀念的,更是用来创造的。

现在,我不想通过童年拖曳到青春时期的伤痕、愤青的老套路强行咀嚼悲观的时候了。诸多如此漫长的一天后,都会是一夜深睡。那种深睡的初醒,去看小区花坛里的布谷鸟在鸣叫,喜鹊从树木中飞过,再开始一天的慢生活。生活场景中有可能重拾昨日被卡住的故事,也可能根本就忘了昨日的事情,然而,我依然要在电脑上再留下自己的文字予以叙说。

2020.5.9草

童年的桔子味

文/译者肖毛

桔子的味道有几种?这我可说不好,不外乎是甜酸两种的混合吧。我为什么问自己这个无聊的问题,在这除夕的下午?

那是因为我刚刚吃了一只桔子。这只桔子虽然和别的桔子没什么不同,但是我一剥开,就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这味道立刻让我想起小时候吃过的桔子来,它们的味道是如此相似,以至于让我有这么一种幻觉:三十年后的我,正在二十年前的除夕下午剥着童年的桔子。

虽然又喝了一口热茶,但这幻觉却让我发冷了。

小时候,桔子是怎样的奢侈品呀。那时候,每月连大米、面包都难得吃一次的,何况只有秋冬季节才能吃到的桔子?天天吃的主食多是高粱米、小米、大楂子;水果呢,多是黄瓜、西红柿而已。吃得我现在一见街头卖的大楂粥、西红柿什么的就只恶心,因为我过去实在是吃腻了。

可是,现在周围的人中却有不少喜欢吃大楂粥,大饼子的。我想,他们对这些感兴趣的原因,也许是为了“忆苦思甜”,也许是为了吃个新鲜。但我可没有兴致再去吃这些东西,因为它们会让我想起不堪回忆的童年——尽管我的童年和我上几辈人比起来还算幸福,里面也有过虽然并不多快乐。

不过,我童年里的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别一代的人不能了解的。每一代人都有那一代特有的爱憎与追求,痛苦与甜蜜:六十年代的人,一定不明白现在的人为何这么疯狂的追求金钱与享乐;现在的人也不会明白六十年代的人为何会那么疯狂的崇拜、制造偶像。

不谈这些大问题了。还是谈些小东西,比如桔子吧。我想,我对桔子的回忆可能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才觉得真实,现在的人听了,也许认为只是编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愿意继续编下去…

小时候,虽然不见哪家有人饿死,但也不见哪家特别有钱。大人们都是一样的“君子固穷”,小孩子们也就难得有什么特别的吃食了,所以桔子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那时候,拿起一只桔子来,我总要先端详半天,看它黄不黄,圆不圆;再在手上掂一掂,在桌上滚一滚,玩一玩儿,然后才带着渴望小心的剥开它——若不小心就无法剥出完整的皮了。为什么非得要完整的桔皮呢?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时候我们都爱这么做。

去了外皮的桔子,光光的桔子两头的小洞洞又教我好奇不已。把眼睛贴到一头,望向另一头的世界时,心情的激动应该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的感觉罢。看得眼也霎了,便开始动手把桔子一瓣瓣的打开,排在桌上,和别人比,看谁的桔子瓣多。

比较了一番高下后,终于可以吃了。就拾起一瓣最小的——最大的应该味道最美,理当留到最后品味。小心的顺着小月牙的顶端咬出一个缺口,然后慢慢的从缺口处将桔子瓣的外皮撕下,这时,最美丽的景象便呈现在我眼前了:

那一粒粒颀长的,有机的粘连在一起的黄水晶般闪亮的桔肉看起来是多么叫人心动呵!轻轻的揭下一粒水滴般的桔肉,慢慢的纳入口中吸吮着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满足!哦,那滋味,那感觉!童年之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就这样一粒粒的吃了几瓣后,才感到这么吃不很过瘾,索性奢侈的将一整瓣都塞到口内,紧紧的闭着嘴感觉着桔子的味道:开始是酸酸的,像话梅糖的味道;接着又甜甜的,凉凉的,仿佛梨般干脆;可能还伴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如果这瓣桔子里的“丝络”太多的话。

不知不觉,最后一瓣也吃完了…望着空荡荡的躺在那里的桔子皮,嗅着空气中弥散着的桔子的清香,人于刹那间会有一种怅惘之感——不,应该说有遗憾的感觉才对,那时我又怎么体会得到怅惘?

既然没得吃了,那就开始玩吧。用桔子皮也能做游戏的。冰心在她的散文中说桔子皮可以做小桔灯,但我们小时候可没有做过,虽然这可能比较有诗意。我们只是用桔子皮互相往对方面上挤桔子汁玩。虽然桔子皮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可是皮里的汁挤进眼里的滋味却辣辣的,一点儿也不舒服。由于那时候没有谁戴近视镜,所以我们都尝过被“挤中”的滋味。现在的孩子怕是难有这种体会,因为他们的眼镜片足可以挡住最辣的桔子汁呢。

如今的孩子,有几个是不近视的?除了打电子游戏,他们还有什么娱乐?他们懂得被“挤中”的快乐吗?我不懂现在的孩子们,他们也一定不懂我的童年。

一个桔子皮被这么反复挤过,到了一点儿汁水也挤不出来的时候,我们仍然舍不得将它扔掉,因为能引起我们甜美回味的桔子味儿还在皮里面呢,没有桔子吃的时候,能够闻一闻也是好的。于是我们就把桔皮收藏到铅笔盒里,平时除了从中拿文具时,都将其关得紧紧的,这样一来,桔子的味道会在里面保留的更长久一些。

上下课的时候,打开铅笔盒来闻闻里面的桔子味,心里便会感到莫大的幸福;握着沾有桔子味的铅笔写字,心里则会感到非常的骄傲。

到了桔子味完全的散尽,我们才依依不舍的把桔皮扔到垃圾桶内,这个桔子才算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

就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所以我才曾深切的体味过桔子的味道。可是,若让我用文字来表达,我又难以形容了。甜还是酸?或者两者兼有?不,甜或酸两个字都不能准确的形容童年里的桔子味道。这是可以意会却不能言传的,文字更难以表达了。

所以说,我只能感觉得出,却说不清楚。刚才吃的那个桔子的确有童年中吃过的桔子味儿,虽然是几口匆匆的吃下的,也一样感觉得出。但等我再剥开下一个桔子时,则完全没有了这种熟悉的感受,吃起来也索然无味了。那就不吃了,反正现在我早已不爱吃桔子了。

虽然现在能吃到的东西比童年时多几倍,也可以有反复品尝它们的机会,但吃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兴致了。为什么呢?所有的新奇感都已消失,所有的滋味都变得很淡,所有的日子都长着同一张早已看腻了的面孔?还有这个除夕的下午,感觉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谁能给我点儿刺激?让我可以哭,可以笑?

桌上的桔子冷冷的,我也是。窗外是阵阵的鞭炮声。

一些童年的记忆

文/武兆文

老妈突然在家中的微信群里发了一堆瓦砾的照片,让我决定写这些东西,其实早有计划却是无从下笔。好友调侃我是拆二代了,我只是和他插科打诨,不置可否,拆迁户这个词落在我身上时确实没什么感觉,毕竟同“连夜强拆”与“一夜暴富”之类的新闻相距甚远,一个近年来自带轰轰烈烈和头条光环的事情就在家乡平静的发生着,虽少不了些坊间谈资,但正常如此也说明政府治理水平还不错吧。

离家上学这几年,纵然都在小县城里时,除了过年回去贴春联,漫长的暑假里我也懒得去看它一眼,虽然重新硬化了街道改善了卫生,但街区各家不断加高的房子让小巷更加逼仄而显得密不透风,院子里又都是些陌生的租客,我们也互不相识。“乱七八糟的快拆了吧”,我有时这样想。

老妈说,她不忍心去看那个院子,曾经在搬进单元楼后还执拗的要在夏天回去住的奶奶,听说最近拆到自己家了,现在竟然拒绝回去看看,“拆就拆了,有什么好看的”,明明端午节的时候还语重心长的要让我回去,“再不看就没了,那是你的祖业啊”,可爱的老太太。

直到看到照片我才开始有些难过,我把图片放大想看看是否还有认识的东西在那瓦砾堆里,它们或许还携带着我依旧不曾记起的某些事情,可惜挡在隔离带外远远拍摄的图片还是太模糊了。

我该从哪里记起呢。

老妈说院子的南屋二层是我出生那年盖的,那年夏天日复一日地下着暴雨,楼顶总也盖不起来,作为工程师的爷爷吊了一根什么龙骨上去才盖好。小时候听了这个故事的我一直以为家里的南楼是工程学奇观,后来才知道所谓的龙骨,就是房梁。奇观是一个半真半假骗小孩儿的故事,虽然并没有阻止我对全家唯一的工科生爷爷的崇拜,但还是使我对自己出生时天现异象的幻想破灭了。姑姑从南屋二层嫁了出去,是我幼时对那里的唯一印象。通往南屋二层的外挂铁楼梯,是我爬上爬下吹泡泡的地方,因为楼梯靠墙的那侧挨着半拉窗户没有栏杆,爷爷把自己床头的铁栏杆锯下来焊到了楼梯上,怕我摔出去。我一脚蹬着另一边栏杆,一脚抵着墙,就能爬到东屋的房顶上,那里栽满了奶奶种的韭菜、葱、黄瓜和西红柿,正想摘几个玩的时候就被奶奶气急败坏地训斥下来,从房顶“咚”的跳到一楼半的楼梯上,又是一顿埋怨:“这么高你怎么敢跳下来,膝盖不疼么,崴着脚怎么办。”难怪我现在没长到一米八,一定和那时一直“跳楼”有关。

东屋是锅炉房,过去没有集中供暖,暖气要靠自己来烧,万能的爷爷不知哪里搞来的锅炉,各屋安了管道,给自己家供上了热,比别家冬天一个小煤球火高端大气多了。我爱跟着他去添碳,以及把磕的瓜子花生皮一把扔进去看火苗乱窜。大概我太爱去锅炉房,一次就绊倒在东屋前,脸磕在台阶上,砸了个满脸开花,差点就破了相,到现在脑门上都留着一道缝了几针的疤。

和东屋对着的西屋是储藏室,那里还有一个地窖,是小孩儿心中神秘的探险乐园,底下放满了过冬的白菜土豆和瓶装西红柿酱,虽然很小,但我还是热衷于每次打开的时候让大人把我吊下去呼吸一下里边的潮湿空气以及在里边被老爸吓唬几次,乐此不疲。奶奶还在西屋升过煤球炉子,这次迷人的不是蜂窝煤的火焰,是炉子边上烤着的馒头片,平淡无奇的馒头经过炙烤变成了最爱的餐间零食,满院子散发着香气,比后来在任何一家烧烤摊吃过的都香脆,是童年的味道吧。

西堂屋住着我们一家三口,有一张我怎么滚都滚不下去的大床,陪伴了我整个幼年时光。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在床上哭闹着不想去幼儿园,问及理由,说是因为没看见出差未归的爸爸,想老爸,这个耍赖搞笑的理由显然换来了一顿斥责和无法更改的结果,其实我那天好像确实是想见他。我真的讨厌去幼儿园,去了就领着全班同学一起嚎啕大哭,然后会被老师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一个人哭,真是惨呐。后来奶奶开始骑自行车载着我上学,崎岖不平的街道把我从后座上颠了下来,她还径直前行,我在路上坐着喊:“奶奶,奶奶,我掉下来了呀。”她头也不回:“我知道,我知道,我拐不了弯儿,等我拐过来啊。”

西堂屋连着中堂屋算是客厅,东堂屋是爷爷奶奶的卧室,家里人说,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不停地把西堂屋的沙发垫扯下来扔到东堂屋,再踩上几脚,在家里照看我的老爷爷,也就是奶奶的父亲,就给我从东头儿再捡到西头儿,把老头儿累个够呛。老爷爷算是个手艺人,现在还有他和一岁的我,以及他给我用纸糊的一人高的孙悟空在院子照壁前的合影,可惜我对老头儿的记忆只有这张合影和他的黑白照了。东堂屋后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小隔间,里边供着祖宗牌位和几张黑白照片,还有几张漆红色的大木箱,是我真正害怕的地方,每当做了错事被关进去,是童年最恐怖的记忆。不过那里也藏着我央求爷爷给自己买的小霸王学习机,显然不是用来学习的,放暑假时,可以和爷爷一起插着手柄玩忍者神龟和魂斗罗到半夜一点,然后被奶奶骂上床,严肃的工程师也是一个老小孩儿。

整个院子才是我的天堂,照壁墙后种着一棵我记事起就有的葡萄树,夏天藤曼爬上了堂屋的房顶,傍晚家里人就坐在葡萄树下吃饭,我抬头望着绿色的葡萄,期待着到中秋的收获可以得偿所愿,同时又害怕着堂屋屋檐下倒趴的某种虫子,总怕它们掉进碗里,显然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爷爷闲时就用一个长长的竹竿,把虫子从屋檐下拨下来,我跑过去就是一脚,后来长大嫌虫子恶心,就不去踩了,这项工作交给了表弟,表弟长大了又交给了妹妹,陪着我们拿竹竿拨虫子的始终还是爷爷。院子里的蚂蚁窝也被我祸害的不浅,我当年是顶着奶奶“玩蚂蚁会尿炕”的警告顶风作案,显然尿炕的心理强制力并不及蚂蚁好玩的动力,虽然偶尔会扔几只死苍蝇给可怜的蚂蚁们,但多数会接着水管去灌蚂蚁窝,被老爸骂“把地基都灌坏了”也无所畏惧,直到一次认错了蚂蚁洞,从洞里灌出一群蜈蚣来,才被迫放弃了这个祸害生灵的爱好。

不知该如何结尾了,端午节回去最后一次看它的时候,院子里的租客早已人去屋空,我走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一些早已忘却的事物又悉数在脑海中闪回,好多好多的记忆开始零零碎碎地出现和串联:正月十五里掂着纸糊的花灯在巷子里和同街的小孩儿比谁的好看;秋收时满院子的玉米,偶尔倒是剥几个,大部分时间也只会在玉米堆里跳来跳去捣乱;隔壁的隔壁那家破院子边的老槐树,夏日里树上挂满了叫“吊死鬼儿”的虫子,每次路过只能憋一口气猛冲过去;院东的巷子,一到下雨天就积流成河,折个纸船在船艄沾点儿油放水里,就能追着油花,看着轮船打着圈儿行过……那些年堆过的雪人,爬过的电线杆,跳过的房子,滚过的铁圈,就如在地上画的粉笔画,迅速斑驳,似虚假又真实的存在过,如今,这真实的载体也恍然间从现实中被抹去了。我就像那大槐树下蚂蚁洞旁惊醒的南柯,转头望去,槐树与蚂蚁窝也没留下,权且留下一篇细碎的文章,供凭吊那老房子,和我的一场梦吧。

童年

文/╰☆緣じ☆v

时间总是不惊不扰地流逝,留给我们的是那彼此略显沧桑的容颜。 当我翻阅起那一张张的老照片,没心没肺且操蛋的少年,就像早期的无声电影,一格一格的画面播放在我眼前。时光之河淙淙的流着,那些逝去的童年宛如昨日的梦境。逝去的岁月,虚度的光阴,也只能为曾经的年少无知而感慨万千,因为我们都无法弥补转眼即逝的时光。

指尖在轻微氧化的照片上轻轻滑过,各种曾经的感伤与欢乐冲刺着我的心房。我们几个的童年与人是那么与众不同,在正常家庭看来是那么不正常,这么操蛋。是什么牵引着我们聚在了一起,又是什么让我们那么叛逆,疯狂的像似对某人在报复。如今想想,我们的共同点在于我们都有着复杂的家庭环境,六个就有两个是单亲家庭、一个被收养,一个父亲吸毒祸害家庭,一个父母离异几乎独自在家。看来我是最幸运的,但是我当时感觉不到丁点的幸福。童年的我,在家绝对是透明的。有??

事时就会神奇的见到我,结果又打又骂。郁闷的我经常不回家,有次我在上学时几个人逃学跑出本市玩了一个月,忐忑的我回到家发现我还是透明的,我那个庆幸啊多怕那个喜怒无常的老爹拿刀背割我耳朵啊,神说:我安全了!但是从妹那里了解到两老的话时,就不单单是被忽视的失落了,小妹眼泪汪汪的述说令我感到心寒啊!也许每个叛逆的少年,都不是为了纯粹的叛逆而叛逆,而是想吸引某人的关注吧!

童年,那懵懂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调皮捣蛋外加坏事屡干不鲜,我们却笑的那么舒心,带着一点点的坏笑,名副其实的没心没肺。你们还记得吗?我不给家里帮忙,跑到隔壁和你们打麻将,我爸震怒光着上身挺着个大肚子,拿着把菜刀整条街追我的囧事吗!这在当时村里可谓是成了童年孩子教育的经典啊!还成了相聚闲聊的笑点,见你们每次都笑到捂肚子,我无语啊,我只是在老爸追不到我时回头冲他笑,都过那么久了有那么好笑吗,这事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呢,郁闷啊!只要六人聚在一起,免不了会听到谁愤怒的咒骂声,我们却躲在黑暗角落狂笑。虽然很坏,但却是我们童年的成长岁月中摸不掉的痕迹,每次回想总有那么多的童年往事,令自己情不自禁的舒心展怀。

流年岁月,童年的时候谁曾留意过光阴似剑。经历成长岁月风雨后发现童年的友谊和记忆是那么珍贵。童年如昙花一现,然而,青春散场,青涩褪去,没心没肺的稚嫩童年,终将在成长中改变。虽然时间可以改变童年玩伴的容颜,却不能磨灭童年记忆的痕迹!有人说:人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所以才走一生,忆一生,直至百年落下最后一滴泪。令人难忘的事与情,总是慢慢沉淀在时光隧道里,随着时光流淌在我们的心田,从来不曾忘怀。

再见了我那童年的玩伴,再见了我那没心没肺的童年。岁月似天空里一划而过的流星,夹带着我们童年的岁月消失在眼前,留在心底。虽然时间早已过去,但我童年的你们将是我人生中最经典的回忆!

菜花烂漫忆童年

文/赵彩萍

三月,正是油菜花烂漫的金黄季节。那些童年时随处可见的油菜花,顶着鹅黄色的小花冠,在田间地头,在房前屋后,年复一年平平淡淡地开花结籽。油菜花不过是我童年美好记忆里最普通的一种田间作物,但现在,油菜花几乎淡出了我的视野。

三月,在常阴沙现代农业示范园区,我零距离地把自己融入这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海里。湛蓝湛蓝的天空,洁白纯净的几片白云下,是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眼望不到头,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伴着温暖的阳光,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连绵地开着,浩浩荡荡地铺张开来,如波浪般在春风里翻滚起万千风情。它们大部分是四个花瓣,偶尔也有五个花瓣的,薄得几乎透明,环绕在花蕊周围,浓绿色的叶子很大,不断地为菜花输送养分,碧绿杆子上的朵朵油菜花,欢快地随风摇曳着,把我的心情、我的思绪都染得金灿灿的。站在这梦境般的花海里,看着一只只风筝悠然地从头顶上的天空飘过,我的心也随风筝飞去,风筝牵着我童年的梦,思绪里涌动着我童年的身影,我眼前这片盛开的花海,变成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就站在这宫殿前,任凭和煦的春风抚摸着我的脸颊,整个身心都被荡涤得干干净净。

这像宫殿般盛开的油菜花地里,有我童年抹不去的记忆,那些盛开的油菜花,花丛中飞舞的七彩蜜蜂和蝴蝶,还有那油菜地里传出的蛙鸣声,都是我记忆里充满欢乐的田园。童年时的我,放学回家,就提着篮子和小伙伴们一起,沿着油菜地的田埂旁去割青草。我们一边割青草,一边在油菜田里嬉闹,虽然父母怕影响收成禁止我们跑到田中央去玩耍,但是,我们常常借着割草的大好时机,偷偷躲进那成片成片的油菜地里,玩游戏和捉迷藏,胜了的一方,就会赢得一把刚割回来的嫩草,败的一方,只能乖乖地把自己的青草捧出来送给另一方,油菜花地成了我们童年快乐疯狂的乐园。

油菜花籽成熟后,父母的背就弯成了一把把镰刀,他们把黑金子般的油菜籽收割到家里的晒场上,等到金灿灿的阳光把菜籽晒干后,父母把它们装到蛇皮袋里,农闲时,到镇上老街的榨油厂里把它们变成金黄色的菜油。随着榨油机的转动,菜油就顺着一端的管道慢慢流出来,流到一个专门装原油的大桶里,菜籽渣则被压榨成脸盆大小的约3公分厚的圆饼,大人们称其“菜籽饼”,可以做肥料,也可以喂猪喂鱼。故那条老街,每到春末夏初,便荡漾着浓浓的菜籽油的香味。和那花开时空气中轻扬的浅浅甜香不同,菜籽油更有一种深沉厚重的味道。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清朝乾隆爷的这首《菜花》确实是写出了油菜花的寓意。我爱油菜花,不仅仅是因为它香气迷人,同时还为其结出的串串饱满果实,从田野到餐桌,从花香到油味,当我的父老乡亲在土地上种下了油菜,也就种下了希望,我清晰地看到老农们脸上洋溢着油菜花般浓艳的笑颜,深呼吸,让那笑容和花香都渗进我的肺腑里。

童年时的趣事:炸元子

文/晓亮文苑

到了腊月的尾声,也就是腊月二十八、九,家家户户在炸元子。这是鄂东地区民间流传的习俗。主要有小麦粉元子、糯米粉元子、苕元子。顺带炸鱼翅、鱼刺,就是将剁鱼肉膏从鱼身上退下来的鱼翅、鱼刺拌上面粉,下油锅里炸。也顺带炸一些麻花、合页类的糕点。

我记得童年时的母亲在平常的日子里,就准备好做各类元子的用料。诸如糯米、红薯、面粉要在秋天里就准备好。母亲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每年要炸一些什么元子,该要用多少料,早已胸有成竹。在冬月的日子里,将糯米粉、红薯粉做好了,还在有太阳的日子里,拿出来晒太阳,干燥杀菌,然后,密封在土陶瓷罐子里。

我们家每年要在腊月二十八炸元子。母亲给我讲,是我们祖辈不知在什么时代从江西,还是从四川迁徙到湖北,定居在这大别山脚下。听祖辈人传说下来,是腊月二十九这天来到这儿,就定这天过年,敬祖先。因此,要提前一天炸元子,好准备第二天过年。如果腊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那就在腊月二十七这天炸元子,腊月二十八过年。

我童年时候,总是比别人家提前过年。所以,炸元子是在过年的前一天。

这天,母亲在天不亮前,就起床。她要忙碌着做很多事情,先将面粉和好,那时候,没有什么发酵粉、膨胀剂之类的化学添加剂原料。只能先将面粉和好,让它自然发酵。这就要母亲起早来做这件事情。

天亮后,祖父已经起床了。他依然在灶台前,准备好劈柴,守在灶台前生火,要将灶台里的火烧得旺旺。

我起床的时候,大铁锅里已经蒸了一大锅红薯。母亲一个红薯又一个红薯剥皮,然后装在一个瓦盆里,添加一些面粉,揉碎,捏在手里有粘连性。

母亲将揉好了的红薯面团交给父亲、兄长搓成一个又一个圆团子,也就叫苕元子。他们把搓好的苕元子摊在搁在桌面上的簸箕里。我刚好有桌面高,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将苕元子按一下。我手能伸到的地方,苕元子就瘪下去了。

母亲在灶台上忙碌。她把食用油倒进锅里,满满一大锅油在烈火的燃烧下,发烫。母亲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端簸箕。当她一看到簸箕里的苕元子圆的圆,瘪的瘪。顿时,她火冒三丈,高声问道:“谁干的?啊,我知道,不是别人,是你!”她用手指着我。我看到母亲愤懑的情形,惊慌地点头称是。“好了,你按瘪下的苕元子,你吃。”母亲说。我连忙点头:“我吃。我打下记号了。”母亲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好端进去,下油锅里炸。我跟着母亲身后,进了厨房,看到油锅里的红苕元子在翻滚,发出“滋滋”的叫声。当苕元子的表皮被炸得焦黄色,母亲用一把大号铁漏匙捞起苕元子,倒在一个空盆子里。母亲拿一双筷子夹几个被我按瘪下的苕元子放在碗里,递给我说:“到外面去,别在这里挡手脚。小心,别烫着。还给妹妹们吃一个,别独呑。”我端起碗,就跑了。苕元子,外焦里嫩,香甜可口。就是刚出油锅,有点烫嘴。

我尊照母亲的话,给大妹的嘴里塞进一个苕元子。妹妹当即被烫得“哇哇”大哭。母亲从厨房里跳了出来,从我手里夺过了碗筷,说:“你真是一个苕,这么烫,能吃吗?”她手忙脚乱地端起一碗凉水,给妹妹嗽口。我咕哝地说:“你才是一个苕哩,明知道刚出油锅的苕元子,要我吃。”母亲看了我一眼,说:“等会儿,我收拾你。”我知道又闯祸了,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抓起几个苕元子,撒腿就跑。

我来到外面,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这个时候的小伙伴们从家里出来,手里拿着油炸的小麦粉元子、苕元子、麻花之类的东西吃。大家相互交换着吃,这是平常的日子里难得一见的东西。

我在外面玩耍一会儿,手里的苕元子已经吃完了,就跑回家,悄悄地溜进厨房,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也看到堆满盆子的小麦粉元子。我踮起脚尖,伸手抓起几个小麦粉元子。但是,还是被母亲发现了。母亲说:“要吃,大大方方地拿。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像做贼一样!”她夹起一个小麦粉元子,对我说:“拿去。等会儿,还有酥鱼、炸果、麻花,你还吃不吃?”

我怯怯地接了过去,点点头:“还吃。”转身就将小麦粉元子递给妹妹。她摇头摆手,再也不肯吃我给的东西。

母亲所说的酥鱼,就是将剁鱼肉膏时,退下的鱼刺、鱼头、鱼翅用淀粉拌匀,放到油锅里炸。炸好的鱼刺、鱼头、鱼翅呈焦黄色,咬在嘴里,又香又脆,连同骨头一起嚼烂,呑下肚。

母亲所说的炸果,就是面粉在搅拌的时候,放点红糖,揉成面团,用擀面杖一擀,厚薄均匀的一大块面,用刀子划成长方形,再用刀一切,切成小指粗的条状。然后,拿到油锅里炸。出油锅后,就成正长方形的东西,一根一根,呈金黄色,脆香。

母亲所说的麻花,我看到父亲用做炸果的面,搓成圆圆的长条状。他用手截取一段,交叉一搅,又一搅,成三股柱状形的东西。母亲放到油锅里炸,就是麻花了。

还有合页,是用炸果的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张面。兄长用刀在薄面上划成三角形状、菱形状、不规则形状,放到油锅里炸,每个角翻卷起来,变成了合页状。

这一天,从早到晚,大人忙碌不停。大家品尝着炸的各种风味的东西,不要再做饭了。我进进出出,一会儿,抓一把这,一会儿,抓一把那。嘴里喷出的是一股油气味,也饿不着肚子。

小河伴我戏童年

文/缘来原去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每当歌声响起,一幅幅多么熟悉亲切、美丽温馨的画面,立即浮现在我眼前,歌声立即把我滚烫的情怀带回到我魂牵梦绕的、日夜流淌的小河旁……

湘鄂边界有座小山,小山脚下有条小河,小山东西向,小河南北流。山不太高,不过百米。我们小时候经常从山脚一溜烟就跑到小山顶上,还不喘大气。看到它,你绝对想不起“挺拔雄伟”之类的词语。我们平原地区方圆几十公里,看不到一座高山,偶尔有一块凸出地面的高地,人们便尊之为“山”。其实,从地理学看,这小山只不过是丘陵地貌而已。小山其貌不扬,却有一个威赫四方的名字——“六虎山”。听老人们说,有老虎那是解放前的事,数量还不少(“六”足已说明数量多)。解放后,人们开荒造田,植树种茶,对老虎围追堵截,终于将他们赶尽杀绝,尽收腹中,导致“六虎山”名不副实,人们再不用前怕狼后怕虎了。

有山必有水,山水紧相连。山不巍峨,但茶青树茂苍翠欲滴。林中涓涓山泉悠然而蜿蜒地流下,汇入到山脚下的小河里。但这不是河水之源。小河往南十公里,与长江的支流相连。大河里涨水时,河水从南往北流入小河,大河退水时,小河河水又从北往南流入大河。小河不大,没有汹涌澎湃惊涛骇浪,只有微波荡漾波光粼粼。与大河相比,她只是个温柔羞涩的“小家碧玉”。河水上涨时,宽不过五六十米,退水时水面只有个十来米,人们卷起裤脚就能趟到河对岸,但她从未断流。小河也有个富饶的名字——栗林河。但与山名一样,也是“有名无实”。人们常常感叹“六虎山上无老虎,栗林河边无栗林”,至于为何无栗林,我们也不得而知。

人们常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的确,栗林河是两岸人民的母亲河。她像母亲一样,用丰沛而营养的乳汁,养育着两岸的人民。在那些年代,河水常年清澈,青青河水映翠柳,徐徐微风抚细波。水中水草摇曳,鱼虾悠游其中。人们从河中取水灌溉作物,从河中挑水做饭,在河中洗衣洗菜洗头洗澡,凡是与“洗”有关的活动都可在小河中解决。有时站在水中,还能享受“鱼疗”。成群的小鱼,围绕在腿边,不时用肉软的小嘴亲亲你的小腿,那份舒爽与惬意,真是难得的享受。人们还直接以水代茶,不用烧煮。口渴了,把嘴噘进水里,咕噜咕噜喝个痛快,既不担心农药污染,也不担心金属超标。两岸的人民就是一个个从小喝着栗林河水长大的。

小时候,我家住在小河边。房屋临河而建,门前一小块禾场,禾场前面下个小坡就是小河,小河对岸就是小山。每天既能“开门见山”,也能开门见河。和许多小伙伴一样,我的童年就在小河边度过的。小河是我们童年时候的天然游乐场。河水下降的时候,河边露出了沙滩,这里简直成了我们的乐园。只要一有空,我们会成群结队呼朋引伴的跑到河边的沙滩上去玩耍。我们在沙滩下挖贝壳,比谁挖的贝壳漂亮。有时在沙滩边上挖螃蟹,比谁挖的螃蟹又大又凶。那些野生的螃蟹比瓶盖大一点点,出了洞穴非常凶猛,举着两个张开的大蟹钳,伸出两个滴溜圆滚的眼珠,大有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我们找来一节草茎,在它眼前一晃,它的双钳立马就紧紧的夹住草茎,我们两手将草提起,不停摇晃,螃蟹像荡秋千似的荡来荡去,最终,体力不支,从“秋千”上掉落在沙地上。谁的螃蟹荡秋千时间长,谁获得的羡慕就越多。我们有时候在沙滩上玩沙雕堆房子,堆沙人。尽管堆得不成个人样,更谈不上有艺术性,但每个作品都能吸引其他不少小伙伴的围观和指点。最有趣的还是打沙仗。那个年代,我们战争片看得多了,经常与河对岸的小朋友们相约玩打沙仗的游戏。学着电影中的样子,选出大点的小孩当“司令员”,两边的“士兵”先在沙地上挖出长长的半人高的壕沟,然后进入阵地,随着师“司令员”一声令下:“打”!两边小孩把沙子捏成团当“炸弹”,使劲扔向河对岸“敌人”的阵地,力气小的沙团没扔到对方阵地,就在河对岸上空“爆炸”散开,力气大的小孩扔出去的“炸弹”打在对方身体上,立即成了一团散沙,根本不会打伤“敌人”,整个阵地上空沙尘飞扬,笑声不断。有时一边使劲扔沙团,嘴里边一边叫喊:“让打死你个美国佬”!在那个年代,“美国佬”“日本佬”是我们小孩心中最可恨的敌人,两边小孩都把对方当成了“美国佬”,都把自己当成了“解放军”。打得正酣之时,不时有小孩爬出阵地,拿起一节树枝,站在“阵地”前的沙堆上,大声喊叫:“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向我开炮!向我开炮”!然后从高处一跃而下,扑倒在松软的海棉式的沙地上,立马被溅起的沙尘包裹住,筋骨毫发无损,但摔得整个成了个“沙雕人”,逗得其他孩子捧腹大笑——着实过了把英雄瘾。等到有一边“火力”小了,另一边“司令员”有模有样地手臂一挥高声喊叫:“冲啊”!然后“士兵”纷纷涉水跑向对方阵地,边跑边喊“缴枪不杀”,与对方“士兵”抱在一起,在沙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才结束战斗。战斗结果,个个头发衣服里到处是沙子,人人都笑得前俯后仰,都沉浸在欢乐的笑声中。沙滩上弥漫着快乐的空气。

当春暖花开的时候,河水慢慢的变涨了,漫过了我们的“阵地”,冲毁了我们的沙雕,但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快乐,那就是“打泡曲(qiu)”,在我们当地方言中,把玩水游泳叫做“打泡曲”。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正是人口生育高峰,家家户户都有个三五个六八个小孩,大人们忙于抓革命促生产挣工分,没工夫管我们小孩,但给我们布置了割牛草打猪菜拾鸡屎之类的任务。等大人们出了家门,小孩子们大的带着小的,张家的邀李家的,顾不上大人们先前不许打泡曲的警告,纷纷跑到河边来玩耍。我们男孩子把衣服脱的只剩条裤衩跳入水中,一个个变成“浪里白条”,女孩子们负责在岸边看管衣服,防止恶作剧的孩子把衣服收到一起藏起来让我们一顿好找(偶尔发生过几次)。同时负责警戒,一看到有大人从远处走来,就立即通知我们上岸。我们在水里上下翻飞,尽情施展自己的泳技,什么狗爬泳青蛙泳,各门各派大显神通。有时我们比谁猛子扎的远,有时比谁潜水时间长,有时比谁游的速度快。有时我们把船划到河中,站在船头玩起高空跳水:人站在船头高高跳起,再往前一个空翻,“扑通”一声扎进水里,谁溅起的水花大,谁得到的岸上的女孩子的喝彩声就最多。有时打泡曲打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岸上女孩子大叫“大人们来啦!”我们纷纷飞快的从水里钻出,迅速穿好衣服,分散开来,装做在河边割牛草的样子。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大人走过来,才知道上了那女孩的当,于是男孩子们骂骂咧咧,用小孩子的最严厉的惩罚方式对付她:把她赶走,再不许和我们一起玩。到了晚上我们各自回到家里,大人们早已通过“叛徒”的告密,知道了白天的事,于是张家熊大刘家熊二屁股被打得噼噼啪啪作响,哭嚎声稀里哗啦,求饶声一个比一个大。不过,等到了第二天,大人们挣工分去了,孩子们可是伤疤没好,痛全忘了,又纷纷跳入河中沐浴起童年的快乐。

为了防止孩子们打泡曲发生意外,大人们也想了不少招数来阻止孩子下水。有一次,我父亲把他从其他家长那里学的方法用到了我的身上。出门劳动前在我的双脚脚踝处用毛笔涂分别了一圈墨汁,说晚上回到家再检查,看墨汁是不是还在。如果墨汁没有了,或颜色变浅了,说明我白天一定下河打泡曲了,结果就是一顿饱揍。头两天我腿上的那两圈墨汁似两道紧箍咒,锁住了我的双脚。对父亲的惩罚心有余悸,不敢“涉足”河水,心里痒痒的只能呆在岸上看着其他小孩在水中尽情嬉戏。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个大点的孩子想出个高招,他鼓动怂恿我,只管下水打泡曲,墨迹没了,他能给我找墨汁补上。这方法他已经用了好几次,屡试不爽,并保证平安无事。我禁不住诱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脱了衣服跳入水中加入到伙伴的队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等到玩得尽兴了爬上岸再看腿上的标记,几乎被河水洗个精光。这时,先前许诺过我的那个小伙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墨汁,用毛笔蘸上后,再涂在我双腿原先有标记的地方,告诉我说这下回去可以“交差”了。晚上,我回到家里,心里老是担心父亲看出破绽,不敢正眼看他,时不时用眼瞟一瞟那两圈标记。结果父亲不用看标记,从我眼神就知道我心中有鬼,大声呵斥道:“又打泡曲了?!”紧接着对我的屁股“啪啪啪啪”几巴掌,只差打得我“屁股尿流”了。父亲劳累了一天,没闲功夫跟我理论,巴掌才是硬道理。看来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不过以后的日子泡曲照样打,屁股照样揍,孩子们的天性是永远揍不完的,童年的心里,痛并快乐着!

年复一年,河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在河水的涨退之中,我们一个个长大了,渐渐离开了小河,走向了更远的天地。无论走多远,青青河水和着那满河的欢笑,水永远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永远流淌在喝着栗林河水长大的赤子的心里!

小河湾

文/张全友

有黑黢黢的淤泥,腥气透鼻。有细碎如絮语的小风,裹着暮色。我们这些贪耍的小孩子,如此晚都不回家,害得家里大人们撕开嗓子四处喊贼似的:娃儿,回家口来——

权当没听见,我们没被长辈的权威破坏了尽兴贪耍的心情,只顾了往夜色深处钻……那条河,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我们忘我地在那里出生,成长,然后践踏,离开。

我的村庄太宽厚了,任其村里的哪一个去伤害过她,最后依然会紧紧地环抱着。村庄到处是胶泥地,不仅紧紧地粘住每一个村里出生的儿女,还用这种胶泥滋养着我们。这样的土地长庄稼,这样的土地也可以做成砖瓦和泥盆,供着村里人代代养家糊口。我们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生养了我们,哺育着我们,用简陋的文化鞭挞着我们,炊烟味十足的民谣熏陶着我们,还自以为是地自豪着我们。

那河水,涓涓地流淌着,许多村里的故事,被河水与时光冲刷到记忆深处。我最清晰记得的,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是被这条河的一个弯,给溺死了。他是去摸鱼儿呢?还是摸泥鳅的?谁也不知道,但他下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会儿我没有见识过死亡给人带来的恐惧,还凑上前去看个究竟。我的同学,被河水浸泡得像一只大白鳝,青尕尕的肚皮,灌满了河水。

这些记忆,现在也会偶尔钻入我的梦里,唤醒我对童年过往记忆的眷恋。一张张稚嫩面孔,变得苍老起来。逝去的,尚在的,村里旧居的,早就外迁他乡的……

可惜,如今那条供养了我们童年的小河也不在了,换之是整条河沟里倾轧的垃圾,凄凄杂草,和一些村邻想谋求发展而把欲望折射到这河湾的圈地行为,有的甚至宅基地都建在了这里,硬生生把一个河沟彻底占去了。

当晚霞的最后一抹涂上这处小河湾,那个时候,刚好我伫立在村边的一条路口,我就着那霞光,沉默地一句话也想不起来。我绕着这个写满我念想的沟走来走去,连一个人也没有陪我回溯,只有我一个在。内心的悲戚,压下,又泛起;再压下,再泛起……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怎么了?连一处小小的河湾,也容不下。河水干枯,是有许多借口的;圈地建屋,是有好多理由的……我再也想不出,当年那些数以万计的小蝌蚪们,小鱼虾们,小泥鳅们,都到哪儿生存去了?还有,那些欢颜笑语的村姑,来河边洗衣服的笑谈和故事,都随风飘到哪去了?还有那洁白的云彩,清新的空气,欢实的河边吃草的牛群……都到哪儿觅食去了?

我被暮色和灰尘裹着,满脸忧郁地朝村里走去。

可是,可是不一会,在我的心里又复苏了那条河。依然是我童年记得的涓涓流水欢实的小河!带着欢歌笑语,沾染着乡间的朴实无华,哗哗地还在歌唱,也抑或是在叙说着什么?